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放心吧,我的命硬得很,不會有事的。”寧菱遞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朝窗外看了看天色,再道:“你趕緊出發吧。切記,抵達蘑菇坡之前,不能對任何人透露半句。”
“屬下遵命!那……屬下先回宮,您……注意安全!”
黃俊離開後,寧菱再呆愣了一會兒,才忐忑不安地走出客棧,乘車抵達郊外,獨自來到僻靜的蘑菇坡。
看到巨石旁邊的人影,看到那襲繡著紅色牡丹花的長裙,寧菱心頭大喜,激動連連。數秒,她穩住情緒,快步走過去,一邊愉快地喊出,“小蓉!”
那人回頭!預期中的熟悉俊顏映入寧菱眼簾,果然是男扮女裝的張譽勝!
眼底閃過一道精芒,寧菱佯裝驚訝地問出,“你……你是何人?”
俊秀的麵容不再溫和,反而變得有點猙獰,張譽勝目露凶光,一步步趨近寧菱。
想不到張譽勝會這麼快動手,寧菱一邊後退,一邊再問出聲,“你想幹什麼?你到底是誰?為何在此?”
張譽勝一聲不吭,大手猛然伸進懷中,再伸出來的時候,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然握在掌中。
寧菱繼續往後退,不時四處張望,期盼尋找黃俊等人的身影。退著退著,她感覺右腳撞在一塊石頭上,接著是左腳!她被大石擋住了退路!
同時,張譽勝靠得越來越近,不待寧菱反應,他已揮起匕首刺過來。
寧菱花容失色,一個側身,勉強躲過。但張譽勝很快又刺過來,另一隻手還迅猛地抓住寧菱。
“放開我!”寧菱驚恐萬狀,用力掙紮著,又甩又踢,恐懼讓她俏臉驟然刷白。同時,她看到了黃俊熟悉的身影,還有刑部尚書,刑部侍郎,還有……東方顕也來了!
可惜,她驚喜不到一秒鍾,便馬上墮入絕望,因為她還看到,閃著凶光的匕首如利箭般朝自己心窩襲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在寧菱以為難逃此劫,隻覺一道疾風掠耳,待她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被一雙結實而有力的長臂緊緊摟住,好熟悉的胸膛,好熟悉的心跳,好熟悉的氣息,寧菱又驚又喜,迅速抬頭,激動欣喜地喊出,“賽冷斯!”
賽冷斯一如既往的沉默,炙熱的眼神凝視著她。發現張譽勝已被黃俊等人製服,於是鬆手,轉身準備離開。
寧菱不顧一切,連忙叫住他,“你要去哪?還有,那天晚上為何不來見我?”
賽冷斯腳步頓了頓,並不回頭,片刻後淩空飛起,很快消失於寧菱視線之外。
寧菱無限惆悵,又有點氣惱,呆呆地望著他消失的方向,直到黃俊走過來。
“大人,您怎麼樣,沒事吧?”
看到黃俊甚是擔憂的麵容,寧菱這才憶起正事,於是回頭,順便扯下假胡須和黑痣。
東方顕大吃一驚,“寧參謀?”
“顕王爺,您也來了?”
“皇上突然說找到殺害何旭東的凶手,不但派了刑部官員,還叫本王跟來。”東方顕說著,看向已然恢複正常、神情有點呆滯的張譽勝,又是疑問,“張大人,你怎麼也在這裏?還有,你因何這身打扮?”
“王爺,其實……真正的凶手就是張大人張譽勝!”寧菱沉吟道出。
東方顕麵色一變,一會,恍悟過來。
“走吧,先回宮再說!”寧菱對大夥說了一句,語氣異常平淡,一點預期中的興奮都沒有。上車之前,再次望了一眼賽冷斯剛剛消失的地方。
壓住心底的困惑與納悶,黃俊吩咐侍衛押張譽勝上車,一行數人,浩浩蕩蕩地朝皇宮方向驅去。
刑部大堂,東方敖,東方顕,東方辰,刑部尚書,刑部侍郎全都在場,寧菱則坐在主審位置,她循例一拍驚堂木,嚴聲說道:“張譽勝,你是如何殺死何旭東,還不從實招來?”
手腳均戴著鐐銬的張譽勝緩緩抬起臉,淡掃寧菱一眼,不吭聲。
寧菱早料到他會如此,於是不再追問,清一清喉嚨,自顧娓娓道出,“你是解離性同一性障礙害患者,換句話說,是多重性格。十歲之前的你活潑可愛;十歲之後的你卻是孤僻古怪。一切,歸咎你生性風流的父親張亦清。張亦清整天在外沾花惹草,導致你娘怨恨深閨,將一切怒氣發泄到年少的你身上。你哭、你被打的時候,你父親不知在跟哪個女人鬼混。特別是十三歲那年,你對父親表示不滿,卻被他痛打一頓,導致你左手致殘,原本左撇子的你,隻能改用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