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媛聽得深吸了一口氣,就聽唐妙接著道:“當時她住三樓,那時候宿舍裏還沒有單獨的衛生間,都是走廊最裏邊有一間大的,一層樓共用,後來她好像是在廁所隔間裏上吊br自br殺了,學姐說當時有同一層的人說曾在廁所隔間裏看見過那雙紅色繡花鞋!”

“嘶——”

劉媛搓著手臂,覺得飛機上冷氣開得實在是太足了,大夏天的竟讓她冷得想打哆嗦。

謝思煬更是整個人都僵在座椅裏了,很難不想起之前在半山公館、在一圈白燭之間見著李家老祖宗的畫麵。

別人不完全信這些倒還好,他可是完全相信啊!以後他都不會往學校西邊兒去了!

“後來那層樓的衛生間就被封了,不讓人進,那層樓的學生都拆開暫時分配到了其他樓層,新學期的時候男女生換了寢室,那棟樓全住上了男生,再後來新宿舍樓建好,那棟樓就整個鎖了。”唐妙邊啃著飛機餐裏的下麵包,邊漫不經心地說著,能看出來她也隻是把這事當成個故事講了。

謝思煬:“……”

很好,被嚇到的隻有他自己!

“思煬,奚助教不在了,現在全隊就你一個男生,晚上你得自己住,可別害怕啊!”唐妙笑嘻嘻地補了一刀。

“萬一給你輪著個尾房,你可……”劉媛也樂得加把火。

“閉嘴閉嘴!”一個兩個都這麼損!

又是想奚老師的一天!

·

「3Day」的賬號很快就突破十萬粉絲大關了,何夕一睡醒就又被小劉提醒了一遍晚上要去店裏開直播的事。

她下樓後發現奚景眠已經在廚房裏忙活著做早飯了,隻要她在家,他永遠起得比她早,像個稱職的管家似的將她的早餐安排妥當。

她去水吧那邊給自己泡了杯咖啡,順便給奚景眠也泡了一杯加奶的:“我隨便吃兩片吐司就行了,不用天天把自己搞得那麼忙。”

“不行,早飯要吃好!”奚景眠段4著兩個盤子出來了。

兩份食物是一樣的,都有兩片吐司、一顆水煎蛋、兩片培根和一小堆兒水果。

奚景眠也收到了何夕遞給他的奶咖,嘻嘻一笑:“謝啦!”

吃完飯後他們要跑一趟派出所。

之前何夕帶回來的那個小章的證物手機已經交給派出所的劉警官了,視頻證據完好無損,而且也通過何夕提供的信息找到了小章的個人信息。

小章名叫章苒,她的母親還在世,但已經是八十歲高齡,不過她還有位親哥,今年五十幾歲,劉警官說會嚐試聯係一下小章的哥哥,然後根據家屬意願處理這件事。

當時何夕提出如果聯係到小章的家人,希望可以跟她的家人見一麵。昨天何夕就收到了劉警官的消息,說小章的哥哥今天會到煙城。

何夕跟奚景眠到派出所的時候是早上十點多,小章的哥哥章浩一個大老爺們兒在派出所哭得泣不成聲。

當時章苒出事時警方調查過,可最後給他們的答案卻是妹妹跳樓自殺,雖然妹妹當時衣物上檢查出了其他人的指紋,也查到了當時確實有其他人跟妹妹同處一室,但沒有其他的證據,還是排除了他殺可能,說身上留有那幾個指紋是因為當時有人拉住章苒想救她。

妹妹走後父親便也一病不起,六十幾歲的年紀就早早去世了,母親早些年還一直在為妹妹的事奔波,想為她討個公道,可惜求助無門,甚至莫名引來了一些地痞流氓上門打砸,母親怕了,怕影響到他們一家這才放棄,終日活在對妹妹的愧疚中,鬱鬱寡歡拖垮了身體。

章浩作為大哥,當然也想搞清楚妹妹死亡的真相,所以警方聯係到他之後他就直接訂了高鐵票,坐車五個多小時趕來了。

然而警方隻是說發現了當時章苒留下的一部手機,具體的情況還要重新調查才能知曉,問他們要不要重新起訴,重查這個案子。

章浩有些犯難,他當然想給妹妹一個公道,隻是他上有老下有小,想到曾經家人受到的那些來自地痞流氓的死亡威脅,話裏話外說妹妹惹到了不該惹的人,讓他們不要再追查此事……他難免投鼠忌器。

“劉警官。”

何夕和奚景眠進了派出所,何夕看到坐在劉警官對麵的男人後很自然地跟對方打了招呼:“章先生。”

“這兩位就是發現令妹遺物的……熱心公民。”劉警官想了想,如此做了介紹。

說來也挺不可思議的,好像每隔一段時間他就要見何夕一次,還沒次都能幫他們解決一些奇奇怪怪難以進行下去的案子,之前回家跟自家姑娘說起這事兒的時候,小丫頭還說何夕估計是柯南附體了。

章浩聽了立馬起身伸出雙手握住了何夕的手,兩眼忍不住發熱:“謝謝您,謝謝您,真的……”

