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景眠拿過來一看,歪了歪腦袋。

是個不認識的座機號碼。

作者有話說:

柳姨:終於找到你了我的夫人~

柳芸:啊啊啊啊不要追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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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委屈屈

◎但他好像要哭了◎

奚景眠接了電話, 何夕眼見著他的表情從平靜變成了驚喜。

“好的,好的!”

奚景眠接連應了幾聲,等對麵掛斷了電話, 他當即“嗷”了一嗓子, 把手機胡亂一扔人就已經掛在何夕身上了:“哥!學校喊我回去上班!讓我當主教帶隊!”

他越說越高興,趴何夕肩膀上隻管傻樂,要不是覺得不太禮貌,他甚至想抱著他哥的腦袋吧唧兩口發泄一下當前的快樂情緒。

何夕猜到電話是學校要喊他回去上班的,但沒想到他會直接給自己來個熊抱,抱就算了,人還直接起跳上樹腿盤她腰上了, 差點兒沒給她砸一跟頭。

說來這也算球場上常見的慶祝方式,就是殺傷力有點兒大。

自己養的倒黴神明, 寵著唄。

她無奈搖了搖頭,單手手臂托住他的臀把人又往上掂了掂,另一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抱緊了。”

奚景眠隻覺得眼前一晃, 發現何夕淺淺在混沌裏踏了一下, 已經把他抱到主臥了。

何夕先將他放在自己那張美人榻上:“我找件新的家居服給你。”

說完她扭頭就往衣櫃那邊去了,奚景眠還在發愣:“怎麼到你屋了?”

何夕頭也沒回:“你自己住膽小害怕還得我陪著哄睡, 這會兒又大病初愈, 我也不放心,還不如一起住算了。”

“哦。”奚景眠狠狠點了點頭對此深表認同, 大家都是兄弟, 睡一屋也沒什麼。然後他一猛子從美人榻上跳下去, “哥, 我得衝個澡, 昨兒沒洗澡發燒捂著被子還出了一身臭汗……”

他自己也就算了, 這會兒跟他哥住一屋了怕把他哥臭昏過去。

“……”何夕心裏翻了個白眼兒。

謝謝,剛才被上樹的時候你怎麼不想著這茬兒。

她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奚景眠已經衝進浴室了,何夕有點兒跟不上他的行動,隻能在外麵喊:“病才剛好,洗澡不太好吧?”

“沒事兒,我身體好著呢!”

奚景眠已經把淋浴打開,何夕隔著一道磨砂玻璃門聽到了“嘩嘩”的水聲。

洗到半截裏麵人又突然來了一句:“哥,我沒拿內褲。”

何夕撓撓頭:“……在哪兒呢我去幫你拿。”

裏麵人嘻嘻笑了一聲:“在隔壁衣櫃第一個抽屜。”

何夕從他抽屜裏隨便找了一條灰色的平角褲,回來之後連帶著她剛給他找出來的家居服一起給她遞到了門裏,奚景眠這會兒才終於被喚起了一絲絲羞br恥心,躲在門後麵伸長了胳膊把東西接進去的。

他在裏麵穿好內褲,這才抖了抖何夕給他找出來的家居服,這一看不得了,他直接傻掉:“不是,哥,這怎麼……是個裙子?”

一米八多六塊兒腹肌的漂亮青年手心裏捧著一條淺灰色半袖前開衫寬鬆睡裙,如果這玩意兒要是個直筒的他可能覺得沒什麼,之前裹著的浴袍也跟裙子大差不差,但手裏這個東西它!它下擺要有一圈黑色蕾絲br邊邊啊!這什麼鬼?!

何夕在外麵卻格外淡定:“隻有這一條幹淨的,你湊合穿吧,穿裙子涼快。”

奚景眠耳根子都紅透了,他一個陽光青年要穿裙子這像話嗎?

但不穿好像也出不了浴室這道門。

於是他滿臉抗拒慢吞吞把裙子往自己身上套,紅著臉小聲嘟囔:“這也太羞br恥了,哥你是變br態麼,你怎麼會有這個……”

他穿上之後發現尺碼意外的合適,長度剛好到膝蓋,該遮的一點兒也沒露。他推門出來也沒想到何夕還在門邊等著他呢,倆人差點兒直接撞了個滿懷。

“……”奚景眠刹住車,故作嬌羞地在胸前對手指,腦袋低垂著,還時不時抬眼偷瞄一下何夕。

何夕盯著他眼睛一眨不眨,心底某種惡br趣味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身高腿長,寬肩窄腰,一張單純無害的臉配上嬌羞淺笑,唇邊還有顯出兩枚可愛的梨渦,這擱誰誰不迷糊啊?

