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胡征製服鄭秋生(1 / 3)

他若是相持廝殺統戈矛,端的是強中更有強中手。

——元雜劇《狄青複奪衣襖車》

鄭秋生帶著傷感離開聚賢巷,剛進八仙巷口,一壯漢從後麵趕上來,說:“請問,可是鄭一槍鄭兄?”

鄭秋生打量了一下對方,此人身份架勢不在自己之下,便說;“在下便是,不知仁兄有何指教?”

壯漢說:“我家主人久聞鄭兄大名,有心交你作個朋友,今日特來拜訪。”

鄭秋生一聽高興了,剛才的傷感情緒一掃而光。想不到我鄭一槍是高山擂鼓名聲在外,還有人專程拜訪,當然樂於結交,說:“你家主人呢?”

“在達生館,略備水酒等候。”

鄭秋生就像六月天喝涼水,透心涼,舒服極了。警察局的夥食不好,警察們都饞得很,別說上達生館大魚大肉地吃上一頓,就是聽到“達生館”三個字,都似乎嚐到了美味佳肴。有人在達生館設酒相待,這個機會是絕對不放過的。

鄭秋生跟著壯漢到了達生館,進了樓上的一間雅座,裏麵已有一位穿長衫者喝茶坐等了,見鄭秋生進來,忙放下茶杯站起來拱手施禮,

說:“鄭兄,請上座。”

鄭秋生抱拳還禮後,也不客氣在上首坐下,兩位請者打橫。鄭秋生說:“請問二位尊姓大名?在哪裏高就?”

穿長衫者說:“兄弟我姓胡名征,是跑碼頭的,這位是我的跟班。這次來柳林,特來向鄭兄討教。”

所謂跑馬頭便是幫會,是流民無產者的組織。它們既反抗官府的剝削和壓迫,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窮苦百姓的基本要求;但又與官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有時還充當官府的打手和幫凶。它們也幹些劫富濟貧的好事,以擴大幫會在民眾中的影響;也橫行鄉裏欺行霸市,幹些危害百姓的勾當。

胡征當然不是幫會成員,他從張萬林口中了解到鄭秋生的一些情況後,決定假扮跑碼頭的,便於與鄭秋生見麵。事先他們就在八仙巷口,認準了鄭秋生,今日便請了過來。

鄭秋生沒跑過碼頭,但在外麵闖蕩多年,知道幫會的厲害。看胡征的派頭,還帶著跟班,說不定是幫會的老大。心中有幾分敬意又有幾分得意,敬的是胡征非等閑之輩,得意的是幫會老大都來向自已討教,足以證明自已是個人物,當然要客套一番。他說:“鄭某不才,不知胡兄有何賜教?”

胡征叫夥計上酒菜,鄭秋生正饞著,希望酒菜趕快上桌,但表麵上還得裝著無所謂的樣子說:“胡兄就不必破費了,早飯已經吃過,中飯還未到時辰,有什麼指教就直說了吧。”

胡征說:“不急,不急,我們還是慢慢喝酒,邊吃邊談,很快就到中午了。”說著吩咐夥計擺碗筷上酒菜,並交待夥計,沒有叫喚就不得打擾。

酒過三巡,胡征說:“兄弟久聞鄭兄槍法好,有百步穿楊之本領,小弟也愛玩玩槍,今日特來向鄭兄討教。”

鄭秋生這才明白,胡征是來與他比試槍法的。不過瞧胡征模樣,不像是個舞刀弄槍之人,倒像個教書先生;當個幫會老大出謀劃策發號施令還行,打打殺殺是手下人幹的事。覺得跟一個不會玩槍的人比槍法,沒意思。說:“胡兄過獎了,鄭某不過會放槍而已,不敢指教,有愧有愧。”

胡征說:“鄭兄過謙了,小弟是久聞鄭兄大名,專程前來討教的,總得給小弟一個麵子。”

鄭秋生推辭道:“要比槍法鄭某樂意奉陪,隻是沒有槍,槍都在警察局的軍械庫裏,拿不出來。”

胡征說:“這個無妨,我們帶有槍。”說著向壯漢使了個眼色。

壯漢撩起衣襟,從腰間拔出一把二十響,“啪”的一聲放在桌上,把鄭秋生嚇了一跳,他還沒有見過用槍逼著比試槍法的。再看那把二十響,槍身烏黑發亮寒光逼人。他給漢奸團長當保鏢時玩過,知道它的厲害,二十顆子彈可以連發,射程遠威力大,有小機關槍之稱。

胡征說:“怎麼樣,鄭兄敢不敢比試一回?若鄭兄有難處,小弟也不勉強,隻當是白跑一趟。原來鼎鼎有名的鄭一槍隻是徒有虛名。”

鄭秋生哪容得別人如此貶低自己,看你文弱書生的樣子,怕是這二十響也拿不起來,要比是必輸無疑。他說:“既然胡兄執意要比,鄭某隻好獻醜。不知怎麼個比法?”

胡征說:“我們上老虎嶺,在岩石上擺好酒杯,十步開外各打五槍,以定輸贏。”

老虎嶺離縣城三華裏,是個不大的山包,因山頂有塊岩石像虎頭,故名老虎嶺。胡征昨日來此察看過地形,山上怪石林立雜草叢生,周圍沒有農舍民居,看不到人跡,虎頭下有塊不大的平地,是個理想的練槍打靶的場地。

鄭秋生知道被對方纏上了,不比試一回是收不了場,自己是贏定了,也不能便宜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胡老大。他說:“好,一言為定。隻是這贏了又怎樣?”

隻要是定輸贏的事就可以進行賭博,不一定要在賭桌上,賭的形式千種百樣,賭注也是五花八門,當然最好是現錢。胡征說:“按鄭兄的意思辦。”

鄭秋生說:“十塊大洋。”他伸出兩根食指交叉一起,做了個十字。他的胃口不大,有十塊大洋能去翠紅樓會花中芳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