“您客氣。”何夕安撫地拍了拍對方的手背,拉著對方做下,“我來是想告訴您一些關於章苒的事。”

關於章苒生前的事以及她真正的死因都是由她親口講述的,何夕沒有進行回溯過,此時她也不過就是將章苒告訴自己的那些事再轉述給章浩而已。

等章浩聽完了妹妹生前的遭遇,忍不住聲淚俱下:“我沒想到……她那時候還那麼年輕,被那些萬惡的資本家逼得走投無路,她一個人得有多害怕啊,這些她竟然一個字都沒跟家裏提起過……”

何夕抿直了唇。

章苒也怕自己牽連了家人啊,章家不過是普通的工薪家庭,知道了也護不住她,反而還有可能也被她拖下水,遭到那幫人得報複,她那麼聰明,又怎麼會想不明白這些。

劉警官已經聽愣了,怎麼他們這兒還沒調查呢,何夕就已經了解事件全程了?

“小何啊,你說的這些都有證據嗎?”劉警官忍不住問。

要是有證據,他們都可以直接講證據移交檢察院了。

何夕理所當然地搖了搖頭:“找證據不是該由警察負責嗎?”

劉警官:“話雖這麼說,但沒有證據,你又是……”

話還沒說完,他就自己反應過來了,忍不住想起了之前熱度超前的宋孫訂婚宴直播,當時他手下的小警員還拉他吃瓜來著,說視頻裏那個牛X轟轟的何大師好像就是之前到派出所來過的那位。

他拿著視頻一看,什麼好像?!何夕那麼有辨識度的臉,他絕無可能認錯,那根本就是她本人!

那她知道這些,甚至包括她能拿到章苒那隻手機,可能都是因為……

何夕顯然猜到了他的想法,笑著衝他點了點頭表示肯定。隨後又跟章浩說:“不用太擔心起訴的後果,當年的惡人如今也都是強弩之末了。”

章苒給密碼儲物箱設置的密碼“19530803”就是當時帶頭那位的出生年月日。

如今那位已經頭發花白,愜意意外中風癱在床上了,其餘那幾個他的跟班兒也好不到哪裏去,有的公司破產,有的妻離子散,多行不義必自斃而已。

·

從派出所離開後,奚景眠忍不住問:“因果報應真的沒有空子可鑽嗎?”

“有啊,有人騙過天機逆天改命,有人惡貫滿盈卻活的滋潤,也有人常做善事卻不得善終。”何夕坐進副駕駛,給自己係好安全帶,又回頭衝他笑了一下,“這都隻是我們能看到而已,老人家們不是常說麼,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因果遲早是要了的。”

比如奚景眠做了好幾世的善人才終於修來了可以成神的福報,結果卻因某些原因出了岔子,導致他又進了輪回。而現在,又有自己來幫著他修滿這一世,以後他的成神之路隻會更順。

奚景眠聽得似懂非懂,二人去一家私房菜館吃了午飯,隨後直接去了店裏。

大中午的店裏沒有顧客,隻是進店的時候何夕就發現站在吧台裏的小劉和趙小樂表情不太對,倆人呆愣愣的跟中了邪一樣,隻有四隻眼珠子提溜溜地轉,還是不是擠擠眼睛,跟染上了什麼眼疾似的。

等二人又往進走了幾步,小劉和趙小樂徹底露出了欲哭無淚的表情。

何夕也看到了坐在最角落那桌神色不虞的何以嵐。

小劉現在已經知道了,以前經常來店裏喝酒消磨時間的奚先生就是那位之前被奚家掃地出門的假少爺,而自家老板卻是奚家的私生子,就連從前一直在閉塞的桃源村生活的趙小樂也跟著小劉吃全了瓜。

雖然瓜吃全了反而覺得老板和奚少爺的“兄弟情”更匪夷所思,但這會兒也不是思不思的時候,老板親媽坐在店裏,明顯是來者不善啊,萬一等下發生什麼,豈不是會殃及他們這兩條池魚?

所以他們剛才已經拚命給老板使眼色讓他們逃跑了,奈何他們看不懂啊!

“何夕!”何以嵐也看到自家女兒了,一開始她雖然冷著個臉,但隻是看上去有些嚴肅,知道她看見跟在何夕後麵進來的奚景眠,整個人突然暴跳如雷,“你還跟這個狗東西混在一起?!”

她伸出手指直指奚景眠的臉,看起來像是恨不得衝上去給他臉上來幾下。

奚景眠愣在原地,嘴唇動了動想為自己說幾句話,最終卻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他無話可說,無論如何,在他心裏他確實是欠了何夕的,以前欠她,現在更欠她。

何夕微微蹙眉,不動聲色地將奚景眠擋在自己身後,隨後才直視何以嵐:“你來這兒做什麼?”

“我來這兒做什麼?”何以嵐顯然已經因為奚景眠的存在而氣紅了眼,整個人怒容滿麵,說話都是用吼的,“你倒是先來給我說說他怎麼會在這兒?!他算個什麼東西!要不是他,你早就是名正言順的奚家大少爺了!”