過了好半晌,奚景眠那邊都快裝不下去了,她才長長吐出一口氣,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將他按座在梳妝台前,開始幫他吹頭發。

一回生二回熟,何夕吹頭發的手法更加輕柔,像是在給他的頭皮做了個舒緩按摩,舒服得他直接往後一靠倒在她身上睡過去了。

何夕動作輕巧地放下吹風機,幹脆直接俯身將人打橫抱起,等奚景眠恍恍惚惚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了,而何夕頭發半幹地靠坐在另半邊床上,手裏捏著一張黃色的符紙正將其反複折疊。

等那張符變為一枚小巧的三角形後,她又將其卷成了細細一條,然後朝奚景眠那邊傾身過去,打算從家居服衣領裏將他脖頸上掛著的那個放符咒的幸運瓶勾出來,卻沒想到這人正睜著兩隻無辜大眼盯著自己看。

“吵醒你了?”她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手上動作卻沒停,手指順著他頸間的鏈子將那隻幸運瓶勾了出來,拔開蓋子將新的平安符放了進去。

奚景眠睡得迷糊,腦子愣了半晌才想起來自己之前那張平安符在奚宅幻境裏自燃救了他,已經化成灰了。

腦子終於轉過彎兒來了,人也清醒多了,他嘿嘿一笑:“哥你真好,我都忘了這一茬兒。”

何夕又躺回自己那半邊床,思索著那個永生神的事。

目前已經在煙城發現了好幾樁事裏布陣的手法都跟桃源村永生神事件裏的相似,如果大膽猜測它們就是出自同源,那就說明這些事的背後其實都是那位“永生神”,就算不是永生神親臨,至少也是他的使者來助他完成了這一切。

隻是現在還沒辦法完全明晰永生神的最終目的,而永生神在煙城頻頻冒頭,是不是也說明至少有一個永生神的使者就在煙城附近?

“哥,奚弘斌最後會怎麼樣?”奚景眠剛眯了一小覺,現在又精神了。

何夕仰躺著,轉頭看了他一眼:“之前從柳家搶來多少運,都會以其他方式吐出去。”

“會把氣運還給柳家?”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從其他方麵獲得天道補償,比如闔家健康長壽,也可能會有其他機遇。”何夕又將頭轉正,睜眼望著天花板。

說到底她現在已經不屬於此間,可以完全以一種旁觀者的心態去看待這一切,天道的事她能不插手便不插手,否則更容易打亂某些平衡。

過了一會兒奚景眠又突然問:“哥,那之前全員壞棗兒的孫家遭報應了嗎?”

何夕這回沒再轉頭看他,而是緩緩閉上了眼,疊放在小腹上的手稍微動了幾下:“嗯,之前跟孫家合作的公司基本上都解約了,投資的也撤資了,孫家現在隻剩下空殼子,股票跳樓價拋售都沒人要。”

“哥,那孫家欠李家那麼多,又該怎麼償還李家?”

“這你該去問天道。”何夕抿了抿唇,i終於忍不住提醒,“快睡覺吧,再熬夜小心下輩子轉世成一本十萬個為什麼。”

“才不會。”奚景眠癟了癟嘴,卻是安靜了一會兒,但很快他又伸手把拉了何夕兩下,兩隻眼睛亮晶晶地說,“哥!我明天就要回學校簽合同了!”

他正在這兒美滋滋呢,誰知何夕突然一個翻身壓在了他身上,單手撐在他腦袋邊,另一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控製住了他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巴:“誰是你哥?”

一整晚就聽他一直在那兒“哥哥哥”地叫了。

奚景眠毫無防備,被這一下嚇得渾身一個激靈,眨巴眨巴眼睛無辜地盯著她,隻覺得他哥今天不太對勁,聲音格外低沉,手上的力氣也格外大,他現在整個人被製住了根本無從掙紮,隻能無措地被她身上的氣息裹挾,像隻待宰的小綿羊。

而她卻像是之前一直偽裝自己,這會兒卻突然亮出了鋒利爪牙的大型貓科動物,讓他有些害怕。

“哥……我把你當我親哥,你怎麼……”突然就不要我了,還這麼凶!

奚景眠因為下巴被捏住了,說話時候小聲音都含含糊糊的,比起平日清清爽爽的嗓音更多了幾分黏膩軟糯,聽起來就很委屈。

“我可從沒說過我是你哥。”

何夕彎唇笑了笑,但這次的笑明顯與從前的不同,溫和不再,反而帶上了幾分邪性。

奚景眠一雙無辜狗狗眼“咻”地睜大,看了何夕一會兒又有些失落地垂下,遮擋住了其中神色,隻留給她兩扇顫動著的睫毛。

他突然發現好像確實如此。

一直都是他在喊哥,但何夕似乎從未承認過,向別人介紹他的時候也都隻是說他是助理小奚。

這一瞬間他心中無比委屈,比小時候莫名其妙被欺負還委屈,比後來因為柳芸的針對被學校辭退流落街頭也委屈,比之前在奚家被幻境裏的何夕反複砍鯊都委屈!

