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恕罪,臣來?確實是為了這件事情。”白珠從懷中掏出了一張人員名單遞上,“元微微的事情想必陛下還沒?有忘記,應該是被關在牢中的人如今卻出現在了國女監,還擔任了國女監內重要的職務。”

金如意掃過?紙上國女監人員的名單,挑眉道?,“上頭?可沒?有元微微的名字。”

“元微微已經化名為元遲,微臣也去衙門裏頭?了解了一番,元微微早在年前死於牢中,一張臉被老鼠啃爛了,半點兒看不出來?樣貌。”

“就單單憑借你的懷疑在質疑朕的執法機關!”金如意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震的手邊的茶水哆嗦著濺了出來?,低氣?壓蔓延開。

白珠並沒?有因此?被震懾,等到金如意平複了急促的呼吸後緩緩開口道?,“臣從未質疑執法機關,臣隻相信眼?前看到的,臣曾經在珠寶鋪子內看見了元微微,並且還和幫她掩護逃走的武蜜扭打在一起,想必陛下隻要稍微打聽就能知道?這件事情。”

若是說?剛才金如意隻是憤怒於創建的機構被質疑,現在是徹底的臉色很差,依照她的狀態來?看竟然是不知道?元微微被替換出來?的事情。

白珠穩定心神,被金如意不知道?這件事情所震驚了一下,足以證明元若的能力?和手段比她們想象中的還要不可測。

如果不是她偶然間?發現了元微微的存在,或許致死都不知道?她金蟬脫殼,說?不定日後會以全新的身份步入朝廷。

趁火澆油,白珠步步緊逼的說?道?,“一心想要將元微微扶持起來?,且有能力?做出種種事情的人,想必陛下的心中比微臣要清楚。

微臣期望重建男子學院並非是臣一人的私心,先?帝一手創辦國女監為的是替朝廷國家輸送人才,如今國女監已經不再是從前一心為朝廷的學院了,陛下也當要培養自己的新鮮血液,男子學院就是一個契機。”

金如意眉頭?不展,嗤笑?:“朕憑什麼相信區區男人能幹出什麼大事情來?。”

此?話一出白珠明白陛下心中鬆動了,規矩的跪了下來?,語氣?無比誠懇,“臣並非是為男子說?話,而是陛下也清楚明白國女監壟斷了大批的人才進入,想要新創建一間?女子學院的難度和投資可比創建男子學院要大的多。

男子雖然力?量微小卻是極其容易被控製的,陛下也聽聞了學生自發的前來?為燒毀的學院出力?,這時候陛下站在他?們這邊,哪怕是給一點好處也會獲得感?激,那時候還不是以陛下馬首是瞻。”

又是無休止的沉默,金如意目光深邃的審視她,突然的笑?了,笑?中透露出無可奈何?,“朕若不是知道?你心裏頭?打的什麼算盤,怕是要被忽悠了。”

“依照你那麼說?,朕隻有這一種方法了。”

白珠從宮內出來?腳步是虛浮的,表麵裝的再淡定,心裏頭?的害怕是無法裝的。

如果說?元若像是一隻蟄伏在暗處的毒蛇,那麼金如意就是擁有鋒利獠牙和爪子的笑?麵虎,看似和和氣?氣?實則算計著所有人,誰都不相信。

年紀輕輕就登上鳳位治理國家,能暗地裏同元若抗衡那麼多年,怎麼會是酒足飯飽的窩囊之輩。

陛下的旨意下達很快,出了資金修建男子學院,並且在早朝上一再暗示,明眼?人都能聽明白話裏話外是什麼意思。

學生做出來?的繡品放在店鋪裏頭?賣,價格提高了一些?也依舊有絡繹不絕的客人前來?,且白珠在著手於學院的建造時收到了不少官員或者各地商戶的捐贈,不清楚金如意是用了什麼樣的法子,但證明效果非常的不錯。

資金充足建造起來?就很快,開春學院的雛形就出來?了,已經能夠運轉起來?。

一番舉動徹底將男子學院的名聲從京城打了出去,不少其他?地方的男子慕名而來?,有的是想要來?學院上學,有的則是帶著自己的特長來?認聘教師。

嶄新的門頭?,陛下親自提筆的男子學院四個大字金光閃閃的掛在上頭?,白珠站在門前久久不能回神。

傅淮陪著學生打點近期的繡品,路過?門口看見了發呆的白珠,當即放下了東西走了過?去,站在女人的身邊側頭?笑?看著她,“滿目瘡痍仿佛就在昨天,眨眼?間?學院又變回來?了,甚至比從前更加的好。”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白珠不禁發出感?慨,傅淮是第一個身為老師跑回來?,從學院的建造開始就忙前忙後,想著法子弄錢出來?。