作者有話說:

累死,爬走,晚安,啾咪~

第45章 道歉!

◎你該不會看上他了吧?!◎

往常「3Day」作為一家清吧, 一直是輕鬆歡樂又帶點兒神秘感的氛圍,像此時這般劍拔弩張還是頭一次。

老板的家事員工也不宜參與,於是小劉趁著沒人注意到吧台這邊的時候拉著趙小樂溜到曾經的老板休息室去了, 現在那裏是趙小樂的臨時住房。

奚景眠被劈頭蓋臉一頓辱罵, 臉色白了幾分,曾幾何時,諸如此類的辱罵他每天都能在奚家聽到。

當時他隻覺得難受,並未覺得難堪。

而現在他被當著何夕的麵兒罵是狗東西,被貶得好像一文不值,他卻想要逃跑了,或者幹脆找個地洞藏起來。

他心裏是這麼想的, 但卻始終沒有這麼做,他一直都筆直地站在何夕身後半步的位置, 即便臉色難看心中難受,也還是頑強地留在原地,不願退讓半步。

天生我材必有用, 他自然也不會一文不值。

或許從前他真的是寄人籬下的流浪狗, 但如今,隻要他想起何夕曾跟他說她幫他隻是因為他這個人本身, 他心中就會有無盡的力量野蠻生長。

她一直在肯定自己, 那自己就必須得站在她身後,不能逃。

何夕能感受到奚景眠此時的緊繃, 因為他的呼吸都不受控製的放輕了。

她垂著眼彎了彎唇角, 伸手去拉住了他的手腕, 堅定又溫柔。

隨後她才抬眼看向對麵的何以嵐:“奚景眠跟奚家沒有任何關係, 隻是無辜的人, 您的辱罵對象找錯了, 您該罵的人是薄情寡義、兩邊不負責任、時至今日還一直隱身的奚弘斌,而不是任何無辜的人。”

“我希望您能收回剛才的話,向奚景眠道歉。”

她眼神異常堅定,掌心幹燥且溫暖,燙紅了奚景眠的手腕,也燙紅了他的眼。

“哥。”他手腕動了動,等何夕回頭看向他的時候,他搖了搖頭。

何以嵐到底是她的母親,何必為了他鬧成這樣?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這樣被罵,多一次少一次他又不會少塊兒肉,他可以不要那個道歉的。

“你要我向他道歉?!”何以嵐都氣笑了,她在何夕麵前裝了那麼多年的溫柔媽媽,此時已經徹底破功,“何夕你搞清楚,我是你親媽!咱們兩個才是一邊兒的!你竟然要胳膊肘往外拐,讓我給他道歉!”

“我跟天地命數才是一邊的。”何夕輕笑了一聲。

從前她被何以嵐控製,被當成爭奪奚家財產的工具人,為了不將性別的秘密暴露,她甚至沒什麼機會去學校念書,隻能見隔壁小朋友學剩下的舊課本兒翻看學習,二十幾年活得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但那個時候,她的確還認為自己和何以嵐是一邊的。

但後來她死了,因為何以嵐在她高燒時將她鎖在房間裏,沒收了她的手機,隻為了不讓她去醫院,為了不讓她的性別秘密暴露。她為了保守這個不知所謂的秘密,為了何以嵐的目標,連命都沒了。

被困在混沌界的那些日子她就在想,既然已經死了一次,那何以嵐的給她的這條命也算是還了,雖然不知道此時身處何地,總歸也算是解脫了。

命運使然,她又回來了,這次回來她是為了幾位閻王的囑托,也為了奚景眠,至於其他,都已經是上一世的事兒了。本以為至少還能跟何以嵐和平相處,現在看來也變得難辦起來。

何以嵐被氣瘋了,但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這時她才又想起自己來找何夕的初衷:“奚家願意讓你認祖歸宗,你趕快給我回奚家去,別讓我再看見你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道歉。”至於奚家的事,她的耳朵就像是自動過濾掉了一樣。

“你要氣死我!”

何夕的臉色突然冷了下來:“既然您不願意道歉,那以後我的店就也不歡迎您,拿奚家財產也是您的目標,與我無關,我不稀罕認奚家的祖歸奚家的宗,更不稀罕奚家的錢,我這樣說您能明白了嗎?明白了的話請您現在離開,以後不要再來我店裏鬧事,謝謝。”

“你!你為了一個狗男人這樣對我?!”何以嵐的視線在何夕和奚景眠兩人臉上遊移,最後眉頭一皺,“你該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何夕的眉心也蹙起來了。

這確實是她不曾預設過的思路,有點兒怪。

“……”奚景眠的眉心也擰巴了。

他甚至忍不住偷偷用餘光瞟了眼何夕。

這這這他哥的媽意思是他哥的取向……還看上他了?之前他們還在酒店睡在一張大床上……

剛才他被罵的臉有多白,現在臉就有多紅,他甚至覺得自己要炸了,根本沒辦法消化剛剛接收到的信息。

何夕都親自把何夕嵐請出去了,回來見著奚景眠跟個大呆瓜一樣還立在原處發呆,忍不住戳了一下他的腦門兒:“瞎想什麼呢。”

奚景眠像是被突然燙到了一樣,條件反射一般往後退了半步,隨後似乎又覺得自己這退半步的動作不太好,慌慌張張語無倫次地想要解釋:“我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最後他是在解釋不下去了,作為一個搞體育的直心眼子,他抬眸偷偷觀察了一下何夕的表情,見對方沒有要生氣的跡象,於是小心翼翼地問:“哥,所以你是……同?”

