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貢士啦!”沈青月一把?把?人抱了起來,原地轉圈圈,笑?的放肆。
第四十八章
當天晚上?沈宅內做了?好一頓豐盛的菜肴慶祝, 沈穆南也拿出了?多年珍藏的好酒助興。
看?見酒白珠就頭疼,到時候喝多了?說不準又要鬧出笑話來,當下捂著杯口拒絕, 以茶代酒恭賀沈青月。
都是住在一個宅子內的, 那晚君後生?辰宴回來發生?的事情就算是沒能親眼看?見,也聽旁人?說起過了?。
明白白珠在害怕什麼,心照不宣的沒在勸酒, 能喝的自個喝。
沈萍的情緒要比沈青月更加激動?,酒水灌的滿臉通紅,止不住的去拍女兒的肩膀, 大聲的誇讚孩子的優秀。
骨子裏守規矩的人?難得酒後放肆些,開始了?絮絮叨叨講述從小打到如何?用心去培養她, 期待著為?家裏頭發揚光大。
白珠邊聽邊吃著碗中的小雲吞, 時不時的點頭應和, 對比之下開始激動?的沈青月現在格外的冷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白珠看?的心頭一緊。
肚子裏藏不住事情說的就是沈青月這樣的人?,目光對視間白珠衝她微微搖頭, 示意不管想要說什麼, 現在別說出來就對了?。
能讓她迫不及待的事情也就那一件了?。
隻不過情況特殊, 聽沈萍的口氣指望著沈青月未來成為?大官, 娶一個貴族男子回來才?是最好的。
先不說能不能成功, 人?家還在那暢想規劃, 突然被告知寄予厚望的女兒喜歡上?一位奴籍男子,不動?手都是有涵養的了?。
一切落在沈書的眼中, 他微微挑眉拽了?拽女人?的衣裳, 壓低聲音道,“今晚有得忙了?。”
白珠愣了?一下, 沒能及時明白是什麼意思。
沐浴完後白珠舒展身?體,濕漉漉的頭發用布巾包裹卷在頭頂,渾身?冒著熱氣的湊到沈書的身?邊,“看?什麼呢?”
“最近的賬簿。”沈書不動?聲色的合上?,腦袋枕在妻主的肩膀上?,晃著腿漫不經心。
“晚飯的時候,你說今晚有得忙是什麼意思?”白珠掀開衣領撩了?撩,偷偷打量男人?的麵容。
那一幅孔雀求偶的模樣,沈書心底瞬間明了?,卻?不點民,故作糊塗問,“用精油了??”
“香吧。”手不老實的準備鑽人?衣裳的時候,外頭吵了?起來,白珠皺著眉頭打開軟榻處的窗戶。
隻見沈萍扯著沈青月的衣裳,怒氣衝衝的進了?院子裏來,嘴裏嚷嚷著什麼隔著距離有些遠,白珠聽不清楚。
但光看?這架勢就知道,談崩掉了?。
不知情的雙瑞走?了?出來,沈萍一眼就盯上?了?他,指著鼻子問,“就是他是吧。”
一把扯掉沈青月腰上?的配飾扔還給雙瑞,“以後別再聯係了?。”
“消消氣,消消氣。”沈穆南擋在兩人?中間,免得沈萍氣急了?動?手傷人?,“先坐下來聽聽孩子們怎麼說的,都那麼大人?了?,該有自己的想法了?。”
安蕭可沒有什麼姓沈的親戚,好吃好喝的對待是因為?那是妻主的遠房表姐,但欺負人?要是到他的人?頭上?,自然也是不會任由?打罵。
晚飯的那身?衣裳還沒來得及換下來,頭飾隨著動?作發出叮當響聲,“雙瑞是我親手挑選陪著書兒長大的,也算是半個孩子了?,怎麼說也得了?解過事情的原委再發火。”
一邊是郎君,一邊是表姐,沈穆南夾在中間兩頭難做。
“在我的院子裏吵吵鬧鬧的,怎麼沒人?過來問問我的意見?”沈書坐在輪椅上?靜靜的看?著她們。
沈青月像是看?見救星一般,眼裏終於有光了?。
幾個人?都進了?屋子裏來,秉承著好好說話解決事情,別什麼都大吵大鬧一通。
屋內氣氛格外詭異,晚飯時候喝的慶祝酒水變成了?情緒激化的媒介,沒法子冷靜下來的沈萍不要形象的抖腿緩解焦慮。
“兩情相悅怎麼能是一方的過錯。”沈穆南見沒人?先開口隻好自己來。
“你是知道我對青月抱著多大的期待,花費了?多少心血才?供給她讀書。現如今好不容易中了?貢士,沒能讓我笑兩天就說要娶夫。”
沈萍順著心口的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別對其他人?發火,“有喜歡的人?我作為?母親的肯定是開心的,可誰能想到是個奴籍,這!這讓我怎麼接受啊!”
