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雲清鈺對望一眼,在他們印象裏隻有一把叫青釭劍的利器,但一直在無為散人餘不為的手中,想必不是這女人口中的神兵。
清雲道:“那你聽沒聽到他們說的是哪座古墓?”
新娘搖頭道:“我不可能聽得到,因為那鬼將根本就沒有說。”
清雲清鈺不作聲,等著她往下說。
新娘頓了頓道:“完成婚事隻是鬼將的一個條件,他還要一具完美的活人軀體。雖然尊主已經答應,但軀體還未找到。”
清雲二人眉頭一皺,心道:“這鬼東西居然想借屍還魂。”
借屍還魂,魔道不傳秘法,將活人魂魄驅離身體,以容納另一具魂魄,如此即使在極陽之地活動也不受任何限製。隻是此法有個缺陷,以他人軀體作容器,需尋得和靈魂極為相配的軀體,且軀體最多可做十年之用,過了十年須再尋新體。方才清雲破了鬼將的鎧甲,裏麵並不是靈體而是一具幹屍,想必便是一具即將報廢的軀體。
新娘見二人不作聲,不知他們在盤算什麼,於是忐忑道:“二位道長,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該放我走了吧?”
清鈺哼了一聲道:“你這賤婦一開始便不老實,又跟了屍毗老鬼許久,奸詐狡猾之性情即使隻學了一兩分便不足信了,我們怎能信你?”
新娘聽清鈺意思竟是不想放自己走,身子不由一抖,兩行眼淚說下就下:“道長明鑒,這種消息我一個丫鬟是萬萬編不出來的。我雖侍奉尊主頗有年月,但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還望道長憐我命苦,放奴家一條生路吧。”
清雲道:“聽她方才所言不像是假,取她性命也是無用,就讓她走吧。”
清鈺道:“師兄三思啊,放她回去必有後患。”
清雲道:“師弟,我太玄宗門規,不得對凡夫濫下殺手。此女雖是屍毗老鬼身邊之人,但我們並無她為虎作倀的證據,萬一錯殺豈不悔恨?再者以屍毗老鬼之能,從打鬥痕跡便可猜出你我背後門派,滅她之口也是無用。”
清鈺道:“哼!你道我是怕那老鬼嗎?罷了罷了,滾滾滾!”
最後三個滾字卻是朝著那新娘說的,新娘一聽立刻坐起,連聲道謝中遠遠跑開了。
那新娘一走,清鈺幫清雲料理了傷口,又以精純真力幫鐵膽定祛除了九幽戰吼的餘威,四人休整了一番,挨到天亮又朝著東北出發了。
第二日中午,四人到了北燕城。這一路飛來,四人行止多在野外,清雲清鈺二人還好,南宮儀和鐵膽卻是困頓不堪,一番商議後四人決定入城歇息一天再做打算。
北燕城建在北部平原上,規模之恢弘比起曲州城還勝上幾籌。城中百姓頗為富庶,將亭台樓宇建得富麗堂皇,往來客商亦絡繹不絕,滿城盡顯繁華之氣。
南宮儀畢竟是少年心性,久在紫微山上清修早已悶得發慌,此刻一睹北燕城風貌不禁大喜,瞪著一雙眼睛瞧這瞧那。鐵膽顯然也心情大好,指著各處建築給南宮儀講此城曆史軼事。
四人一路慢慢走到一處頗有韻味的酒樓前,南宮儀抬頭一看,一塊碩大的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望鶴樓。清雲道:“此處的玉泉酒倒是極不錯的,不妨進去嚐嚐。”
四人找了一個靠窗的桌子坐下,店小二也甚有眼色,立馬跑來笑臉相迎。四人點了幾樣菜,要了兩壺酒,幾天來南宮儀和鐵膽隻吃了些幹糧,嘴裏早淡出個鳥來了,兩位道長剛示意動筷子便風卷殘雲地將一盤白切雞收拾幹淨。
四人正吃著,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快步散去。雨越下越大,一盞茶的功夫已變成豪雨,遠處的屋宇的飛簷完全淹遮掩雨幕中。
“這個季節竟然有這麼大的雨,今年的天氣還真是反常啊。”正在撥弄算盤的酒樓掌櫃抬起頭嘟囔了一句,這樣的天氣顯然會影響他的生意。
此時門口慢慢踱進一個人,雖然門外雨瀉如注,這個空著雙手的人身上卻滴水未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