何夕擺出一個招牌假笑,抬手給了他的腦瓜崩兒:“不是。”

“哦。”奚景眠鬆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小心髒。

嚇死他了,差點兒以為兄弟情要變質了。

何夕去休息間喊小劉和趙小樂出來準備晚上營業,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看了猛拍胸口的奚景眠一眼。

心想幸虧成神隻看功德不看腦子,不然這家夥還不得完蛋了麼。

·

最近天黑得比之前早了一些,大概不到八點的時候天就會全黑了,店裏陸陸續續開始進人。

小劉提前用店裏的賬號發了直播預告,預訂了晚上九點的直播。

煙城本地關注「3Day」賬號的人自然願意來湊個熱鬧,別人看直播都是隔著小屏幕,他們直接看現場,多爽!

小劉提前在吧台上放好了手機支架,九點一到,何夕的第一次直播準時開始。

直播間進人也很迅速,有不少人在發彈幕打招呼——

【子不語巴拉巴拉】:啊啊啊啊趕上熱乎的了!

【挖野菜預定】:今天會不會有什麼福利?我是說玄學的那種……

【知名神棍】:我倒要看看這位是故弄玄虛,還是真有幾分道行!

【他給我吃泡麵】:上邊的神棍好像是個新來的,之前那個神棍下山怎麼今兒沒出現啊,他可是老粉兒,每次何大師有關的消息他都會評論!

【我命由我不由天】:那位神棍可能是在下山的路上了哈哈哈!

何夕看不過來彈幕,就由奚景眠幫她一起看,直播開啟沒兩分鍾,何夕連句話也沒說,就見屏幕上突然炸開老大一個禮物特效。

“全站禮物啊老板,三千塊一個呢!”小劉湊過來窺屏,然後酸到了自己,又觀察了一下,“誒?好像是郝帥哥的賬號。”

郝帥就是作死探險小分隊裏那個大膽子。

果然下一秒就看見那個賬號發彈幕了:我們小分隊加上陳恒給何大師湊個份子!

哦。

小劉將腦袋收回去了。

一人五百,那沒事兒了,他還以為現在人均一扔就是幾千呢。

很快有網友也發現了坐在何夕旁邊的奚景眠,話題一度跑偏到討論二人的顏值上,最後甚至已經有人開始腐眼看人基了。

“感謝大家關注小店。”何夕終於說話了,然後伸長手臂從桌上摸來一隻波士頓杯,“先給大家表演個調酒吧。”

原本一心期待她將玄學的網友們頓時傻眼,這好像他們的打開方式不太對吧?

但是但是!果然何大師調酒也是大師級別的!

好帥,舔屏!

奚景眠看著彈幕上的一些花癡言論,一開始還隻是覺得有趣好笑,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情緒突然就低落下去了,腦子裏思緒逐漸跑偏,琢磨著要是以後他哥有了女朋友,是不是就不能跟他天下第一好了。

何夕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有的沒的,她給自己調了一杯藍綠色的酒,是她的招牌特調「今日」。

她小抿了一口後,才開始今天的正經福利:“大家幫我點讚發評論增加熱度,我現在開始隨機抽取幸運觀眾,你們可以問一些你們想問的事。”

“但一定要記得點讚,否則因果平衡不了,你們可能還要以其他形式償還回來。”

直播間的粉絲們一聽重頭戲來了,一個個都瘋狂戳起了手機屏幕,瞬間將直播間的熱度抬到了平台首頁。

何夕眼睛盯著評論上滾動的評論,選擇了一個名字看起來很有趣的網友:“叫【挖野菜預定】的網友,你有沒有什麼想問的?”

【挖野菜預定】:!!!

【挖野菜預定】:我真的被選中啦?!

屏幕上的評論滾動得很快,但奚景眠還是很稱職地截圖到了她的問題:【我就是想問問我將來會不會挖野菜啊?我感覺的我現在有點兒戀愛腦嗚嗚嗚,男朋友各方麵條件都比我好太多,家裏也很有錢,但最近說是遇到點兒麻煩想找我借錢,何大師這錢我能借嗎?】

何夕還沒說話,彈幕就已經開始暢所欲言了——

“這還用考慮?不是騙子就是吃軟飯啊!”

“軟飯也沒預支著吃的啊!明擺著殺豬盤!”

