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3)

\"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之玄問道,順手拿起碧雪的藥瓶。

碧雪的床榻前站滿了人。

\"不知道,剛才我正要來清碧雪姑娘吃飯,才推開門,就看見碧雪姑娘自殺了。\"平日伺候碧雪的丫鬟驚悸猶存地說。

才進房的伊人,推開眾人,趨向前來。

\"神醫姑娘,你一定要救救碧雪姑娘。\"通知商商和伊人的丫鬟哀求道。

\"可惜我醫的是不死病,無法讓人死而複活。\"伊人伸手探向碧雪的脈絡,沉思了一會兒。

\"還有救,她身上的毒性停留不超過半個時辰,快!弄些鹽水過來,灌她喝下去,喂她吞下這三顆藥丸,明晚應該會轉醒。\"伊人下了口令,大夥立刻忙得手忙腳亂。

退出碧雪的閨房後,商商臉色沉重。怎麼會這樣呢?

為了誰?紮木卿嗎?

\"唉!才剛勸過她,又想不開,真是搞不懂這女人,怎麼那麼蠢呢?\"伊人嗤笑了一聲。

\"你也知道碧雪的心事?\"商商側偏額頭看著伊人。

\"嗯!有一天我在樹林裏看她心事重重、愁眉苦臉,忍不住過去勸了她兩句,誰知,還是死腦筋。\"

\"你也認為和紮木卿有關?\"

\"除了為情,女人還會為了什麼事要生要死,一會上天堂,一會下地獄。咦!怎麼沒看見那個禍首?\"

是啊,紮木卿人呢?整個山莊為了碧雪的事弄得人仰馬翻,卻不見關係人,除非他畏\"罪\"潛逃。

\"我去問問李標知不知道和木卿何時離開的。\"

商商在帳房處找著了李標,李標正同帳房人說:\"劉老,麻煩你下午到城裏來買時,順道到羅托藥鋪管我抓幾貼補身子的藥。\"

商商心知肚明這李標對碧雪八成是動了真情,關懷之意溢於言表,怕他不好意思,所以她退回門扉後,等李標走出來後,才同他問起紮木卿的事。

\"紮木卿昨晚就離開了,還借了山莊的快馬,怎麼?夫人找他有事嗎?\"李標似乎也感染了商商焦急的心情。

\"沒事,隻是隨便問問。\"商商沒住下多作解釋,隻是笑笑地抿著嘴唇。接著說:\"你和碧雪可有進展?\"

\"算是沒有進展吧,要不然也不會連她為何緣故鬧自殺都不明白。\"他自嘲地說。

\"現在正是碧雪最脆弱的時刻,或許隻要你肯加把勁,會有你所料想不到的結果。\"她鼓勵他。

李標靦腆地看著商商,輕以地點頭:\"謝謝。\"

※※※

紫薇苑

\"在想什麼?\"之玄的聲音,突然地加入了商商神遊八方的靈魂裏,嚇了她一跳。

她轉身,粲然一笑。\"咦……你現在應該在萬馬樂園的啊,怎麼,想我啊?\"她故意調皮逗他。有時候,當她玩心大起時,她會同他俏皮的開開玩笑,放鬆他嚴肅的臉部肌肉。她的夫君,現在幽默多了,至少兩人獨處時,他有時會主動搞下麵具,不再閃閃躲躲,自卑心作祟。

\"看你心事重重的模樣,令我擔心。\"他拉著她的手。

\"我?心事重重,有嗎?\"她偏著頭,疑惑地看著他。

\"嗯!從昨晚你由碧雪那裏回房起,不斷地歎氣,而區看我的眼神裏有一種研究人的神采,怎麼了?\"

她借由微笑掩飾自己的偽裝,對於丈夫的觀察入微,不禁佩服,她怪為她的歎息聲輕的如風吹樹葉;她以為她的隻是浮光掠影,居然仍逃不過枕邊人的細心。

是的,她是為著碧雪的傾訴所困擾。

昨天夜裏,碧雪轉醒後,她趕到碧雪靜養的淩霄花,試圖了解碧雪輕生的原因。碧雪一見到她,立刻哭的如淚人兒似的,無論怎麼勸,也勸不止她的淚水,大的哭了一個時辰,大概是哭累了,決堤的淚水才暫歇。

問了半天,起初她是沉默不語。

約莫是被商商逼急了,碧雪才鬆口,說完後,眼淚又掉了好幾串。

說了什麼呢?

