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夥子，你好！”常山在鎮子外轉悠了大半天，居然發現後麵居然還有一個追星族，就轉身回來，笑眯眯地半彎下腰。
那十二三歲的半大孩子穿得十分破爛，打扮得也很肮髒，身子骨瘦弱，眼睛顯得格外大，身上背著個打了好幾層補丁的包袱，鼻涕拖了老長不過，人倒是挺機靈的。
一個小盲流？
小盲流膽子不小，一笑，露出白白的一口利牙：“喂，大哥！你是哪裏來的？”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敢說，可你敢信嗎？
“喂，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衛青。你呢？”
大漢名將？這麼牛的名字？
“哦，我常山。。。。。。小朋友，你從哪裏來？”
“我？嘻嘻，我是山神廟裏來的。”小家夥昂著胸膛，得意洋洋地說。
“山神廟？風景區管理局家屬院兒的？”
才說罷這話，常山就打了自己一個嘴巴。
“你打自己？”小孩子瞪著黑豆似的雙眼，疑惑地問：“不疼嗎？”
“哦，我牙疼。”
小孩子眨了眨眼兒，信了。“你是掛單兒的還是雲遊的？”
“嗯？我不是和尚。”又一次被當成了和尚，常山抓了抓自己整整齊齊，油光水亮的板寸頭，那個世界唯一得意的寶貝，能極大提高回頭率的招牌產品，咧了咧嘴，想哭。
小孩子笑了：“我說大哥，你真不懂規矩，我是問你，你願意不願意加入我們山神廟幫派？”
“幫派？”
是不是黑社會？天，這麼丁點兒的年紀就入了黑道？一個古惑仔？
真要墮落嗎？
常山想都沒有想過，自己上輩子一個好端端的青年，一路優秀學生，本科畢業，優秀職工代表，會和黑社會能掛上鉤。立刻就準備拒絕。
“對啊，要打仗了，我們的大哥正在招兵買馬擴大勢力，你要來的話，他肯定會高興！”
“招兵買馬？打仗？他是一個將軍？”常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上輩子花錢找關係都當不上兵哩，這下好，天上掉下餡餅了！
“哪裏啊，大哥說話真逗，我們要和城隍廟那邊的叫化子打架了。”
“叫化子？”
天，我說呢，原來是個丐幫子弟啊。
哦，叫化子內訌，分成兩派，要掐架。
我當叫化子？你殺了我吧，常山馬上扭頭，準備開拔。
見形勢不對，衛青伸手從破破爛爛的包裹裏摸出兩個半大的蒸饃來，在常山的眼前晃了兩晃：“喂，大哥，你要是加入了我們山神廟幫派，好處可大得狠呐。”
常山的眼睛紅紅地看了一眼那兩個半大的有些潮濕有些發黃大黑的蒸饃，再看看衛青長長的象蛇一樣甩動著的鼻涕，胃裏卻一陣抽搐，終於哇地一聲吐了一堆。
“喂，你到底幹不幹？”
“滾！要不，我騸了你練葵花寶典去！”說完，從懷裏抽出兩尺長的殺豬刀，惡狠狠地晃了晃。
這把刀一直在布套裏裝著，布套的樣子很普通，誰也想不到裏麵裝著這樣厲害的武器。就是剛才在鎮子裏的時候，布套扔在腳下，也沒有人能看上。
衛青怪叫一聲向後逃去，邊跑邊喊：“快，神經病殺人了！神經病殺人了！”
“我招誰惹誰了？”常山看著孩子破破爛爛的灰棉襖藍色棉褲，綁著兩個丫的肮髒腦袋漸漸消逝在遠處，狠狠地歎了一口氣。
鎮子外麵，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常山不由得絕望萬分，再次抱緊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