就好像自己捧出來的一顆心,被最信任最依賴的人摔在地上踩進泥裏一樣難過,他一手按在了自己胸口處,隻覺得裏麵鈍鈍地痛。

何夕也沒想到他會是這麼一個反應,雖然不知道他具體是怎麼想的,但他好像都快哭了,她再遲鈍也察覺到了。

作者有話說:

眠眠:她說她不是我哥她不想要我了T^T感謝在2023-08-14 18:47:38~2023-08-15 19:08: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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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別的心思

◎還是逃離地球吧◎

“不準哭。”要把神明惹哭了, 何夕也有些無措,捏著他的下巴輕輕晃了晃,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最後到底還是放軟了語氣, “哭得話我就欺負你。”

雖說他本該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但如今落難重入輪回落在她手裏,在她看來如今的他不過是個唇紅齒白的漂亮青年,靈魂可以沒有七情六欲,但□□卻是有的。

被她按在床上的青年眼眸大睜,每個表情都流露著青澀的傻氣。

似乎是思考了片刻他才反應過來什麼,臉色劇變, 急慌慌地想要掙脫她的束縛:“哥,我直男!比鋼筋還直!雖然我喜歡你, 但那隻是兄弟情啊我們不能……”

他兩條腿平攤在床上,被何夕屈起的一條腿壓著動彈不了,隻能伸出兩條手臂推拒, 一隻手差點兒打在何夕臉上, 何夕條件反射地直接將他那隻手抓下來按在了他胸腹中間。然而這好像是給了奚景眠一個危險的訊號,沒等她開口解釋, 他就更劇烈地掙紮了起來, 另一隻手死死抵住了何夕的肩膀。

“哥!”他努力將何夕往遠推,根本沒意識到她其實並沒有用力, 隻覺得他哥這下可能是真變br態了, 整個人都充滿了攻擊性, “何夕你別這樣!”

他害怕。

“我不是那個意思, 其實我……”何夕的事雖然說來話長,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 如今兒都到這份兒上了,她也不願意再把他蒙在鼓裏,打算把自己的秘密都和盤托出,可惜她才剛開口就意識到不用解釋了,因為奚景眠那條胡亂掙紮的手臂打到了她的胸口上。

她是不大,但不是沒有,即便練了胸肌,在放鬆的時候也還是跟男性有很大差異。

那一瞬間空氣都沉默了,兩人一上一下,互相對視著,奚景眠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燒紅了,陽光開朗的大好青年突然就嬌俏了起來,舌尖舔了下嘴唇,囁嚅道:“你是……”

臨出口的話在他嘴裏繞了一圈最後又被吞回去了,腦子裏仿佛有一萬個二踢腳在同時爆炸,炸得他螺旋升天。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想起了自己那隻糟心的手,慌亂的將其收回,焦躁不安地拽著自己身上的蕾絲睡裙。

啊!他那麼大個親哥,啪的一下就沒了!

雖然他照不到鏡子,但他知道自己現在估計全身都要紅透了,他都感覺自己在冒熱氣。

跟何夕在一起的時候他都做了些什麼啊?!

他被鬼嚇得往她身後躲!他跟她同床睡覺!他讓她在外麵陪著他洗澡!他在她麵前穿裙子!他他他!他之前還跳到她身上,被她托著屁br股抱到房間!

想到這些他已經忍不住腳趾屈起摳著床單,他沒有臉麵活在這個世界上了,他怎麼還不連夜逃離地球!

何夕壓著他的那條腿鬆了勁兒,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抱歉,之前一直沒跟你解釋。”

其實從混沌出來之前她是被何以嵐要求隱瞞性別,從混沌出來之後她是不在意性別,靈魂本就不分性別,區分性別的隻是需要繁衍的肉身,她不需要繁衍,便覺得無所謂,別人誤會也就誤會了,她懶得一一解釋。

隻不過後來……她對年輕的落難神明生出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她從奚景眠身上翻下去,將自己那些事一一道來,同時也在時刻觀察著他的反應。發現他仍舊全身僵硬緊繃後,她伸手將夏涼被蓋在他身上,像哄小孩一樣輕輕拍了拍:“雖然我的性別不可信,但人品應該還是可信的,不會強迫你做什麼。”

奚景眠別別扭扭地強行讓自己放鬆下來,心想著現在何夕性別女,要強迫也該是他強……啊!他好像強不了!

何夕的故事很長,奚景眠逐漸聽得入了神,最後何夕對上他亮晶晶的眼睛笑了一下:“你一時間接受不了的話,可以當今天的事沒有發生,我們還像從前那樣。”

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可以接受的話,不如考慮一下我?”

“考慮什……”奚景眠本來還沉浸在她沉重的過去裏,卻突然被她的笑容打了個猝不及防,羞惱地翻了個身,伸手將床頭燈給滅了,房間裏變得漆黑一片,何夕甚至沒辦法再看清他的臉,隻聽他縮在被子裏甕聲甕氣地吐槽著自己反複糾結的事,“可惡,你力氣怎麼那麼大。”

怎麼能反複把他抱起來呢?!

何夕自然能猜到他在想什麼,解釋說:“論身量我比你還稍高一些,體重量級也相當,特意練過力量的情況下能把你輕鬆抱起來也沒什麼稀奇,除此之外還有混沌的力量加持,所以無論是將你抱起還是壓製都輕輕鬆鬆。”

說著她偷偷挑了下眉稍:“你要不要逃跑?”

