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宋高宗微服私訪,在街上看見酷似邢愛妃的吳氏之後,便更加思念邢氏,夜夜噩夢。那康履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他這著急,並不是關切高宗,而是自己有討好主子的機會了,於是和王淵相互串通,如此這般一說,兩人一拍即合,準備送皇帝一個大禮。
這天深夜,吳氏和丈夫在自家的豆腐坊裏磨著豆子,準備明天在集市上賣的豆腐,隻見王淵帶著幾名侍衛突然闖了進來,吳氏與丈夫嚇了一跳,不明所以。王淵下令道:“帶走!”那些侍衛二話不說,上前就要把吳氏抓走。吳氏的丈夫急忙拉住自己的妻子,死死不放,大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放開她!放開她!”
吳氏也掙紮道:“你們這是做什麼?放開我!”
王淵道:“我們奉命行事!”
吳夫問道:“奉什麼命?行什麼事?”
“無須跟你解釋,帶走!”
“這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
王淵冷笑一聲,道:“你要王法?好!”說著便從腰間掏出幾個銀錠,放到桌上,接著說道,“你竊取皇銀,證據確鑿,這可是死罪一條!”吳夫見他們血口噴人,氣得說不出話來。吳氏見狀,知道這些官差得罪不起,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便跪下來求道:“大人,求求你,放了我們!我們一介平民,循規蹈矩,無欲無求,隻想過點兒太平日子……”
王淵道:“有些時候,你以為命在自己手裏,其實,都被別人捏著呢。”
吳氏哭道:“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們?”
王淵冷冷道:“乖乖跟我走。”
吳夫憤怒地叫道:“放屁!你們這群混賬東西!強搶民女,我要告你們去!就算告到皇上那兒,我也要告!”
王淵不禁大笑,道:“你現在可是死刑犯,我隨時都能把你就地正法,你覺得你還能活著出這扇門嗎?”吳夫再次被氣得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隻用手指指著王淵。那王淵斜了他一眼,轉身對吳氏道:“你今天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跟我們走!”
吳氏悲憤道:“是不是我跟你走,就能保我夫君不死?”
王淵陰陽怪氣地說道:“你說呢?”那吳氏轉過身,深情地望著丈夫,猶豫片刻後,悲痛地說道:“夫君,我、我們來生再做夫妻……”王淵看著他們,嘴邊不禁露出一絲陰笑。吳夫聽聞妻子的話,直覺五雷轟頂,大聲叫著:“不要!不要啊!”他拚命想抓住吳氏的手,卻被那幾個侍衛死死攔住。
吳氏最後看了一眼丈夫,便被兩名侍衛押著向大門走去,聽著自己丈夫在身後悲天愴地地罵著這些官差,不禁悲慟欲絕。而在大門外,有一輛馬車停在那裏,裏麵坐著的康履已經等候多時。那侍衛將吳氏押上馬車,吳氏擦了擦自己的淚痕,麵無表情地坐了下來。康履吩咐馬車夫出發。那吳氏半晌不說話,康履道:“難道你就不問問我,這是要帶你去哪兒?”
吳氏冷冷道:“被你們押出了這扇門,死活都無所謂了,去哪兒還有什麼所謂。”這時,隻見一扇扇城門次第打開,康履道:“這兒是歸德行宮,昨天你在街上遇到的那個人,是當今的聖上。你形似聖上的愛妃,所以從今往後,你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吳氏聽後不禁冷笑一聲,不發一語。
那康履道:“你也別想著耍什麼花樣,尋死覓活的,你活著,你丈夫才能活著;你死了,哼哼,你丈夫也活不了。”
吳氏聽後,心裏真是呼天天不應,呼地地不靈,死又不能死,活著又是生不如死,但為了丈夫,隻好乖乖地任由那些宮女為自己進行花瓣浴,任由她們為自己更衣,換上華服,任由她們在自己臉上描眉畫唇,任由她們在自己頭上鳳冠霞帔……
就在那些宮女還在收拾打扮吳氏的時候,趙構從後麵走了進來。那些宮女看到皇帝欲行禮,趙構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都退下。等宮女都退了下去,那趙構仔細端詳著吳氏的臉,不禁想起了邢氏,從妝盒中拿出脂粉替吳氏上妝,最後,拿眉筆在吳氏臉頰上點了一顆痣,這顆痣是吳氏與邢氏唯一的區別,有了這顆痣,這吳氏就完全成了邢氏,成了宋高宗的愛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