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勇毅侯府,便見影壁處候著侯夫人身邊的崔媽媽,周圍跟著幾名丫鬟,手裏都是手爐、狐裘等物,皆是上好的。
“哎喲,世子帶著表姑娘回來了!”
一見沈元錦,崔媽媽領著丫鬟們便湊上來,先見過了容旭和沈元錦,又連忙遞上準備好的手爐,換掉沈元錦原先那個。再將丫鬟帶著的上好狐裘給沈元錦換上,嘴上還嫌棄著:“知道沈家並不算太富裕,可姑爺怎麼給表姑娘用這樣的東西。”
“爹爹最是節儉,崔媽媽可莫怪。”沈元錦知道對方是處處為自己著想,可又不好任憑外祖家覺得是沈父虧待了她,自然隻能開口辯解。
崔媽媽隨口一說,自是不會再糾結此事。她轉過身指揮著丫鬟小廝為沈元錦提行李,自己則是跟在沈元錦的身邊,往侯夫人的玉壽軒去。原本容旭也要一塊兒去,可剛邁開步子,便有小廝來報,說有客人找容旭,這才沒能一塊兒去見侯夫人。
一進玉壽軒,剛掀開簾子,便聽得裏邊歡聲笑語。
沈元錦原先還當是有人到侯府做客,有些迷茫地看向崔媽媽,卻見崔媽媽笑著解釋:“表姑娘放心,是蘭姐兒。近來蘭姐兒可是孝順,成天兒到玉壽軒來陪大娘子說說話。”
“蘭姐兒常來玉壽軒,這些日子我倒是有人可以說話逗趣了。”沈元錦笑著回答,繼續往屋裏邊走。
容蘭是容旭的女兒,比沈元錦小上幾個月。沈元錦與她的關係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勇毅侯府就她一個姑娘,平日裏想找個姑娘家說說話,除卻那些手帕交,便隻剩下沈元錦這個表姐了。
“南南來啦!快過來,給外祖母瞧瞧!”
遠遠的,侯夫人便瞧見沈元錦,扶著劉媽媽的手臂,便要站起身來。
容蘭見狀也連忙上去扶著侯夫人,瞥了沈元錦一眼,眼神有些奇怪,嘴裏說的話也有些酸:“祖母,這表姐是小輩,哪用得著您親自湊上前去。反正表姐也要過來,您坐在這等表姐來不就好了嗎?”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你小姑姑去的早,隻留下修遠和南南兩個孩子,修遠入仕之後忙得很,也隻有南南能多到祖母這來走動走動了,自是要多親近些的。”侯夫人將手爐遞給劉媽媽,瞥了容蘭一眼,不讚同地說。
被侯夫人這麼一說,容蘭連忙閉了嘴,不敢再多說,可臉色也沒好多少。
沈元錦自然聽見容蘭說了什麼,知道對方這侯府唯一的嫡女不喜歡自己過來搶走侯夫人的關心寵愛,自也是沒多說什麼。
甚至沈元錦還笑著快步上前,附和道:“蘭姐兒說得是,外祖母是長輩,等著我們小輩的來請安就是了,何必還勞動您呢。”
這表姐妹倆不大對付的事,侯夫人自然也是知道。如今沈元錦沒有與容蘭對著幹,侯夫人也無意叫容蘭覺得自己偏心,便沒有反駁,隻拍著對方的手,帶著二人一同入了座。
此番沈元錦到勇毅侯府來的原因,侯夫人多少能猜到一些,外邊的謠言傳成這樣,侯夫人也不是聾子,自然是有所耳聞的。
“那鎮遠侯府眼睛長在天上,瞧不上咱家南南,咱們家也不稀罕他。別怕,外祖母親自替你相看,定然找個比他鎮遠侯世子還要好的!”侯夫人放下手中茶盞,正色道。
若是那日沈元錦沒有追出去,也許與侯夫人也是一樣的想法,可那日她聽葉寒山親口說出自己的苦衷,倒也不怪對方。
如今侯夫人誤會,沈元錦自然是要幫葉寒山說話的。
“外祖母誤會了。孫女當日見過葉世子,原是他此去大同,九死一生,不知歸期,生怕耽誤了孫女,方才退了親。至於外邊的流言,孫女拙見,想是別有用心的人意圖挑起咱們與鎮遠侯府的仇怨。”沈元錦掩唇一笑,將先前見到葉寒山的事說了出來。
侯夫人還未說話,便見容蘭有些不高興地撇撇嘴:“表姐被退了親已經大失臉麵,怎地還私會外男。”
“這事隻葉世子和我並書畫知道,外人……”沈元錦見對方如此說,連忙解釋,話沒說完,卻被侯夫人打斷。
“私會外男確實不是什麼好事,不過既是退親那天,也就算了。”侯夫人輕咳一聲,又看了容蘭一眼,教訓道:“蘭姐兒也莫要因此事怪罪你表姐,都是血脈相連的,有什麼難處該是幫著想法子解決才是,哪有埋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