“不關雙瑞的事情,是我先喜歡上?他的。”沈青月話趕著話的來了?一句,差點又將沈萍的怒火點燃。
“孩子,都還是孩子。”沈穆南立馬安撫道。
上?一秒還說都那麼大人?了?,下一秒改口那叫一個快,生?怕嗆起來不好收場。
“談婚論嫁,喜歡誰其實跟我們並沒有關係,但雙瑞是沈宅的人?,那我們就不得不管了?。”安蕭道。
白珠乖巧的坐在旁邊,閉口一句話都不說,依照她看?來關鍵點在沈萍身?上?,她若是不鬆口旁人?怎麼說都是沒用的。
且現在的沈青月可不是從前的了?,是要當官的人?,沈萍肯定是不會允許她娶一個奴籍男子回家,在事業上?幫不了?女人?一點。
就在眾人?爭論不休之際,一直安靜的雙瑞抬起了?眼睛,眼角的淚花順著流了?下來,輕輕捂著肚子道,“我懷孕了?。”
一句話讓在場的人?瞬間安靜了?下來,白珠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確定自己聽到了?什麼。
沈書錯愕的表情也是沒能提前知道這件事情,一把拉住了?雙瑞,壓低聲音問道,“這種?事情可不能胡說。”
“沒有,我沒有說謊。”雙瑞脫力般跪了?下去,捂著臉痛哭,任由?誰詢問都不再多說一句。
沈萍猛地站了?起來,怒扇了?沈青月一巴掌,力道大的差點將人?打倒在地,“都是你幹的好事。”
說罷甩袖離去。
事情的發展出人?意料,沈穆南愣坐在位置上?,左看?看?右看?看?的,還是被安蕭推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順手拖走?了?沈青月,追著沈萍出去了?。
外頭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白珠關緊了?門窗,不知道三個男人?說話,她該不該在旁邊聽著,早知道當時跟著丈母娘一起追出去了?。
獨自坐在屏風後的軟榻上?,免得打擾到他們。
“這裏沒有外人?,你告訴我,是真?是假。”沈書拉著人?起來,目光落在了?他的肚子上?,眉頭擰的死死的。
“是真?的。”雙瑞滿臉難堪,未婚先孕是不受待見的,相當於把決定權交給了?別人?,“在她備考的時候,我時常會去照顧她,然後…沒忍住就…”
“你知道你現在算什麼嗎?”沈書控製著脾氣,但說話的語氣不自覺加重,“沈萍要是咬死了?不認,你肚子裏的孩子連上?戶都難。”
“奴也沒想到,就那麼一次,就一次。”雙瑞被嚇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安蕭手輕輕搭在沈書的肩膀上?,讓她控製著些自己的脾氣,搖頭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責備從前也是沒用了?,倒不如想想沈萍不承認,該如何?是好。”
“孩子奴是絕對不會打掉的。”雙瑞抱緊了?肚子,咬著下唇仍誰勸說都沒用。
一個從小被賣到沈宅的男子,沒有體會到血緣帶來的親情,在麵對一個身?體裏會留著相同血液的孩子,像是抓住的溫情的鑰匙,一刻也不願意放手。
“奴可以將他養大的。”雙瑞道。
“去請郎中來。”沈書移開了?視線,疲憊的揉捏眉根。
雙瑞滿眼的哀求,輕拽著他的衣擺,悲傷的情緒就快要將他淹沒。
沈書看?不下去了?,掐著他的麵頰扯了?下,“孩子在你的肚子裏,將來遭罪的也是你,和我有什麼關係,你想要留著我不阻攔,但最起碼要知道孩子現在是否健康。”
為?了?有孕沈書做了?不少的功課,明白懷孕前期是非常脆弱的,想到雙瑞瞞著他們照常幹活,頭就又開始疼。
郎中來後進行?了?一係列的檢查,“身?底結實,即便是懷孕了?也沒那麼脆弱,平日裏頭不要幹重活累活就行?了?,吃食上?注意些,沒什麼大礙的。”
沈書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既然身?體和肚子裏的孩子沒事情,天色不早了?,就不拖著人?再繼續糾結沒用的事情了?。
放雙瑞回去休息,最後的結果?還要看?女人?那兒怎麼說。
“別著急,你的情況不同。”安蕭摸了?摸孩子的頭頂,把他輕輕摟入了?懷中。
父親的懷抱總是溫暖的,沈書安心的閉上?了?眼睛,他明白在父親麵前什麼都瞞不住,也不需要隱瞞什麼,無論如何?家人?都會站在身?側的。
趴在屏風後頭的白珠發現外頭沒動?靜了?,躡手躡腳的準備爬回軟榻上?裝作睡著,被進來的沈書逮了?個正著。
“聽了?多少?”沈書沒坐在輪椅上?,而是肩膀靠在牆壁處,雙手環抱在胸前歪頭看?向她。
“不隔音,全聽見了?。”白珠憨憨一笑,上?前要抱著人?去軟榻上?坐著。
卻?被沈書推著肩膀拒絕了?,指揮著她後退了?幾步,“我走?過去,你接著我。”
“什麼?”白珠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男人?要走?過來!
