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越臨近考試, 京城內約熱鬧,客棧酒樓住滿了前來參加考試的學子們?。

大街上放眼望去,餐點鋪子手裏拿著書本的八九不?離十就是?考生, 或者是?走路也要捧著書本看的。

為了給偏遠地區的學子謀取福利, 朝廷會包下京城內的酒樓和客棧免費提供給她們?居住,免去了不?必要的金錢開?銷。

全京城的學院都在?為科舉考試而緊張,有?關於自家?學院的榮譽, 若是?出來一個狀元娘能風風光光過三年。

唯獨男德學院一派祥和,大家?夥該幹什麼幹什麼,日?常活動照常進行, 氛圍鬆弛。

科舉是?不?允許男子參加,已是?言傳幾千年的規矩了, 白珠並不?認為此規矩會在?自己的手上打破, 也沒?有?意願去挑戰規則, 挑戰固守派最後的底線。

能有?一小方天地,盡可能的接納有?自救意識的男子,為他們?鋪好未來的前進方向, 已經是?白珠能夠做到最大的能力了。

當監考官員身份公?布後, 白珠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曾經無人問津的學院收到了四麵八方來的匿名捐款, 每筆的數額都不?小, 夠學院添置許多設備的了。

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來的無名之財白珠是?不?敢亂動的, 都記賬收在?庫房的角落裏。

果不?其然沒?過幾天就有?人遞來帖子邀請她赴宴,地點還都是?偏僻無人知曉的地方, 一瞧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作為監考官身份敏感, 白珠肯定是?不?能去的,不?然就算是?沒?什麼, 被留下證據汙蔑是?有?嘴也說不?清。

於是?派任齊拖著銀子給送到宴會的地方,把捐了多少都還回去,代?替她本人出席,撇清楚關係。

幾次下來,外頭想要從白珠這裏打通關係的人氣的直跳腳,卻又沒?有?任何的辦法整她,找不?到把柄身後又有?沈家?在?,滑溜的像是?一條滿身粘液的魚。

一車一車的銀子往外頭送,本以為愛財如命的任齊會在?耳邊絮絮叨叨的心?疼,但她卻是?意外的安靜,讓去還也不?多言收拾東西就去了。

若是?沒?什麼人拜訪,任齊都是?和白珠在?一個辦公?室內辦公?,發現問題商量起來也方便。

白珠處理好學院相關的事?宜,閑的無聊撐著腦袋盯著任齊看,視線太過於直白想忽視都難。

任齊撓撓頭,不?自在?的豎起書本遮擋住大半張臉,露出一雙眼睛回看向她,“白大人有?事?情?”

白珠搖頭,慢悠悠的起身來到了她的身邊,輕靠在?扶手旁,雙手搭在?了任齊的肩膀處,彎下身子道,“從前那麼愛財的一個人,怎麼看見我分毫不?收,也沒?有?半句抱怨的話。”

提到從前的事?情,任齊的耳朵根都紅透了,這下是?整張臉都埋在?了書裏頭,好一會才悶聲開?口,“以前不?懂事?,窮怕了,隻想著要錢過好日?子。”

聲音越說越小,麵頰上也染上了紅暈,“現在?不?一樣?了,馬上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不?著調了,還要腳踏實地的幹活養郎君。”

古人說先成家?,後立業誠不?欺我,有?了家?庭會極大程度的提升一個人的道德責任感,做事?情也多了三思後行的好習慣。

天氣是?暖和起來了,春衫穿在?了身上,輕快的不?少,白珠眯起眼睛打量外頭刺眼的陽光,“什麼時候把人接過來啊?”

“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估計就這幾天到。”談到未過門的郎君周遭的氛圍都變了,像是?一個毛頭小妞,扯過旁邊的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的掩蓋不?自在?。

白珠希望看見身邊的人變好,最起碼不?能讓人家?跟在?自己後頭,過的越來越不?如從前。

再過兩天就是?科考的日?子了,作為監考官還需要提前一天去查看考場,防止考試的隔間內有?作弊的小抄。

恐怕是?不?能第一時間看到任齊心?心?念念的郎君是?什麼樣?子的人。

曾經吵架大半月不?歸家?都是?尋常的事?情,現在?不?過是?離開?三天,沈書一副打不?起精神,整個人蔫巴巴的,一有?時間就陪在?女人的身邊。

雖沈書不?願意直白的表達心?中的感受,但眼神中透露出來的不?舍白珠是?看的真真的。

竊喜後也是?舍不?得?,無法想象那一個又一個的半月是?怎麼度過的,當初也沒?覺得?時間那麼難熬。

外頭天色暗淡下來,燭火亮起渲染屋內,給沈書露出的腿鍍上一層淡淡的光暈。

靠在?女人的肩頭眼看著紙上的字,心?思卻不?在?上頭,帶著纏綿意味的蹭了蹭不?動如山的人,“裏頭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好。”

