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沒把這話說出來。

詹濛濛赴宴當天晚上就打電話來了:“愛卿,朕赴宴完畢回宮了!”

她聽出詹濛濛的聲音裏全都是興奮和得意,趕緊催促道:“快說說,進展如何?”

“嗬嗬,這麼說吧:是我藍大哥親自開車送我回宮的!”

2

詹濛濛興奮地說:“就是啊,人家可是老總級別的,現在哪有老總自己開車的?”

“你在聚會上一定搶足了風頭吧?”

“亮瞎了那些老家夥的雙眼!”

她想起媽媽的分析,特意來證實一下:“他們都帶夫人去了嗎?”

“切,現在還有誰帶夫人參加聚會呀?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擺脫一下家裏那個黃臉婆,誰會巴巴地帶著出去破壞情緒?”

“那你豈不是鶴立雞群?”

“嗬嗬,以姐的相貌身材風度學曆,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們一眾俗豔瞬間秒殺!”

“那群老家夥都被你迷倒了?”

“那還用說!所謂眾星捧月,也不過如此了。連賽蒙都屁顛兒屁顛兒地獻殷勤呢。”

“藍總呢?”

“他在眾人麵前還是拿捏得很好的,不溫不火,但是到了快回家的時候,他就耐不住了,主動說:‘我送小詹回家吧,順路。’”

她沒想到藍總是這樣單刀直入提出來做護花使者的,還以為是賽蒙特意這樣安排、而藍總心照不宣地接受呢。看來藍總這麼深藏不露的人也有情之所至急不可耐的時候,不由得更佩服詹濛濛了。

“那你們一路上聊什麼呢?”

“什麼都聊。我發現藍大哥還是很健談的,特別是講到以前艱苦創業的光榮史,那簡直就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啊!”

“你沒把話題拉扯到你的‘正題’上來?”

“哪能那麼心急呢?對付我藍大哥這樣的,就得耐心點,他願意聊,就很不錯了,你得做個耐心的聽眾,鼓勵他往下說,等到他說爽了,自然就認為跟你有共同語言了,那時我才能從他的艱苦創業轉到我的艱苦創業上來。”

“你夠狡猾的!”

詹濛濛得意地說:“我對他們這樣的老總可有研究呢,他們平時叱吒風雲,呼風喚雨,但內心深處還是有脆弱的一麵的。比如藍大哥吧,事業上是很幸運,也很成功,但他的個人生活失敗透頂,個個女人都離他而去。對他這樣的人,就要表現出無比敬佩他的發家史和工作能力,別提生活,別提愛情。等到他把你當成知音,自己願意對你講他失敗的感情經曆的時候,那你就基本上成功了。”

“他對你講他失敗的感情經曆了嗎?”

“暫時還沒有。”

她安慰說:“沒事,還早呢,你們這才第一次單獨相處。”

“我知道,所以我一點都不強迫他,問都不問他過去的感情經曆,隻裝作對他的創業史很感興趣,逗得他講了一路。”

她對藍總的創業史不感興趣,也懶得裝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便問:“那他把你送到之後,有沒有進去坐坐呢?”

“當然有啊!不然顯得咱多不懂禮節。”

“哇,你不怕他看到你住在貧民窟裏?”

“怕什麼?就是要讓他看見才好,要讓他動起惻隱之心,男人一旦動了惻隱之心,就不再是單純的衝動,甚至不是單純的愛情了,等於給愛情加進了一道強化劑。”

“但是,我怎麼記得你是不願意男生看到你住在貧民窟的呢?”

“我藍大哥是老頭子了,又是‘神州’的老總,他看到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女生住在貧民窟裏,就會覺得小女生楚楚可憐,於是大動惻隱之心,反正他有的是錢,隨便揮灑一下就把小女生從貧民窟裏拯救出來了,然後小女生就服服帖帖對他感恩戴德,以身相許。對他們來說,這世間什麼東西都能輕易買到,所以不值錢,但小女生的感恩戴德,和由此產生的愛慕,那可不是誰都能買到的,尤其是像我這樣才貌出眾的小女生。”

“難道富家少爺就不這樣了?”

“當然不這樣啦,男人心的硬度,是和他們那玩意的硬度是成正比的。那玩意越軟,他的心也就越軟。”

她想起上中學的陶沙“愛上”那個窮苦小女孩的事,但她沒說出來,估計說了也不能駁倒詹濛濛,因為詹濛濛說的是有錢的男人,老富翁或者小富少,而陶沙從來就跟“富”不沾邊。

她問:“那藍總看了你住的地方,有沒有動惻隱之心呢?”

“他從知道我住在那塊的時候起,就變得很沉悶了,創業史也不談了,隻問了一句:‘你怎麼住在這裏?’他的表情就像看到自己受苦的孩子一樣。”

“那他沒當場拍板說給你找個好點的地方住?”

“他沒那樣說,但心裏肯定在那樣想,因為他說‘你在同學家住得好好的,怎麼跑到這裏來住?’”

“那你怎麼解釋為什麼搬那裏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