“姐妹你要真借了那就可以直接去挖野菜了,你這網名取得一點兒沒錯。”

何夕垂眸默默用混沌之力跟那位網友建立了一個簡易的連接,看到了一些什麼之後點了點頭,對智慧的網友們表示了認同:“這位挖野菜網友不妨直接去報警吧,您不是第一位受害者。”

如果不報警將人抓住的話,她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雖然何夕說的跟網友們想得差不多,但也避免不了有人覺得她是在順著大家的方向說,畢竟種事兒旁觀者都看得清,動不動玄學都不重要。

也確實有人對此提出了質疑。

要是放在平常何夕根本懶得做些什麼去證明自己,她隻會告訴別人信便信,不信便罷。不過今日是直播福利,所以她幹脆直接點了那個提出質疑的網友:“【知名神棍】網友,或許你想考考我?”

隻是她沒想到自己這話一說完,評論區就被一連串“哈哈哈”給占領了,後麵還跟著一串“讓我考考你[滑稽.jpg]”“典中典”等等。

平常不怎麼上網衝浪的何夕不太懂,但覺得有點兒厲害。

而距離煙城上千公裏的另一個城市,某個華麗麗的私人別墅裏,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男人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裏,耳朵山掛著藍牙耳機,手裏捧著手機正在看直播。上一秒他還是滿麵洋洋得意的表情,下一秒突然陰沉下來。

看著飛快刷過的直播見評論,他又不由嗤笑一聲,心想也就是這幫無知的蠢蛋才會被這種不入流的小把戲哄騙,像他這種懂行的一眼就能看出這個什麼何大師是個騙子了。

想到這兒他又淡定下來,戳著手機屏幕發上去了一條評論——

【知名神棍】:什麼都能算?

何夕自信點頭:“隻要你敢問,不過直播是公開的,我先說免責聲明,如果不是能對外公布的事情還請各位網友不要公開提問,不然秘密暴露我是不負責的。”

青年男人又笑了一聲,仿佛在嘲笑何夕的自不量力,隨後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發出了自己的問題:【不如請大師先算算我現在身處何地吧。】

他沒有提供任何信息線索,也沒有提供自己的生辰八字,甚至不曾提及自己的姓名,所以他篤定對方什麼都算不出來,這根本不是人間術士能夠做到的。

本以為她就算是編也需要一些時間組織語言,誰知何夕隻是閉了閉眼,當即緩緩開口:“這位神棍網友在煙城往西大概千米左右的繁華都市,那個地方最近可能旅遊業開展比較優秀,逢年過節都有不少外來遊客湧入,很有曆史文化氣息,再稍加推測的話,我猜,是安城吧。”

她說的不是疑問句,而是個陳述肯定句,根本就沒有給自己留一條測算出錯的後路。

卻是身在安城的神棍網友愣了,表情錯愕,實在不理解人為什麼能做到這些。

在他看來,這世上能做到這些的隻有陰玄道長一人,而陰玄道長卻也並不是普通人,而是偉大的永生神的信使化身。

“薛少可是有什麼迷茫之事?”一個穿青灰色長衫的男青年走了進來,他手上拿著把芭蕉扇,端得一副高深莫測的氣質。

“太清先生。”薛龍正獨自憋屈,沒想到太清先生會這麼晚過來客廳找他,立馬放下手機恭恭敬敬起身詢問,“先生找我有事?”

太清淡淡一笑:“倒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就是師父他老人家讓我轉告你,明天競標的那塊兒地皮定然會是薛家的。”

薛龍已經一連幾天為這事發愁了,薛家如今早已比不得曾經的輝煌,父親的手段向來軟弱,自從他接手了董事長職位後,薛家就開始變得畏畏縮縮起來,薛龍與父親的行商之道不同,他認為有機會就要迅速抓住,沒有機會也要創造機會去抓住,而不是像薛父那樣畏首畏尾,大半輩子都踟躕不前,把薛家都帶廢了。

若是旁人與他說還未開始的競標已經是定數他必然是不會信的,但若說這話的人是太清先生,而讓他代為轉達消息的就是陰玄道長,那他就不得不信了,這無異於是給他吃了顆定心丸兒。

一時間他也沒閑情逸致去“考”那個何大師了,送別了太清先生之後他就回了書房,又給手下的人重新確定了一下明日競標的細節。

而他不知道,何夕不僅算出了他身處何地,還算出了他將要靠著陰陽術數作弊拿下一塊兒地皮的事兒。

倒不是何夕可以去挖別人的隱私,隻是她推測那位網友所在地的時候需要“看”對方的命理,就是在看對方命理的時候,她“看”到了對方身上有術法的痕跡。

人間之事本就多有不公,偏偏有人還要用借來的力量作弊,隻是大多數人隻能看到眼前的利益,卻不曾想到有借就有還,作弊拿到的東西不一定是好的。

她沒打算插手這件事,回過神來發現屏幕上的評論又不知道已經刷了幾百條了,大概就是說那位神棍網友跑沒影了,估計是被何夕猜中了怕暴露更多,所以不敢再繼續考別人了。

於是何夕又從評論區選出了一名幸運網友:“最後一個,【陽光開朗大男孩】吧。”

這位陽光開朗的網友為了被主播抽到不知道發了多少條評論,打字都快把手指給打抽筋了,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

【陽光開朗大男孩】:大師,我不是有問題要問,我是想請您來我們村子這邊看一看,最近我們村子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跑來一堆狐狸,村裏養的家禽全都遭了殃,不僅如此,莊稼也被禍害了,再這樣下去,村民們今年的收成怕是要減半啊!

