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師太則是去?撿散落在地上的,收拾好給重新放回了桌子。

老人家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掏出粗布一根根的擦拭,直到全部擦完,才開?口,

“求簽問卜講究一個心誠則靈,寺廟內的靈氣都無法平靜你的心氣,多思傷身傷心。”

至始至終,沈書都未曾說過一句話?,困擾在自己的情緒中難以自拔。

太清師太和白珠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的擔憂不加掩飾,最終是能微微搖頭示意她並沒有辦法,個人各劫難,外人無法插手多嘴,免得?擾亂了因果。

在外頭等候的雙瑞墊著腳尖朝裏頭看,一瞧見她們出來了,立馬喜氣洋洋的迎接上去?。

到了跟前,才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瞬間安靜了下來,求助的看向白珠。

後?者隻是打了手勢,讓他別在沈書的眼前晃悠,免得?被拿撒脾氣。

捏了捏沈書的麵?頰,耐心的哄著道,“來寺廟的目的是為了求符的,我帶著你去?挑選。”

後?院那兒擺著攤子,不少的香客前來求個符帶走?,都是在佛前開?過光的,是否有用不知道,但更多的是求一個心安。

白珠的目光在一眾的小荷包上瞥過,一下子就?看見了唯一一個,被壓在了下麵?的多子多福。

兩人都在準備要孩子的階段,自然這是最適合她們的。

為了避免被別人拿去?,白珠眼疾手快的攥在了掌心,獻寶似的給沈書看,“估計隻剩下這一個了。”

並沒能得?到想要的回應,白珠有些失落,卻顧忌剛才發生的不愉快,努力的去?調節男人的情緒,“或者我們可以挑選兩個,床頭床尾各掛一個。”

沈書轉動眼珠,移開?了視線,隨手拿了一個,“就?這個。”

“好,我去?付錢。”白珠開?心於郎君願意說話?了,抬手要解錢袋子的時候,沈書拽住了她的手腕。

坐著輪椅的問題,沈書隻能抬起眼睛看她,眼底是無盡的清冷,“隻要一個。”

沒有任何的反駁和詢問,白珠自覺的把手中的放了回去?,拿著沈書挑選的平安符結賬。

沒有人是天生的好脾氣,白珠也從來都不是,暫時離開?沈書身邊,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背靠著院中的大?樹,待到做完自我的疏導後?,才重新的回去?。

小荷包裏塞著符籙在裏頭,上頭繡著盛開?的蓮花,參著亮晶晶的線,在陽光的照耀下異常好看。

“平安符也好,保佑你身體健健康康的。”白珠將東西給了沈書,勉強的勾起唇角笑?了下。

怪異的相?處方式全都落在雙瑞的眼中,不知道主子們之?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絕對不是尋常時候該有的。

仿佛…仿佛沈書在故意疏遠和惹怒白娘子一樣。

白娘子的體貼雙瑞都看在了眼中,特別是得?知沈書不能生育後?,白娘子更加的體貼了,

放眼望去?,金鳳國有幾個女人不在意傳宗接代的事情,也就?是白娘子是個例外了。

在不知不覺之?間,從前堅決和沈書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雙瑞,變成?了偏向白珠的一側。

就?在她們互相?拉扯時,沈星河因為無聊,獨自的跑去?了寺廟後?的小林子裏去?玩耍了。

沒見過的東西總是好奇的,見過了也就?那樣,特別是寺廟裏頭嚴肅的氛圍,是活潑好動的孩子不喜的,打了個招呼就?跑出去?了。

高大?的鬆柏已?經有年歲了,深綠色針葉上覆蓋著厚厚的一層雪,沈星河仰天看去?,迎著陽光眯起了眼睛。

突然看見了枝葉間一閃而過的衣袍,使勁揉了揉眼睛,還?沒等到再次看清,嘴巴就?先動了,“哎!你在上麵?幹什麼!”

沒有動靜,山間的風都停止了,沈星河以為是自己看花眼的時候,樹葉間冒出一個腦袋。

因為鑽來鑽去?的緣故,導致梳理整齊盤在腦後?的頭發被針葉刮蹭了下來,絲絲縷縷的垂在耳邊。

小姑娘的年紀和沈星河相?仿,但兩人身上的氣質卻相?差甚遠,一雙上挑的丹鳳眼望人的時候帶著疏離。

雙手捧著東西,穩穩當當的從樹上跳下來,一言不發的要離開?。

好奇心重的沈星河怎麼可能會放過她,立馬擋在了麵?前,雙手插在腰間,教育道,“雪天上樹很危險。”