“……”這短短一晚上接收到的信息確實快讓奚景眠的腦子爆炸了,一時間有些消化不良,但他心裏的天平本身就是傾斜的,在他每次遇上危險的時候都是何夕救他,在他最孤立無援的時候也隻有何夕幫他,這些事實都不會因為性別而有任何改變,在他心裏她與世間所有都不同。他又翻了個身,變成跟何夕麵對麵的姿勢,眨了兩下眼睛,“不跑。”

何夕也眨了兩下眼睛,突然覺得眼前的小綿羊膽子變肥了。

奚景眠嘻嘻一笑,何夕似乎已經腦補到了他露出幾顆小白牙的樣子,隻聽他得意地說:“反正你也不能欺負我,不然你要擔因果。”

他正以為自己用魔法打敗魔法了,黑暗中卻突然有人靠近他,有什麼溫軟濕潤的東西落在了他的臉頰上,然後就聽見熟悉的聲音擦著他的耳廓響起:“淺淺種了一個因……”

“何夕!”他匆忙出聲打斷了她,後麵的話她不用說出來奚景眠也懂了,溫度剛降下去的臉頰又“騰”地一下紅了起來,幸好房間裏光線很暗,她應該看不到。

隻是他很羞惱,感覺好像挖了個坑給自己埋了,因果根本就是都朝著她想要的方向走的啊!

·

兩人睡得晚了些,但奚景眠可能是睡前受了太大的刺激,早上剛七點鍾他就醒了,然而事情並不太對勁,他腦袋稍稍一動就磕到了什麼東西上,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宕機了幾秒,直到頭頂傳來些微的動靜他才反應過來抬頭看了一眼。

“!!!”是何夕放大的下巴!

這也就算了,關鍵是他還發現自己現在正像一隻八爪魚似的纏在何夕身上?!!

他頓時如遭五雷轟頂,恨不得重新閉上眼把自己重啟一遍,興許打開方式就對了呢。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笑,何夕的手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可能你半夜覺得冷,才跑過來取暖。”

她都把台階給找好了,他當然是順著下了,幹笑了兩聲,尷尷尬尬地將手腳鬆開,然後逃也似地滾下床跑去了隔壁房間。

何夕到覺得沒什麼,她心裏就不存在尷尬這種情緒。

因為奚景眠一直躲在房間裏不出來,所以今天的早飯是何夕叫的外賣海鮮粥。她將餐盒拿上桌打開,衝樓上喊了幾聲,等了半天奚景眠才慢悠悠下了樓。

他身上那件灰色睡裙已經被換掉了,換成了簡單的白色T恤搭配灰色西裝褲,頭發也重新洗過,用發膠打理規整,畢竟等下還要去學校簽新的工作合同,形象上得稍微正式一些。

“再不吃都要涼了。”何夕衝他招手,拆出一把勺子放進他的粥裏。

奚景眠早上十點去了文理學院,合同是校長親自盯著簽的,可算是替校隊找到了能接手的教練,不然下個月開賽他們學校都得被群嘲。

當時體育院主任楊旭也在場,不過與其他人的喜悅不同,他一張臉黑得跟鍋底似的。之前柳芸私心想整奚景眠,找的就是他,院係主任對這些普通講師的去留還是有一定話語權的,而且當時奚景眠恰好趕上合約到期,不跟他續約不過就是楊旭一句話的事兒,順水人情,他也沒想太多,誰知道這人送走了還能再回來啊?隻之後不是多了個天然敵人嗎?!萬一在校長麵前給他穿個小鞋兒,他的晉升之路就更不順了!

奚景眠沒理會楊旭高不高興,簽完合同他就直接去了體育組,球隊那些孩子們一早就知道他要回來,還提前準備好了迎接儀式,搞了好幾個拉炮,彩條落了他滿頭。

“奚教練!”

謝思煬帶頭喊了一聲,之後所有球員們都跟著喊,他能回來大家都高興著呢!

奚景眠拍了拍手招呼著大家往操場走:“最近的比賽就在下月初,抓緊時間訓練,我們爭取捧個獎杯回來!”

現在已經臨近全高校學生開學的日子,笑職工基本上都已經提前到崗,開始準備開學事宜,還有學生領了迎接新生入校的任務,這幾天都在校裏校外地忙活著。

下午臨下班的時候奚景眠又被人喊去了校長那邊,校長問他之前那間職工公寓要不要還劃給他。

他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不了,他有家了。

下班路上他還去超市買了牛肉卷和很多蔬菜,想回家跟何夕一起吃火鍋慶祝他有了新工作,可惜他一進門卻發現家裏黑漆漆的,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一瞬間他整個人都頹喪下來,之前的興奮勁兒全沒了,像個被人拋棄了個大狗狗,把手裏的東西胡亂一扔,趴倒在了沙發上。

明明之前她去哪兒都會帶上他的。

作者有話說:

眠眠:不好意思,你踩到了我的臉,對,它掉了T^T感謝在2023-08-15 19:08:46~2023-08-16 18:08: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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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鄰居(捉蟲)

◎小孩發燒總不好,多半是…◎

何夕此時正在自家山下別墅區的一家住宅裏。

這家姓胡, 胡老爺子走得早,現在家裏輩份兒最大的就是老太太,老太太姓張。

他家老太太剛才跑到半山公館找她, 說前一天就去過一次, 但那時候家裏沒人。何夕想了想,估計是那個時候她跟奚景眠還在醫院沒回來。

據這家老太太說,她家六歲的小孫子前幾天突然發了高燒,先是喂了藥不見好轉,家裏立馬將孩子送去了醫院,掛了一晚上水第二天白天有了些好轉,誰知道一到了晚上孩子又燒起來了!

醫院緊急又給掛了瓶水, 後來一個老醫生告訴他們孩子這病可能不是用藥能治好的,得去找專人來看看。

他們一家就住在半山公館那條盤山路下麵, 而且何夕之前又在網上掀起過熱度,他們自然第一反應就是找這個住得稍微遠了一些的鄰居來問問,卻沒想到她不在家, 而當時出院回家後天還沒黑孩子就又發燒, 家裏人也不敢幹等著,就先找了認識的仙婆去給看了一下。

“當時孩子燒得肚子都發青了, 我們是真的嚇壞了。”老太太現在說起來都覺得後怕, 都這聲音說,“那位仙婆年輕時候是村裏的接生婆, 有時候也能請神解決一些疑難雜症, 但那都得在她家操作, 不然神請不來的。她隻說孩子身上跟了東西, 沒說具體是什麼, 最後拿一根那種訂鞋的大長針在孩子跟前威脅了幾句, 孩子就突然有了好轉。”

說到這兒老太太和家人都歎了口氣:“不過她說她那樣隻是治標不治本,等過一會兒那東西見沒有了威脅,八成還會重新纏上來,讓我們另請高明……”

何夕了解了情況後先拿手機給奚景眠發了個定位,順便說明了一下情況,隨後才去了小孩子那屋。

這會兒小孩狀態還不錯,安安靜靜地睡著。

何夕拿出一支線香點燃,就拿在手裏,白色的細煙幾乎從頭起就開始飄散,說明房間裏確實陰氣重。

“孩子之前還指著窗戶外麵說有小白人兒,然後他頭發都紮起來了,估計是真的被什麼東西嚇到了。”孩子媽也苦著臉補充,這幾天實在給她折騰壞了,她和孩子爹都不得不跟公司請了假在家陪孩子,再這樣下去誰也吃不消。

“小白人可能是下邊來的。”何夕點了點頭,解釋得含糊,其實她覺得孩子可能是看見了白無常手底下的拘魂小鬼。

她拿著那根香在別墅裏轉了一圈,卻始終沒發現什麼不對勁,這會兒天色也暗了,她幹脆推開了房門,視線從院子裏穿過,看到了街對麵去。胡家老老少少也都跟在她身後,順著她視線的方向看過去,雖然什麼也看不到,但不妨礙他們每個人心下都“咯噔”了一下。

隨後就見何夕抬手指了指街對麵:“那邊有人家裏最近走了個老太太?”

胡家幾人交換了一下眼色,最後張老太太點了點頭說:“是啊,對麵劉家老太太上周剛走,還沒火化下葬呢。”

“患病走的,走的時候很痛苦,也很突然。”何夕收回了伸出去的手,淡聲說,“那個老人家生前應該也時常能接觸到你家小孩吧?”

“啊,您說的對,我們兩家是幾十年的老鄰居了,但劉家的小輩兒都去京城定居了,這邊之前就留了他們老兩口兒,後來劉老爺子也走了,就剩了我那老姐妹一個,身邊沒別人,她心裏寂寞,便經常找我嘮嗑,對我家小孫子也是喜愛,還經常買點兒小玩具小零食送給他。那老姐妹也可憐,胰腺癌,疼的時候她都恨不得當場死了,太痛苦了。”張老太太點了點頭,不由回想起了曾經的事,替老姐妹心酸起來,等她說完才突然睜大了眼反應過來,“該,該不會我家小孫子發燒是因為……”

“她走得太突然,死亡沒什麼實感,以為自己還活著,照常來你家逗你家小孫子玩兒呢。”何夕笑了笑,重新點燃一支香,帶著胡家一行人到了馬路對麵,隨著煙霧飄散,一個模模糊糊的老人身形逐漸顯現,何夕彎唇笑了笑,“劉老夫人。”

身形縹緲的老太太佝僂著背,緩緩抬起頭來,麵帶疑惑:“怎麼……這麼多人?”

老胡家為了小金孫,現在是幾代人全都到齊了,除了小孩子的父母,還有叔伯姨姨全都在場,劉家老太太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屬實將她嚇了一跳,不知道的還以為鄰居是來找她幹架的。

不過她看見張老太太之後表情變了變:“你這老骨頭,見到不得我跟你家金孫親近就算了,竟然還找來個瘋瘋癲癲的婆娘拿針紮我?!你還算人嗎你?!”