狐狸?

何夕想了想,把這樁事記下來,輕聲道:“等下你發私信私聊吧。”

現在已經是十一點了,直播也進入到尾聲,後麵有一位網友提出現在網上大眾占卜很火,問何夕能不能也搞一個,作為最後的福利,這樣也算是雨露均沾了。

其實何夕的能力是不適合做大眾占卜的,因為其他人占卜大多是由道具輔助去接收信息,接收到多少就說多少。而她是靠混沌之力溝通天地,那一瞬間她會接收到關於所有人的全部信息,過於雜亂難以梳理,且對她來說是種極大的消耗。

不過她還是答應了,隻不過換了種方式。

她從吧台下麵拿出她的簽兒桶出來晃了晃:“就用這個吧。”

緊接著她迅速調了三杯色彩不一的酒,分別用不同的酒杯盛裝:“以這三杯酒作為參照物,想象一個具體的問題,比如能否上岸,再比如未來工作是否順利等等,然後憑你們各自的直覺各選一組,半分鍾後開始搖簽。”

屏幕前的三杯酒分別是用大肚子杯盛著的加入了青檸薄荷的莫吉托、用敞口小腳杯盛裝的藍色夏威夷,以及用高腳杯盛著的紅粉漸變色澤的特調「今日」。

“首先是第Mojito組,Mojito的酒精含量不高,又加入了大量的檸檬和薄荷葉組合,選擇這組的朋友可能也性子比較淡,卻清新宜人,或者你們偏愛這一類型的人。”何夕手裏的簽筒已經晃了起來,有隻木簽掉落出來,何夕將簽文對準鏡頭:龍門並非不可求。

“這組的朋友們剛才心裏想著的事兒如果努力的話事可以達成的,但不要覺得運勢不錯就躺平擺爛,未來不是定數。”何夕貼心解釋了一遍。

隨後她又搖出了剩下兩組的簽文,分別是“萬事莫強求”和“活在當下”。

前一秒網友們怕打擾何夕搖簽都不敢刷評論了,這下簽都出來了她們又重新跳出來——

“第一組啊啊啊我要努力刷題,這次一定上岸!”

“嗚嗚嗚第二組,看來我跟他沒緣分了。”

“第三組的,說的沒錯,想一堆有的沒的也沒用,咱還是幹好眼前的工作吧!”

何夕的直播在一堆禮物歡送中結束了,她整個人也像被抽走了精氣神兒一般,癱坐在椅子上,眼神都直了,要不是她那雙眼睛實在深邃好看,此時肯定已經變成無神的死魚眼。

小劉拿起手機查看了一下本場直播的後台數據,興奮道:“不錯不錯,又漲粉兒三萬,禮物打賞也收了差不多三萬塊!”

何夕眼睛終於眨了眨,從小劉手裏拿過手機確認了一下。

她根本沒想到會收到這麼多禮物打賞,畢竟是福利直播。

於是她斟酌片刻,坐起身:“說好的搞福利就是真的搞福利,收了這錢平添因果,我再加點兒,湊五萬以咱們店的名義捐出去吧。”

再多的她現在也拿不出來了,怎麼說也是背著百萬房貸的人。

奚景眠看著小劉趙小樂跟何夕在那兒歡歡樂樂地說著事兒,而自己不算店裏的員工,現在屬實是個外人。他的思緒不由又沉澱在了自己身上,想起下午何以嵐說的那些辱罵他的話。

桌上放著何夕後調的三杯酒,奚景眠無意識地伸手去拿,卻被另一隻手按住了。

“我剛才喝過酒了,要是你也喝酒就沒人開車了。”何夕從他手裏將那杯藍色夏威夷拿到自己嘴邊兒就著吸管吸了一口,然後把剩下兩杯推到小劉和趙小樂麵前,“一人一杯。”

趙小樂住店裏,小劉家就住附近,不存在酒br駕的問題。

奚景眠站在旁邊,緊抿著唇,垂著眼睛不說話,整個人都沉悶起來。

直到何夕被載著回了半山公館才發現他有些不對勁,往常他都是跟在自己身後走的,今兒他竟然走得比誰都快,跟逃跑似的。

“怎麼了?”可能是喝了酒,何夕不像以往那麼繃著了,她快走了幾步跟上去,手臂隨意地搭在他肩膀上,說話也比平常那副溫和知禮的樣子隨意了許多,“因為不讓你喝酒就生氣啦?”

“……”奚景眠不想說話。

怎麼他看上去就像是個因為一杯酒就會生氣的人嗎?