姑娘淡淡看了他一眼,要繞旁邊走?過去?,再次被攔下來已?經明顯不耐煩了。

皺眉擰起,沈星河就?心虛了,還?以為要被罵的時候,姑娘攤開?了手掌,一隻搖頭晃腦的鬆鴉好奇的四處張望,撲騰翅膀怎麼也飛不起來。

“它受傷了。”沈星河的注意力完全被小家夥吸引走?,看體型還?是個未成?年的鬆鴉。

“這玩意還?會咬人。”姑娘開?口說話?了,聲音和她的長相?並不符合,甜甜柔柔的。

“爬上去?就?是為了救它嗎?”沈星河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鳥的腦袋,差點也被嘬上一口,嚇的抽回了手。

不知道是不是山間的風太大?了,把幼鳥吹落了下來,卡在了重重疊疊的針葉間。

鳴叫聲恰好被路過的姑娘聽見了,爬上去?出手救了它。

不過是在外麵?呆了一會兒,鼻子就?被凍紅了,吸溜著拽著袖子擦了擦。

“你要收養它嗎?你知道它吃什麼嗎?你到底是哪裏來的啊?”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沈星河就?跟在她的身後?,也不覺自己煩。

姑娘的衣裳有點眼熟,不是廟裏的比丘尼的穿著嘛!

沈星河瞪大?了眼睛,小跑幾步又攔住了她的路,指著那盤起的黑發,“你是小尼姑,怎麼不剃發。”

“胡鬧!”不知何時找過來的沈穆南輕聲嗬斥了一句,拎著孩子的後?衣領提到了一邊。

“蘇雪還?未受戒,算不得?佛修,等到及笄之?年後?,主持會給她受戒。”

太清師太笑?眯眯的解釋,愛憐的接過受傷的鳥兒,簡單查看傷勢,歎了口氣,“恐怕隻能讓它在寺院內修養,等來年春天再放回了。”

“聽師太的。”蘇雪雙手背在身後?,抬眼盯著一同而來的白珠。

她們還?在閑談有的沒的,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的,白珠想忽視直白的視線都難,於是乎俯身詢問,“是有事情要和我說嗎?”

蘇雪點了點頭,瞧太清師太沒注意到她們這邊,才開?口,“我知道你的事跡,等我長大?後?,可以去?你的學院講經文嗎?”

能不能暫且不提,白珠奇怪於小小年紀的孩子,為什麼想要到學堂來講經論道的。

就?聽見蘇雪繼續道,“我在寺廟呆了好幾年了,來這裏的男子大?多數為家庭所?困,不得?不委曲求全。

都說花兒應該從苗兒開?始養護,我想人的思想覺醒,也該從兒時開?始。”

白珠微微挑眉,沒想到那麼小的一個孩子,能夠產生這般想法。

和自己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人,白珠都是很珍惜的,即便對方還?是個孩子。

“若是你長大?後?,依舊是這樣的想法,可以來學院找我,或許我們可以深入的商談。”

白珠認真的回答了她的請求,在看見蘇雪眼睛逐漸亮起來後?,鬱悶的心也跟著緩解了不少。

第三十章

寺廟坐落在山頂, 雪已經停了,放眼望過去白茫茫一片,下山的道上?布滿了人。

太清師太攜蘇雪站在寺廟的門口, 目送著香客的離去, 合十的雙手?放在胸前?不曾垂下。

“師太。”蘇雪盯著人群中的一架馬車,比周圍的要豪華許多?,“我聽?了搖簽的事情, 還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是凶兆嗎?”

“器物隻是預測,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凶吉禍福看自身的選擇了。”太清師太垂下眼眸,摸了摸蘇雪的腦袋, “你很在意沈家的安寧?”

“沈家為寺廟添了不少的香火, 我自然是不願意她?們出事情的。”蘇雪並不喜歡被像孩子對待, 往旁挪了幾步躲了手?。

並且要是沈家亂了,很大可能會影響到男德學院的發展,蘇雪不希望在自己成年之前?, 就得知學院倒閉的噩耗。

玩了一圈, 沈星河累呼呼的趴在軟墊子, 腦袋枕在父親的腿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抽出下麵的毯子, 沈穆南給小兒子蓋嚴實?後, 湊到了郎君的身邊壓低聲音詢問, “你們都說了什麼啊?”