沒能等到他的解釋,沈書深呼吸了?一口,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大概是自個都覺得有些好笑,耳廓通紅的,短短幾步路的距離,要比普通人?多花一倍的時間。
伸長的手立刻被白珠牽住,剛揚起笑意準備炫耀一番,被白珠拉入了?懷中,腰上?的手臂逐漸收緊,仿佛要將他揉碎般。
沈書被箍著有些難受,但又很享受這樣被環抱住的感覺,隻好拍著女人?的後背,小聲的詢問,“怎麼了??”
心疼二字說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白珠眨了?眨眼睛扯開話題道,“怎麼想起來走?路了??”
“聽了?郎中的話,身?子骨好起來,才?能對孩子好不是嗎?”沈書將臉埋在妻主的肩膀處,感受著她身?上?散發出的清幽香氣。
第四十九章
沈穆南是天堪堪亮才?回?到院子, 拖著疲憊的身軀連洗漱都懶得動,一頭栽床上去呼哧呼哧的睡著了。
驚醒了睡夢中的安蕭,推了推見人沒反應隻好自個爬起來, 拿來帕子給?妻主擦拭手臉。
未婚先孕, 地位差距,鬧出來的都是什麼事?情啊。
安蕭瞧外頭的天色也睡不著了,穿戴好衣裳準備去北院看?看?, 床上的女人動了動,揉著腦袋坐了起來。
嗓子沙啞,咳嗽了好幾聲, “你?去哪啊?”
“怎麼醒了?”安蕭坐過去,摸著女人的麵頰有些心?疼道, “別家的事?情, 難為你?那麼用心?了。”
“是誰擋在?人麵前說算是自己半個兒子的, 你?的不也是我的。”沈穆南背靠在?軟枕上,握著郎君的手,“我在?沈萍那裏講了很多, 沈青月也說了兩人認識的經?過, 其實不怪雙瑞。”
一提到這件事?情, 安蕭來了精神, 雙瑞是什麼都不願意說, 也不願意解釋的, 一心?隻想著保護肚子裏的孩子,導致他們壓根不知道該如何?去幫助他。
“怎麼說?”安蕭道。
“兩人的認識純屬於偶然, 當?時壓根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據沈青月說雙瑞在?知曉身份後提出過斷了聯係,但她沒同意。”
沈穆南說著說著就倚到郎君身上去了, 腦袋枕在?他的腿上,慢悠悠說,“沈萍也冷靜了下來,雙瑞懷著沈青月的骨肉自然是不會?放任不管的,但恐怕…”
“說話怎麼能說一半!”安蕭急的打在?她胳膊上,“恐怕什麼?”
“沈青月再怎麼說都是貢士身份,娶一個無權無勢的奴籍男子為正夫是不可能的,沈萍的意思?是可以當?側夫。”
說完後沈穆南悄悄的觀察郎君的神情,生怕他一個不高?興要去討要一個說法。
歎了一口氣,“側夫也是不錯的,最起碼對雙瑞來說生活有了保障。”
安蕭從來沒有為自己的婚姻犯愁過,即便他隻是個山村野夫,在?妻主的庇佑下也沒人敢欺負他。
兩人的婚姻也是水到渠成,沒那麼多親朋出來阻止,沒人同他講過門當?戶對的重要性。
這些都是婚後和其他夫郎茶話會?閑談才?了解到的,逐漸明白了人們對地位和家勢的看?重。
沈青月要回?到戶籍所在?的地方等著朝廷安排官職,加上又發生了這樣丟人的事?情,也不好意思?再多呆了。
她們走?雙瑞自然也是要跟著走?的,就此一別,也不知道再次相見是什麼時候。
沈書瞧著低聲抽泣,抱著行?囊的雙瑞,難得心?軟了下來,抽出了一直收在?盒子裏的紙張遞給?了他。
“賣身契。”雙瑞的眼淚更加是控製不住了,撲過去緊緊的抱住了他,“主子我不想走?。”
“說什麼傻話。”跟著自己那麼久,說舍得是假的,隻是沈書沒想到那一天來的那麼快,“要是碰到困難了,給?我書信,能做到的我會?幫助你?。”
沈青月在?院子裏等著,被打了一巴掌的臉高?高?腫了起來,看?起來格外滑稽。