似乎是看出了女人心中所想,傅淮碰了碰她的肩膀,低垂眼?眸笑?道?,“學院不止是我工作的地方,也是我另一個家,為自己的家付出算不得什麼。”

學院一運轉,徐家就將徐遠從軍營中五花大綁了回來?,一把?子扔回了學院來?繼續當騎射的老師。

這次徐家也是捐助了不少的銀子修建學院,恐怕除了陛下的原因,還有就是為了係住心向戰場的徐遠。

傅淮道?,“我才聽說?沈公子懷孕了,還沒?來?得及恭喜你。”

白珠突然想到傅淮身為男子應當是懂得一些?懷孕的事項,於是乎詢問道?,“你知道?孕後期身子難受如何?緩解嗎?”

“我倒是不清楚。”傅淮愣了愣,見女人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又道?,“不過?我聽聞有產夫在生產前會去觀音廟裏頭?求平安扣,來?確保生產時孩子和父親不會產生意外。”

“平安扣?觀音廟?”白珠喃喃了一句,顯然是將話記在心裏頭?去了。

對待沈書的事情從來?是怠慢不得的,休沐的一大清早就爬了起來?,天氣?極好適合遠行。

沈書納悶於女人起早,好好的一天休息那麼早的爬起來?倒是讓他?也睡不著了,打著打欠的詢問今日是否和別人有約。

給求平安扣白珠並不打算提前說?出來?,驚喜總是要留到最後才能體現出價值。

觀音廟距離城外並不遠,白珠並不打算在路上逗留,來?回晚膳前就能夠回來?了,

白珠整理好衣著,抽取了一根同色係的發帶將頭?發綁了起來?,整個人的裝扮非常的舒適休閑,俯身在還迷糊著的男人唇上親了一下,?“出去有事情,天黑前一定趕回來?。”

每天就像是睡不夠一樣,沈書身子越發的疲倦,快要成了吃飽就睡的狀態了,不過?他?對自己身體上的改變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郎中說?都是正常情況,他?肚子裏雙生子會更加的累一些?。

恰好嚴文?文?同她一天的休沐,白珠自然的就拉著她陪著一起前去,起初嚴文?文?是不願意的,好不容易休息的時間?在家中陪著郎君和咿咿呀呀的孩子玩多快樂。

可白珠卻用了給孩子祈福的理由讓嚴文?文?無法拒絕,隻能屁顛屁顛的陪著她一同前去了。

天還沒?亮就到了沈宅門口等她,兩人共同乘坐一輛馬車搖搖晃晃的出了城。

白珠將視線從城牆上收了回來?,放下簾子?摸了摸下巴,詢問道?,“武棋和武蜜的關係如何??”

“她們兩個雖然是姐妹,但不是一個父親生的,長相也就不一樣,不說?還真看不出來?她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嚴文?文??思索了一會,搖頭?,“不知道?兩個關係如何?,很少看見她們在人麵前互動,都沒?人看見過?出現在一家餐館裏。”??

這麼說?武棋應當和武蜜的關係並不好,兩人的性格也是不一樣的,但當時武棋看見元若出麵壓製暴民?時的眼?神讓白珠記憶猶新,難不成她也是元若的人?

“你怎麼好端端提起她來??”嚴文?文?撥了橘子塞嘴裏,吃的正歡。

“學院燒毀的那晚是武棋帶人撲滅了大火,她出言安慰失魂落魄的我,讓我振作起來?,剛才恰巧看見了她在城牆上巡視?,不免的好奇起來?。”白珠道?。

“那家夥還是少接觸的為好,說?是脾氣?性格古怪,不過?從戰場上下來?的人,多多少少心理上會出現些?問題。”

嚴文?文?不甚在意的說?道?,將剩下的一半橘子遞給了白珠,感?慨道?,“我從前可是不信鬼神說?法的,可現在知道?拜哪位神仙對夫兒好,那巴不得上趕著去磕頭?捐錢的,難道?這就是長輩口中所說?的長大?”

