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天是藍的, 草是綠的,裴知珩的早晨是一言難盡的。
發朋友圈的好像生怕他看不見一樣,太陽打西邊出來, 消息和早晨八點鍾的太陽一起給他發了過來。
[王環修:早上好。]
裴知珩:……
他見的讓人心慌。
以前也聽說過王環修本性和他表現出來的一表人才不一樣, 長輩都說王環修小時候有多皮多搗蛋, 現在不會是給自己披個隱藏本色的外衣。
二十六歲的人了, 居然還用這種幼稚的方式。
換唇膏就換唇膏唄!發什麼朋友圈!
裴知珩恨不得把後槽牙當泡泡糖咬。
[裴知珩:王總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返老還童。]
看著手機上對方嘲諷他年齡大的, 王環修視若無睹。
[王環修:隻是想和你說早上好。]
[裴知珩:誰好?我可不好?]
看到他的朋友圈, 是今天的第一個壞消息。
[王環修:我好。]
裴知珩:……
如果不是有距離, 王環修能直接把唇膏懟裴知珩眼睛裏。
門外來叫裴知珩起床的傭人, 一牆之隔,聽見了裏麵猶如霸王龍一樣的尖叫聲。
放下手機,王環修繼續工作, 今天外麵的天格外的藍,仿佛被水洗過一樣,白雲濃白。
電腦上的消息不斷,男人有條不紊的處理著, 他今天心情很不錯, 很少有這麼愉悅的時候。
以前將全部的時間都撲在工作上麵, 哪怕有個人時間也會看文件。
他的生活複雜卻又十分單調,每天要接觸的名流圈, 在別人眼裏夢寐以求,他過慣了,隻當是工作。
自從他上任, 好像從來沒有好好體驗過自己的時間,他的時間就是工作, 工作就是他的全部時間。
王沐光和王珍珠沒有搬過來,白水金也沒有和他結婚。
他看著窗外,好像看見了十四歲的夏天,天空一樣的湛藍,那時的他無憂無慮,成績優秀,家庭美滿,不知道即將麵對什麼。
而現在他好像再次回到了那個時候,無憂無慮,家庭美滿,哪怕知道即將麵對什麼,也不會有一絲驚慌。
王環修走後,白水金慢騰騰的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洗手間刷牙,牙膏碰到嘴唇,瞬間打了個哆嗦。
回憶起昨晚。
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成了他的回憶。
白水金咬了咬牙刷頭,假裝沒想起來,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機傳來消息。
“唇膏想要同一個牌子,還是別的?”
白水金:……
他嘴巴裏叼著牙刷,雙手抱頭扯著頭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麼會這樣!他昨天晚上到底為什麼要和老公哥接吻!為什麼!為什麼!!!!
現在好了,尷尬的恨不得爬進埃及法老的墓地裏躲著。
也不知道對方想不想要他這個室友。
以前都是白水金給王環修發消息,源源不斷,每次都一大堆,但現在白水金難得不想回對方。
他快速刷了牙,再用毛巾狠狠搓臉,換好衣服背上書包就去了舞蹈房。
怕一直在家裏太無聊,他的練舞場地有兩個位置,其一是之前的場館,和陳圓一起做搭檔練舞,其二就是在家裏,家裏也有舞房。
今天在家裏待著,白水金怕在這個大別墅城堡裏的地板上弄出另一座城堡,果斷帶著舞蹈老師去了市中心的場館那邊。
坐上車,距離他冷落手機已經有半個小時。
一打開手機,好家夥,消息20+
白水金:!
誰發的?
都是老公哥給他發的?!
看著對方發來消息的小紅圈,他都沒有勇氣點開。
王環修不是一直很沉默寡言嗎?以前不是還嫌過自己話多,纏人,不理他嗎?!
看了對方發來的消息,大部分就是問他醒沒醒,吃沒吃飯,現在在幹什麼和要什麼樣的唇膏。
大部分都是一些沒有什麼信息的生活聊天,人在幸福的時候就喜歡說這些。
白水金坐在車裏,握著手機臉熱,有什麼東西要從喉嚨裏湧出來。
[王環修:在幹嘛?]
[白水金:在暈車。]
“……”
到了舞蹈房,白水金開始做熱身,陳圓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水金哥,你的嘴……”
白水金瞬間立正站直,“什麼?我沒和人親嘴啊?!你誤會了。”
陳圓雙眼眯起,臉上出現求知欲,“水金哥,我還什麼都沒說。”
她隻是想說對方的嘴有些幹而已。
白水金:……
完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昨天和王環修親在一起的畫麵。
他耷拉下腦袋,現在根本沒有心情練舞了,完全無法集中。
幽怨地看了眼手機。
王環修你把我毀了。
他坐在地上又是揪頭發又是抹脖子,所以到底為什麼親他啊。
是昨天看見包廂裏裴知珩親別人眼饞,所以也想試試?
除了這個理由,白水金想到任何合理的解釋。
老公哥,你個大饞逼。
陳圓平時最愛磕cp,她也坐到地板上,“水金哥,你給我說說。”
“說什麼?”
“就是你親嘴的事,給我說說嘛!”
白水金炸了,“我沒親嘴!”
陳圓一臉懂他,“我不信。”
白水金苦惱,修長的五指順著地板紋路滑行,粉色的指尖因為用力開始泛白。
“小圓,你和人親過嗎?”
陳圓點頭:“當然了,我可是有男朋友的。”
她和他男朋友青梅竹馬,很小的時候就約定要談戀愛了,現在已經在一起很久了。
“那你們為什麼親?”
陳圓被問傻了,為什麼?還能為什麼,“情侶之間親個嘴不是正常嗎?”
“但是我們不正常啊。”
“和誰?“
白水金抿了下嘴,“我老公哥。”
“有什麼不正常。”
“我們是夫夫。”不是情侶。
陳圓:……
她受到今年以來最大的衝擊,“你們親過幾次?”
“一…”白水金搖搖頭,昨天晚上好像親了兩回,“兩次。“
“那確實不正常。”
白水金一拍手,“是吧。”
陳圓看他的遲鈍樣,“環修哥屬忍者的,忍這麼久!你們結婚已經快有九個月了吧。”
怎麼才親兩次,看之前王環修來接白水金,感覺兩人感情挺好的,以為在家嘴巴都粘一起,誰知道九個月來才兩次。
跟她拍照隻會伸兩根手指頭一樣。
白水金傻眼,“你的意思是我們倆早就該親了?”
陳圓點點頭,但等理清白水金的腦回路後,她發現對方覺得奇怪應該也沒錯。
對方的闡述是,兩人結婚九個月以來都沒有過親密接觸,但就在昨天晚上兩人親在一起了。
看著他苦惱的樣子,陳圓嘟嘟嘴,白水金一直都是樂天派,和對方做臨時搭檔的這幾次,白水金一直都是陽光開朗大男孩,就今天愁眉苦臉的。
陳圓試探:“你不喜歡和環修哥親?“
難道是先婚後愛版本?這個也行,這個她也愛嗑。
“啊?”白水金耳朵熱起來,其實昨天老公哥也挺溫柔的,隻不過兩人都有些笨拙,所以嗆了口水。
他摸著脖子,“也不是。”
感覺挺舒服的,但總覺得怪怪的,不知道哪裏怪。
“我就是想知道他為什麼親我。”
陳圓:“你直接問就好了。”
與其胡思亂想,直接問還痛快一些。
白水金:“我不好意思。”
“這不像你。”
“……”
也是,他的臉皮一向很厚,中午休息的時候,白水金趁大家都去吃午飯,走到茶水間,四下無人,給王環修發去了消息。
[白水金:老公哥,在嗎?]
沒多久,消息彈過來。
[王環修:什麼事?]