“你?這沒事?吧,要不要找郎中看?看??”白珠指著那一側麵頰,猶豫的說道。
“沒事?,挨一巴掌是值得的。”沈青月說著一把摟住了白珠,用力的拍了拍她後背,“表嫂嫂多謝你?的照顧,也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
“麻煩都是虛的,你?好好對待雙瑞就行?了,人家無依無靠的跟著你?不容易。”白珠囑咐道。
兩人若是真心?相愛,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目送馬車搖搖晃晃的離開,沈書無聲的歎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感慨惆悵,肩膀被輕輕搭上一雙手,白珠壓低身子,貼著他耳邊小聲道,“或許對雙瑞來說,這是最好的結局了,你?不必自責。”
雙瑞走?了來了新的小廝貼身照顧,名叫福瑞,也是從小被賣入沈宅,不過一直在?其他院子裏伺候。
沈宅的風水養人一點也不假,小廝長得都水靈靈的,笑起來格外的討人喜歡。
白珠回?來恰巧遇上沈書在?同福瑞立院子裏的規矩,好奇的坐在?旁邊聽了一會?,沒想到每個院子裏的規矩都是不一樣的
妻主回?來了沈書也不願意再多說什麼,擺手道,“暫時就那麼些,往後有的會?告訴你?,先下去的。”
福瑞甜甜一笑,行?禮下去了。
“今天怎麼回?來的這般早?”沈書撐著下巴看?向她,手指繞著女人腰間的荷包玩。
“誰早上同我講等著我回?來散步的?”就因為這一句話,白珠早早的處理完學院的事?情,趕著回?來陪郎君。
要他動起來可是比登天還要難,如今主動提起白珠怎麼能放過。
沈宅內的花園可是京城內數一數二的,從前沈穆南會?邀請生意上的友人來家中做客談生意,都會?在?花園的亭子裏擺上茶水來接待客人。
見識過的都讚不絕口,隻是後來生意越做越大,且家裏頭有了孩子,沈穆南就不願意把外人朝家裏頭帶了。
平日也沒人會?去花園裏,隻有專門打掃的下人按時去整理花花草草。
提前把花園內的人清空了,白珠牽著沈書的手帶著人從輪椅上站起來,扶著他一點點的走?。
精心?修剪過的花草看?起來賞心?悅目的,耳邊是流水的嘩嘩聲,撲騰著的鯉魚探出腦袋,張口吃著水麵漂浮的食物。
或許明白了對方的愛意不會?因為外在?而消失,沈書大膽了起來,願意把最難堪的一麵展現給?對方。
走?起路來跌跌爬爬的,若不是白珠在?一旁護著,很容易就會?跌倒。
猶豫了許久白珠還是問了出來,“沒有辦法醫治嗎?”
“母親把能打聽到了郎中都請來給?我看?腿了,但是先天的沒有辦法。”沈書垂下眼眸顯得格外落寞,不過很快就打起精神來,“或許我可以把拐杖用起來,這樣就能獨自走?路了。”
白珠沒再說話,不清楚她心?中在?想著什麼。
稍微動動身上就出汗了,夕陽灑落在?身上,沈書摸了摸扁扁的肚子,“肚子餓的好快。”
“晚飯也該做好了,我推著你?先回?去洗漱一下。”白珠替他擦去了額頭的汗水道。
白珠的學院工作說忙也忙,說空閑也是閑,隻要有時間就會?趕回?來陪著沈書走?走?路,兩人坐著說說話也是好的。
經?曆的事?情越多越是發現,注意身邊的人情緒才?是最重要的,其他說什麼都是虛的。
晚上白珠美滋滋的拿著郎中開的軟膏給?沈書按摩雙腿,緩解肌肉緊張,時常一套流程坐下來沈書也就睡著了。
半夜起來的次數越來越少,時常一覺睡到天亮,精神也比從前充沛了。
辦公?室內白珠翻看?著季度的采購清單,在?上頭勾畫出著重要檢查質量的物品。
“白大人外頭有人找你?。”任奇搬著一摞書晃悠悠的走?進來。
“剛好,這上麵的東西我看?過了,照著采購就行?,銀子去財務那批就好。”白珠把清單遞給?了她後,目光落在?了跟著任奇身後的男人。
微微瞪大了眼睛,“淩兒!”
