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這世上最傷人的便是愛情，若真愛了，那才是萬劫不複。」
這世上最傷人的便是愛情，若真愛了，那才是萬劫不複。
這句話白清明是聽過的，是月姬說給他師父聽的。
那時月姬正住在山上，他的屋子被師父收拾出來給月姬，每天早上他都會去後院折一枝綠萼梅花養在月姬屋子裏。他跟月姬的話並不多，大多數時間都是沏壺茶，燃上佛手香，再支起個棋盤。
年長的師兄們說，那位月姬小姐喜歡師父很多年了，隻是封魂師不近女色，若是女人為情人落的眼淚入體，更是穿腸毒藥，毀了封魂師的血脈不說，傷口更是不能愈合，隻叫人疼痛難忍。唯一破解的方法隻有麒麟角。
鳳毛麟角，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
那白清明在山上待的最後一個冬天，所以他記得格外清楚。尤其是月姬小姐那張每日都笑盈盈的眼，比那雪中傲人的梅花還要美。師父卻是連抬頭看她一眼都不肯的，她也不在意。唯有月姬離開那天，山下鞭炮齊鳴，已是除夕。
師父送月姬到半山腰的涼亭。
清明與寒露在師兄們的慫恿下，一路偷偷跟著。
他們並肩而行，映著漫山的荒草與積雪，涼亭裏，月姬微微一笑：“白蓮，這怕是我們最後一次見了，以後我便不再來了。”
師父默默地看著她，看不出什麼情緒，還未張口，嗓子已經啞了：“月姬……”月姬望著他的眼，笑容一點點地斂去，終究見男人垂下眸子說，“對不起……”
“你沒有什麼對不起的，都是我自願的。”
師父閉上嘴，眼中一點點悲涼下來。許久之後白清明才知道師父那時的心情，作為封魂師，在旁人看來風光無限，可是關起門來卻有不為人知的酸楚。月姬麵上還是笑著：“而且我很感激你愛的那個女人，若不是她用眼淚破了你封魂師的靈力，我也不會遇見你。感情是你情我願的事，你偶爾能想起我，我便知足了，還能求什麼。”
“你離開後要去哪裏？”師父的聲音有了異樣。
“東離國麒麟雪山。”月姬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眼中亮晶晶的，“如果有下輩子，我不是麒麟月姬，你不是封魂師白蓮，我們做對普通的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守一生，那該多好？”
若真愛了，那才是萬劫不複。
麒麟月姬和封魂師白蓮的故事，早已經被埋在厚厚的塵土之下。
白清明坐在屋簷下，身上落了厚厚一層雪，千百隻銀鈴齊鳴，像是風為雪奏起的哀歌。身後響起碎碎的腳步聲，柳非銀披著鬥篷，打個哈欠：“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裏吹冷風，真是好雅興啊。”
“非銀，明日一早我便上山了。”
“啊？”柳非銀瞧天瞧地就是不瞧他，“所以……”
“秦毓沒幾日定會來找你，你便安心先在小麒這裏住下。”
柳非銀頓時七竅生煙，望著麵前這張臉，隻想幾巴掌打得他清醒些。隻是他又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生氣，隻能冷笑兩聲：“我還指望你在外麵能凍得清醒些，沒想到反而更糊塗了。我柳非銀是你什麼人，與你何幹係，要你做這種安排？”
那一瞬間，白清明真覺得柳非銀什麼都記起來了。
可是轉眼間，柳非銀又打了個嗬欠，那種對陌生人才有的冷淡蔓延開來。
“你放心，我柳非銀再不濟，也不會拖累個陌生人的。”
§§§第35章
「找麒麟月姬，難道他是個那該死的封魂師？！」
柳非銀很生氣，一早便見白清明收拾行囊，絲毫沒招呼他的意思。也許他隻是氣他誑自己過來這鬼地方，誰知道呢，他連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