八卦是一方麵,還有是對於郎君有事情不告訴自己的委屈, 那麼多?年的夫妻, 從來沒有小秘密之類的事情。

“星兒?星兒醒醒。”安蕭連喊了幾聲,不見?沈星河回應才放下心來。

輕輕的拉著妻主的手?, 麵露擔憂道,“小書的身體?那天你也聽?見?了,郎中說的不過是安慰罷了,小書的意思是為白珠找個妾來傳宗接代。”

沈穆南聽?的一愣一愣的,不解的撓了下腦袋,好半天才能理解他們的想法。

傳宗接代在金鳳國百姓的眼中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沒有後代可是要被嘲笑和戳脊梁骨的。

有點條件的人家都會多?抬幾個男人回來,為家族開枝散葉。

白珠雖是沈家的上?門兒媳,但?父母雙亡讓她?徹徹底底的成為了沈家的人,不僅是兒媳了,也是沒有血緣的女兒。

未來沈星河也不知道會嫁給怎麼樣的姑娘,但?可以肯定?的是,京城的老宅是要傳承給大兒子的。

那麼子嗣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在沈穆南的眼中,肯定?是偏向自家孩子的。

雖是女人,但?心裏頭清楚後院裏彎彎繞繞的事情多?了去了。

到時候爭寵耍手?段的,不見?得沈書會上?鉤,但?肯定?也過的不是滋味。

“恐怕小書心中已經有了人選。”沈穆南抹了把臉,對此並沒有表示反對。

安蕭點了點頭,再想說話,被翻身換姿勢睡的沈星河打斷了,閉口不再言說。

終於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也有可以單獨相處的空間,白珠立馬就拉過蔫巴的沈書,不顧男人的反抗摟在了懷裏。

“說!到底為什麼生氣?”沒外人在,白珠也就不需要臉麵了,抽出那平安符晃了晃,“就那麼喜歡這個?”

沈書沒說話,既然都被抱著了,那也就不掙紮了,放鬆身體?靠在了女人的懷中,懶懶的抬起眼睛,“平安不好嗎?”

“你說什麼都好。”白珠笑嘻嘻的,卻是留了一個心眼去觀察沈書的表情。

不願意說也不能掰著人嘴巴去問,白珠思來想去覺得不會發生什麼大事情,沈書的性格她?還是知道的,暫時給他些思考的時間吧。

平安符扣的時間也是有講究的,除夕辭舊迎新的那晚,伴隨著歡迎新年的禮炮,夫妻二人共同掛在床頭之上?。

距離除夕還有幾天,外頭雖沒飄雪,卻也是冷的厲害,風吹的臉生疼。

屋內不滅的炭火和香香軟軟的郎君,讓白珠是一刻也不願意踏出房門,在家裏頭多?舒服啊。

隻是想不明白,丈母娘三番五次喊她?出門,就算是拒絕了,次日?還會找機會約她?出去。

推脫的次數多?了,白珠也過意不去,萬一沈穆南是真的有事情要找她?呢。

披上?厚重的大氅,白珠蹲在爐子旁烤手?,呐呐自語,“是有什麼事情,非要喊我出去。”

靠在軟榻上?的沈書從書本上?移開了目光,招手?喚她?過來,一邊幫白珠理著衣領,一邊輕聲細語道,“說不定?是臨近新年,母親要給你添置東西。”

不提還好,一暗示白珠的思緒就飄了,嘴角止不住上?揚,好像也沒有那麼排斥出門了。

白珠一離開,宅院內的氛圍瞬間變得凝重起來,牆上?貼的紅紅火火也調不動?氣氛。

沈書也沒了心思看書,目光透過窗戶落在院中忙碌的雙瑞身上?,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輪椅扶手?,思緒萬千。

沈宅從不會虧待了下人,大多?數的奴才都是被買賣到宅院內的,無依無靠,無父無母,一輩子都得在宅院裏頭呆著直到主家願意放他們出去。

對此賣身的奴才跑不了,也反抗不得,隻能靠著主家的良心過活。

而沈家在京城能有好的民聲,不僅僅是沈穆南經常做善事,對待下人的福利也是體?貼入微。

新年之前?,有歸宿的下人都被允許拿著年關的賞賜放回家過年,就連她?們的家屬也會得到沈宅新年的小禮物,等到了年後再回來繼續工作。

那些沒家的,除了相同的賞賜之外,還會多?出幾匹布來,為迎接新的一年,增添新的衣裳。

哪個男子不喜歡新衣裳,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即便是不為了別?人,也是自個賞心悅目的。

拿到東西雙瑞就給自己添了兩件衣裳,一件冬襖,一件春衫。

喜氣洋洋的紅色襯托他圓圓的臉越發的可愛,活潑的在院裏子拿著掃帚來回打掃積雪。

待到看他事情做完後,沈書喊了一聲就把窗戶關了起來。

雙瑞當?即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小跑著進了屋子,外露的皮膚被凍的紅腫,臉頰也泛著青紫。

一進來就湊到了燃燒猩紅的炭盆旁,哈著熱氣哆嗦著腳,“天氣可真冷啊。”

“喝點熱水。”沈書倒了水遞給了他,目光上?下的打量。

雙瑞自小就跟在他的身後,沈書從未在意過其長相,沒想到今日?一看,也是出落的大方。

熱水下肚內在暖和了起來,雙瑞直起腰身,“主子是有什麼事情吩咐嗎?”