碧雪說,在她自殺的前一晚,有一名戴著麵具的男子遊入她的閨房,結果……

被汙辱了身子後的碧雪,覺得自己已不潔,沒有留在世間的意義,失去意義的人生,生命是廉價的,所以她決定了結自己。

聽了碧雪的控訴,她先是愣了一下,直覺是不信。帶著麵具……

之玄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對她承諾要從一而終,這在舊時代裏是~件十分不容易的事,哪一個有點辦法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除非到進棺材的那一刻,欲望是沒有滿足的。

可是碧雪這廂又是信誓旦旦,尋死覓活。

\"商商姐,我本來不願告訴你的,我知道這種事多麼的令人難堪,我準備要一死百了的,死了之後就什麼都遺忘了,商商姐,我對不住你啊!\"碧雪幾乎哭昏了。

怎麼辦呢?要給人家姑娘一個交代,她想問她,會不會是看花了眼,認錯人了,又怕碧雪誤會她是在暗示她,這種羞辱人的事甭亂賴在旁人身上。所以她隻好說:\"可別又要生又要死的,我會更加愧疚,至於這件事——如果你信是過我的話,我會給你一個妥當的安排,暫時委屈你的地方,你多包涵。\"商商輕輕地拍了拍碧雪的手背,安慰碧雪,請她放心。

\"商商姐,我……\"碧雪是全天下最良心不安的被害者,麵對社商商心覺不忍,這麼好的姐姐,而她——居然扮演起分享人家丈夫的女人,想起來又悲從中來。

\"妹子,什麼話也甭說了,這個是你的錯,好好睡一覺吧,醒來,所有的精神和勇氣都回來了。\"

離開淩霄苑回紫蔽苑的路上,商商思索著可疑之人,她相信那人不可能是之玄,雖然之文那天夜裏確曾離開房間大約一個時辰,說過到萬馬樂園兜一圈。然而,一時辰裏任何事都可能發生,包括化身為采花賊。

她搖搖頭,不會是之玄,碧雪所說的特征不過是戴著麵具的男人,這點並不足以代表什麼,不是嗎?誰都可以戴著麵具幹下流事。

\"商商。\"上玄輕輕搖著她,眼裏透露著焦慮。

\"之玄,你覺得碧雪如何?\"她突然問,眼睛晶晶發亮。

\"碧雪?很好啊!\"她微整眉,不解妻子為何如此一問。

\"那——想不想把她珍藏起來?\"她小心地問。

\"珍藏起來?\"他起初不明白她活中有的含意,看著她認真的眼神,明白後立刻提高了聲音嚴厲地說:\"胡鬧,這是什麼鬼主意,我知道你替碧雪找婆家,所以積極的幫她作媒,可也不能把你的丈夫往門外推呀!\"

他從來不曾對她如此大聲大氣的說話,但他實在太生氣了,這讓他覺得她一點也不在乎他,否則豈會如此大方地願意與其他女人分享他,他有種被深深傷害的感覺。

\"我……\"她啞口無言,她沒想到他會反應得這麼激烈。

\"你對我難道連一點愛的感覺都沒有嗎?不愛、不占;人就算沒有愛,沒有感覺,但是你不能褻讀我的愛、我的感覺,你這麼努力地把我推向別的女人,是不是想早點擺脫我。\"他心中實在大痛太苦澀了,所以一時口沒遮攔。

商商被這一切結弄得手足無措,她搖搖頭,陣子裏噙著淚。\"不是的,不是這個樣子的,之玄,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你開始嫌棄我了是不是?我的麵貌讓你厭惡了是不是?\"他捏著她的下巴,也不管是否捏痛了她,幾近咆哮地說,而她,隻是放肆地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