偏偏何夕還在嘟嘟囔囔說那杯酒的事:“那杯夏威夷我基酒放多了,你喝會醉。”

她記得他酒量不咋地,之前在店裏就喝睡著過。

“我不是因為酒!”奚景眠換上拖鞋噔噔噔跑上二樓,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腦袋上有一縷呆毛兒豎起,像是被氣炸了。

何夕自然也知道他不是因為酒,隻不過是在逗他,不想讓他持續這樣沉悶下去。

她站在沙發組合的美人榻前,隨即身子往後一倒,整個人陷進一片柔軟裏。她仰躺著,眼睛盯著天花板:“何以嵐說的那些你不用在意,歸根究底這些都是奚家和奚弘斌的錯,甚至就連柳芸都是個受害者。”

“我不是說柳芸沒錯,隻是她想留在奚家不是出自她本意,後來被逼急將你帶回奚家也不是她本意……她錯在將你帶回去卻沒有善待你。”

“我這樣說也許你不太能理解,所以我覺得還是得去一趟奚家,將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都攤在陽光下曬一曬比較好。”

作者有話說:

是永生神……腦子裏隻有自由寫成自由神了,改了T^T

九點還有一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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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來客

◎太瘦了,得補補◎

何夕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 燈光被水晶的棱角折射到四麵八方去,她眯著眼想看清所有光的方向,最後她眼睛被刺得太痛了, 又將頭偏過去看向了奚景眠的方向。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就這麼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臥室的床上了。

她覺得自己腦殼有些痛, 果然是昨天最後那杯酒度數調得高了點兒。

今天比平常晚起了一個小時,這會兒太陽已經快到頭頂了。她下樓時候奚景眠正在餐桌上吃早飯,見她下來他胡亂將一片麵包塞進嘴裏,起身去廚房幫她拿溫在烤箱裏的餐盤。

“怎麼這麼多?”何夕看到盤子裏的東西,沒懂。

平常他們兩個早上吃的都一樣,無非就是兩片麵包一顆雞蛋在加些培根水果之類的,然而現在眼前這個大盤子裏有兩片麵包, 兩顆已經剝了皮的水煮蛋,一塊兒煎雞胸肉, 還有一小堆兒牛油果,“別的也就不說了,雞和雞的孩子一起吃真的合適嗎?”

看起來像是要把她當豬喂了。

奚景眠撓了撓頭:“哥你太瘦了!昨天晚上我扛你回房間, 都沒什麼分量, 你這樣不行對身體不好,得補補。”

“……”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 她坐在餐桌前, 把自己旁邊的椅子也拉開拍了拍,“我吃不了, 你一起分擔。”

“……”看著何夕給他撥出來的一顆雞蛋半塊兒雞胸肉以及牛油果若幹, 奚景眠萬萬沒想到這些東西會砸在自己手上。

兩人正吃著東西, 奚景眠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 來電顯示上是一串號碼, 不在他的通訊錄裏,但臉色瞬間又沉了下去。

何夕一看就知道,估計又是奚家打過來的。

最近奚家基本每天都給奚景眠打上三五個電話催促,奚景眠拉黑一個電話號碼他們就換一個繼續打,然後威脅奚景眠,說要是不把她帶回去就讓他連帶著何夕一起身敗名裂。

雖然何夕隻是個開店的,又不是什麼靠名聲為生的人,奚景眠也想不出有什麼方式能讓何夕身敗名裂,但他是真的怕柳芸那個瘋子會把氣撒在何夕頭上,萬一柳芸找什麼人把何夕的酒吧給砸了就麻煩了。

他正要接電話,卻見旁邊伸過來一隻手,將他的手機拿了過去,隨手點了接聽並打開了免提。

電話已經響了好幾聲,對麵的人也早就沒了耐心,上來就是一句罵:“奚景眠我勸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你身上又沒有奚家的血,何夕也不是你親哥,你這麼護著他做什麼?!行,不然這樣,你把何夕哄回奚家來,開學我就讓你回學校工作!”

對於奚家來說,奚景眠在學校的工作隻是屁大點兒小事,柳芸動動嘴皮子就能把他的工作摘了,自然也能再動動嘴皮子把他塞回去。

她在那邊十足囂張地吼了半天,卻不曾想等來的根本不是奚景眠的聲音,而是何夕懶散但很刺她耳朵的輕笑:“奚夫人,不知是您急著想見我,還是奚弘斌想見我?”

她聲音頓了頓,又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地驚訝道:“啊!之前聽家母說奚家要給我開宗祠入族譜,該不會是哪位老長輩想見我吧?”

“何夕!”柳芸聽見她的聲音直接咬牙切齒起來。

就是這個可惡的私生子和私生子那個不要臉的媽!就是他們兩個才讓她淪為豪門貴婦圈裏的笑柄,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到現在都還有人茶餘飯後拿她看管不住自家男人還讓人在外留了私生子這件事挖苦她!