“既然你?們認識,那我就先去財務處了。”任奇多看?了一眼淩兒,心?存著八卦卻憋著沒敢表現出來,把地方騰出來給?她們。
淩兒的臉上帶著淚痕,淒楚的情緒雜糅在?他的身上,有一種讓人想毀滅的脆弱感。
白珠倒了杯茶水給?他,還沒能開口詢問來找她是什麼事?情,淩兒的眼淚就落了下來,順著座位跪在?了地上。
“做什麼?”白珠慌忙把人拉起來,“有什麼事?情慢慢說。”
等到淩兒講完事?情的原委,外頭的太陽也落了山,白珠焦急的心?也跟著落了下來,看?來是趕不上陪沈書散步了。
耳邊男人的小聲抽泣還在?繼續,白珠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讓我想想辦法。”
按照淩兒說的是在?演出的時候被京城的達官貴人看?上,出了錢讓淩兒去賠上一晚,可是淩兒不願意淪落為上層人的玩物,拒絕了邀請且把錢原封不動了退了回?去。
在?當?官貴人的眼中唱戲的不過是討生活的人,被拒絕後惱羞成怒找人三番五次的去砸場子,讓戲班子正常演出都成了困難。
戲班主為了利益強製要送淩兒去接待客人,在?推搡的混亂期間淩兒跑了出來,漫無目的的不知道去哪裏,想到了那日前來看?戲的白珠。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在?學院門口請求見他,沒想到並沒有人阻攔。
人都過來求助自己了,哭的梨花帶雨的,怎麼說也是不好拒絕的,隻能先道,“你?要是沒地方去,就暫時住在?學院裏吧,還有空餘的房間。”
“我一個人嗎?”淩兒的眼尾帶著紅,抬起眼看?她時淚眼朦朧的,捂著心?口一副喘不上來氣的模樣。
“學院內很安全,不會?輕易放女人進來的。”白珠見他嘴唇泛白有些擔憂道,“要不要給?你?找郎中來?”
“我隻是太害怕了。”淩兒搖頭,搖晃著腰肢走?過去坐在?了白珠道身旁,拽著她的衣擺,“勞煩您了。”
白珠幹笑了兩聲,抽回?了衣裳。
福瑞把院裏的花修剪完後,見主子還在?院子裏等著,不免多嘴道,“白大人還沒回?來恐怕是被學院裏的事?情纏住了,主子還是先去前廳吃飯吧。”
沈書抬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照舊坐在?院中的搖椅上等著。
就算是有事?情不能回?來,都會?派人回?來說一聲,到現在?還沒有指定是出什麼事?情了。
沈書才?不願意承認沒有妻主陪在?身邊格外的不習慣,心?裏頭也憋著一口氣,就等著人回?來好好質問。
福瑞尷尬的搓了搓袖子,突然看?見了遠處的身影,驚喜道,“那是白大人嗎?”
這下沈書才?有反應,坐直了上半身,眼中閃爍的期待立馬克製住,擺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看?來我今天是沒辦法運動了。”沈書撐著麵頰半垂眼眸,捶了捶翹起的腿,“也不知道今晚上還能不能睡著。”
一瞧就知道是故意的,白珠哭笑不得的蹲在?男人麵前,牙癢癢的捏他的臉蛋,“就那麼想我?”
也不裝了,沈書乖巧的點頭,自從互相敞開心?扉後,沈書越發的喜歡粘著女人,生活中得不到滿足的小脾氣也是越來越多。
隻不過從前是衝著女人發怒來表達不滿,現在?變成了適當?的示弱,也成了相處中的小情趣。
“遇到了點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你?能幫我想想嗎?”
白珠秉承著不知道如何?處理就讓郎君幫忙出主意的良好習慣,在?某些事?情上避免了許多不必要的誤會?。
沈書微微挑眉,“你?說。”
蹲著不舒服,白珠一把抱起人進了屋子,放在?軟榻上後自個也跟著坐了上去。
“你?還記得淩兒嗎?”