白水金本來是想用語音問的,怕自己說不出口,改成了打字。
[白水金:老公哥,你昨天晚上為什麼親我?]
消息發出去後,他直接把手機倒扣在茶幾上,不敢看。
別回我別回我,太尷尬了啊啊啊啊啊啊,他為什麼要問,白水金在沙發上扭得像條魚,下一秒就要變身了一樣。
每一秒都是煎熬,他以為過去一分鍾了,結果拿起手機時間顯示沒有跳動。
為什麼還不回啊。
問了就回啊,一個理由為什麼還不回!是還沒編好嗎?
二十年的人生中,沒有什麼能讓他比現在還尷尬的了。
求求你回我!
就在白水金擰著一張臉看手機的時候,他的臉突然出現在了手機屏幕上。
鈴聲和振動一起從手機傳出來,救命!打視頻電話過來了。
白水金看著自己的臉,趕忙變換表情,緊髒地舔了下嘴巴,之後點開接通。
視頻開啟,最先入目的就是王環修那張完美的臉,他的臉在,很難讓人注意到別的地方。
白水金現在根本不敢看他,目光一直往他身後的書架瞥。
別說後麵那排巨大的書架什麼書籍都有,挺裝逼的。
他目光遊離,好像還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但視線有些距離,白水金眯眼,“讓老……”
王環修趕忙調動鏡頭位置,讓白水金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他身上。
“吃飯了嗎?”
白水金幹巴巴說,“還沒。”
沒問清楚,他根本吃不下飯。
“昨天的吻你不喜歡?”
王環修隔著屏幕注視著他,白水金有些臉紅,“也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你為什麼親我。”
屏幕另一邊的聲音毫不猶豫,“因為喜歡你。”
白水金拿著手機的手一哆嗦,心跳都漏了一拍,這種感覺不亞於坐在跳樓機上突然往下快速滑行。
相比白水金的害羞,王環修的麵色沒有一絲改變,十分沉著的講述著這個事實,“因為喜歡你才親你。”
白水金差點沒把手機丟出去,不得了,大反派真的喜歡上他了!
也是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王環修是反派。
“知…知道了,我要去吃飯了,先掛了。”他手忙腳亂地掛掉電話,再不掛,臉都要燒起來了。
電話掛斷,王環修也鬆了一口氣,終於說出來了。
旁邊的文件都被他團皺了.
白水金掛斷電話後,倒在沙發上。
“啊~~~~~~~嗯~~~~~”
他像無脊椎動物一樣在沙發上咕湧,為什麼喜歡他,為什麼喜歡他。
也是,他這麼體貼可人,一定會喜歡他!老公哥喜歡他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這麼想通了,白水金還是沒從沙發上起來。
老公哥喜歡他,他卻沒有往那方麵想過。
以後他要怎麼回家,要怎麼和對方說話,光是想想就要腳趾扣地。
他沒有任何戀愛的經驗。
白水金以頭錘著抱枕。
“你在幹什麼?你在自殺嗎?”
休息間的門被“嘭”地打開,王烆從外麵衝了進來,白水金瞬間從沙發上坐起身,覺得有些丟臉。
救命,這麼尷尬的時候為什麼會被別人看見啊。
白水金甚至覺得他這兩天有點水逆。
看著眼前這位表弟,白水金閉眼,他現在不想看到有關於王家的任何人,他還有事情沒想明白呢。
看著白水金絕望閉眼的模樣,王烆皺眉,“你閉眼睛幹什麼?”
好像不願意看他一樣。
白水金:“沒什麼,我現在隻是想靜靜而已。”
想起最近家裏的動蕩,王烆問他:“你離婚沒有?”
怎麼又說這事?
“當然沒有。”他怎麼可能會跟老公哥離婚!
意識到這下意識的想法,白水金也嚇了一跳,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想過要從王環修身邊逃離的打算了。
一開始王環修是反派,他是最後被對方片成片喂鯊魚的炮灰,他不敢在對方身邊多待,準備苟到結局離婚,一拍兩散。
而現在主角另辟蹊徑不搞事業搞魔術去了,王家的落魄結局也一一避免,有些事情在無形中發生改變,他也不會被片成魚片喂魚。
按理來說他現在完全可以走了,但這種想法一次都沒有從白水金的腦袋裏出現過。
他不想走,有王環修在的地方,他下意識把那裏當成了家。
王烆不解:“你為什麼還不離婚?”
他最近來場館算頻繁,每次路過白水金的舞房都會看一看,今天發現了對方的痕跡。
王家現在內鬥嚴重,所有矛頭都對準王環修,像王環像這種目中無人又自大的人,一定會被人找到漏洞攻擊,白水金現在離婚是最明智的選擇。
以免王環修最後倒台被連累。
父母從小教育他時總說,王環修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老爺子培養的結果,不然以他小時候玩世不恭的惡劣性格,將來一定一事無成。
去老宅所有人都是這副說辭,都說是外界推手幫助王環修,時間久了,王烆也就真信了。
覺得王環修能這麼厲害,功勞都在王老爺子,現在王老爺子聯合家裏的其他人製裁王環修,假以時日就能將人從馬上拉下來。
聽見對方不理解的疑惑,白水金嘀咕:“我為什麼要離婚。”
雖然兩人親嘴親的有些突然,但平時生活過的還挺好的,每天兩人穩定吃兩碗大米飯。
王烆審視著白水金,覺得白水金一定是被王環修給騙了,像王環像那種奸商騙白水金簡直是手到擒來。
對方被賣了還幫人數錢都不知道。
王烆又深深看了白水金一眼,直接離開,沒有再多說。
既然勸不了白水金,那就直接去找王環修。
他也早就想會會王環修了,平時隻在家宴上見過,但是沒有說過話。
他大步走出場館,上了自家的車。
原本還在車上玩貪吃蛇的司機嚇了一跳,“少爺,你怎麼現在就下課了?”
“沒下課。”王烆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我逃課了。”
司機出汗,“這不好吧,要是夫人知道了。”
“那又怎麼樣?我又不是平時上課不認真,逃一次兩次課怎麼了?”
“你難道要告狀?”
司機趕忙搖頭,不敢不敢。
對於這位大少爺什麼都順著就是了,要是唱反調,第二天就會被辭退,難搞的很,也就對方家裏人受得了。
王烆拿手機搜索王環修,他跟家裏人要白水金,想讓對方一直跳舞給他看,遭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拒絕。
越是得不到的,他就越想得到,他要的就是他的。
“喂!問你個事。”
司機看了眼後視鏡,“少爺是在叫我嗎?”
“不叫你叫誰,這車裏難道還有第二個人。”
司機恨不得有第二個人,跟王烆在一起太過窒息。
還隻能畢恭畢敬回道:“少爺,什麼事,你說。”
王烆:“如果有一個丈夫要被人搞了,不會那麼有錢了,但是他的妻子不跟他離婚,是因為什麼?”
“那當然是兩人情比金堅了,愛情的力量可是很偉大的。”
說完身後就有數道冷箭紮向他。
顯然這個答案王烆並不滿意。
司機隻能換一個說法,“也有可能是他的伴侶很喜歡他的外表之類,畢竟人都是視覺動物。”
說的也是。
王烆看著手機裏搜索出的王環修的照片,從他出生起就有人說他和王環修眉眼很像。
但王烆很討厭對方,父母口中他不是好人,老宅那邊也都討厭他,在這樣的環境下,王烆不可能對王環修有好感,隻有一顆把對方從位置上拉下來,替代對方的心。
白水金不和王環修離婚,很大一部分可能是因為王環修的外表。
他也確實聽說過白水金好男色。
“喂!你說我和王環修長得像不像?”