說起這個她顯然十分惱火,把自己氣得整個魂都在亂晃。

然而她對麵的張老太太卻沒像從前那般跟她進行小學生鬥毆一般的爭吵,而是表情沉沉地望著她,然後緩緩扯出一個不太好看的笑。

“怎,怎麼了?你別嚇唬我啊我告訴你……”劉家老太太說著說著就啞了聲,因為鄰居一家好像個個都眼神不太對,而且他們似乎都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欲言又止。

何夕將那隻將要燃盡的香隨手插在路邊的樹坑裏,過去輕輕握住了劉家老太太的手,聲音輕緩地說:“老太太,您這輩子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劉家老太太愣了一下,視線在周遭幾人身上掃過,最後看了看何夕,忽然緩緩笑了:“我已經……死了啊。”

她並不沮喪,最後的那段時間她都很難捱,整日整日的疼痛早就將她折磨得沒了生的抑製,死了反倒讓她解脫。

“因為您過世家裏不曾守靈,沒有辦追悼儀式,也還沒有火化入葬,所以您才沒有發現。”何夕又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問,“您還有什麼心願未了嗎?或者想不想最後再見見家人?”

因為屍身還未火化,理論上地府允許死者在追悼會上可以最後再見家人一次,之後再由拘魂小鬼將鬼魂帶回。

而劉老太太卻搖了搖頭:“不了,人嘛,生來一塊兒肉,死後一捧灰,是我要求孩子們一切從簡不搞儀式的,他們都忙,生病以來已經折騰他們夠久了,死後……就不給他們添麻煩啦!”

說著她又向後看了一眼,那是她住了大半輩子的房子,但現在那房子裏一個人也沒有,她的子女都不住在這兒,不過過幾天他們會去火葬場接她的骨灰,將她下葬,足夠了。

“老姐妹,你孫子的事是我老糊塗,惹了亂子,對不住了。”她最後的留戀給了多年的老姐妹張老太太,表情再不複生病那段時間被病痛折磨的猙獰,而是慈祥帶笑,看起來是個快樂的小老太太。道過歉後她又看向何夕,平靜地說,“大師,您這就送我走吧。”

恰在這時,被何夕插在樹坑裏的那支線香燃盡了,劉家老太太的身影逐漸在其他人眼前消失,何夕衝劉家老太太點了點頭,隨即直接用混沌之力溝通了附近的鬼差。

張老太太知道老姐妹看得到自己,即便自己看不到她了,還是一直在衝著剛才劉家老太太所在的方位揮手。

鬼門開了又關,何夕招呼大家:“回吧,老人家走了,您家小孫子也該醒了。”

一行人穿過馬路,回了胡家別墅,剛到臥室果然看見五六歲的小孩子從被窩裏爬出來沒看到媽媽,癟著嘴正要嚎啕大哭。

孩子媽見了趕緊衝上去將孩子抱在懷裏哄,孩子爹也是肉眼可見的高興,但還是說出了自己心裏的擔憂:“孩子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何夕從身上掏出一張疊成三角形的平安符遞給孩子爹,笑道:“平安符8888一張,今天這事也不太複雜,鄰居友情價算你們8000吧。”

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孩子不會有問題,過幾天恰巧就是中元節了,燒紙的時候記得也給劉家老太太燒一份兒,她也會照拂孩子的。”

她沒明說,剛才她看見劉家老太太身上有強烈的功德金光,說不定這次走一遭地府以後都不用進輪回了,胡家孫兒會因禍得福也說不定。

何夕收過錢後便離開,是孩子小姑開車將她送回半山公館的。

這會兒已經快九點了,她在胡家呆了有兩個小時。家裏客廳的燈是亮著的,奚景眠應該是在家的。

她推門進去,餐桌那邊尤為亮堂,桌上擺著幾盤碼好的菜和肉,中間是個涮火鍋的電鍋,裏邊已經加了水和火鍋底料,隻要加熱就可以吃了。

何夕眼眸動了動,看見了趴在桌邊已經睡著的青年。

他身上穿著簡簡單單的白色T恤和休閑褲,兩條手臂疊放在桌上,臉側著枕在手臂上,與那次他在「3Day」醉酒睡著的時候一模一樣。

她輕手輕腳地挪到他身邊,伸手戳了戳他臉頰上被擠出來的肉肉。

奚景眠被她騷擾醒了,迷迷糊糊間看見她,嘴巴張了張,那個“哥”字在唇齒間打了個轉又被他吞回去了,他坐起身子露出幾顆小白牙:“好晚,快吃飯吧,今天可是我正式入職第一天!”