白珠微微挑眉,看奇葩似的看她,並不打算搭理她說?的話,將半個橘子一口塞入嘴中,又去思考其他?事情去了。

觀音廟來?的人並不多且裏頭?大多數是男子過?來?祈求平安的,一個個懷裏揣個肚子,有妻主陪在身邊的,有自己一個人過?來?的,倒是很少見到兩位女子結伴前來?。

所以白珠和嚴文?文?下來?的一瞬間?受到了不少目光的洗禮。

觀音像在正殿中央,前頭?擺放著香火爐子,白珠點燃香後就過?去跪拜了,心裏頭?祈禱著所祝願的事情,無比的虔誠。

嚴文?文?也格外的認真,在捐香火錢時特意的多給了一些?來?表示自己的心意,那副小心謹慎的樣子看的白珠哭笑?不得。

?捐了香火錢就能夠拎到開了光的平安扣,並非是好玉做的勉強看的過?去,每根平安扣的金剛結是駐守大殿的師傅親自打的,勝在寓意好,戴著格外的安心。

從觀音廟出來?太陽正當空,嚴文?文?摸著咕嚕叫喚的肚子,打算在廟裏頭?吃一頓齋飯後再離開,不然馬車內的零嘴子也是不抗餓的。

白珠對她的決定表示讚同,妥帖的將裝在紅色布袋子裏的手鏈放於外袍內側的口袋中,拍了拍確認不會掉落才跟著嚴文?文?去了後頭?的食堂。

齋飯清淡不指望吃出花來?,能填飽肚子就行,也當是一種別樣的體驗。

白菜煮出來?的湯喝起來?沒?味道?,白珠嚐了一口就放下了,準備不動聲色的把?東西退給嚴文?文?時忽感?覺不對勁,扭頭?卻什麼都沒?發現。

午膳時分來?用餐的人不少,因為廟裏頭?的齋飯是免費提供的,旁邊村落裏的人有時候也會過?來?蹭飯吃,一來?二去人逐漸多了起來?。

“怎麼了?”嚴文?文?瞧她臉色奇怪,“你湯不喝?”

白珠搖搖頭?,希望一切都是她的錯覺,“喝不習慣,你幫我解決了吧。”

吃齋飯不能落下剩飯剩菜,本來?剛剛好的嚴文?文?多喝了那一碗湯,撐的走路都走不動,搖搖晃晃的跟在白珠的身後。

眯起眼?睛感?受山間?的風吹拂過?臉頰,望著遠方的天空飄來?黑色的烏雲,“嘖,春天的雨是說?下就下。”

可不嘛,話音剛落烏雲就飄到了上空開始刮風下雨了,周圍的光線瞬間?暗了下來?。

拍去肩膀上的水花,跑到屋簷下躲雨,白珠低下頭?的一瞬間?又感?覺到了奇怪的視線黏在了身上,這一次快速的抬頭?回望去,沒?能讓她及時躲開。

還在感?慨天氣?變化的嚴文?文?發現身邊的人衝了出去,心跟著一下子抬高,連攥著衣擺的水都不做了連忙跟了上去。

當趕過?去的時候白珠正將一個女人按在草地上,雙方身上的衣裳濕透了,嚴文?文?也顧及不了那麼多跑了過?去。

被按在地上的女人是生麵孔,衣著打扮並非是富貴人家,怎麼好端端的白珠會把?人按在地上,而且那人的表情看起來?咬牙切齒的,似乎十分的怨恨。

“等等,怎麼了?”嚴文?文?還沒?搞清楚情況就先?替白珠把?掙紮的人按牢了再說?。

“她從我們入觀音廟開始就一直偷窺我們。”白珠眉頭?皺的很緊,記憶中並沒?有這個人出現過?,不清楚為何?會遭到她的跟蹤,並且一看就不懷好意。

“都是你!”女人掙紮好幾次無果,咬著後槽牙怒視白珠道?,“要不是你對雪災無動於衷,我的家人就不會凍死!”

雪災?

白珠還沒?開口嚴文?文?先?替她打抱不平了,“什麼雪災!她壓根沒?有參與賑災的事情,怎麼能怪到她的頭?上,你要責怪也該去找負責這件事情的人吧。”

“怎麼不怪她!”女人近乎於嘶吼起來?,“能處理洪災!為什麼不能一起處理雪災!都怪你!我要讓你償命!”