這簡直是送命題,王烆討厭王環修,司機怎麼可能說像,“不像,少爺,一點也不像。”
王烆擰眉:“嗯?”
“像像像。”像行了吧,像!
給王烆當司機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司機假笑道:“尤其是眉眼,有六分像。”
哼。
王烆看著王環修的照片哼笑一聲,怪不得白水金那麼喜歡他。
“和我長的像的,就是受歡迎。”
司機:……
車輛在行駛一個小時後到了公司大樓下,巨大的摩天建築恢宏無比,王烆從小到大努力這麼久也才來過這裏兩次,一次是成年的時候,一次是現在。
王環修就像是恐怖城堡裏魔王,所在的位置在大樓的高層。
王烆抬腿進入,卻被前台攔下,王烆胸前並沒有工作牌。
前台小姐姐十分警惕,左右看了看他手裏有沒有熱水壺。
他們公司的發財樹已經被澆死過一次了,絕對不能再有第二次。
在看見王烆手裏並沒有熱水壺這種危險物品後,前台小姐姐稍稍鬆了口氣,但也沒完全鬆。
肮髒的商戰無處不在,對方不是來澆熱水的,就有可能是來拔電源的。
王烆被攔住有些不爽,“我來找王環修。”
“好的,這邊幫您登記一下,請問有預約嗎?”
王烆亮明身份,“我是王家人,是王環修的表弟。”
“好的呢。”前台小姐姐麵前微笑,“請問有預約嗎?”
“……沒有。”
王烆被轟了出來。
被保安提溜出來,王烆錯愕在地上點了兩步。
剛才發生了什麼,居然有人架著他的胳膊把他架了出來,豈有此理,從小到大他都沒有被這樣對待過。
但他想要再次進入,顯然還是這個結果。
他是王家人,為什麼不能進公司,王環修未免也太霸道了,親戚見麵還要預約,他是多忙的人!
王烆氣不過也不走了,往旁邊的花壇上一坐,決定守株待兔。
王環修總是要下班的,他不信他見不到。
等到了下午四點左右,公司裏員工有的陸陸續續下班,也有一整個組都在公司奮鬥到第二天。
公司加班製度給出的補貼和加班費很闊綽,和勞動成正比,所以很少有人抱怨。
今天王環修也難得早下班,他要去給白水金買唇膏。
相比在外麵坐了一下午的王烆,他的出場要閃亮很多,司機也將他的車開到路邊。
“王環修!”
身後傳來喊聲,但男人沒有回頭,腳步也沒有為他停留。
可惡,居然不理他。
王烆跑到他麵前,“我叫你,你為什麼不理我?”
王環修居高臨下掃他一眼,“你叫我,我就要理你?“
目中無人的形象,果然和他心中想的沒錯,王環修不是好人。
“我來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
王環修繞過他。
王烆氣的臉紅再次追上,“你,趕緊給我和白水金離婚!“
提到白水金,這次王烆感受到對方的注意力到了他身上。
結果對方開口就是,“憑什麼?”
憑什麼?你現在什麼處境不知道?
“就憑白水金不是真心喜歡你,隻是喜歡你的外表和身材而已。”
本以為這句話會戳中王環修的痛點,讓對方惱羞成怒,誰知道他卻笑了起來。
王烆咬牙:“以色侍人,你笑什麼?”
“以色侍人?”王環修的眼神中散發毒蛇的光芒,“這是硬件條件懂嗎?自己沒有,別太嫉妒了。”
第 52 章
對方不以為恥, 反以為榮。
王烆頭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王環修,結果被堵的啞口無言,沒想到王環修不僅臉皮厚目中無人, 嘴巴還這麼毒。
司機站在不遠處看著王烆吃癟, 遇見王環修, 算是這位作天作地的大少爺踢到鋼板了。
王烆家世地位顯赫, 王環修正好處處壓他,而且也不會因為對方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就會給予好臉色。
平等霸淩所以人。
平時隻有別人吃王烆臉色的份, 現在輪到王烆尷尬了。
司機恨不得上前給王環修拉一個紅底黃字橫幅, 燙上四個大字“抗烆英雄”。
王烆在王環修麵前完全如螻蟻般純在, 不論是學識閱曆還是身份完全都淩駕於王烆之上。
王烆:“光有外貌算什麼?”
心都黑成臭水溝了。
光有外表算什麼?
原本王環修注意王烆, 隻不過稍微側身,聽到這句話直接將身體轉過來和王烆麵對麵,高大挺拔的身材將西裝撐起, 無處不彰顯著他的尊貴和好身材。
兩者在同一空間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王烆平時課業忙,很少去健身房,穿衣服也算有型, 他的骨架擺在那裏。
但跟王環修的身材對比, 瞬間就被襯托成了白斬雞, 原本搭配的衣服在他身上顯得空蕩蕩的,要啥沒啥。
王環修挑眉, “你說算什麼?”
王烆:……
算你健身的有年卡!
王烆的頭頂上籠罩著一朵烏雲,在他的頭上下雷陣雨。
司機:再讓這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看著他挫敗的神情,王環修轉身離開, 他對打壓式教育沒什麼興趣。
王烆在後麵喊:“我話還沒說完呢。”
王環修沒有義務留下來和他在這裏繼續浪費時間,黑色的豪車在王烆眼前駛過, 給他留下來的隻有車尾氣。
司機上前小心詢問,“少爺,咱們現在回家嗎?”
“回家?”
回什麼家!
王烆一鼓作氣,“去健身房!”
司機:……
就算是受了刺激,你也不會一夜之間就練成王環修那個樣子。
買一件肌肉衣穿穿比較現實一些。
這些話司機當然不敢說,送王烆去健身房他還能清淨一些,果斷發動引擎定位一家私人健身房。
白水金放學從場館裏磨磨蹭蹭地出來,就看見了外麵停在入口處的王環修的車。
好尷尬,兩人已經一天沒見,白水金現在也沒想好要以什麼樣的狀態麵對王環修,搓搓臉,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
最近王環修來接他都是自己駕駛,沒有司機。
而現在白水金卻無比思念司機大叔,對方在,還能緩解兩人尷尬的氣氛。
王環修說喜歡他。還是和他親嘴的那種喜歡,那以後兩人關係要是破裂,豈不是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那樣他就會再次失去他的家人。
他挺喜歡現在這個家,又大又溫馨,他就喜歡大的。
白水金悶頭去拉身側的安全帶,從進車到他現在的整個動作都沒有看王環修一眼。
他的頭埋得很低,生怕跟人有眼神碰撞,甚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下一秒就被人捏著後頸提溜了起來。
和王環修撞上目光,白水金不自然道:“幹…幹什麼?”
王環修眼神示,“你要給你的頭係安全帶?”
白水金:……
頭埋太低,安全帶都打臉上了。
他調整好姿勢將安全帶扣好,腿上落下一個小袋子,是王環修給他買的唇膏。
白水金現在一看見唇膏就想起昨天的吻,王環修卻神態自若,不光不緊張,白天還說喜歡他。
之前還不愛理他,現在嘴巴裏居然說喜歡他,真是善變的男人。
白水金拆開唇膏在嘴巴上塗了兩下,這幾天一直保持著塗唇膏的習慣,今天不塗覺得嘴巴有些幹。
王環修啟動車子,“今天過的怎麼樣。”
白水金扭頭看著窗外,就是不看他,“挺好的。”
他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跟王環修說了一遍,又加了一句,“我明天上午還要考試。”
考這幾天練習的舞曲,他十根手指交叉在一起,整個人都沒有了往日和王環修在一起的鬆弛感。
後者也顯然注意到了。
王環修發現他與往日的不同,“你很介意我昨天親你?”
“不是很介意。”白水金嘀咕。
“那是因為什麼?”
