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什麼時候換班？”
“換班的人來了就換。”
門縫裏那雙大眼睛滴溜溜轉了轉，又問：“你們和我大哥認識很久了？”
“哪能，那可是大老板，我們幾個遛街仔……”對方吐了個煙圈，“美女也想和我們認識認識？我行情很好的。”
說罷拋了個暗示性極強的眼色過來。
白筱繞露了個笑，裝作看不懂：“我現在有點餓，想出去買夜宵……”
“哥哥們請你啊。”
她掃視過那一張張毫不掩飾惡欲的臉，終是嘴角拉平，縮回腦袋擰上了門。
白筱繞有些一籌莫展，視線毫無目的地在空蕩蕩的屋子裏轉來轉去，忽然落到地麵那件手工外套上。
那是她能接觸到的唯一白梓景的東西。
混混們活熟卻城府不深，大抵是他花大價錢臨時雇來的，要是他們識貨，說不定她也能籠絡一兩個？
她撿起外套拍了拍上麵的灰塵，翻著商標，手指無意觸到一點硬脆的質感。摸出口袋，是兩卷紙幣，不光有華國的，還有淶國的。
莫非他想帶她去淶國？
白筱繞微微皺眉，又接著裏裏外外把所有的兜翻了一遍，除了這些之外，什麼也沒有了。
她把紙幣原樣塞回去，頓了頓，又從中抽出一張大麵額的淶國紙幣。
白筱繞第三次開門，外麵的人已經不那麼熱絡，反而帶了一點不耐煩瞥過來：“不許出去。”
“我不出去，但是我真的餓了，”她把鈔票捏在指尖亮了亮，“你們幫我跑個腿成嗎？買包子饅頭就行。”
他們麵麵相覷，盯著那鈔票討論了幾句，為首那個伸手奪過研究，臉上狐疑：“這是票子？”
“哎呀，我忘了這邊的早餐店用不了這個，”她一臉惱色，輕敲了下腦袋，又道，“這個是淶國貨幣，得先拿去銀行換，應該換得到六百多。麻煩你們了，剩下的錢我不要了，就當辛苦費吧。”
混混顯然饞了，立刻把鈔票塞進兜裏：“這麼客氣做什麼，幾步路的事兒，美女等一會兒。”
“哥，銀行有點遠吧？”另一個猶豫道。
“哎，為美女效勞嘛，”混混捶了把小弟的胸口，“你們幾個幫人家把門看好了，我去去就回。”
白筱繞眼見著他輕快離開，朝剩下的人揚了下嘴唇，合門回去。
但願顧霰沒有被白梓景聲東擊西的把戲引開。
但願這張異國紙幣能引起他們的注意。
二十分鍾後，白筱繞拿到了一口袋熱氣騰騰的早點。興許動靜太大，白筱繞轉過身，看見白梓景開門出來，頓時定在了原地。
“早安，小妹，”他掏手機看了眼時間，才走過來提她手裏的袋子，她手捏得死緊，他一時沒有拽動，“正好我也想吃早飯了，一起吧。”
說罷便放了手，自顧自撈起凳子上搭著的外套，坐下去望著她。
白筱繞的腿重得像灌了鉛，麵無表情挪過去，把袋子裏用食品袋分裝的早點一樣一樣擺上桌。
“你才睡了不到兩個小時。”
“我本來也隻打算睡兩個小時。”他看著她手指的動作，笑了，“噢，我忘記告訴你，我們要趕今天第一班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