“要說有,多著呢。要說沒有,也沒有。”子夏說,“不知道算是有還是沒有。”
“這算什麼回答。”
“真實的回答。”子夏說,“一個女孩子,就是再次,也總有男人會看上眼,也總會看上一兩眼男人。可現在的男人好像都一個德行,見兩次麵兒就想把你哄上床。長久不了。自己沉不住氣兒,也看不出別人的耐性。”
“上過了?”子秋笑,帶著點兒不經意的頑皮。她一般不這麼打聽別人的隱私。不過子夏是她的妹妹,不是別人。而且,她知道這對此刻的子夏是一個不會被拒絕的隱私。
“和幾個上過。都一般般,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子夏說。
盡管有心理準備,子秋還是有些驚訝。和幾個。子夏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到底和幾個?和每個人上床時是什麼樣子?什麼才是特別的感受?她無法想像。
“子秋,是不是覺得我很輕浮?”子夏從來就不叫子秋和子冬姐姐。她說直呼其名才夠親切。
“沒有。”子秋說。能這麼問出來她就覺得子夏不是個輕浮的人。但話說回來,若換了她,她不會這麼做。
“有時候,總得試試才知道。”子夏說。
“你不怕將來的老公在乎麼?”
“我又不是瘋子,告訴他幹嗎。”
“可這是躲不過去的。”
“我幹嗎非得找那些躲不過去的人當老公?”子夏得意地笑。子秋不由得也笑了。不知怎的,她覺得子夏很可愛。
“其實,”子夏道,“同事裏倒有一個人對我有點兒意思。”
“未婚的?”子秋說。
“是。”子夏道,“可我一看就知道和我一樣,是個玩慣的。若要是玩,兔子不吃窩邊草。我懶得去張嘴。”
“是該謹慎。”
“和謹慎沒關係。隻是覺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有了瓜葛就多了別扭。這年頭,工作比情人重要。”
子秋沉默。她和子夏就是這樣,說著說著就會無話可說。如兩條小路,越岔越遠。
“子秋,你說他們賣的那些東西,有誰會用啊。那些用的人又是怎麼想的?要是有需要,隨便找個差不多的人,不都比那些假東西強麼?至少暖和和的,全方位立體,還恒溫。”
子秋仍舊沉默。
“不過,再想想,這麼做似乎也有好處。沒有那麼多麻煩事,情啊,愛啊,家庭啊,社會影響啊,統統都不用管,一個小玩意兒就都解決了,多單純。”子夏朝空氣打了個榧子:“回頭買一個!”
子秋微笑著,始終沉默。有那麼一瞬間,她們一起看了看天。天色很重,似乎是要下雨了。
這是一個周五的早晨。周五雖然還需要工作,但因為是周末的前奏和熱身,給人的感覺似乎已經是周末的一部分。早上醒來,子冬先朝子夏的床上看看,子夏還在睡。這兩天,不知怎的,子夏的話有些少。
她拿過鏡子照了照。現在,子冬隻在早上照鏡子。睡了一夜,早上的皮膚狀態是最好的,如同幹洗店裏剛剛取出的西服。可再平整的西服穿到中午就會起褶子。報上說,不結婚並不意味著可以延緩衰老。無數權威專家分析,美滿的夫妻生活反而能增強雌激素分泌,從而讓女人的青春久駐。子冬朝自己搖了搖頭:看來,僅從這個角度就該結婚呢,隻當開了家自產自銷的美容院——現在,子冬已經從各個角度開始說服自己朝結婚努力了。星期天是她相親的集中日。明後兩天的日程已經排滿,周六兩個,周日兩個。而在昨晚,她剛剛還見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