“相當介意。”
“……”
王環修聽在耳中,沒有生氣。
白水金嘴巴上有唇膏濕濕的感覺,就像是昨天王環修舔他一樣,他們在花園的花房裏……想到這個白水金一下子就炸毛了。
他看著街道上的綠化,心中糾結萬分。
“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後不會再親你。”
白水金腦袋繼續對著車窗,悶聲悶氣地哦了一聲。
不是說喜歡一個人是控製不住的嗎?對方說不親就不親,看來也沒有很喜歡他。
聽到這個消息,白水金居然還有點小生氣。
覺得老公哥的愛一點也不忠貞。
“但如果你想讓我親,我會親你。”
白水金嘴巴上掛油瓶,他才沒有那麼想過。
“有什麼想吃的嗎?”
白水金眨眨眼,“今天不回家吃嗎?”
“今天李媽孫女過生日,請假了。”
原來李媽有如此重要的事情。
吃什麼,簡直是世界上無數人每天都要麵臨的難題。
白水金冥思苦想,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吃過太多山珍海味和饕餮盛宴了,那些五星級餐廳和米其林也是說吃就吃。
難免有些想念垃圾食品。
而時至今日,白水金花錢的手法也沒學會王家人那樣的大手大腳,總是摳摳搜搜的花錢。
現在讓他決定吃什麼,一定是便宜又實惠,總類多還管飽的。
隻不過就不知道王環修吃不吃得慣了。
“老公哥,你吃過自助餐嗎?”
“酒店那種?”
“差不多,咱們去吃自助吧。”白水金用手機搜索到了一家人均二百評分極高的自助餐廳。
決定就是這裏了。
王環修沒有拒絕,雖然那種地方他沒去過,但凡事都有第一次。
兩人到達餐廳後是晚上六點鍾,菜品是以點單的形式送上來,在規定的兩個小時之間不浪費,就可以全身而退的離開。
有浪費就要補差價。
兩個成年男性,而且飯量都較大,白水金拿著菜單讓王環修和他一起看。
王環修視線搭在菜單上,“想吃什麼?”
白水金大手一揮,指了幾樣,王環修按照他的口味也點了一些。
兩人自認為點的正好不算多,菜品上來後看著也不算多,結果吃到最後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白水金鼓著腮幫子在那裏嚼嚼嚼,臉像個白麵包子,但就是咽不下去。
王環修一如既往的沉默,隻不過大手中握著一杯水,半天也沒有抬不起來喝一口。
補差價的錢,在王環修眼裏不算錢,但白水金卻說如果補差價那就算輸了,這頓飯就會變得毫無意義。
好不容易吃完所有菜品,結果還剩下白水金點的蛋糕。
白水金:……
好久都沒體會到過這種再吃一口就要升天的感覺了。
一時間欲哭無淚,他真的吃不下惹QAQ。
兩人吃飯時的位置一直是麵對麵,而不遠處的幾桌情侶都是坐在一排,方便兩人相親相愛的互相喂飯。
白水金之前在大學校園裏對小情侶喂飯這種事情嗤之以鼻,因為他沒有戀愛對象,會破防。
然而現在看著不遠處幾桌的小情侶,白水金仿佛受到了什麼啟發,拿著蛋糕一屁股坐到了王環修的位置那邊。
卡座位置很寬闊,坐兩個人也不會擠。
兩人現在都撐得要死,白水金挖了一勺奶香四溢的蛋糕到王環修嘴巴邊,“老公哥,吃。”
王環修:……
這也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會被撐死。
對方喂到他嘴邊,看著白水金期待的目光,王環修張開了嘴。
勺子上的蛋糕被吞入腹中,白水金也挖了一小口送到自己嘴裏。
他吃的慢吞吞的,像是倉鼠進食,兩人用著同一個勺子吃蛋糕,王環修黑眸半垂,有些受用。
下一秒,白水金再次挖了一大勺送到王環修麵前。
“老公哥。”
“……”
白水金貼著王環修,靈動的眼睛對王環修眨啊眨,“老公哥,咱們甜蜜蜜,相親相愛。”
不知道是給他洗腦,還在再給自己洗腦。
就這樣兩人一大勺一小勺的將蛋糕分食完畢,吃到最後兩人都撐得沉默寡言,靠在一起休息。
白水金下巴墊著王環修的肩膀,“老公哥,我們現在好曖昧啊。”
“……”
回家的車程王環修沒有再自己駕駛,而是叫了司機。
一上車,白水金就仰頭待著,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王環修身體素質比較強,沒一會就跟平時沒什麼兩樣。
司機通過後視鏡看著仰頭一動不動的白水金。
先生,你家寶寶好像死了。
直到快到家時,白水金才有了動靜,“老公哥,我是不是吃太多了。”
他覺得今天吃飯時候他的吃相不是很好,應該都被王環修盡收在了眼底,不好意思中還有些在意。
白水金:“我覺得我吃得像霸王龍一樣。”
王環修矢口否認,“不會。”
白水金看向王環修。
“像小貓一樣。”
白水金喜笑顏開,“真的嗎?”
老公哥喜歡他,這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王環修嘴角勾起笑容,“假的,像頭大豬。”
白水金:……
壞心眼的壞男人。
看著人臉上錯愕的表情,王歡修俯身到他旁邊,“假的,別信。”
白水金扭頭不理他,“你現在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會信。”
“之前說的話也別信。”
“不能了,你已經說了,我都聽見了。”
說他是豬。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白水金跳舞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被人這麼說過。
白水金仰著腦袋看窗外,給王環修留在一個冷漠的後腦勺。
他現在冷漠無情的可怕,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被變成寒冰。
王環修手邊還放著白水金的書包,鵝黃色的雙肩包,在眾多書包中,白水金最喜歡的一個。
手指勾著書包帶子,聲音像是山間的清泉,“跟你開玩笑的,是我不對,一點也不像豬,我道歉。”
男人坦然道歉,自身一點也不覺得丟臉,變通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溝通的武器。
隻要把握好,一切局麵都可以逆轉。
白水金的後腦勺依然冷酷。
“像天鵝。”
“真的?”
這次白水金轉過頭,幽怨地看了王環修一眼。
後者勾著書包帶子的手指僵住動作,心髒被愛情天使丘比特的弓箭射中。
“……真的。”
今天晚上吃的實在有些多,白水金坐車坐了一路,肚子裏的東西也沒消化多少,還是很撐,走路的速度都比平時慢了不少。
他以後再也不吃這麼多了,有一種上一秒張嘴說話,下一秒就要yue出來的錯覺。
夜幕降臨,排在一起的綠木比夜色還要深一個度,王家燈火通明。
今天王沐光因為劇組休假回國,最近可以在家裏待幾天,等劇組返工他再回去。
一進家門迎接他的不是美味的佳肴,而是李媽請假的消息。
王珍珠也出去和小姐妹吃飯了,家裏的仆從各忙各的,王沐光百無聊賴的坐在沙發上。
本想給全家一個大驚喜,結果沒人。
就在這時,王沐光聽到了玄關處的聲響,耳朵像野生動物一樣敏銳的顫動。
有人回來了!他支棱起腦袋,迅速起身,現在就讓他以最帥氣的姿勢跑向玄關,迎接家人。
他就像朵熱情的太陽花,也不知道第一進門的是誰,可以幸運的看見他這個大驚喜。
房門打開。
王沐光張開雙臂,“Surpri!”
白水金看見他兩秒,抬起手捂住嘴巴,“我想吐。”
王沐光:……
一時間世界都暗淡了,成了隻有黑白顏色的黑白畫。
這個世界上罪大惡極的人出現了。
短短幾秒鍾,王沐光卻要用一生去治愈。
但王沐光在自卑幾秒後,瞬間把這可笑的苗頭砸了回去,笑死,怎麼可能,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對他生理不適的人。
他想起上一次白水金說想吐,還是在看沈鶴的雜誌照片的時候。
王沐光眉飛色舞,“孕吐?”