“你覺得沈宅如?何?”沈書的胳膊撐在軟枕上?,手?中擺弄著從寺廟祈求來的符,垂下眼睛漫不經心道。

“自然是好的,外頭人人都想進咱們這兒做工。”雙瑞自發的驕傲不做掩飾,搓著杯子拿不定?主子突然問這些是什麼意思。

見?沈書勾唇笑了,懸著的心才放鬆下來,也跟著憨笑起來。

“沈宅好久沒添喜事了,今年不論是生意上?的,還是學院的事情,都不算太好。”

沈書說話不緊不慢的,盯著自己的手?看了看,“你還記得我之前?同你說的事情嗎?你年歲也不小了,心裏可有喜歡的人?”

腦海中浮現了一道身影,隻是一瞬間的發愣,雙瑞立馬跪了下來,額頭抵在貼著地?麵的手?背上?,帶上?了哭腔,“奴才沒喜歡的人,奴才隻想陪在主子身邊。”

手?臂被扶了起來,沈書眼神柔和下來,帶著人站起身,拍了拍雙瑞沾上?塵土的衣裳,責怪道,“隻是尋常的談話罷了,動?不動?就跪下來。

你雖是沈家買來的奴仆,但?這麼多?年的跟隨,我早已經把你當?成弟弟看待了,談談閨房話不必如?此拘謹。”

被拉著一同坐在了軟榻之上?,雙瑞的肩膀微微顫抖,幹了小半輩子的奴才,主子的一言一行都是能夠察覺出是否有危險的。

更何況他是了解沈書的,如?果不是有事情,絕不對如?此不分規矩。

雙瑞心一橫,眼睛一閉話就說出來了,“主子您有什麼事情就直說,雙瑞定?然赴湯蹈火。”

沈書也不願意繼續惺惺作態,本就是不符合他性格。既然雙瑞都直說了,那也就不用彎彎繞繞的。

“我難以生育的事情,你在牆根都偷聽?到了吧?”沈書的眼中恢複了平靜,像是一灘死水一樣無波無瀾。

聽?聞這話,雙瑞心虛的厲害,撲通的跪了下去。

本來紅潤的小臉慘白了起來,下巴快要戳到胸口了,就是不敢多?說一句話。

“若是放在從前?我那脾氣,窺視我的人自然是不會放過,挨打都是輕的。”

沈書看他那害怕的模樣,極其諷刺的笑了,“但?今日?不同往時,給你這個機會當?個通房的男人,能生下子嗣沈家是不會虧待你的。”

到現在雙瑞才明白此番叫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麼,原來沈書早就發現了他對白娘子的心思。

沈書的占有欲一直跟在身邊的雙瑞是最清楚的,能夠妥協親手?送男人到白娘子的枕邊,應當?是實?在沒辦法的選擇。

婚後兩年都沒動?靜了,這都快第三年了,外頭已經有說閑話的了。

白娘子一個風頭人物被那樣的議論,誰聽?了不得嘴上?一兩句的。

能為沈家延綿子嗣,待遇肯定?是不會差的,父貧子貴的例子多?了去了。

隻是雙瑞也不傻,明白外頭大把的男人沈書不用,是因為他好拿捏。

真要是成為了白娘子的男人,日?後指不定?要受到多?少的白眼,不見?得日?子能過的有多?舒心。

並且他最清楚的一點是,白娘子心中並沒有他的存在,但?凡女人多?看他一眼,雙瑞都不至於如?此清醒。

沒女人的疼愛,到時候孩子肯定?也會抱到沈書的身邊,他也就隻是個獨守空房的男人罷了。

思考種種利弊,雙瑞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淚眼婆娑,“還請主子三思,白娘子的心中並沒有奴才,奴才隻想好好的陪在主子身邊。”

眉頭漸漸擰起,沈書無聲的看著他。

空氣似乎都要凝固了,壓的雙瑞喘不來氣,腦海飛快的思索對策,他的意見?在沈書的眼中並不重要,所以隻能搬出他在意的人。

眼珠子一轉,開口道,“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主子要奴才做什麼奴才都會去做,但?這件事情總得先問過白娘子的意見?,免得到時候傷了情份就不好了。”

提到白珠,沈書才稍微緩和理智,雙瑞就在這裏是跑不了的,最關鍵的一點是白珠。

可沈書不敢去詢問,他害怕白珠會因此生氣,但?又?害怕女人坦然的接受,真的和他親手?安排的人生出了孩子來。

矛盾在此刻產生,反反複複的折磨著他。

沈書走入了死胡同中,思緒也就此凝固,煩躁的揉捏眉心,擺手?讓雙瑞下去。

後者?多?逗留一秒都不願意,連滾帶爬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