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3)

扭了扭下顎,夏可潼無論如何都不習慣臉上那張過度堆砌的“麵具”。

“喂,百合,你到底準備好了沒?文哥已經來了欸!”

一個花枝招展,看起來有點年紀的女人,臉上頂著比夏可潼厚了一倍有餘的“超重量麵具”,讓夏可潼對她行最敬禮。

“呃,我就快好了,好姨,等我把這高跟鞋穿上……”

百合是她在“DANGER”裏麵的“花名”,很俗,但很適合舞廳這種文化水準的地方;所謂入境隨俗,她雖不滿意,卻也隻能接受了。

好姨歎了口氣,扭著屁股坐到她身邊來。“真奇怪捏,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不像女人的女人。”

夏可潼莫名其妙地看了好姨一眼,笨拙地將高跟鞋套在腳上。“怎麼說?”

要死了!這種鞋子穿在腳上,不知道她待會兒從休息室走出去執行任務時,會不會因而摔斷脖子?!

“你啊!”指了指夏可潼的額,好姨忍不住扯了扯她身上的緊身火紅小禮服。“妝化得亂七八糟不說,連這麼漂亮的衣服都穿得歪七扭八,你這樣客人怎麼會喜歡、你的業績又怎麼會好呢?”

“那麼好姨,你可以幫幫我嗎?”這件貼身到不行的紅色衣服叫好看?在她的認知裏,這分明是俗到不行,但她可沒膽子在好姨麵前反駁,隻能扯開尷尬的僵笑以對。

教戰守則──那是老禿給她的“秘笈”,此刻正好拿出來應用。

教戰守則第一條,利用身邊每一個可以利用的人,包括掃廁所的歐巴桑和管大門的印度阿三,全都不可放過!那些小人物在不經意的時間裏,可發揮意想不到且牟窮的潛力。

好姨瞪著她臉上幾乎不曾變化的笑臉好幾秒,最後妥協似地歎了口氣。

“哎,要不是看在你家境不好,跟我相似背景的情況之下,老實說,我才懶得蹚這趟渾水。”

喔哦,夏可潼差點忘了,當初組長藉著線民將她引進DANGER時,所用的理由和爛借口,她覺得是很八股的爛借口啦,不過顯然店裏的人並不這麼認為──

就是因為她家境不好人欠親負債一堆、母親又臥病在床,跟連續劇裏演的一樣灑狗血的理由。

還好還好,還好好姨提起,不然她還真忘了這麼重要的“身世背景”。

“呃……是啊,我想沒有好女孩願意做這種工作吧?”她持續僵笑,感覺臉部快抽筋了。

天地良心,她可是貨真價實的好女孩,甚至為了這次的任務,她故意瞞騙了韓牧允,說自己出國度假去了;要不是因為組長安排得好,她還真怕韓牧允愛哭又愛跟路呢!

萬一他硬要跟,她還真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還好他最近被一個案子綁住了,真是上天保佑。

“嗟,這你就不懂了。”

好姨將她拉站起來,仔細地調整被她穿得亂七八糟的小禮服。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在這種高消費的年代,加上現代人的觀念總是笑貧不笑娼,多的是為了錢自願來當舞小姐的女人。”

呃……說得也是啦,她在偵一組裏看多了嘛,隻是一時被連續劇和小說裏的既定印象影響了,差點忘了現實和想像之間有著很大的差距。

不行不行,韓牧允說得對,她得分清現實和幻想之間的界線才行,畢竟這次的任務危險性很高,她可不能再這麼散仙下去,不然隨時都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好不容易,好姨為她整好了那套被她“蹂躪”過的火紅小禮服,這才滿意地露出微笑。

“好了,這樣好多了。”

“喔,謝、謝好姨。”她回過神來,趕忙道謝。

敖戰守則第二條──對於任何伸出援手的人,不管對方是何種身分地位,都得保持良好的禮貌,這樣才有機會獲得第二次的幫助,切記切記!

“好啦,別謝了,文哥在等了哪!”剛才在她進休息室之前,文哥的車已經交由小弟泊車了,現下應該已經抵達辦公室了,她可得快點才行。

“文哥?”夏可潼眨了眨眼,佯裝全然不知情。“好姨,誰是文哥啊?”

敖戰守則第三條──雖然她在出任務之前,早已將毒梟文的資料背得滾瓜爛熟,但不論在任何人麵前,一概都得裝作不知道,以明哲保身。

“小女孩問那麼多做什麼?”好姨蹙了蹙眉,沒有加以回答。“走了走了,讓文哥等太久不好。”

說著便急急忙忙地將她往外推,像是害怕毒梟文會因此而生氣似的。

夏可潼看似沒主見地跟著好姨往外走,其實滿腦子想的都是該怎麼讓毒梟文注意到她,好讓她就近監視和收集他的犯罪證據。

最後利用那些證據將毒梟文送進牢裏,這才是這樁任務最主要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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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小姐?”DANGER二樓的辦公室內,一個蓄著過肩金發的男子,舒適地將腿伸直跨上桌麵,整個背靠著柔軟的沙發椅墊,閉著眼看似在閉目養神。

“是的,文哥。”身邊穿著全套黑色西裝的男子欠了欠身,恭敬地應道。

說來奇怪,不知打哪時候開始,不屬於白道的弟兄有了不成文的規定,似乎隻要是在道上混的兄弟,不出門則已,一出大門便個個像約定好了似的穿西裝、打領帶,看起來儼然一副大企業員工的模樣。

晃了晃腳丫子,被喚為文哥的男子沉聲問道──“哪個道上的?”

“身家清白,是痞子劉介紹來的,身段瞧起來還不錯。”

“人呢?”女人他是見得多了,身段不錯的更是多如過江之鯽,對他而言,除非超有個性的女人,否則他的興趣不大。

沒錯,這個文哥就是禿頭組長所提及的“毒梟文”,DANGER目前已然成為他另起爐灶的出發點,隻因他在東南亞得罪太多道上的朋友,不得不到台灣來避避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