哐當!
電子門被“嘭”地關上,王環修隨後走到玄關入口。
王沐光:……
他即將被打吐了。
電影和嫂子弄出小孩被大哥發現的狗血場麵這不就來了。
甚至他哥手裏還拎著白水金的書包。
王沐光敏銳的洞察力讓他發覺不對勁,他哥這樣的大老板什麼時候幫人拎過東西。
也可能是自己多想了,舉手之勞的事情。
王沐光的出現就像是帽子戲法,白水金,“你回來怎麼不提前告訴我們一聲。”
王沐光膽怯地看了他哥一眼,“……這不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嗎?”
“……”
王環修和白水金剛換好鞋,門外就傳來按動密碼鎖的聲音。
珍珠回來了。
王沐光躥到最前,“讓讓,都讓讓,讓你們看看什麼是真正驚喜的表現。”
房門打開,王沐光手臂上舉,甚至活潑地跳了一下,“珍珠!surpri!”
王珍珠眨眨眼,纖細的睫毛隨著雙眼上下扇動,麵對王沐光,“哦,二哥你回來了。”
平靜的像是在念作文。
王沐光:“珍珠,是不是很想哥哥?”
王珍珠換上拖鞋,“不要說這些不利於家庭團結的話。”
王沐光:……
他默默回頭看著不遠處看著他的白水金和王環修。
白水金對著王環修一指他,“去國外後真成小醜了。”
“……“
啊啊啊啊啊啊!
這個家沒有一絲溫度!
雖然嘴巴上都沒說想他,但行動上王沐光還是感受到了家人對他的在意。
就比如現在,白水金拉著他一起看電視,吃橘子還分了他一半。
問他最近國外過的好的嗎?都發生了什麼?去碼頭整了幾次薯條?
王沐光受傷的心得到了安撫,王環修一直靜靜坐在兩人旁邊看書,王珍珠敷著麵膜玩遊戲。
這個時間點,他哥不是應該在書房工作嗎?
現在在這裏看書幹什麼?
王環修從氣場上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很閑的人,而且從進家門的那刻起,好像都沒有離開白水金的行動範圍。
看見白水金,視野內也一定會看見王環修。
王沐光總覺得怪怪的,他哥不是不喜歡白水金嗎?之後還很有可能跟對方離婚?
現在這樣算什麼?把白水金迷惑住用完就扔?
這可不行,王沐光的正義感爆棚。小時候他就是幼兒園最後正能量的小朋友,當代標兵。
白水金看完電視打了哈氣,伸著懶腰上樓,沒過多久王環修也起身離開。
王沐光:“哥!你去哪?!”
王環修回頭,“去書房。”
最好是。
王環修的身影消失在一樓,王沐光這才把王珍珠拉過來。
“你最近在家有沒有覺得大哥怪怪的?”
“怪怪的?”王珍珠扯下麵膜,“沒有啊,你幹嘛這麼問?”
“沒有嗎,就他和白水金之間?“
王沐光這麼一提,王珍珠還真把最近兩人相處的點滴串在了一起。
好像確實比她剛到家的時候要親昵不少。
“你不覺得大哥這樣很不負責任嗎?”
王珍珠的目光也變得奪定,“是有一些。”
兩人可都是聽過王環修親口承認不喜歡白水金的。
所以現在他們的哥和白水金這麼親近做什麼?男德這麼重要的時代,一點分寸感也沒有。
他們不允洗!
王環修沒有騙王沐光,他隨著白水金的腳步上了四樓,但沒有跟對方進臥室,而是去了書房。
在打開書房門後,他沒有著急進去,回頭看向臥室的方向。
白水金果然趴在門上警惕地看著他,如草原上觀察天敵的動物。
兩人對視,白水金一抖,沒想到王環修會發現他。
剛才王環修和他一起上樓,他還以為對方今天要和他一起睡覺呢?
對方都說喜歡自己了,那晚上睡一起,會不會忍不住對他做什麼?!
白水金苦惱的同時居然還有些小激動,一到房間就扒著門縫,要是王環修進來,他就衝出去cos攔路虎。
結果對方沒有一點要進臥室的意思,而是去了書房。
王環修看著他,“好夢。”
之後推門走進書房。
看著消失在走廊的身影。
白水金傻在原地。
就沒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沒有發生,居然還有點小失落,搓搓臉,去浴室洗澡。
浴室的架子上還掛著王環修的睡袍,睡袍每天都會有人清洗,並換一件新的掛在顯眼的位置。
可能是兩人最近睡在一起比較多的緣故,仆從把睡袍掛在了臥室的浴室。
白水金繞著那件浴袍走了兩步,王環修的衣服要比他大一個碼到兩個碼。
睡袍的長度也比他一套睡衣加起來長,可惡,真想和你們這些一米八八+的人拚了。
但一米七六活得更靈活。
洗好澡從浴室裏出來,手機上有消息提醒。
[王環修:我的睡袍在你那裏,可以去拿嗎?]。
白水金:!
他盯著手機,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刪刪減減,半天輸入欄一個字也沒有。
老公哥隻是來拿衣服,不會對他做什麼,白水金不要太敏感了,他在心中默念。
[白水金:可以。]
收到白水金的消息,王環修合上《讓老公對我欲罷不能》,拿起枕頭打算去主臥。
在主臥睡下,他還沒有這個打算,白水金現在沒有全部接受他,他如果還像沒事人一樣跟對方睡在一起,對方比起喜歡更能感受到他的遊刃有餘,沒有人喜歡在情感上處於被動。
王環修隻不過想去換個枕頭,讓自己能在對方身邊有些存在感。
所有的事情要循序漸進來才好。
結果一開門,就看見站在門外的王沐光和王珍珠。
兩人像大兵一樣站姿筆挺,緊張的不行,但沒有一點退縮。
看見他拿著枕頭出來,王沐光豁出膽子,“哥,你這是去幹嘛?”
對於白水金,他們也算是兩肋插刀了,要一定說白水金和他們有什麼非救對方不可的關係,那就隻能回答又是朋友又是嫂砸。
沒有白水金,他現在還可能因為找不到演技技巧被網友罵,王珍珠也會陷在暗戀中,一直執迷不悟。
如果真讓王環修傷害到了對方,那他們以後很有可能朋友都做不成。
王環修自然不可能說他隻是去換個枕頭,“睡覺。”
王珍珠詫異:“你怎麼能去嫂砸房間裏睡覺?
王環修一臉黑線,像是聽到了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我怎麼不能去睡覺?”
王珍珠:“你這讓嫂砸以後怎麼嫁人?”
“……”
第 53 章
走廊上兩方對峙, 王沐光和王珍珠眼神犀利,像熬鷹一樣熬著王環修。
王珍珠:目光炯炯.jpg
王沐光:目光炯炯.jpg
兩人複製粘貼,眼睛亮得跟電燈泡一樣, 時刻觀察著王環修的一舉一動, 絕不讓對方往前踏進一步, 腿長在自己身上, 王環修不為所動,正常的向前邁步。
王珍珠和王沐光皆是一驚, 連連退後, 再退下去, 就退到白水金房間了, 這跟沒攔有什麼區別。
王沐光和王珍珠互看一眼,眉眼間信息傳遞。
“怎麼辦?”
“我也沒有辦法。”
王沐光臉上閃過膽怯,看來隻能用這招了。
抬起手臂, 手指豎起和手掌同一水平線,手起刀落,一個手刀劈在王環修結實的肩頸。
後者完好無塤地站在原地,甚至眼睛都沒眨一下。
“誒呀, 沒用。”
王沐光傻眼, 電視劇不都是這麼演的嗎?手往脖子上一劈, 下一秒就會不省人事。
虛假劇情,毀我人生!