作者有話說:

小老太太:來玩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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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繡花鞋(1)

◎整隊抱團兒壯膽兒◎

文理學院女足校隊的幾個學生又自己加練到很晚, 九點多鍾才出校門一起去吃了外賣,再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

最近學校都有新生報到,也有不少學長學姐提前回來做新生接引, 而且因為沒開學, 宿舍門禁管製得也不嚴,這個時間點還有不少學生在學校裏晃悠。

“他們男足那幫人可太煩了,本來奚教練回來大家都挺高興的,訓練時候也都幹勁兒滿滿,就那幫傻帽兒非腆著幾張豬臉過來唱衰!”說到這個劉媛到現在都有些心氣兒不順,惱火地抓著頭發泄,“啊!雖然學校請奚教練回來最主要的原因大概真的是因為他便宜, 畢竟學校給我們女足的經費太少了但是……他們根本不懂奚教練的優勢,隻覺得他年輕經驗少就不看好他!還嘲我踢中鋒就會吃餅, 中場傳不過來球就整場坐牢!我承認除了射門,在其他方麵我是不太行可還是……”

“啊呀莫生氣,腦袋禿了沒人替, 咱平常成天得拿腦袋頂球, 本來禿頭的幾率就比別人大了,你還不對頭發好點兒!”門將唐妙一米九的大高個兒從後麵搭上劉媛的肩膀, 壓力瞬間從劉媛的心理上來到了身體上。

劉媛忍不住猛咳了幾聲, 翻了個白眼兒說:“國外牛X的教練全是大光頭,說不定我頭禿了還是占據玄學優勢呢!”

她這話一出口旁邊幾個球員也笑開了, 氣氛也輕鬆了不少。

“沒事兒, 管他們怎麼說呢, 咱能進球就行!”在校隊踢10號核心位置的張純嘻嘻哈哈地跟過來, 也把自己掛在了劉媛身上, “傳球交給我們, 你進不了球就說明我們餅沒喂好唄,男隊那幫人是不是這意思?好家夥把咱們全埋汰上了啊!”

“哈哈哈哈純子是懂擴大矛盾範圍的!”

劉媛跟跟著哈哈哈,然後哼了一聲,有些小得意地說:“狗東西埋汰我,我就把上次妙姐給咱們講的那個繡花鞋的故事給他們講了,他們老男生宿舍裏那棟舊樓近得很,活該他們嚇得睡不著覺!”

她們這邊說著說著又樂得咯咯笑了,男寢那邊卻有幾個失眠男同學在抱團兒取暖。

文理學院的宿舍都是四人一間,他們足球隊加上替補二十來個人,湊了六間宿舍。

本來大家都好好的,體育生每天運動鍛煉吃好喝好,然後晚上回宿舍累得倒頭就睡是常態,但今天這幫人怎麼都睡不著了。

住201的幾個球員原本都躺下了,宿舍裏一室安靜,隔了每一分鍾,靠窗戶北邊兒下鋪的男生突然從床板兒上彈起來了:“不行,哥們兒一閉眼覺得身邊兒全是人,熱鬧得根本睡不著!”

“程俊你不是人!”他對麵的周建國也坐起來了,抓起自己的枕頭就往對麵兒砸,“老子好不容易成功把自己洗腦成不怕鬼的勇士,被你這聲鬼叫整破功了!”

他倆上鋪那倆人也被折騰得躺不住了,四個人互相交換了一下意見,一致認為四個人抱團兒安全感不夠,決定把隔壁的四個也喊過來一起抱團兒,最後另幾個宿舍的也都擠過來,足球隊都湊齊了。

“真不是我膽子小,這要真實普通的鬼故事什麼的我肯定沒在怕的,關鍵啊這事兒真不好說。”這會兒二十幾個人擠在一間寢室裏,床上肯定是睡不下的,幾人幹脆靠著下鋪的床沿席地而坐圍成了一圈,201宿舍的四人紛紛貢獻出了各自珍藏許久的零食,程俊邊嚼著薯片邊講著剛入學時候的經曆,“那會兒舊樓剛出事兒調查完之後並沒有立即封鎖,而是又繼續讓學生住滿了一個學期,第二學期才都搬到新宿舍。”

周圍幾人都認真聽著,二十幾個大老爺們兒湊一起也不害怕了,他們甚至為了烘托恐怖氛圍,把宿舍的大燈關了,隻留下了一盞柔光台燈放在了中間。

程俊舉起肥宅快樂水跟旁邊的人碰了一下,繼續說:“那學期開學的時候我到校早,跟咱們體育院幾個學長一起被喊去幫女生們搬宿舍,中間肚子痛跑了趟廁所,畢竟是女廁,我怕萬一有女生進去誤會了,就讓一個學長在門口幫我守著,我直接衝著最裏麵那個隔間衝過去,結果!”

他說到這兒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還煞有其事地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關子賣足了才沉聲道:“結果,那個隔間裏真的有雙紅色繡花鞋!”