“就算吃的糟糠,也就三天的時間。”白珠勉強把黏在?沈書腿上的視線移開?,手指勾過薄薄的毯子給人蓋到腰間,“剛入春,天氣還涼著呢。”

“我現在?涼不?涼你感受不?到嗎?”沈書扔了東西,雙手纏上了女人的脖子。

剛沐浴完身上帶著花瓣的清香,熱騰騰的白玉肌膚靠在?身上難以抑製雜念。

求愛的信號明?顯,怎麼能不?滿足自己的郎君,處理一半的事?情就大大咧咧的放在?桌子上,忙著伺候軟香玉去了。

天空像是?被墨水浸染過不?見星月,沈書趴在?軟塌上,光滑的背脊暴露在?空氣中,腰上的毛毯遮蓋住的下頭的亂糟。

修長的手指推開?窗戶,帶著涼意的風瞬間席卷進來,吹散了縈繞在?周身的熱氣。

汗水的長發黏在?一側麵頰,沈書無暇去顧及,撐著腦袋眯著眼睛,借著院子內燈籠的光打量起身的女人。

燃燒殆盡的蠟燭被替換下來,點燃火苗後吹滅了猩紅的柴火,白珠隨手拽了件外衣披在?了身上。

惹得?看熱鬧的沈書眉眼瞬間拉攏下來,無趣的拉高了毛毯蓋在?胸前,“穿的那麼著急,不?知道的還以為正主找過來了。”

白珠捏了捏男人的麵頰,不?論是?觸碰了多少次還是?愛不?釋手,彎起眼睛笑?道,“正主是?個小色狼,不?得?不?防著一些。”

不?論是?多累,隻有?事?情處理完才能安心?的睡去,一根淺色的發帶把淩亂的頭發綁在?了腦後。

坐在?書案前一派正經的模樣?,完全看不?出剛才做的事?情有?多麼瘋狂,也全然不?會注意到外衣下的肌膚被留下了怎樣?情難自已的痕跡。

事?情處理接近了尾聲,白珠抬頭和沈書的目光撞了個滿懷,男人一直在?看著她,不?覺得?厭倦無聊。

“許久沒?見沈青月了,也沒?過來向我請教。”白珠曼斯條例的收拾桌麵上的文案。

沈書就披著毯子走了過來,幾步的距離加上有?意的克製幅度讓他沒?那麼滑稽。

胯部貼著桌子的邊緣,垂眸看了眼盛著清水的青花瓷筆洗,捏著沾滿墨汁的毛筆丟在?了裏頭,瞬間在?水中開?出了一朵朵墨花。

“知道你是?監考官還不?避嫌,那我就得?出麵了。”

正午的陽光格外熱烈,馬車外頭喧鬧異常,白珠撩開?側窗的簾子看見了貢院門口坐著不?少人。

四周圍著的官兵並不?驅逐看書的學子,反而是?貼心?的準備了矮凳子和遮陽的棚子。

沈書瞥了一眼,“不?在?客棧裏看書,倒是?跑來這裏。”

“我當年也跟她們?一樣?,一個人獨處容易胡思亂想。”

白珠身上穿著當年考取狀元娘後的暗紅色袍子,鑲嵌著紅色瑪瑙的腰帶勒出勁瘦的腰線,頭上的官帽壓下來顯得?眉眼深邃。

從早上這身裝扮換上後,沈書的眼睛就沒?能從她身上移開?超過三秒,時刻需要牽著女人的手來宣示主權。

“也是?端著凳子就那麼捧著書坐著?”沈書的側臉靠在?女人的肩頭,撫摸著帶薄繭的掌心?。

“我那時候沒?這個好條件還有?棚子,都是?頂著太陽,一天下來黑了一個度。”

說說笑?笑?的旁邊又停了一架馬車,嚴文文打著哈欠的下來,墨綠色的官服上繡著騰雲飛起的仙鶴。

一下來就吸引了在?貢院門口考生的注意,紛紛站起來觀望著。

沈大公?子的馬車再特別不?過了,嚴文文扶著腰帶大步走過去,敲了敲車廂,“白大人該下來了。”

門簾打開?,白珠出現的那一刻,恰好陽光照耀在?身上,整個人耀眼的厲害,那身紅色的袍子是?多少學子寒窗十年所追求的,立馬引起了騷動。

“果然狀元娘就是?不?一樣?哈。”嚴文文微微挑眉勾過白珠的肩膀,“人靠衣裝馬靠鞍的,穿上這一身不?僅是?那些學子,就連街上的男人,誰看了不?心?動。”

“是?嗎?”