王珍珠沒眼看的捂住額頭, 王珍珠和他沒有用的二哥。
原本還氣勢磅礴的王沐光突然打了個誇張的哈氣,演技大爆發,“哥, 小妹,我突然有些困了, 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房間了。”
這個突然有些困,確實挺突然的。
王沐光說完就想跑,一秒鍾也不在這裏多待,多待一秒都是對他生命安全的不負責任。
王珍珠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衣擺,不讓他逃走,小聲道:“你走了,白水金怎麼辦?!難道讓我在這裏一個人孤軍奮戰?”
王沐光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現在不走,我就要被辦了。”
他被辦了,王珍珠還是一樣要孤軍奮戰。
他是戰場上可恥的逃兵,但是這種可恥的氣息他喜歡。
對不起了,小妹。
王沐光像泥鰍一樣脫掉自己的連帽衛衣,擺脫王珍珠,穿著裏麵的白色體恤三步並兩步下了樓。
王珍珠看著手裏他褪下的皮:……
二哥,你能縮能伸的讓我惡心。
如果可以,這項技能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王沐光將所向披靡,毫無對手。
王沐光金蟬脫殼,尷尬的現場,獨留王珍珠和王環修對峙。
王珍珠雖然平時脾氣嬌縱,但頭腦條理都十分清晰,對於王環修和白水金相處這件事情上,她一點也沒有當作是玩笑或者是小兒科。
她的神情格外認真,將白水金放在心中一個很重要的位置,“哥,你要是不喜歡白水金,就不要捉弄他。”
她在乎白水金這個朋友,年齡相仿,能聊天的話題也多,對方會在她失意時鼓勵自己,也曾帶她走出過陰霾。
她哥也是某種理性到極致的人,相比她,王環修應該比她更加清醒,也更加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
“我沒有要捉弄他的意思。”王環修語氣平和,並沒有因為剛才王沐光給他手刀生氣。
“你們最近走的很近,我觀察好幾天了,你這樣不好,跟以前一樣和白水金是最好的。”
就那樣冷冰冰的,保持距離,不給白水金一切幻想,在某種層麵,白水金十分依賴於信任王環修,勝過她和王沐光。
這種依賴十分可怕,一旦抽離,白水金短時間內都會活在生活的打擊中。
“我沒辦法像以前一樣和他相處。”
他以前對待白水金太過冷漠,讓對方感受不到他的喜歡,兩人接吻時,白水金根本不明白他為什麼親他,這些都是他之前種下的因,得出來的果。
王珍珠問出本質問題,“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我現在對他有感情。”
王珍珠沉默幾秒,“那他以後結婚你送嫁。”
“……”
這種總行了吧。
麵對妹妹的百般阻撓,王環修十分耐心,之前承認不喜歡白水金的話出自他之後,王珍珠現在的行為是在保護在白水金。
在王環修解釋了一通,他現在對白水金的感情後,王珍珠這才讓步。
再三確保對方是真心喜歡白水金,這才一步三回頭的下樓。
此時距離王環修要來取睡袍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鍾。
白水金從一開始的激動不安到感覺自己可以搞定一切的遊刃有餘再到此時大字型趴在床上仰看天花板。
怎麼還不來啊。
白水金給自己翻了個麵。
怎麼還不來。
書房離這裏龜速行駛五分鍾也該到了,現在已經過去四十分鍾了。
他騰地從床上撲騰起身,不會發生什麼意外了吧,比如半路突然被飛來的豆腐塊襲擊什麼的。
白水金跳下床,為了老公哥的人身安全,打算去看看,雖然四樓根本不會憑空出現豆腐塊。
剛打開門往外走,就撞上了王環修的肩膀,白水金下意識摸了摸被磕碰的鼻子,“老公哥,你來啦。”
他洗了澡換了睡衣,不知怎的,看見王環修有些害羞,不敢和人的眼睛對視。
對方完好無損的出現在房間門口,看來沒有被突然出現的豆腐襲擊。
“你的睡袍在浴室,去拿吧。”
他把門邊的位置讓出來,方便人進出,注意到王環修手臂夾著枕頭。
白水金警惕,“老公哥,你今天是要在這裏睡覺嗎?”
“不是。”
王環修走進浴室,隻留下不是後沒有過多解釋。
為什麼夾著個枕頭走來走去,白水金撅起嘴巴,真的讓人很在意。
畢竟看見枕頭就會讓人不自覺想起睡眠兩個字。
王環修從浴室裏出來,睡袍已經穿在身上,每次來主臥睡覺,他的衣著都是這樣。
以至於白水金現在看見他這一身,手掌下意識就想往他腹肌上貼。
王環修的侍寢戰袍。
好身材永遠都是看不膩的,哪怕之前白水金因為對方反派的人設心有餘悸,卻仍然對王環修的身材欲罷不能。
試問有誰能拒絕一個一米八八加,人設多金帥氣邪魅狂狷還有些變態的霸總。
而且在之前寒冷的冬天,是親親腹肌陪他熬過了冰冷刺骨的冬季。
今天要是讓王環修走出這個門!他就不是雄鷹一般的男人。
白水金內心糾結又複雜,按理來說老公哥喜歡他,他是要保持距離的,但保持不了一點,他對王環修沒有一點排斥感,而對方的身材對他有致命吸引力。
王環修把枕頭放在床上。
白水金咽了下口水,既然老公哥要主動留下,那他就不說什麼了。
王環修:“我最近枕這個枕頭不習慣,覺得還是原來的好,用書房的枕頭換一個。”
白水金:……
沒想到霸總睡覺也認枕頭,以前不來換,是因為不好意思嗎?
王環修從書房來臥室的路上花了四十分鍾,回去估計還會再花四十分鍾。
白水金指著旁邊的位置,“老公哥,要不你今晚就在這裏睡吧。”
王環修有些意外。
目光繞有意味的落在白水金身上,“你明天不是有考試嗎?”
就是因為要去考試,所以才要摸摸腹肌,好好放鬆放鬆。
對於分寸感的把手,白水金沒有很好的概念,又或者是隻跟王環修沒有這個概念。
他此時的下意識想法,都是以前和王環修發生過的,在他的安全圈內。
“我以為你明天考試,一個人休息會更好。”
白水金搖搖頭,“床這麼大,多一個人我也不會發現的。”
他利落上床拍拍旁邊的位置,“老公哥,來吧。”
與此同時,私人健身房內燈火通明,在負重訓練後,王烆露起袖子,對著鏡子展示充血手臂的肌肉線條。
這裏的燈光十分具有欺騙性,健身房王烆不常來,但在天花板頂光的拍攝效果下,給人一種肌肉發達緊實的質感。
白水金不就喜歡看這些嗎?