白珠沉默不語,看的嚴文?文?都跟著著急,是一點兒也不為自己辯駁一下,可謂是天上掉下來?個烏龜殼,準確的讓白珠背上了。

寺廟裏的僧人配合著她們一同控製住了神智不清的女人,五花大綁的放在大殿的門口,。

濕噠噠的衣服粘在身上格外的不舒服,白珠碰到了口袋中的布袋子,發現東西還在鬆了一口氣?。

本來?隻有衣擺濕掉的,現在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幹的地方,嚴文?文?蹲在一旁擰著衣服上的水,嘩啦啦的流了個小水坑,不滿道?,“她汙蔑你的時候,你怎麼一句話都不為自己辯解一下。”

“都能說?出那樣的話了,我和她解釋的再多也是沒?用的。”

白珠說?完後察覺到自己的語氣?不太好,於是耐心的解釋道?,

“她認為雪災造成的損失是因為我沒?有參與,不妨先?去找郎君查看一下她的精神狀態,是不是收到過?創傷後神智不清,急需要找一個能夠活下去的借口。”

春天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衙門的人趕來?迅速的將女人以謀殺朝廷命官的罪名捉拿。

經過?一番的調查後發現女人的家人全都死在了那場雪災之中,但歸根結底的原因是在雪災之前賭博將家中的積蓄花光了,導致在人們發現是雪災之前就已經無法支撐過?嚴冬。

而後當意識到是雪災,朝廷開始賑災時苟延殘喘的她後得到了救助,就是眼?睜睜的看著親人凍死在自己麵前心靈上受到了創傷,故而對白珠產生了莫名了怨氣?。

這話聽的嚴文?文?在旁邊止不住的咂舌,怎麼什麼奇怪的事情都發生在了白珠的身上,可謂是堪比話本裏頭?。

寺廟內的人給她們提供了烤衣裳的地方,衣裳烤幹後太陽快要西沉了,約定好天黑前趕回去恐怕是要食言。

一天下來?累的厲害,嚴文?文?靠在車內的軟枕上昏昏欲睡,都快要打起鼾來?了,猛得爬坐了起來?,嚇了白珠一跳,“你還記得那天去看望裘宥時你說?,感?覺到有人在跟蹤你,會不會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

白珠點了點頭?,“確實有這種可能,在京城內跟蹤我的是她,當時我和傅淮談論觀音廟的時候是在學院的大門口,並沒?有避諱著什麼,想要聽肯定是能聽見的。”

“真的是有毅力?啊。”嚴文?文?又躺了回去,翹著二郎腿一顛一顛的,沒?一會就又睡著了。

雨水洗過?後的空氣?異常幹淨,能聞見淡淡青草和泥土的芳香,白珠絲毫沒?有困意的望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神色晦暗不明。

到京城後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守城的武棋前來?察看的動靜驚醒了睡一路的嚴文?文?,摸不著頭?腦的爬起來?迷糊的衝著武棋打了聲招呼。

沒?有圍觀的物品和人員才被放行進去。

前一秒還笑?嘻嘻打招呼,後一秒簾子一放嚴文?文?立馬說?起了壞話,“她這樣子,得罪了不少人。”

“什麼意思?”白珠道?。

“每一輛晚歸的馬車都要檢查,不論裏頭?坐著多大的官員,統統一視同仁,導致查出了不少的醜聞。”嚴文?文?砸吧嘴,想想那畫麵就慘不忍睹。

乘坐的是嚴文?文?的馬車,先?給白珠送回了府,雨後的晚上還是帶著涼意的,白珠揉了揉有些?疼的腦袋。

恐怕是淋濕雨著涼了,身體一時半會還真是無法恢複到從前的結實。

北院的燈始終亮著燈她回來?,沈書光著腳丫子在泡腳,能夠緩解疲勞讓晚上睡覺舒服些?。

聽見白珠開門的聲音就像是沒?聽見一樣,自顧自的低頭?看手中的賬本,福瑞拿著巾帕是進退兩難,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白大人未能準時回來?導致主子心裏頭?不開心,已經小聲的抱怨了好幾次了,看架勢兩人是要矛盾了,福瑞可不想參和在裏頭?。

好在白珠主動走了過?來?接過?他?手中的東西,示意他?可以退下去了。

白珠搬來?小凳子坐在碰旁邊,沈書懷著孕不方便彎腰,每天睡前的泡腳要麼是白珠幫忙擦,要麼就是福瑞幫忙。

“怎麼氣?鼓鼓的,因為我沒?能準時回來??”