緊隨後麵出來的沈書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卻不?達眼底,懷中抱著的包袱遞給了白珠,上下打量了眼嚴文文,“嚴大人穿上官服的樣?子也是?風姿卓越。”

“那什麼…”嚴文文實在?沒?料到馬車裏還有?其他人在?,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轉頭腳底抹油的跑了。

沒?多計較,況且嚴文文說的是?實話。

沈書討厭那些落在?女人身上的目光,就算是?沒?有?實際的接觸,也仿佛在?跟他無聲的爭搶著什麼。

“三日?後我來接你。”沈書像是?宣示主權一般,親吻了女人的麵頰,滿意的勾起了唇角。

大庭廣眾之下做親密的事?情,倒是?把白珠羞的紅透耳朵根了,走路飄飄然,進貢院路兩旁學子叫喊著什麼都沒?能聽清楚。

嚴文文在?裏頭等著她,本想著上來詢問沈公?子是?否為難了她,表示自己的愧疚,可在?看見白珠的神情後,發覺擔心?都是?多餘的。

“一大包都是?什麼?”

注意力被白珠抱著的東西吸引,那包袱鼓鼓囊囊的可不?像是?衣服,再說了就三天的時間還都要穿著指定的服裝,就算是?不?帶換洗的內襯也是?無礙的。

白珠也不?嫌棄笨重,頗有?點驕傲的道,“郎君給帶的吃的。”

要不?是?身處貢院裏頭,還以為白珠是?來踏青的,帶一大包吃的過來,是?害怕貢院裏頭的廚子拿不?動鏟子嗎?

第四十二章

監考的官員陸續都到了, 滿打滿算也?就六個監考的,大?家被安排住在一個院子裏。

地方簡陋,比不上在座官員的府邸, 不過好歹也?有瓦片遮蓋屋頂, 不至於晚上睡覺漏風。

嚴文文搓著胳膊從屋子裏走出來,眉頭皺的快能夾死蒼蠅了。

來到白?珠的屋子內,發?現和?自?己的差不多, 心裏頭平衡了不少,拉過凳子坐下?,抱怨道, “怎麼那麼破舊。”

沒什?麼好收拾的,把包袱塞進?了衣櫃裏, 晃了晃桌上的茶壺, 裏頭的水還冒著熱氣?, 倒了杯推給了嚴文文。

“三年一次科舉,貢院裏頭疏於打掃也?是情有可原。”白?珠的心倒是大?的厲害。

據他所知?嚴文文並非是科舉考上來的,而是陛下?直接提拔, 所以對於貢院內的情況並不了解, 也?是第一次監考考試。

“就讓咱們在這裏住上三天?”嚴文文盯著杯子看了好一會, 確定裏頭沒什?麼髒東西附著才端起來喝了口, 還是壓不住心中的憋屈, 不平的道, “那之前就沒有人反應?”

“你是來享受的還是來為陛下?辦事的?”白?珠撐著腦袋,目光隨意的瞥到了門外, 那陣仗估計是元若來了。

跟著出門迎接, 當朝丞相誰碰見不得打聲招呼,白?珠可不是特立獨行的人, 而且還要共事三天不想關係鬧的太僵硬。

院子最中間的主屋肯定是要給地位最高的人,從外頭看要比她們幾個的小破屋好上許多。

嚴文文站在白?珠的身?側,氣?的牙咬的嘎吱作響,眼中的羨慕之情快要溢出來了。

溜須拍馬在什?麼地方都不缺人做,比方元若踏入院子開始,耳邊吹捧她事跡的話就沒停下?來過。

而元若早已經習慣且享受別人的稱讚,上挑的唇角就沒下?來過,目光一一掃過眾人。

“貢院裏頭辦事的也?機靈,知?道把最大?最好的屋子留給元丞相,咱們的可都沒有元丞相的好。”其?中一個白?珠叫不出名字的官員說的最歡,就差走路給元若扶著了。

屋子的門一打開,撲麵而來的灰塵嗆的白?珠節節後退,連忙用?帕子捂住口鼻,悶濕的味道令人作嘔。

元若站著一動不動,臉色鐵青,身?邊嘰嘰喳喳的人也?安靜了下?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向裏頭一看更是不得了,偌大?的蜘蛛網就罩在上頭,地板上更是厚厚的一層木屑,完全?不是能住人的地方。

要不是帕子遮擋,嚴文文揚的老高的嘴角怕是遮都遮不住。

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和?元若結下?仇恨的,但能證明目前嚴文文是非常可靠的盟友。