王烆對著鏡子拍了數張照片,準備一鼓作氣都給白水金發過去。
迷戀□□的感情是最脆弱的,出現下一個好身材,白水金一樣愛,到時候王環修就隻有被拋棄的份。
他刻意挑了角度,之後閱覽相冊,把最滿意的幾張給白水金發過去。
臥室內,白水金一手摸著王環修的腹肌一手握著刷朋友圈刷到一半的手機,此時本人早已昏睡的人事不省。
自從恢複練舞後,為了能趕上今年的考試,他每天的運動量和課業量都極大,內心也暗暗積攢了不少壓力。
隻不過他從來不說。
王環修合上書放在床頭,看身邊的人睡得熟,伸手關掉床頭燈,沒有燈光更利於人的安睡。
床頭燈的燈光熄滅,主臥裏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陷入漆黑的黑暗,白水金的左手上散發著綻亮的光芒。
他的手機屏幕沒有關。
王環修在白水金上方俯身湊近,想要幫他把手機熄滅,動作到一半,卻被對方憨態的睡顏吸引。
對方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睫毛輕輕顫抖,臉上的睡意滿足又可愛。
王環修不自覺盯著看了起來,根本移不開眼,結婚前他對白水金的樣貌沒有過多留意,結婚後他也聽身邊不少人說白水金模樣好看,白水金好看的外表是客觀事實。
他之前並沒有深陷其中,現在卻反而欲罷不能,他細細觀察著白水金的五官,沒有一處是不好看的。
就在這時對方手中握著的手機傳來數聲消息提醒和振動。
王環修快速拿過他手中的手機,白水金明天有考試,被吵醒很影響睡眠質量。
他沒有窺探人隱私的惡趣味,但在看清發消息人的備注時,王環修猶豫了。
王烆對自己的身材信心滿滿,這把誌在必得。
“我的身材怎麼樣?”
他打字過去。
對麵久久沒有回複他消息。
過去十分鍾後,王烆再次發消息。
“睡了?”
這次對麵很快回複了過來。
“睡了。”
原來是睡了,怪不得沒看見他發過去的照片。
不對,睡了怎麼還和他發消息?
“睡覺了還能發消息?”
對麵:“我是說他睡了。”
王烆:……
深更半夜睡在白水金旁邊的還能有誰,下午時王環修目中無人的臉浮現在眼前。
王烆氣的牙癢癢。
回複完後,王環修關掉手機放在床頭,對於王烆發過來的照片,他一點也不在意。
如果身材完美,拍照時不會隻露手臂,白水金也不可能喜歡王烆那樣的白斬雞,對方的招式對他毫無威脅。
因為要考試,白水金第二天起得格外的早,他已經好久還沒有這種考試的緊迫感了。
這次考試不光奠定他現在的實力,還是現在所教他的舞蹈老師,是否會給大學遞交為他寫的推薦信。
舞蹈老師在國際上很出名,能請到對方來指導教學並不容易,名下學生不多,但來來回回也有十個左右,其中隻有三名拿到過他的推薦信。
如果有對方的推薦信遞交給校方,對於錄取會大有幫助。
他站在鏡子前,認真的為自己的頭發打上發蠟,就連今天的早飯也少吃了很多,隻吃了一個雞蛋和一杯牛奶。
王沐光傻眼:“我哥昨天去你房間給你做縮胃手術了。”
好歹毒的用語,聽得他耳朵都要死了。
白水金搖搖頭,“我隻是沒胃口。”
咣當——,幾根培根卷落到白水金的餐盤裏。
王沐光嘴巴裏塞著火腿,“快吃吧,不然餓不死你。”
“……”
雖然沒有胃口,但白水金還是將餐盤中的培根吃完。
吃過飯,白水金背著書包出門,走過花園都沒有往日的活力四射,埋頭看著手機,哪怕他對動作和技巧已經有了很好的把控能力,肢體動作順序也背得滾瓜亂熟,心中仍舊忐忑。
他坐進車裏,自從去市中心場館練舞後,管家就給他安排了專門接送的車。
哪怕他覺得坐公交更便宜。
他係好安全帶,一扭頭發現身邊還有另一個人。
“老公哥,你沒去公司嗎?”
現在已經早上九點了,往常這個時間王環修應該已經在公司了,這不像對方。
“今天起晚了。”
王環修看著手裏的報表。
他今天起床的時候,王環修確實還躺在床上。
對方起晚可能也有他的一份功,他昨晚摸對方腹肌不知道摸了多久,陷入沉睡時手還搭在王環修腰腹上的,手掌裏有八爪章魚的吸盤一樣。
今天早上起來,手也沒從王環修身上拿開。
思考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架在羽箭上從彎弓中發射出去。
到了場館,白水金解開安全帶,拿過書包背好。
“考試加油。”
白水金回頭。
王環修對他露出毫無破綻的完美笑容,平時他很少笑,“今天晚上會給你獎勵。”
獎勵好啊,獎勵。
算是他今天的第一個好消息。
白水金背著書包走進電梯,不對,他試還沒考呢,結果是好是壞都不知道,老公哥怎麼給他獎勵?.
前一天在健身的練到淩晨一兩點,今天白天王烆打著哈氣找資料和整理報表。
雖然主公司他沒辦法進,但因為卓越的能力,王烆比其他小輩要更早接觸分公司的項目。
這也是他第一次談合作,什麼經驗也沒有,也有不少對家想從他這裏撿漏,能力都半斤八倆。
頭一次麵對項目洽談,讓王烆犯難,送過來的人物簡介都是些什麼鬼東西,不是應該寫對方公司的市值和未來前景那一些嗎?
結果打開一看:這位先生叫陳總,喜歡喝貓屎咖啡。
都是些什麼啊!
王烆恨不得掀桌,跟平時學到的根本不一樣,他有著豐富的理論知識,實戰經驗與之正好相反。
有王環修的刺激在前,他想各方麵的印證自己能力比王環修強,不差他一點。
他在辦公室裏埋頭苦幹,再次抬起頭時屋子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人。
是三叔王望的兒子,王平天。
兩人是同輩,生日上王烆要比對方大幾天,從王家根係上來看,王平天完全是主心圈的人。
但王烆卻看不上他。
空有鴻鵠之誌,沒有半點努力之心。
想起這位弟弟,王烆就隻有對方偷懶的印象。
王平天:“烆哥,我看你工作太認真就沒有教你。”
王烆口吻算平和,但他平時口吻平和也是一副誰也看不起的模樣,“找我什麼事?”
王平天故作玄虛地在沙發上坐下,“我聽說你最近在和王環修叫板。”
他雙手放在下巴前,歪頭對著王烆道:“怎麼樣,有興趣一起合作嗎?”
王烆皺眉,他在裝什麼?歪頭像腦袋中風了一樣。
“什麼合作?”
一起和他完成項目洽談,讓王環修看看他們真正的實力,不讓對方再小看?
王平天:“你也知道最近家裏都在忙著從王環修手中奪權的事情,我們可以加把火,讓王環修下任的速度加快。”
他走到王烆身邊,低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王環修的形象就是公司的形象,有很多公司負責人因為婚姻財務稅收等狀況鬧出醜聞,導致股票下跌。
他們也可以狠狠利用這一點,給王環修使絆子,讓對方聲名狼藉給公司帶來負麵影響。
“你是說給王環修下藥讓他被爆出性醜聞?”
王平天點頭,這種事情他完全可以自己做,怕落人口舌,想要拉著王烆一起。
王烆臉上出現嫌惡的神情,他以為是事業上的勝利,沒想到居然是這種下三濫的招式。
再一次刷新了實踐的認知。
對於這種不恥行為,他毫不猶豫拒絕,甚至出言嘲諷,“你要是把腦子用在專業領域上,也不會和我一樣的年紀連分公司也去進不去。”
“你!”
王平天沒想到對方會拒絕他,而且還出言諷刺,一條戰線上的人,卻在這裏假清高。
“你可不要後悔。”
後悔你個溜溜球。
王烆繼續看著今晚洽談的注意事項。
翻開備注:這個男人叫李總,喜歡像狗糧一樣的小餅幹。
“……”
中午到達提前預訂好的酒店,王烆以為項目洽談隻在公司內的會議室就能談好,原來酒宴方麵也少不了。
有不少業內人士為了談成單子把自己灌得昏天黑地人事不醒。
礙於王烆的身份地位,還沒有人敢灌他的酒。
他走進酒店,迎麵就撞見了在電梯那邊的王環修。
今天對方也要合作要談?