“奚夫人,年紀大了還是盡量少激動,對身體不好。”何夕聲音很淡,沒有半分火氣,反而溫和帶笑,“總之不管是誰想見我,那麻煩轉告他,今天一整天我都會在半山公館裏等著,想見我的就自己過來,過時不候,到時候也希望奚家不要再騷擾小眠,不然我會向警方說明你們行騷擾恐嚇之事。”

那邊柳芸還打算罵她不識好歹,結果何夕自己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根本沒理會柳芸還有沒有其他話要說。

打電話的時候柳芸正在小院兒裏喝茶,之前被奚弘斌催促嫌棄說了一頓,給奚景眠打電話又被何夕給氣著了,她直接將手裏嶄新的白瓷茶杯給砸了出去。新到奚家伺候的年輕女傭差點兒被嚇哭,再看柳芸的時候就像看見了餓鬼一樣。

柳芸現在確實是兩邊兒受氣,奚弘斌肯定不會低聲下氣親自去找何夕,最後這糟心事兒還是得落在她這個奚夫人頭上,以前在奚弘斌這邊受了氣她還能發泄到奚景眠身上,但現在奚景眠翅膀硬了,那個可惡的私生子還那麼護著他,自己卻拿他們沒辦法!

真是不講理!

·

何夕也確實如她所說,一整天都呆在半山公館。

兩人在家閑來無事,一人拿了個手柄玩兒起了足球遊戲。

幾把遊戲打下來,奚景眠隻覺得累,身體累腦子也累,他還是頭一次跟人玩兒這個遊戲玩兒到身心俱疲的:“哥,打不動了,真打不動了,你要說你以前沒踢過球我都不信。”

“確實踢過。”何夕想了想,那應該是她小時候難得的可以跟同齡小孩子交朋友的時光了。

“看我打三後衛,你直接來個雙前鋒,真敢打。”奚景眠倒在地毯上,丟掉手柄甩了甩已經抽筋的大拇指,都是她那個雙前鋒給他突突的,他手都戳手柄戳抽筋了都攔不住球。

“你很喜歡之前在校隊的工作?”何夕起身去冰箱裏拿了兩瓶礦泉水,隨手丟給他一瓶。

“嗯。”奚景眠擰開瓶蓋猛灌了兩口水,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我很喜歡足球,在球場上踢球的那一個多小時,是我朋友最多的時候。”

在球場上沒人顧及平日裏誰跟誰關係更好,大家都隻關注這個球傳給誰才能踢進對麵球門。

何夕笑著點了點頭:“以後繼續加油。”

“啊?”奚景眠錯愕地看向她,沒聽懂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正想開口問的時候何夕卻已經起身往樓下走了。

何夕的聲音從樓梯那邊傳過來:“人要到了,一起過來吧。”

奚景眠還沒想明是什麼人到了,但他的身體已經先腦子一步自己爬起來跟在何夕後麵下了樓。

何夕直接去到院子裏,隔著小院兒就看見了外麵停著的一輛白色轎車。

戴著墨鏡、穿著精致的柳芸拎著小挎包從後排下車,她揚著頭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卻在看向低調奢華還帶著幾分古樸的半山公館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房子看上去怎麼也得上千萬,何夕那個私生子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錢買下這裏?

難道是奚弘斌背著自己給那私生子塞錢了?

“請吧,奚夫人。”何夕已經從裏邊打開了院門,她聲音冷淡,看向柳芸的眼神跟看一個陌生人沒什麼兩樣,柳芸這些年對奚景眠做的那些事就已經被配從她這兒得到什麼好臉了。

何夕將人帶到了一樓的小茶室,奚景眠又從冰箱裏取了一瓶新的礦泉水放到柳芸麵前,不過話是何夕說的:“家裏沒茶,您將就一下吧。”

“何夕!這就是你的會客之道?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長輩!”柳芸一張臉都快氣成豬肝色了,知道何夕跟她沒什麼情分,便又將憤恨的目光轉向奚景眠,“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養母!”

都說生恩沒有養恩大,他這樣不怕下地獄嗎?!

“在我這兒,最好就不要給我的人甩臉色看了。”何夕坐在她對麵,淡淡笑著,隻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或者,您想聽我給您描述一遍這些年您是如何利用小眠哄騙奚家,又是如何讓他在奚家過得連傭人都不如,或者是到最後事情敗漏您都要再狠狠踩他一腳,差點兒害他大半夜流落街頭?”

“這福氣給您您要嗎?”

何夕的眼神如見由冷漠變為冰冷,被那雙深灰色如寒潭一般的眸子注視著,柳芸的心跳都漏了半拍。等她回過什麼來才覺得自己丟臉,剛剛她竟然被這個私生子給嚇到了!

這時奚景眠也在何夕旁邊落座:“領導們開會會場也是隻準備礦泉水的。”

言外之意就是當領導的都沒她這麼金貴。

何夕怕柳芸等會兒被氣得直接甩袖子走人了,便直接開門見山,將話題帶回正途:“奚夫人來找我恐怕是受了奚家的委托,不過我也有些事要跟奚夫人說。”

她一早就算到了今日會來的隻有柳芸。

柳芸皺著眉頭一副並沒有耐心聽她多說的樣子:“你與我有什麼好說的?”

“當然是跟您有關的事。”何夕喝了口水,提出了一個疑問,“據我所知,夫人當時嫁給奚弘斌隻是一樁家族聯姻,甚至當時有傳言說夫人當時並不願意,一哭二鬧要拒婚,即便後來婚事成了,您也和奚弘斌約定好到合適的時機就和平離婚。如今您卻已經成為奚夫人將近三十年,夫人是喜歡上奚弘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