最大?的屋子是住不了人了,好在多處了一間和?她們一樣的居所,元若便被安排住進?了那裏頭。

根據貢院管事的解釋,那麼多年來沒有特別大?的官員來監督科舉考試。

大?家夥都平級,自?然是誰都不願意別人住在好屋子裏,那就幹脆都別住,久而久之最大?的那間就落灰了,時間長下?人也?不願意打掃。

元若也?是趕巧了,碰上了下?人偷懶。

收拾完東西就是去參觀考場,考察每一個隔間裏是否被提前放了小紙條在裏頭,或者是查看桌子上有沒有刻字。

一次科舉六個考官也?是害怕在此環節有人被收買,能收買一個兩個,總不能有那錢把六個考官都收買了,那還需要什?麼科考改變人生,回家抱著銀子吃喝玩樂就夠了。

嚴文文生怕別人看不出她針對元若似的,元若走過的地方她都要看一遍,摸過的桌子就差趴在上頭找痕跡了。

白?珠一把拽著她起身?拎到一旁,“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很難看出來嗎?”嚴文文擦了擦手上的灰塵,朝元若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我在監督防止有人作弊。”

地方本就不大?,元若瞬間注意到了她們,笑著走了過來,“科舉考試有嚴侍郎這樣的考官,是學生的福氣?。”

“哪裏哪裏,丞相說笑了,我不過時班門弄斧罷了。”嚴文文憨笑拱手,往後退了一步躲到了白?珠的身?後。

真硬碰硬起來,嚴文文絕對是第一個調頭逃跑的人。

元若的目光落在了白?珠身?上,眼中晦暗不明,“上一次來這裏的時候白?狀元還是學子,如?今變成了監考感覺如?何?”

“心境都是一樣的,隻是感慨吃了那麼多的苦,最後熬出頭來,發?現為的也?不過是吃飽飯罷了。”

白?珠沒有麵對高官時的諂媚,沒有久處官場上下?意識的權衡利弊,腰板挺直仰首挺胸,也?是對的起身?上紅色的狀元服了。

“這理解倒是比學院內的老學士還要通透。”元若笑出聲來,重重的拍在白?珠的肩膀上,“不知?道今年的狀元娘會有怎樣的風采。”

勘察一番走個過場就結束了,為的是讓記錄的人留下?一筆墨,證明流程是走了的。

貢院的廚子能不能拿懂鍋鏟是不清楚的,但絕對是不會炒菜的。

色香俱全?可就是沒味道,吃起來如?同嚼蠟一般。

嚴文文差點當著眾人的麵把桌子掀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住的地方簡陋就算了,吃的還那麼憋屈,就著水都難以順下?去。

其?他幾位老監考的已經習以為常,唯獨這三位新來的被飯菜折磨的食不下?咽。

在沈宅山珍海味吃多了,詐吃到如?此樸素難吃的東西,一時間不知?道用?什?麼心情去麵對。

對比哀嚎出聲的嚴文文,白?珠的表現已經是極其?的穩重了。

貢院也?是給出了解釋,廚子做飯難吃是為了讓她們能夠體會到前來科考學子的艱辛。

在狹窄的隔間內三天兩夜不能出去,吃喝拉撒都得自?己解決,有能力的升火做飯,沒能力的帶著大?麵饅頭就著水啃。

嚴文文正要抱怨規則的荒謬,一說是陛下?的主意就沒人敢多說什?麼了。

白?珠淡定的喝了口水,心道怪不得當年考完後看見那些考官也?瘦了一圈,敢情跟著餓了三天。

科考的時候白?珠可沒有功夫去做飯吃,揣著路上買的饅頭硬生生的撐了三天,出來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想考的怎麼樣,而是回客棧大?吃大?喝了一頓,倒頭睡了兩天。

都是舌頭挑剔的人,誰也?吃不下?無味的飯菜,各自?沒趣的回去了。

一天的流程下?來天都黑了,回院子各自?進?自?己的房間,白?珠嘀咕了一句關上了門。

本以為睡著了就不會餓了,嚴文文早早就爬上了床,可越是安靜的躺著越是聽見肚子裏咕嚕嚕的叫聲,滿腦子想著各種美食煎熬的不得了。

睡是暫時睡不著了,嚴文文果斷的爬起來去騷擾隔壁的白?珠,披著外衣鬼鬼祟祟的出了門,先是禮貌的敲了敲門發?現門沒鎖,悄悄的推開了一條縫隙。

結果看見了讓她怒火衝心的一幕,直接一腳踹開了門,指著白?珠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指責道,“我拿你當知?己,你卻?背著我偷偷吃東西!”

滿桌子的糕點和?小吃看的嚴文文口水直流,最離譜的是一隻香噴噴的烤鴨放在油紙上,熱氣?騰騰還滋滋冒油。

“白?珠!你太讓我失望了!”

“來吃點?”

“好。”嚴文文恨自?己不爭氣?,拽了鴨腿咬了一大?口,幸福的淚花溢出眼角,心底的那一團怨氣?消散無蹤,“你是哪裏來的熱乎東西?”

“借廚房一用?,她們是不會拒絕的。”白?珠吃的差不多了,倒了杯茶,瞬間屋內飄滿了清香的茶香。

就算是沒喝到嘴嚴文文靠聞都能分辨出茶是好茶,連忙搶過她手中的杯子喝了口,眉眼瞬間舒展開來,衝淡了口腔中的油膩味道。

難以置信的挑眉,“這些都是沈公子給你帶的?”