他之前就聽過那個繡花鞋的傳說,當時親眼見到直接被嚇得渾身的血液都涼了,肚子也不疼了,五穀輪回之處更是一緊,整個人撒丫子就往外跑,被他拎著跑的學長都以為他瘋了。

周圍其他人腦補了一下那個場景,也覺得有幾分瘮人,不過事情過去這麼久了,也都隻是當故事聽聽,倒是沒多想,隻覺得可能是巧合,湊巧有人在廁所隔間放了繡花鞋,湊巧被有心人看見,湊巧被編出了這樣一個故事。

故事傳得廣為人知,學校正好也省得規勸學生們遠離那棟舊樓了,大家都怕了自然不會再有人靠近。

周建國因為一直跟程俊住一個宿舍,球隊裏周建國守門,程俊是後防大爹,同為守球門的關係,鐵得很,之前程俊沒敢把這事兒跟別人說過,怕被嘲笑他一個大老爺們兒竟被牛鬼蛇神嚇的屎都拉不出來,但他跟周建國講過。

周建國當時就沒覺得他說的有假,這會兒也忍不住提醒自家隊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事兒當事我也聽說了些,死了的那個女生似乎是被男友拋棄才上了吊的,死的時候身上就穿的是古時候結婚穿的大紅喜服,腳上就穿著那雙紅色繡花鞋!”

“但這也就是前兩年的事兒吧?都啥時代了,怎麼會有人隨身帶著古裝?”住在202的馮潤嗤笑一聲,明顯不信,寬慰隊友們,“建國之後都不準成精了,你說是吧周建國。”

“……”周建國不想說話,尋思也說不上是隨身攜帶古裝,八成人家是一早就準備好要做這麼一件大事才特意帶著那一身兒衣服來學校的。

幾個人又七嘴八舌地講了幾個各自聽過的童年鬼故事,什麼綠舌頭、背靠背還有人肉包子輪番兒講了個遍,然後迷迷糊糊地就都睡過去了。

後半夜程俊起來上廁所,自己不敢出宿舍門,便把旁邊的周建國也弄醒倆人結伴一起去了。馮潤睡眠淺,他倆起身的動靜讓他也混混沌沌醒了過來,側過頭恰巧看見他倆出門的背影。

然而下一秒他整個人陡然清醒,眼睛大睜,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聲音來。

就在程俊和周建國開門的時候,他看見門口,有一雙紅色繡花鞋!

·

奚景眠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又像一隻八爪魚一樣纏在何夕身上了,一大早就給自己整得渾身燥熱,趁著何夕還沒醒,他火速掩藏作案痕跡逃離現場,跑到隔壁房間衝了個澡,然後才清清爽爽鑽進廚房準備早餐。

他將煎蛋擺進盤裏,正等著旁邊吐司機把烤好的吐司彈出來,身後就傳來了何夕溫和帶笑的聲音:“抱了一晚上把我腿都壓麻了,你倒是跑得快。”

說著她抬手揉了揉脖頸,迎著窗外透進來的晨光懶洋洋地向奚景眠靠近過去。

奚景眠根本反應不及就感覺她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仗著身高優勢,手臂自然地順著他的兩條手臂伸到前麵來,將恰好彈出來的四片吐司拎起來丟進了餐盤裏。

這個姿勢看起來就像是她自身後抱著他一樣。

幾乎是一瞬間他就紅了耳根,從何夕的角度來看,那兩隻耳朵在陽光下紅得近乎透明。

“走了,吃飯。”何夕卻像是什麼都沒意識到一般,順手從他手中接過兩隻餐盤,轉身放到桌上。

奚景眠愣在原地,心裏又亂成了一團,總覺得她剛剛分明就是故意的,但她最後淡然平靜的行為又讓他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之前他們也都不在意這些肢體接觸的,可能她也隻是習慣了也說不定。

猜來猜去他又開始覺得自己矯情,昨天晚上他還是在主臥跟她同床共枕的,雖然睡著之後他是無意識的,但的確也是他主動往人家身上纏的,分明身體上一點都不抗拒,現在也不知道又在別扭個什麼勁兒,大老爺們兒一點兒都不坦誠!

就在他暗自唾棄自己的時候,何夕已經又折回來了,自然而然地牽起他的手將他往餐桌邊領:“沒睡好,人傻了?沒睡醒就不用起來折騰著做飯了……說起來現在你每天要去上班,比我忙很多,不如我去學學做飯?”

她牽著他說話的樣子就跟她用鼻子呼吸用牙齒咀嚼一樣隨意簡單,完全不像他那樣心裏別別扭扭,感覺哪裏怪怪的。

好像一切本該如此一般。

他愣愣回神的時候已經被她按在了餐椅上,而她溫溫涼涼的手還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微微回頭看她,她恰好也滿眼都是他。

他又忍不住紅了臉,立馬轉回頭去小聲哼哼:“住你的吃你的現在連飯都要你做,我好像個吃軟飯的……”

“以我們的關係,非得分得這麼清楚嗎?”何夕在後麵挑了下眉梢,微微俯身往前傾,下巴抵他的發頂上蹭了蹭,“你要實在過意不去,不如日後把柳芸支付給你的資產分我一半?”

何夕說著說著還看了看她這公館四周,隨後才煞有其事道:“我可是還背著房貸欠了百來萬呢,你補償我點兒?”

作者有話說:

汐姐:小樣兒,這軟飯你吃定了!感謝在2023-08-17 21:00:00~2023-08-18 19:32: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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