在?記憶裏思?索了許多,沈書才?想起來淩兒是誰。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提到別的男人,眉頭先是不悅的皺了起來,“他去找你?了。”
將事?情簡單敘述了一遍,連忙解釋道,“他能進學院是任奇帶進來的,我知道的時候已經?到麵前了。”
女人著急忙慌解釋害怕他生氣的模樣格外可愛,沈書的心?跟著一點點融化了,怎麼還會?生氣。
前傾著身子貼著妻主,手順著她的腰一路摸上肩膀,頭一次從沈書的眼中看?到媚態,“我又沒怪你?。”
“等…等一下!”白珠極其不習慣的向後退,後背抵在?了牆壁上。
怎麼也沒想到正經?事?談著談著變的不正經?了,但這樣的沈書格外的誘人,白珠格外的喜歡。
待到她的雙手環住男人的腰肢,準備壓過去的時候,沈書突然正經?了起來,立馬抽回?了手坐端正,“明日我跟著你?去學院看?看?,比起求助你?,或許求我更加有用。”
到手的人怎麼能飛走?,白珠壓根不管他說些什麼,胡亂的蹬了鞋子爬上軟榻,將人按在?身下一點也不讓他動彈。
沈書挑眉,膝蓋屈起頂在?了女人的小腹位置,不讓她更進一步動作,狡黠笑道,“馬上要吃晚飯了。”
“很快的。”白珠齜牙一笑,一手扯著腰帶,一手將通風的窗戶關了個嚴實。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說是很快,可沈書迷迷糊糊的看?見了院子裏福瑞點燈,可惜眼皮困的太厲害了,晚飯恐怕是吃不到了。
第五十章
白珠急匆匆的趕到?學?院, 掐著時間點不算是遲到?,不過身為院長就算是不來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學?院依舊會照常運營。
隻是大家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仿佛帶著鄙夷, 一個兩個也就當是眼花了,可每一個經過白珠身邊的學?生打完招呼後?的目光都是一個樣子。
讓白珠不得不思?考,是不是臉上?沾了什麼東西, 還是衣服沒穿好導致讓大家夥這樣看待她。
“白院長。”傅淮手中拿著一堆紙張,上?頭用鮮豔的染料畫著各種?動物的圖案,想來是準備照著樣子繡在布料上?的。
“我今天很奇怪嗎?”白珠指著自己的臉不解的詢問?。
傅淮仔細的打量了一圈, “和平常一樣。”
“那大家看我的眼神為什麼那麼奇怪。”白珠撓了撓腦袋,伴隨著上?課鈴聲的敲響, 路上?瞬間空曠起來。
“我想大概是…”傅淮猶豫了一下?, 見四?周沒人能聽見才開口, “昨天一個戲子哭著過來找你的事情已經傳遍整個學?院了,你又讓人住下?來,不止是學?生, 就連我都懷疑你是不是…”
話?不用說的太滿, 白珠瞬間明白了, 連忙擺手道, “你們都在胡思?亂想什麼, 我和淩兒?昨天才是第二次見麵。”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傅淮頗有一種?看熱鬧不閑事情大的態度, 聳肩笑?道,“我能知道的是很少會有求助隻見過一次麵的人吧。”
白珠沒說話?, 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 卻也是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不過白大人心底善良,願意救美那就救, 隻是不知道沈公子是否知道這件事情呢。”傅淮的目光落在了身後?不遠處的房子,那兒?是他們老師居住的地方,也是昨晚淩兒?休息處。
“這一點你放心。”白珠拍著胸脯,頗為驕傲的道,“我可是一回去?就將事情告訴了郎君,今天來正是要解決這件事情的。”
傅淮點點頭,“既然你們不會鬧矛盾,我也就放心了,我可不想比不過一個戲子。”
還沒能明白傅淮的話?是什麼意思?,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徒留下?白珠一個人傻乎乎的站在原地。
按照昨晚上?的約定?沈書是要跟著她一同來學?院內見淩兒?,了解具體的事情經過。
隻是…白珠想到?昨晚上?的情況,微微紅了耳廓。
隻是鬧騰的有點厲害,忘記了分寸,給人的脖子上?添加了不少痕跡。
現如今又穿著清涼根本蓋不住,沈書是好呆在家中,等著白珠帶著人回去?見他了。
淩兒?已經起來了,正蹲在院子裏的井旁洗漱,被?水打濕的額前碎發粘在白皙的麵頰,睫毛也濕漉漉的,看向白珠時就像是一隻誤入人類世界的迷路小鹿。
“抱歉白大人,打擾你一晚上?了。”淩兒?放下?帕子走了過來,微微欠身行?禮,“這是我這幾天睡的最踏實的一覺了,不用擔心半夜會有人闖入我的房間。”
說罷眼角冒出了淚花,自覺丟人的慌忙低頭擦去?。
“困難的時候幫上?一把是應該的。”白珠稍稍後?退了一些,總覺得淩兒?身上?的香味要比昨天弄了不少,難不成從戲班子裏逃出來還不忘記帶香料?
但這些倒不是她在意的事情,隻是害怕身上?沾染上?味道,到?時候被?沈書聞見說不清。
“白大人若是覺得我妨礙工作,我可以離開。”淩兒?小心翼翼的望著他。
終於感覺出來哪裏不對勁了,淩兒?和初次見麵時清冷的樣子天差地別,眉角眼稍帶著誘人的媚態,仿佛是在勾引誰。
左看看,右看看,偌大的院子裏隻有白珠一個人,那就是不會錯了!
淩兒?在勾引她!!!