“我也?沒想到帶的那麼齊全?。”白?珠羞澀的撓撓頭,頗有點不好意思。

包袱都是沈書一手收拾的,她沒多問,也?就不知?道郎君往裏頭裝了什?麼東西。

今晚是太餓了才想起來包袱裏帶了吃的,打開後白?珠也?愣住了,沒想到沈書給她備了那麼多。

俗話說吃飽了就容易閑的胡思亂想,嚴文文就是典型的這類人,擦了擦嘴上的碎屑後舒服的朝白?珠的床上一躺,安詳的摸著鼓起的胃。

白?珠收拾桌麵上的食物殘渣,還沒能處理完就見嚴文文翻身?爬了起來,一副憤慨不平的樣子,“今天檢查考場,元若那賊眉鼠眼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沒憋著好屁。”

“她的外甥女也?要參加這次的科舉考試,據我的了解元微微的成績平平無奇,放在一堆尖子生裏頭更是不起眼的存在。”

白?珠把垃圾包好放在了屋門外,環顧四周確定沒人偷聽後關緊了門,“她想要讓外甥女拿到名次,肯定是要做手腳的。”

“我就說吧!那你當時拉著我幹什?麼!”嚴文文咬牙切齒的,拳頭砸在了棉花被上,仿佛元微微已經拿到了不錯的名次一樣。

“考題是陛下?現出的,我們不知?道,元若也?不知?道,她無法提前給消息。

況且考試的隔間都是現分的,我作為考場分配是絕不會弄虛作假,所以元若不可能預測元微微會被分配到哪一間。”

白?珠一條條羅列出來,全?然不見明天就要迎接考生的緊張,“能做手腳的,就是我們一同看到考卷的那一刻,要防的從來不是元若,而是她安插在貢院的手下?。”

元若年輕的時候創建下?的業績足夠後人念叨一輩子的了,隻是沒能逃過權力越大?野心越大?。

到她這個年紀了不單單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更多的是為了讓元家的子孫後代?霸占大?部分的權利。

嚴文文站起來拍著胸脯保證道,“明天我會嚴查所有人,我雖然不是科舉上來的,但知?道科舉的每一個名額都是對學子命運的改變,絕對不會讓有才能的人被埋沒!”

或許陛下?想要的臣子就如?同嚴文文這般,期望著後輩能夠頂起屋梁,而不是固守己見的抱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生怕別人擠下?她的位置。

第四十三章

沈宅內眾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沈青月身上, 從院子內出來?就一群人跟在後麵,背包裏的吃的是?一個沒有落下。

沈書坐在輪椅上,薄薄的毯子蓋著雙腿, 微風吹拂鬢角發?絲, 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扶手。

目光落在了沈青月的腰處配件上,平白的多出了一件拇指大的玉掛墜,上頭打的繩結手法很眼熟, 沈書不動聲色的將視線移到了身邊的雙瑞身上。

雙瑞並沒能發?現異常的目光,癡癡的瞧著和母親說話的沈青月,麵頰不自覺的浮現一層薄紅暈。

在和沈青月視線觸碰時, 兩人都快速的閃躲,動作?不自然起來?。

要?是?說之間沒什麼, 沈書怕是?更願意相信有人男扮女裝去參加科舉考試。

“女兒去了。”沈青月抿了抿唇, 拽緊了肩膀處的包袱踏上了馬車。

馬車在注視下越走越遠, 直到消失在拐角處,沈萍擦了擦眼角的淚花,那?麼多年就等著這一時刻, 期望著孩子可以為自個的未來?爭一口氣。

自從沈青月走後雙瑞做什麼事情都心不在焉的, 磕碰壞東西都是?小事情了, 若不是?升火發?呆差點燒了廚房, 沈書也懶得去理會?。

深藍色布帽包裹住全部頭發?, 通紅的麵頰毫無遮擋, 下巴快要?抵到胸口了,攪動著手指是?一眼都不敢看沈書。

手邊的茶已經?涼掉了, 沈書依舊是?不著急, 背靠在軟枕上點燃了香爐裏的香,等著雙瑞先開口。

反正怎麼詢問都能找到借口和理由去反駁解釋, 那?倒不如?花點時間讓人自己說出實話來?。

一等就是?等到了太陽最熱烈的時候,雙瑞站不住的搖晃身體,眼前發?暈的跌倒跪坐在了地上,捂著胸口額頭汗直冒。

沈書已經?小眯了一覺,懶散的拉了拉披肩,抬起眼皮道,“願意說了?”

