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繞說不清自己是暫時心安了還是更不安,貼在儲物間門邊的牆上不肯動彈:“白梓景,你什麼時候放……”
“噓,”他按住她的唇,“大半夜的,你應該也不想擾他清夢。”
她被他手上燥熱的觸感逼得渾身發怵,側頭躲開,壓低了聲音執拗問:“你什麼時候放他回去?”
“明天我們離開就放。”他轉而捏了捏她的臉,“放心,我知道肖集清對你很重要,我不會冒被你怨恨的風險動他的。”
白筱繞生生忍住臉上的鄙夷和怒氣:“你要帶我去哪?”
這是她今天晚上第二次問他這個問題。
手底瑩滑的臉蛋緊繃卻很老實,白梓景耐性很好,模棱兩可地說:“顧霰找不到的地方。”
“國外?”
他笑而不語。
白筱繞今天零零散散睡了幾個小時,精神好得很,白梓景跟她對立了一會兒,到底是忙碌加上逃亡,有些扛不住了,拖著她進臥室。
“陪我睡一會兒。”
“白梓景,你不是嫌我髒?”她掙著手喊。
他原本已經說服自己忘記這件事。
白梓景周身氣勢瞬間降到冰點,回過頭,臉色難看近乎扭曲:“閉嘴!”
被他緊拽住的手臂生疼,幾乎要折斷了似的,白筱繞咬唇譏諷道:“你自欺欺人也沒用,這是事實!”
“你猜猜為什麼我要控製路隱?”他頓了一下,終究沒忍住,瞧著她不服軟的表情,冷嗤,“我的實驗已經在她身上成功了大半,等我們出了國,很快,你就再也不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了。”
“你會甘心我把你當作顧霰?”她滿心隻覺得可笑。
白梓景眼神陰鷙,猛地丟開她的手,大步跨入臥房。砸門的巨響震得白筱繞渾身一凜,她短促地吸了口氣,扯掉肩上的外套回去看肖集清。
門在他們出來時被白梓景鎖死了,她貼在門上低喊了幾聲,無人應答。這麼大的響動,他居然還在睡。
她沒敢提高音量,轉身在屋子裏打著轉張望。
老房子唯一的優點就是牢固,連牆壁都比大多數建築厚上一寸,窗很小,她推開玻璃,看見外麵還有一扇鐵製的百葉窗。
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外麵仍是一片漆黑,稀稀落落地傳來鍋碗瓢盆的聲音,興許是早點店起床開工了。
白筱繞試著開門出去,外麵陽台上果然守了人,不止一個,而是一排,抽著煙靠在陽台上聊天。看到門開,其中一個叫了聲“白老板”。
白筱繞循聲對視過去,對方靜了片刻,接著添了句——
“……的妹妹啊。”
他們充滿興味的打量她,不像白梓景手下的黑龍眾那樣畢恭畢敬,反而帶著股濃烈的痞氣和不懷好意的邪笑。
她怔了一下,果斷關門退回去。
白梓景居然和地痞流氓合作。
她沒有應付這類人的經驗,靠在門後正遲疑著,身後被敲了兩聲。
“美女睡不著,陪哥幾個聊聊天啊?”滿是調笑。
過了一會兒,白筱繞重新拉開門,隻從門縫裏露出腦袋,借著稀薄的光亮看向他們:“你們晚上不睡覺嗎?”
一雙大眼睛黑白分明,睫毛撲閃,聲音細弱。
他們顯然對她充滿了興趣:“我們是站夜崗的,不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