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第一次殺人(1 / 2)

“涮”,虛空中仿佛可以聽到那瞬間冒出來的鐵指甲的聲音,他的指甲不長,但黑氣縈繞,之中還帶著一些紫色。指甲著實不長,一寸不到,但微微地彎曲著;指甲很厚,頂端很尖,甚至還泛著一陣滲人的寒芒。

這已經不是人的指甲,這是一頭凶猛可怕的猛獸的爪子,隻要一眼,任人都不會懷疑它有著生撕猛虎的恐怖力量。

林征宛的手掌此時卻瑩白得過分,在燦爛的夕陽光中,竟是仿佛泛著一層淡淡的玉色光芒,隻是在指尖的紫黑氣縈繞之間,卻就顯得恐怖可怕。

林征宛臉上的神情突然就變得燦爛無比,那是一種隻有在他全身投進去遊戲時候才有的自我陶醉,那是一份強迫自我一樣的陶醉;其中又有些漫不經心,但一雙眼裏分明就將一切映照在心中。

微微地一眯眼,看著迎麵噬來的天蜈,他平靜得一如夏日的池塘,一雙眼睛肆意得如同一朵朵冶豔的黑蓮,說不出來的魅惑。

近了,近了,仿佛便在人心念一轉之間,這條天蜈就竄到了人的麵前,離林征宛隻有一手臂的距離,近得可以聞到它全身流淌的血腥氣味。

林征宛的手掌此時照著天蜈一抓,這速度,竟是快得似乎完全無視了天蜈的迅疾,仿佛空間便在他一出手間停滯住了,任由他的手掌穿越空間,生生撕破時間和空間對他的約束。

這樣的速度才叫做身隨意動,天地間隻有一樣東西可以快逾時間,就是人的思想,迅速可在瞬間破開宇宙,同樣,遲緩則永遠囿於天地的約束。

林征宛拿捏得極準,那條天蜈也的確過小了點,雖然那樣的身軀在一條蜈蚣看來已經算是龐然大物了,但林征宛的手指較常人要修長許多,手掌也大方得多,隻一抓,一收,便將整條天蜈收在掌心。

他出手隻是極快的一瞬息,動若九天之雷,快得甚至讓那個男人的思想有些反應不過來,隻在他收手的一時,時間仿佛才重又開始流動,天地才又開始永恒的運轉。

在男人的眼裏,漫天的紅雲仿佛就在剛才的一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隻來得及一眼看在林征宛的手掌,那隻緊握著的手掌,不是收得很嚴實,一條蜈蚣的後身自指間露了出來。

男人大駭,或許是林征宛從頭到尾就給人一種善良無害的印象,他的心裏反倒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得逃遁。

男人征征著沒有言語。

林征宛手掌間一陣黑霧纏繞,這一股帶著濃濃死意的屍氣是天地間對於生靈最可怕的毒藥,沾之即死,是對它最準確無誤的的描寫。天蜈雖然也是天地間的一種奇毒,但遇上這樣如同洪流一般強勢得屍氣,卻是連抵擋的氣力也沒有,全身上下,頓時浸在一片黑霧中,隻在其中不時地泛過幾許血紅。

林征宛的手掌也未閑著,指間的每一塊肌肉、每一處關節都在用力。這是冷絕世對他的饋贈,他腦子裏的各種技巧知識,此時仿佛信手拈來,沒有半點的生澀。

若說體術的發展,修真界裏幾乎算是發展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在凡間,哪怕是最頂尖的高手也是無法想出其中的奧義與恐怖的。沒有那樣的眼光、沒有那樣的平台,就沒有那樣廣闊的天地。

聽著掌間的仿佛金屬揉碎發出的奇怪聲響,那又不是一種完完全全的金屬聲響,其中還夾著骨骼破碎時發出的低沉幹脆的“啪啪”響,掌心傳上來的感覺,讓林征宛有種異樣的快感。

他的心神此時在天地間無限的鋪開,他的功法太霸道,卻不是將自己融入天地,而是將神思所及的天地,整個地納入自己的心中。

神識如同流水般向方圓鋪展開,林征宛心中一點點地映照出天地本有的模樣。神思所籠罩的這一片天地,此時就有了兩個主人,一個上蒼,一個林征宛。

站在一旁的男人此時卻感覺渾身上下像是被千萬雙狼眼盯著而泛起的陣陣心顫,他的視線在模糊,林征宛的身形在他的眼裏越來越接近虛無。

但奇怪的是,四周的天地每一寸都是那樣的清楚,天地仿佛就是在這一時間少了少年的身影。

詭異,男人有些無力地感受著這樣的詭異情形,他的心甚至泛不起惶恐或是歇底裏斯的瘋狂。他的心神也變得如同林征宛一樣的空明。

這時候,竟是連他的心也不再屬於他了!

“呼”,林征宛向著麵前的虛空輕吹了一口氣,《老子》有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

貨令人行妨。

道常無為,而無不為。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化。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林征宛沒有老子那樣的智慧,但此刻,他隱隱有些摸到了那無形的“道”的邊緣。那樣的奇妙,那樣的可怖,那樣的遙遠。

隻是簡簡單單的一聞天道,林征宛就有些迫切的避開。鏡如道,道如道,聞道如自審其人,自省其身。隻是那樣的極淺顯的一聞天道,林征宛在天道麵前卻分明地看到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