“奴才和沈姑娘是?兩情相悅。”眼淚再也撐不住委屈的湧出,雙瑞敲打著麻木的小腿胡亂擦拭眼淚。

“早些坦白就不用?受那?麼多苦了。”沈書扔了抱枕下去,讓他?墊在屁股下麵。

值得慶幸的是?雙瑞還願意說實話,沒弄虛作?假的欺騙,不然按照沈書的性格大概率會?將他?逐出沈宅。

“沈青月還未曾娶郎君,你們倒也不是?不能在一起,隻是?不清楚科舉考試後落個什麼成績。落榜也就罷了,可要?是?中個什麼貢士的,怕是?以奴籍進家門就難了。”

其餘的事情雙瑞都沒在意,唯獨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詢問,“主子您不怪罪奴嗎?”

“怪罪你什麼?”沈書微微挑眉,饒有意思?的盯著他?。

“奴才身份低微,竟和沈家主子有染。”雙瑞說話聲越來?越小,腦袋也是?越垂越低。

“既然知道,那?還做?”沈書的笑容分辨不出隱藏情緒,卻讓人看著不寒而栗。

或許是?從小給人留下的脾氣古怪印象,讓沈書的一舉一動都讓人帶著畏懼。

跪坐在地上的男人肩膀不停的顫抖,鼓足了勇氣回應,“奴絕非是?不知羞恥之人,沈姑娘心中也有奴,奴也期望能找到一生的依靠。”

哭泣聲充斥屋內,雙瑞哭的停不下來?,不斷的倒吸氣使得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沒人指責你什麼,我說過把你當弟弟看待,這不是?哄騙人的假話。”沈書移開了目光,頭疼哭哭啼啼的聲音。

“為什麼?”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立馬停止了哭泣,雙瑞也敢抬眼看沈書了。

“你喜歡的又不是?我的妻主,我有什麼好阻止和生氣的。”沈書自己說的都想?笑,拽過帕子掩飾的擦了擦嘴角,“你是?跟著我長大的,我最討厭的就是?欺騙和動我的人,好在你什麼都沒有。”

窗外的枝椏上停留著一隻百靈鳥,仰著腦袋嘰嘰喳喳旁若無人的唱著歌,撲騰著翅膀卻因為肥碩的體型而飛不起來?。

雙瑞靠著沈書的腿旁,下巴搭在膝蓋上依賴的情緒非常明顯,臉上的淚痕還未幹,抽泣著極其委屈看著沈書。

後者?的手掌輕搭在他?肩膀處,纖細的睫毛隨著眨眼微微顫動,陽光照在幹淨的麵孔絨毛清晰可見。

“我比誰都希望你能嫁個好人家,但嫁人就如?同賭博,哪有百分百的勝利,都是?亮著眼睛挑選罷了。”自從同房的事情後主仆兩人就很少談話了。

從前沒遇見白珠時,能和沈書多說幾句話的也就是?雙瑞,有著兒時的情分多少都是?和別人不一樣的。

雙瑞心慌亂起來?,抓住沈書的衣服仿佛是?救命稻草般,“那?奴該怎麼辦?”

沈書搖頭沒有回答。

百靈鳥終於是?不叫了,累的蹲在枝椏上睜著黑溜溜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聽著樹葉間發?出的沙沙聲晃動腦袋。

大批學?生在貢院門口排隊進行全身的搜查,這個流程並非是?白珠負責,她不過是?路過巡視了一眼,就看見了人堆裏的沈青月。

兩人都很有默契的沒跟對?方打招呼,但仍舊阻擋不了沈青月眼中散發?出的仰慕之情。

白珠的工作?是?給學?子安排考試的隔間,隔間裏頭就隻有石頭做的桌子和一條長板凳,連過夜的被子都不給帶進來?。

要?麼將就著躺在長板凳上,要?麼趴在石桌子上小憩,反正怎麼說都是?不會?舒服的。

侍從將抽簽的東西拿了上來?,這些竹簽都是?經?過白珠一一檢查過確保沒有問題的,每一根的尾上會?刻著隔間的編號,方便查找。

而這些編號也相當於是?學?子的考號,是?要?存入卷宗的。

元若一直坐在考場最前麵的台子,默默的觀察下麵的考生,直到元微微出現在視野中才稍稍抬起眼皮。

單看容貌元微微是?半點不像元若,要?不是?陛下提前給她看了畫像,白珠也很難在人群中分辨出來?。

身為當朝丞相的外甥女多多少少身上帶著點傲視她人的氣勢,恐怕在國女監上學?時也是?周圍人吹捧的對?象。

白珠坐在稍下麵一些的位置,手上的本?子記著本?次所以考生的名字,隻需要?在抽完簽後填上隔間號就行。

暗紅色的狀元服在貢院裏格外引人注目,加上白珠這兩年所創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男子學?院,讓她在學?子的眼中多了些神秘奇幻色彩。

聲音溫潤,仿若山間的清泉敲打在布滿青苔的石階,“這裏抽取。”

