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科舉是一柄利器,這柄利器對諸侯世家大族最為管用。
而現在緬甸的情況,其實如漢初。
雲南能控製的地方,也不過是順著大金沙江一條線而已。實控地,除卻一些山林,少有人煙的地方,隻說已經有人煙村落的地方,估計連三分之一都不到。
大部分地方都地方頭人與封臣之手。
麵對這個局麵,謝翱自然要想辦法削藩。
這幾乎是一個受過大一統教育的中國人本能,怎麼可能有國中之國?
但麵對現在問題,謝翱也知道不能立即解決,隻能徐徐圖之。發現除卻科舉沒有其他好辦法了。
學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大量底層百姓通過學習能夠當官,而官位從什麼地方來?任何時代官位都是有限,就會有人盯上削藩。這些緬甸本地人,自然知道這些頭人是什麼德行。
他們去削藩,是緬甸人對緬甸人,不會引起大規模反抗。
至於為什麼開佛學,因為如果開儒學取士的話,很容易將削藩戰爭牽扯到其他事情,比如儒學與佛教之爭鬥。
而且佛教在緬甸影響力太大了,開佛學一科,一刻能拉攏僧人。
至於將來的事情,如何將讀佛經的緬甸人教化為讀四書五經的讀書人。那就是將來的事情了。
謝翱現在隻能看眼前了。
虞醒聽明白了謝翱的計劃,不由一笑說道:“英雄所見略同。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隨即帶著謝翱來到城外大金塔所在,這座金塔中有蒲甘列代先王之雕像,也是整個緬甸最宏偉的佛寺。此刻舍利畏就在這裏。
有人提議將蒲甘列代先王之雕像全部鑿毀。
虞醒自然沒有那麼小氣,他覺得大規模讓人參拜,也無所謂。
隻是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做法,虞醒也不能太超越時代。就令人加了一把鎖,鎖起來而已。
虞醒帶著謝翱來見舍利畏。虞醒問道:“大師,此地感覺如何?”
“風情大異雲南,佛法也大異中土。別有所得之處,大開眼界。”舍利畏說道:“見到了巴利文三藏。以及曆代高僧注解,實在是大開眼界。這些都是中土難以見到的。”
虞醒其實也翻了翻經書。
隻是他沒有耐心學習巴利文,自然也沒有耐心學習緬甸文。隻能讓紹夫人給他翻譯。而翻譯是很需要文字功底,特別是這種經書,更是考驗每一個譯者的理解。
很顯然紹夫人不行。
而舍利畏為了學習佛法,早就學習了梵文,在來緬甸之前,更是開始學習緬文,孟文,巴利文等語言,而今與緬甸高僧談論佛法,更讓他的語言一日千裏。
而今已經能說日常用語了。
“那大師-----”虞醒有些擔心。
“請殿下放心,老僧這半輩子也不是白混的。如果獅子國的高僧,能來一會,老僧不敢大意。但是蒲甘-----”舍利畏搖搖頭,說道:“末代緬王倒行逆施,高僧紛紛離散,殿下入主以來,各地心懷觀望。所以,他們對經文的理解,遠不如老僧。”
“將來不知道,但是今年法會上,不會出什麼意外。”
“殿下,大師------”謝翱似乎想到了什麼。
虞醒將他準備籌備一場大法會的想法告訴了謝翱。
謝翱忍不住說道:“殿下此策甚妙,自從佛法在天竺不傳,殿下如果能舉行一場大集會,那麼緬甸就是新的佛門聖地,於殿下攻略南疆,大有好處。”
虞醒說道:“這是大師之策,對了。大師,謝學士也有一個想法。”
虞醒將謝翱的想法告訴了舍利畏。
舍利畏心中一動,說道:“此事甚好。殿下可以在法會上宣布,這一次法會的目的,就是考證經書,列入科舉書目。老僧雖然皈依三寶,但也不得不承認,這世上俗人多,有此名韁利鎖,足以牽絆天下僧人之心。”
其實,舍利畏之前就覺得。
舉辦佛教集會,是有一個問題的。
問題就是利益不夠大。
就好像擺下擂台賽,獎金不夠大,就沒有真正的高手參與其中。而今開佛學一科,分量足夠。
舍利畏不否認,佛門中有很多淡泊名利一心修行的老僧。舍利畏自己早已功名看得很淡了。現在他放不下,唯有修行與傳法而已。
但是大部分僧人,其實也就是俗人。
不管古今中外。
在這一次法會之中,某一派係占據了上風,那就會引起無數人去學習這個派係的佛經,這就給這個派係帶來極大的利益。如果再有他們派係的信徒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