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讓周通海自己承認。
現在的周通海比兔子還精,市場把他磨煉成一個狡猾的商人。要他舉手稱臣是不可能的事,唯一的辦法就是在他得意忘形的時候請君入甕。
機會來了。孩子一百天慶典活動如期舉行。周通海包下世紀星賓館大擺筵席招待來賓。除了他的哥們兒來祝賀外,聰江一些知名人物也來賞光。樂花子最積極,也最活躍,她認孩子為幹兒子,理所當然成了半個主人。上上下下都是她忙碌的身影。這種場合最適合她這種人,也隻有她認識的人最多。王清江也來了,並代表來賓做了熱情洋溢的講話。能讓地委書記光臨就滿足了,還讓人家講話,說明周通海的麵子夠大的。宋尺傑第一次帶夫人郭麗出現在這種場合,還封了一個大紅包。張昌和賈莉兩人也來了,不過他倆是看在吳暇的麵子才來的。真正引人注目的還是張昌,不僅王清江等政界的人士紛紛與他握手,而且賓館的服務員也爭著與他合影要他簽名。張昌看到王清江在場,想留下來陪著吃飯,被賈莉製止。賈莉在骨子裏還恨著周通海。
熱鬧自不用說。雖然是私人舉辦的慶典活動,但不比單位舉辦的活動遜色。
歡天喜地鬧了一上午。
午飯後,各自回家。
周通海還沉浸在喜悅中。這次慶典實質是一次關係大檢閱,該來的都來了,不該來的也來了,都很給麵子,說明他混得不錯,很帶人緣。《增廣賢文》裏有一句話——窮在路邊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何況他還不在深山。
在興頭上的周通海話格外多。“給孩子起什麼名字好?”他問吳暇。
雖然是孩子的好日子,吳暇卻高興不起來。“隨便叫什麼都行。”吳暇敷衍地說。
周通海不高興,便諷刺吳暇說:“你怕我的孩子跟你一樣是賤命……”
“你才是賤命!”吳暇反唇相譏。
周通海才不承認自己是賤命,接話說:“你才是賤,跟我不愁吃不愁喝還不滿足,還要跟那個窮鬼鬼混。”
窮鬼指的是尤騰。
“隻有豬才不愁吃不愁喝,”吳暇就是要刺激他,繼續說,“騰騰比你強一百倍。”
周通海惱羞成怒地說:“姓尤的有什麼了不起,我要他坐牢就坐牢,我要他死他就死。隻有你把他當寶。”
“放屁!”吳暇怒斥道,“你不拿鏡子照照,你有什麼能耐讓他坐牢?”
周通海不知是計,拋出了心裏話說:“實話告訴你吳暇,那個人是我殺的,不是尤騰殺的。偏偏殺人的不坐牢,不殺人的要坐牢。這個社會就是這麼不公平,不服氣也不行。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我腦袋瓜子聰明。你吳暇愛的是尤騰,為什麼嫁給我?答案隻有一個,因為我腦袋瓜子聰明。”
吳暇恨不得拿刀子捅他。
“周通海,有句話你應該聽說過——誰笑到最後誰笑得最美。”吳暇說完後冷笑起來。
“笑話,你有什麼資格跟我鬥?”周通海說完後仰天大笑。
不過是假笑,笑得不自然。他並不知道吳暇已將兩個人的對話錄了音。
拿到錄音證據後,吳暇沒有急於給法庭。她知道僅有錄音證據還不夠,還必須找其他的證據佐證。
她不相信現場沒有一點證據。
吳暇一個人騎著自行車來到那晚的殺人現場,她要從蛛絲馬跡中找出證據。很遺憾,現場被看熱鬧的人破壞了,想找到有用的東西不可能。
吳暇不甘心,繼續執著地尋找。
“孩子,快過來,那個地方有鬼。”一個老農在路邊喊道。
還真把她嚇了一跳。
“你看,膽子這麼小還到這個地方來。”老農繼續說。
吳暇走到老農的跟前,問道:“老伯伯,你知道三個月前這裏發生了殺人案嗎?”
“我怎麼不知道?”老人指著不遠處的水塘說,“我的家就在水塘邊,我是養魚的。那晚殺人時我正好路過。我怕他們,便躲在樹叢裏偷看。十幾個人打一個人,還有一個大肚女人。把那個人打倒在地後又推出一個蒙麵人,有一個人撿起地上的槍把蒙麵人打死了。嚇得我幾個月不敢往這條路走。”
這是意外的收獲。
吳暇趕緊問老人的名字。
記住後,吳暇問老人的魚池有沒有魚,她說要約幾個朋友來釣魚。
有生意老人當然高興。
與老人告辭後,吳暇直接到吳珍家。
見到吳珍後,吳暇把發現的情況以及錄音的事講了出來。
“太好了,你提供的都是有用的證據。尤騰馬上就可以出來了。”吳珍肯定地說。
吳暇更是高興。
吳珍讓吳暇直接去找二審法官,並囑咐不能泄露秘密。
事情的真相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驗證了吳暇那句話,誰笑到最後誰笑得最美。
周通海被抓進去了。
周通海的爪牙也被抓進去了。
尤騰無罪釋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