元微微眼睛微不可察的左右轉動,捏了捏手指在竹筒裏猶豫了許久,似乎是?在等誰的信號。

就算是?後麵有排隊的學?生等著,白珠也不著急催促她,靜靜的等著露出破綻。

東西在貢院開門前白珠就又檢查了一遍,絕不會?給任何做手腳的機會?。

不清楚元若會?用?什麼辦法去幫助元微微取得考試好成績,那?就將有可能的法子逐漸壓縮,使得能選擇的餘地變少。

元若隻是?微微皺起眉頭,元微微就明白了意思?,咬著嘴唇一臉不開心的隨手抓了一根竹簽遞給了白珠。

“元微微第三間隔間。”白珠笑眯眯的似乎並不知道元微微的身份一樣,一筆一畫在她的名字下麵標注好。

會?有專門的侍從領著人去,保證在中途不會?碰見其他?人。

輪到沈青月時她板著臉都快要?同手同腳的走到桌子前,一點都不帶猶豫的抓了一根。

白珠強忍著嘴角的笑意,邊寫邊道,“沈青月第六間隔間。”

一輪下來?偌大院子內的已經?不見考生的身影,白珠舒展懶腰準備起身,哈欠還沒打出來?一道風風火火的身影就跑了進來?。

外衣淩亂的掛在臂彎處,發?帶綁著的頭發?鬆散開,一縷一縷的垂落肩膀,手上抓著的包袱扔在桌子上時發?出咚一聲。

喘著粗氣,額角的汗珠直往下滴,“還來?得及嗎?”

白珠瞅了眼不遠處的沙漏,剛好漏完最後一粒沙子,站在她後麵的士兵已經?上前準備驅逐了。

就在女人也以為自己沒機會?,拎著包袱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隻手出現在了眼前。

“最後一根,剛好給你。”

“裘宥第十四間隔間。”

所有考生準備就緒,陛下那?兒的卷子也快馬送了過來?,元若作?為最大的官員理應當是?由她來?開封。

“三年一次的科舉遲到還放進來?,白狀元真是?好心腸。”元若拿著小刀一點點的裁開油紙封好的外殼,說話聲小的隻有她們兩人可以聽見。

白珠扶著腰帶站在一旁,聳了聳肩膀,“丞相都說是?三年一次,多少十年寒窗的學?子就等著這一天,況且那?名叫裘宥的考生在沙漏漏完之前進入了院子,何嚐不是?一種守時?”

一把握住了元若碰向考卷的手腕,兩人對?視間火光四濺,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迅速蔓延四周。

勾唇一笑,白珠極其無辜的道,“這種事情交給下官來?做就好。”

全程元若除了知道考題是?什麼外就沒能離開過座位,白珠不相信就是?這樣還能讓她把答案傳遞給元微微。

如?果真的有那?本?事,她也是?認栽。

監考是?極其無聊的事情,幾個人坐在棚子下呆呆的看著院子裏的一間間瓦片砌的小屋子。

嚴文文眼皮子忍不住的打顫,腦袋一點一點的差點睡過去,都怪昨晚上想?的太多導致快天亮才眯了一會?。

況且這兒越是?簡陋,就越是?讓她想?念家中的床,當然還有暖呼呼捂被子的郎君。

第四十四章

一連三?天的考試不止是考生精疲力盡, 監考官也好?不到?哪兒去,最後幾個?時辰肚子咕嚕叫的聲音此起彼伏的。

嚴文文的困倦都?被憋笑憋醒了,舌尖糕點的香甜味還未散去, 懶洋洋的眯起眼?睛, 得虧是沈公子有先見之明讓她也跟著沾了福氣。

不然餓的麵黃肌瘦、雙眼?無神的怕是要加上一個?她了。

當沙漏反轉最後一次,眾人鬆了一口氣,再等等就結束了。

元若麵色緊繃咬著後槽牙, 整整三?天的時間沒?能找到?一點機會?傳遞消息進去,被看的就連上茅廁其中一個?人都?要跟著她一起去。

心裏明白?是陛下安排的,可也隻能是明白?, 暗自記下一筆等著往後慢慢算賬。

睜著眼?睛發呆白?珠是練的爐火純青,看似低頭翻看書?本, 實則魂飄到?哪裏去了誰都?不知道?。

掛在院子裏的銅鑼敲響, 三?年一次的科舉考試正?式結束。

有人歡喜有人愁, 第一個?衝出來的就是元微微,狠狠的剜了一眼?棚子下頭的她們,怒氣衝衝的甩著東西走了。

惹得嚴文文當場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對她來說最開心的就是看著元若一幫人吃癟了。

元若心情甚差, 冷冷的瞥了眼?笑意未收斂的嚴文文和看似無辜坐在位置上替考生開心的白?珠, 冷哼一聲也是第一時間離開了場地, 片刻也不願意多呆。

而後白?珠在人群中準確的看見了沈青月, 瘦了一圈臉上還沾著幹掉的墨汁, 齜著一口大白?牙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表嫂嫂我考完了!”