熟練的握著郎君的腳踝,擦幹淨後就放在自己的腿上,絲毫不嫌棄。

沈書沒?有回他?,默默的將賬本放在了一旁,低垂下眼?眸看著女人,心裏頭?的不開心早就在妻主開口同他?說?話時煙消雲散。

隻不過?拉不下臉麵來?,抿唇不言語,擦幹淨的雙腳塞進了毯子裏。

手被握住,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套上了手腕,沈書微微瞪大了眼?睛看著多出來?的紅色手繩,不解的詢問道?,“這是什麼?”

“給你的驚喜。”白珠坐上軟榻來?,摟著男人的肩膀入懷中,輕聲的道?,“今天出門沒?告訴你去處就是想給你驚喜,我去了觀音廟中祈求來?了平安扣,說?是能保佑男子和孩子平平安安。”

觀音廟,沈書聽過?這個地方,打算等著天氣?暖和一些?去哪兒參拜,沒?想到妻主已經將東西求了回來?。

說?不感?動是假的,眼?眶子都紅了,沈書聲音悶悶的靠在妻主的身上,懊惱於自己剛才鬧的脾氣?。

在妻主的唇邊親了一下,小聲的說?道?,“我很喜歡。”

第六十八章

天災帶來的經?濟蕭條無法忽略, 為了重振商業貿易金如?意決議開展海上貿易和派遣人去開辟新的運輸之路,將與遠邊國家建立溝通。

此消息一出,有意的國家派來了使節前來勘查金鳳朝的特產之物, 來以此擬定條約。

還有一些不主動的國家禮部?的外交部?會派遣人前去進行社交, 將陛下的誠意轉告,看是否要進行合作。

白?珠身為禮部?外交部?的侍郎輕易不會離開京城,還需要她?在這兒主持大局, 派遣了手下的人前往了幾個指定的國家,而前來拜訪的使節就由她?來接待。

前去港口迎接使節的到來,白?珠穿著緋色的官服身後跟著同樣是外交部?的官員, 一群人站在港口處格外的顯眼。

船隻靠岸呼啦下來不少?的人,為首的是一位金發碧眼的女子, 身高體?型都要比中原女子要大一些, 白?珠一眼就看見了被洋裙勒的飽滿胸圍, 眨了眨眼睛勉強的才移開。

難不成洋人的身材都如?此的好?

身邊的各位默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悄悄的將寬大的袖子攏在了身前。

白?珠輕咳一聲拉回了眾人的思緒,笑著上前迎接, 洋語自?然是不會的, 但外交部?裏頭有會的官員。

“汪秋勞煩你告訴她?們一聲, 馬車已備好, 讓使節可以前往皇宮麵見陛下。”白?珠側頭對?著身邊站著的一位年輕女子說道。

女子長相白?淨, 身材瘦弱, 咋看起來豪不顯眼,可誰能想到她?從小被送去了國外學習語言, 為互相交流做出了不小貢獻。

汪秋點點頭, 把話?語翻譯給了她?們聽。

為首的女子就是前來的使節了,其他人都是帶過來參觀評估金鳳國文化習俗的, 各種?行業的都有。

不同長相,不同穿著的人很快吸引了周邊百姓的注意,為了避免人群的騷動,白?珠快速的帶著使節上了準備好的馬車。

馬車內隻有白?珠、使節和汪秋在,根據汪秋和使節的交談得知?使節名叫瑪麗,其他的性格方麵白?珠通過她?大笑的紅唇和講話?時眉飛色舞的表情就能感?覺出來,她?很激動來到金鳳國。

一路上眼睛就沒能從路邊的攤販上移開,而白?珠也沒能從她?高聳的胸脯上挪開目光,實在是想不明白?同樣是女人,她?怎麼會波濤洶湧,而自?己…難道真的是人種?的問?題?