白珠內心百轉千回,腦海中掠過了許多不該想的事情,隨後?揉了揉僵硬的麵頰,幹巴巴道,“我把你的事情告訴了沈書,他請你去?沈宅做客,說詳細聊一下?。”
“沈公子。”淩兒?一愣,藏在袖中的手攥了起來,麵上?故作輕鬆笑?道,“那可太好了。”
馬車在外頭停著,並不是沈書平常使?用的馬車,而?是再普通不過的出行?采購會使?用的。
明白了淩兒?不一般的想法後?,白珠默默的坐在了前室,決定?當一次車夫,也好過共處一室。
隻可惜事與願違,淩兒?沒坐一會就掀開了簾子,蹲在車廂門旁邊瞧著白珠,“原來白大人還會馭馬。”
“六藝從小就學?,自然是會的。”白珠目不斜視的解釋,隨後?勸說,“你還是坐進去?吧,蹲在這裏不安全。”
“裏頭太悶了,還是外麵涼快。”淩兒?笑?了下?,幹脆也坐在了前室。
地方本就是不大兩人直接,肩膀互相挨在了一起。
淩兒?像是沒察覺般歪頭道,“我差點忘記了白大人是狀元娘出身了,騎射應當是數一數二的吧。”
即便是白珠不回答,淩兒?也能自言自語,下?巴搭在屈起的膝蓋上?,眼中盛著滿滿笑?意,“真希望能看到?白大人騎馬的樣子。”
街道兩邊的小商販大多都認識白珠,路過的時候看見她的身邊坐著其他男人,不免開起了玩笑?。
“白大人帶著哪個紅顏知己啊?”
“大人好久沒來我的包子鋪了。”
“…”
自個不說話?,架不住旁人搗亂,白珠尷尬的看向身邊人,“別介意,她們開玩笑?慣了。”
“我明白的。”淩兒?搖頭,目光落在了白珠腰間佩戴的獨特荷包上?,隔著空氣點了點,“荷包真好看,沈公子送的嗎?”
“對,他給我繡的。”白珠習慣性的捏著荷包的穗子把玩了起來,每當遇到?煩心事情的時候,總是喜歡捏著它。
“沈公子真是心靈手巧,初見的時候,他對我的敵意讓我嚇的一跳呢。”
淩兒?扯著帕子遮擋住唇角,斜眼看了白珠的神情,見她沒有回自己的打算,無趣的閉了嘴。
沈宅很大,與其他富商不同的是沈穆南審美一直在線,主要體現在宅院的建築上?。
說每一個人都有獨特的氣場,兩人相處主要看氣場合不合適。
宅院也是存在氣場一說法的,好的地方一進去?就能讓人身心舒暢,精神得到?放鬆。有的宅院布局或是風水不好,讓人無端的壓抑煩躁。
而?沈宅就屬於後?者。
讓人不自覺的想要成為它的主人。
淩兒?跟在白珠的身後?一路來在了北院,路上?的景色他不過是匆匆一眼,卻也是驚訝的程度。
福瑞灰頭土臉的從柴房中鑽出來,滿意大汗的煽動手掌驅散熱氣,瞧見白珠後?連忙抹幹淨麵頰,好奇的盯著大人身後?的男人。
“沈書起來了嗎?”白珠問?道。
福瑞在同淩兒?對視的瞬間,產生了莫名的敵意,仿佛是自家的地盤被?外人闖進來的似的,但還是規規矩矩的回,“在大人走後?主子也醒了,現在應該是在裏頭看賬簿。”
院裏的動靜屋子裏的人已經聽到?了,沈書透過窗戶觀察著淩兒?,眉頭微微挑起,見人要進來收回了視線,假裝翻看著賬簿。
“沈公子。”淩兒?欠身,揚起無害的笑?容。
沈書背靠在輪椅上?,饒有意味的盯著淩兒?看了一會,隨後?才道,“坐下?說吧。”
福瑞端來了茶水,清香飄滿屋內,一聞便知道是好茶。
端起來喝了一口,淩兒?睜大了眼睛,“沈宅用的果?然是最好的。”
好不好沈書沒回他,而?是湊到?一旁吃點心的白珠身上?嗅了嗅,故作嫌棄的拿出帕子捂住口鼻咳嗽了幾聲。
白珠想上?前試探郎君的額頭溫度,卻被?他輕輕拂開,眼睛看向淩兒?處,靦腆一笑?,“平日裏用的都是進貢的香薰,倒是養成了聞到?劣質味道會不舒服的壞習慣。”
握著茶杯的手一緊,淩兒?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這邊火光四?濺,刀劍齊飛的,那邊白珠還在疑惑什麼時候用香薰了,沈書不是不喜歡奇怪的味道嗎?