他快步走過去,“喂!你也來談項目。”
王環修漆黑的眼眸中倒映出王烆的影子。
王烆信心滿滿,“要不要比比,打個賭?”
王環修看著眼前比他小六歲的表弟,“賭什麼?”
“就比今天的項目誰先談成,如果我贏了,你就要無條件和白水金離婚。”
王環修沒有答應。
對方的沉默,助長了王烆囂張的氣焰。
“怎麼,你不敢?”
“我為什麼要把他拿開當賭注?”
王烆一愣,沒有想過是王環修不願意將白水金拿出來賭。
“你怕了。”
他試圖才用激將法,對方卻並沒有否認,王環修的坦然,讓王烆有些無所適從,他以為王環修是那種很要麵子的人。
對於白水金,王烆向往他身上的美好有,但更多的執念是來源於得到他,就能另一種戰勝王環修的能力。
這種想法幼稚又可笑。
“我可以跟你賭別的,城東的那塊地皮怎麼樣?”
王烆瞪大眼睛,“真的?”
那裏商業開發,可是一個聚寶盆,王環修居然願意拿那塊地皮出來賭。
賭約立下,王烆心中鬥誌昂揚。
十六樓到了,王環修走出電梯,陳集跟在他身後。
王烆的挑釁,王環修不予計較,但這並不代表縱容對方一二再而三的行為。
到了所在的包間173,趁合作方還沒來,王烆提前模擬了下接下來的流程。
一切都十分順利,合作方來後,王烆也收起了往日的“作”,洽談順利進行。
麵上能說會道,心裏早已經翻對方幾個大白眼了。
他平時可沒有好聲好氣跟別人說過幾次話,這次為了能戰勝王環修得到地皮也算是拚好了。
“陳總,你這次赴宴,菜品上我可花了大功夫,都是你喜歡吃的。
陳總笑嗬嗬。
數道扣著銀器罩的餐盤被端上來,服務員一齊掀開。
王烆臉上的笑容僵住,鼻間是濃烈的黃瓜清香。
“……”
他的國宴呢!怎麼都變成拍黃瓜!
第 54 章
陳總還沒吃拍黃瓜, 臉都跟拍黃瓜一樣綠了。
生肖屬變色龍。
陳總有厚度的手掌頗為使力地拍在餐桌上,桌麵杯盤叮鈴作響,“小王總, 你這是什麼意思, 看我肥頭大耳, 讓我減肥是吧。”
肥頭大耳可不是他說的。
現在的人都莫名其妙的離譜, 明明什麼都沒說,自己自行腦補, 而且這一看就是他被陷害了吧!
王烆頭一次碰見這種陣仗, 悲愴閉眼, 沒想到商戰居然這麼髒。
從他開始接觸項目, 每一步都如覆薄冰,殺得他措手不及。
王烆坐在位置上,看著那幾盤擺盤豪華的拍黃瓜臉色愈發難看。
到底是誰改了他的菜單, 踏踏實實做人,踏踏實實和做人兩個都沒辦到。
在他身邊的陳總早已破防,“我胖怎麼了?又不是吃你家大米,減肥的事情用你督促?!我天天早上一杯貓屎咖啡遏製食欲!”
王烆的忍耐也到達了頂峰, 今天是他活這麼大以來脾氣最好的一天。
為了項目忍氣吞聲, 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你先不要說話, 我在思考。”
陳總徹底憤怒,隻看到不重視, “你這麼做,連個歉也不倒,還不讓我說話。”
王烆忍無可忍, 雙手拍桌“嘭”地站起來,“我就是不道歉了, 怎麼了?你個胖子!”
“胖子?你…你居然敢這麼說我?!!”
“我說的就是你!!”
“我這個項目不跟你談了,絕對不會交到你手裏。”
“你敢,你知道我為這個項目付出多少嗎,要是不談,你今天別想走出這個門!!”
兩人在包廂內你追我趕,上演貓捉老鼠。
陳總在前麵瘋跑,今天來好像不是為了項目而是為了減肥。
王烆逐漸在精神崩塌的邊緣,在瘋癲中逐漸領略到了商戰的真諦。
他大手一揮,“關門!搶公章!”
陳總瞳孔地震。
王烆方的人手一擁而上,商戰算是讓他們玩明白了。
兩方人瞬間在包廂裏扭打起來,難舍難分。
場麵一度到了白熱化階段。
包廂的大門轟然開啟,屋子裏陳總正在被王烆抓著塞拍黃瓜。
“真是熱鬧。”
門外幾名人手在前,等後方的人走近自動讓出一條道路。
王環修帶著狐狸微笑出現,“我聽說陳總今天也來這裏談生日,許久不見,過來看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目光環視包廂內一周,熱鬧非凡,場麵比他想象的還要激烈一些。
也可以說是,王烆比他想象中還要沉不住氣。
“不知道來的是不是時候。”
陳總嘴巴塞著拍黃瓜,看著如天神降臨般出現在包廂門口的王環修,掛著蒜蓉的嘴巴顫抖。
爹!!!!!!!
這一刻王環修就是他親爹。
來的巧,來的正是時候,最近王環修要下任的消息在業內傳得沸沸揚揚,都等著看熱鬧,王環修這條巨鱷不會輕易被扳倒,王家的新出頭的那些小輩實力如何還無法窺見。
被塞拍黃瓜的漫長時間裏,陳總恍惚間老了十歲,現在王環修出現救他於水火,和王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原本不打算戰隊摻和王家內鬥,此刻他無條件選擇王環修方。
隻要對方把他從這丟拍黃瓜裏救出來。
王環修漫不經心地走包廂,瞧了眼桌上的那些拍黃瓜,神態自若。
有了他的人手,陳總很快從拍黃瓜的魔爪裏逃脫,重獲新生,這種窒息感好久沒有體會過了。
“王總,你最近有合作線下項目的想法嗎?我手上剛好有一個項目。”
陳總在他身旁滔滔不絕,跟之前在包廂頗有氣勢形成鮮明對比。
在還沒破防前,王烆對他也有著一定的和善說了不少好話。
王烆的第一個項目不僅以失敗告終,還被截胡。
王環修臨走前回頭看了王烆一眼。
這一眼值得王烆咬碎四顆後槽牙。
這是王烆步入商界,王環修給他上的第一課。
啊啊啊啊啊啊!
知道這次項目吹了,王烆懊惱地抓住頭發,氣自己沒控製住脾氣。
而手機上收到的消息讓他此刻的處境雪上加霜。
“別忘記賭約。”
是王環修的秘書陳集給王烆發過來的。
如果項目王烆先談成項目,王環修城東那塊的地皮拱手相讓,現在狀況顯然是王環修贏了。
對方有百分百的把握,對勝利誌在必得。
“說吧,你們要什麼?”或是什麼要求。
王烆願賭服輸。
隻是一個賭約而已,對方要不了他的命,國家憲法在,他隻要在神州大陸的土地上一天,生命安全就有保障。
對麵:“今天去白水金麵前假裝腰疼,說自己腎虛。”
“……”
有時候也不是那麼願賭服輸。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王環修根本就不做人.
舞蹈家室內,白水金揮汗如雨,從早上開始他進行了多項舞蹈測試,至關重要的首收尾階段讓他全神貫注,不敢想舞蹈外的其他。
他的腳尖和整個腳掌隱隱作疼,腰身和手臂自然伸展,達到自己能力極限,托舉舞伴的同時,讓自己卯足力氣進行下一個舞蹈動作。
地板上白水金的影子帶著陳圓的影子舞動,隨著音樂的收尾,兩人利落地做完最後一個動作,一起向老師謝幕。
蝴蝶輕扇翅膀,帶來的是春天的芳香。
舞蹈老師手裏拿著測評報告,會根據兩人能力的每一項給出打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