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鬧鬼(1 / 3)

第三十六章 怪異的現象是從仲夏那個深夜發現的。

大概一更天左右吧,夜來香客人們陸陸續續地走完了,老嫂子跟往常一樣去三個作戰室換床單,像這種場合,床單是每天必換的,如果不換,原來的床單上就會出現好多當天的汙漬,地圖,雜毛,皮屑類的,讓人有種不潔淨的厭惡感,做愛也會影響激情的。

作戰室的燈光設置往往是梔紅色的,柔柔的,有浪漫情調。老嫂子進屋隻要打眼一瞟,就知道今天姑娘們是否又豐收了,床單的皺和髒,紙筒裏滿滿的淩亂的衛生紙印證著哩。

床單都是花格子純棉做的,客人們往往都不會細看,除非他有潔癖。

老嫂子事先會用雞毛撣子刷上幾刷後,再揭下來換上新的,可咋住撣也撣不淨撣了又有撣了又有的,老嫂子就幹脆一糊團掀了下來,扔在腳下,鋪新的。小腿上像有小手拍打似的,超短裙也像是有小手撩撥一下又扯一下的,並隱隱約約伴隨著嬰兒般的啼哭聲和嘻嘻哈哈的低笑聲。

老嫂子沒有在意,完了又去二樓作戰室,床單依舊是又髒又皺又亂,她仍用雞毛撣子先刷上幾刷再換。二樓的床單是個淺純棉色的,髒物看的比較清些。剛刷掉後即刻又出現在床單上,而且黑毛,黃毛,雜毛都是豎起來晃動著的,皮屑在梔紅色的燈光下也跳上跳下,尿沱印子也好像在蔓延開來,越看越大。兩隻小腿肚仿佛被小手擰了一下又一下,螞蟻夾住一般,仍有小孩般的哭聲和嬉笑聲。

老嫂子心裏犯著嘀咕自己老了肯定是眼花了腿麻了,就索性一團掀下來,鋪上新的上了三樓。

剛進三樓作戰室,燈泡“啪”的一聲滅了。還好,牆壁上的應急燈亮了起來,再看床單,媽呀,那毛毛雜雜的東西,全都變大變粗直立起來了,那尿水沱子像一個潭似的碧綠碧綠,有十幾個小孩正在戲水,打水仗……

老嫂子用力擰了擰自己的腰窩,感到了疼痛,意識到不是在做夢,遇上詭異事了。頓時驚嚇得大汗淋漓,渾身發顫,神誌恍惚起來。片刻功夫後,老嫂子故作鎮靜地喊出:曼…麗……曼麗!

曼麗就住在三樓作戰室隔牆,像是聽到了老嫂子不是很正常的叫喊,忙應聲喊:“幹啥?我在裏,你有事嗎?”

“進來一下,有事。”

曼麗瞬間就穿著個拖鞋進了屋。

“噓…聽…”

老嫂子像被定住似的動也不動地用手指比著手勢。

“爸爸…媽媽…嘻嘻…哈哈哈我爸爸是村長啊…媽媽…爸爸…哈哈哈…嘻嘻嘻我爸爸是局長啊…爸爸…媽媽…嘻嘻…哈哈哈我爸爸是縣長啊……”

不知道倆人是怎樣的沒喊沒叫地下了樓。當時服務生做罷衛生後也休息了,我在辦公室看了會書,剛準備睡,倆人徑直闖了進來。

我看她倆臉色蒼白,目光呆滯,嘴唇烏青,渾身哆嗦的樣子,笑著問:“你倆咋了,不像是遇見鬼了?鱉樣兒!”

“哇…嗚…媽呀…我的媽呀…”

倆人不約而同地撲向我,緊緊地抱住我的脖子和腰。我感到倆人渾身都是顫抖的。

不知情的我還在給她倆開著玩笑:“哎呀,今兒黑了想分吃我是嗎?快鬆開手,我快出不來氣了。”

“有鬼,真的有鬼,五哥。”

倆人不但沒有鬆開我,反而抱的更緊了。

此時,感覺倆人不像是開玩笑,我心裏也猛地一驚,強行推開她們,語無倫次地問:“你…你倆說有鬼?在哪兒?”

“三個作戰室都有,是…是小鬼…一大群小鬼…”

我忙不迭地打開一瓶白酒,潑向她倆,又點了一隻香煙猛吸幾口,把煙霧吐向她倆,並口中念著急急如律令。連念三遍,這一招是一個道家朋友教我的,說若遇上鬼纏身的事,就念這,準靈。我把兩根手指在她倆麵前晃來晃去,問:“這是幾?”

“二。”倆人神誌清醒過來了。

聽老嫂子詳細陳述完後,曼麗說:“早幾天我也感到不對勁兒,明知睡東頭,半夜醒時卻在西頭,有時還聽到嬰兒般的哭聲。也木咋在意,感覺是擇床了哩,可今兒黑老,我也看到有十幾個小孩哩。”

我膽也不大,越聽越怕,渾身也哆嗦起來。叫醒兩個服務生後,讓從一樓到三樓所有的燈都打開,剩餘的二十多個姑娘們全下一樓,進一樓大包廂,姑娘們都莫名其妙地問:“怎麼啦?有公安查夜嗎?”

我們三人都不敢講,就這樣,我們共同在包廂裏呆了一晚上。

第二天,我火急火燎地托人聯係懂行的會法術大師。

大師蓄著山羊胡,頭頂盤著發簪,道家大褂,腳蹬黑色圓口布鞋,肩挎黑皮工作包,正晌午時趕到了店裏。

趁沒有上客之前,我和老嫂子,曼麗陪同大師進了三個作戰室,聽了老嫂子詳細的講述後,大師讓我們先下去,他一個人走動走動。

大師從三樓的各個房間及通往樓頂的過道看,直看到一樓;然後又從一樓細細致致地看到房頂。

我在一樓包廂裏叫醒熟睡中的姑娘們:“都醒醒,起來,今兒請了個太師來破法,你們都回憶一下,近段店裏有什麼怪異事兒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