隻是桌下?被?掐著的手腕明確的告訴了白珠,在這種?時候還是不要說話?為好,默默的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吃剩下?的點心去?了。
“差點忘記淩兒?公子來這裏找我的事情了。”沈書眉頭放鬆下?來,“還請說的細致一些,免得不小心漏了什麼。”
淩兒?的描述非常簡單,和白珠的轉述是一模一樣,說罷露出了落寞的神情來,“我自知是身份卑微的戲子,可也不是一件物品,也是有自己想法的。”
後?頭那些話?沈書自動從耳朵裏略過,他受到?什麼委屈,把自己當成什麼沈書並不在乎。
若是淩兒?第一時間來找他,或許沈書連門都不會讓他進來,哪裏來的回哪裏去?。
天氣下?那麼多苦命鬼,要是一個個都跑過來跟他求助,那日子就不用過了,當個救世的活菩薩好了。
隻是事情落在了白珠的頭上?,不給解決了怕是淩兒?要想法設法的纏著女人,想到?這裏沈書眼神淩厲起來。
“你可知道那人是誰?”沈書問?。
“知道。”淩兒?深呼吸,恐懼的神情不加掩飾,那是一種?從心底深處透露出來的害怕,“當即元丞相的外甥女,元微微。”
吃糕點的白珠差點被?噎著,怎麼也想不到?幹出這種?事情的是元微微。
從科舉結束後?白珠就沒聽到?過關於元微微的事情,但想來元若是不可能放棄這位外甥女的,肯定?會想法子給人弄進朝廷。
可按照元微微的架勢來看,可是一點兒?也不知道低調。
“元微微。”沈書的眉頭擰在一起陷入沉思?,隨後?對著抽泣的淩兒?道,“最近就住在沈宅,免得學?院內傳出不該有的事情來。”
能住在沈宅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這兒?可是比學?院的條件好多了,也更加的安全。
淩兒?一瞬間的錯愕,借著低頭擦拭淚水的動作遮擋住嘴角難以抑製的笑?意。
都說沈公子聰慧過人,可引狼入室的行?為可算不上?什麼聰明。
福瑞領著淩兒?前去?其他的院子,一出去?白珠就忍不住開口道,“你和元微微接觸過?”
“那倒是沒有。”沈書抽出一本賬簿,翻開了做上?標記的一頁,上?頭有一行?字是朱砂寫的格外醒目。
手指點著,危險的眯起了眼睛,“元微微曾帶著人來我名下?的店鬧事,砸壞了不少的東西,賬我都記著呢。”
白珠心中一驚,連忙追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大概在科舉後?。”
說完沈書也感覺出了不對勁,兩家本就是沒什麼交集的,偏偏在科舉後?砸了沈書的店鋪。
“是因為我。”白珠懊惱的抹了把臉,“那日我入宮向陛下?請求退出監考,但陛下?希望我能夠在考試的時候監督元丞相,免得給她的外甥女作弊。”
所以元微微沒能得到?名次,將怒火發泄在白珠身上?也是有緣由的,隻不過男德學?院不是她能隨便動的,隻好將目光放在了沈書身上?。
沈書突然笑?了,嗤之以鼻道,“能有元丞相這般的舅母,竟然會教育出如此愚蠢的外甥女。”
元微微好色白珠在卷軸上?了解過,隻是沒能想到?已經狂妄到?了逼迫他人的地步了,也不清楚元若知不知道她的好外甥女在外頭都做了什麼事情。
白珠猶豫再三的將心中的擔憂問?了出來,“真的要讓淩兒?住在宅子裏?”
淩兒?住在哪裏白珠倒是不在意的,可如今住在了沈宅,沈書的眼皮子底下?,免不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兩人鬧矛盾了,她一個女人夾在中間也不知道如何去?調節。
想到?那畫麵,白珠搓搓胳膊,一陣惡寒。
“難不成讓他正當光明的住在學?院,要不了幾天全京城都會知道白院長英雄救美,好一段絕美佳話?。”
話?裏的酸味都要冒出來了,麵上?還裝作大度的模樣,沈書是一點兒?也不誠實啊。
白珠沒給男人繼續發揮的機會,一把將人從椅子上?抱了起來,“看來得好好的安撫郎君的心了。”
“青天白日的。”沈書下?意識的看向院子裏,見沒人後?才放鬆下?來,嬌嗔道,“你不去?學?院了?”
“身為日理萬機的院長,還不能給自己放個假?”白珠一腳給門踹關了起來,大步的向著裏屋走去?。
躺在床上?的沈書發絲亂了些,輕抵著女人的肩膀,笑?盈盈道,“昨晚上?的地方還疼著呢,別胡鬧。”
“我就抱抱你。”白珠趴在男人的腰間,隻有呆在沈書身邊的時候才是最安心的,頗有些委屈道,“別老是生氣,我的心在哪裏你不知道嗎?”
“知道是知道,可架不住你招蜂引蝶。”沈書撥動女人的頭發,為她按摩頭皮正色道,“有想過如何應對元微微嗎?”
“我想陛下?更喜歡解決這件事情。”白珠懶洋洋的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