嚴文文上下打量比對,怎麼著也是找不到?相似之處, 疑惑問, “你?親戚?”

“沈書?那頭的。”白?珠道?。

科考結束了也就沒?什麼好?避諱的,還指望著沈家?能出一個?從官的以後在朝廷也能有個?照應。

想法一劃而過, 白?珠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細細追究為何會?下意識的有那種想法,胳膊就被挎住往外頭帶。

“表哥應該在外頭等我們了,可別讓他等著急。”沈青月抑製不住內心的歡喜,仿佛是要去見什麼重要的人一樣?。

大多數考生考完就離開了,怕是短時間內都?不想在靠近貢院。

沈家?的馬車要比門口停的所有馬車都?要大上一圈,外飾也是格外的豪華,一眼?就能看見簷子旁掛著的流蘇以及叮當作響的珠寶聲。

沈書?坐在前室等著妻主出來,下頭站著的雙瑞也期待的墊著腳尖在人群中尋找著誰的身影。

當白?珠出來的那一刹那,周遭人在沈書?的眼?中黯然無光,眼?睛就黏在了女人的身上一刻也不願意挪開。

多日未見愁的眉眼?帶的戾氣化成了三?月陽春水,伴隨著笑顏流入白?珠心間。

“都?瘦了。”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語聽的嚴文文內心腹誹,那一包袱的好?吃的,可不得給人養瘦了麼。

別人家?的事情隻是路過,邁著歡快的小碎步子跑向?了自家?的馬車。

“還是你?想的周到?,飯菜確實不好?吃。”去就隻帶了吃的,都?在裏頭吃完了自然也就沒?行李,空著雙手走出來的。

白?珠的注意力全用在了和郎君濃情蜜意上,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眉來眼?去的兩人。

有外人在夫妻兩不好?太過於親密,最多就是拉拉小手表達一下思戀。

沈書?自然是不願意,心裏頭別提有多嫌棄這位亮閃閃的遠房表妹了,變著法子想給人弄下車去。

“好?熱啊。”沈青月以掌為扇不停的煽動,眼?睛胡亂的瞟著,“我出去呆會?裏頭太熱了。”

雖要步入夏天了,但春日的爽快還沒?褪去,加上車廂內熏染清爽的果味香薰,白?珠是一點也不理解,“是嗎?”

打著馬虎眼?沈青月一溜煙的出去了,簾子一放下來遮擋住了外頭的風光。

“別管她,從小火氣旺盛。”沈書?捧過女人的麵頰,輕輕抬起身跪在了座位上,“下次可就不用你?去了吧。”

“等到?放榜會?有新的狀元娘出現,到?時候我就慢慢退出大家?視線了。”白?珠扶住男人的腰,免得馬車晃動讓他掉下去。

說這話的時候全然沒?有不悅,反倒是給人一種終於是不用麻煩的釋然輕鬆感。

家?裏頭是做生意的緣故,在長輩日常對話中潛移默化的影響到?沈書?的思維方式,對待事情有著強烈的功利心,對於無利的事情是一眼?都?不會?多看。

這是讓人發家?致富的必備處事方式,卻也是讓沈書?疲憊的根源。

或許女人身上的鬆弛感是沈書?所喜歡的,才會?一見傾心,無時無刻的想要靠在她身邊休息疲乏的思緒。

親吻的時候格外注意發出的動靜,免得被一簾子之隔的兩個?人聽見,鬧了笑話就不好?了。

從沈書?的主動到?後來推都?推不開人,隻能被動的攥著衣袖承受。

小別勝新歡,光是親親抱抱就讓人把持不住,好?在路兩旁的商販叫喊聲時刻提醒著白?珠這是在大街上,不是自家?的後花園。

寬大的車廂可以讓沈書?躺平上半身,腿就纏繞在女人的腰側有意無意的摩挲著。

衣擺掀起後露出的白?嫩平坦的肚皮被白?珠好?一頓親,癢的男人捂著嘴巴不敢笑出聲,一雙紅了眼?尾的眼?睛瞪著她。

“可要保護好?肚子。”白?珠沒?讓郎君難受太久,體貼的整理好?他的衣物,還貼心的重新挽起沈書?因為亂動而散開的頭發。

裏頭幹柴烈火一點就著了,外頭的兩人就顯得靦腆青澀許多。

雙瑞盤腿坐在前室驅趕馬兒,想忽視一直盯著他看的女人卻給自己鬧了一個?大紅臉。

“我來吧。”沈青月熟練的接過韁繩揮舞著馬鞭,看似是在趕馬兒前進實則眼?睛一直撇著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