到宮門?口要下來自?行走進去,使節也是不例外的,瑪麗下馬車後驚歎於宮門?的恢弘,可謂是對?什?麼都表達了好奇和驚喜。

本來可以很快走完的路,被她?來回的詢問?耽擱了不少?時間,吵吵鬧鬧的導致白?珠聽到她?開口頭就疼。

金如?意早已就在大殿內等著,左等右等還是沒來,開始納悶於白?珠到底是怎麼去接待使者的,要是知?道路上會花那麼長的時間,就不早早的到這兒來了。

心裏頭正責怪著呢,白?珠總算是帶著人過來了,還沒開口說話?就先被瞪了一眼的白?珠內心直喊冤,她?可是催的不能再催了。

酒席已經?擺好了,兩個人邊吃邊談,白?珠乖乖的坐到了金如?意身下一個位置,而汪秋跪坐在陛下和使節中間傳話?,可是一份苦差事。

瑪麗不停的向金如?意感?慨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大肆的讚揚中原人的風俗,這話?夾子打開就合不上了,汪秋盡職盡責的翻譯好每一句話?。

起初金如?意還挺自?豪的,慢慢的發現?這人話?太多了,且許多的理?數和中原不一樣,從穿衣打扮的風格就能看出來。

瑪麗穿著的裙子將腰身勒得很緊,下麵的大裙擺似乎是什?麼東西支撐著,並不能像她?們一樣跪坐著,隻能找來椅子讓她?坐。

豔紅的嘴唇,高挑的眉毛,加上一頭棕色的卷發,處處彰顯著熱情洋溢。

察覺到陛下投來的求助眼神,白?珠默默的低下腦袋吃自?己麵前的東西,她?也是拿這位瑪麗姑娘一點辦法都沒有,除非自?己講盡興了。

就聽她?從天南講到地北,伴隨著誇張的表情和語氣終於結束了感?慨,在場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金如?意連忙的將話?題引入了此次酒宴最終的目的,開展貿易。

光是國內自?產自?銷收益遠不如?將物品運送到國外去銷售,金如?意深知?東方神秘的美感?是她?們所想要探究的,不論是瓷器,絲綢,刺繡,都能夠在國外賣到一個好價錢,甚至於比國內的更加高昂。

提到正事瑪麗也不再是一副不正經?的模樣,她?將前來時女王同她?說的話?轉述給了金如?意,表示非常願意同貴國建交進行貿易往來。

此話?一出一路上受的聒噪也算是值得了,白?珠心裏鬆了一口氣,金如?意也跟著不自?覺的放鬆了肩膀。

瑪麗所在的國家是一個典型的代表,隻要能同她?們建交貿易,就可以輕易的打入西方市場,到時候才是真正能夠賺錢的時候。

外來人員的居住交通以及行為都是由外交部?管,酒宴結束後將瑪麗送去了早已安排好的酒樓,為了避免使節發生什?麼意外而產生不必要的矛盾,她?們所在的酒樓和房門?口都有士兵把守,每日的出行也有專門?的人跟隨,可謂是保護的麵麵俱到。

將一切都處理?完後白?珠又前往了外交部?一趟,將今日的事情彙總整理?交給了禮部?尚書,由她?對?工作進行審批和歸檔。

每個部?門?在工作上有什?麼進展,部?門?的負責人都需要將事情記錄,以便於後續出現?問?題可以調查,寫史書的人也可以通過此方資料進行編寫。

整理?完這些東西後白?珠活動著酸疼的肩膀,才驚覺外頭天已經?黑了,忙起來就忘記了時間。

汪秋坐在她?的對?麵打著哈氣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她?回來後可是沒少?喝水,明明是一個話?多活潑的小孩兒,被硬生生的整成了一下午都沒怎麼開口。

白?珠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今天結束了,回去好好休息,估計地陪瑪麗在京城內逛遊幾天,到時候還得你去做翻譯。”

“侍郎大人我頭一次覺得說話?是多麼討厭的事情,難不成你平日裏聽我嘰嘰喳喳的也是這種?感?覺?”汪秋苦著一張小臉,快速的收拾好東西跟隨在白?珠的身後。

街道上車水馬龍的,隱約的能夠聽見百姓在談論有外國人來的事情,紛紛都在猜測是和什?麼有關。

“最起碼你說的話?我能聽明白?,瑪麗說什?麼我是一下也沒明白?,隻能靠這語氣來推測。”白?珠笑了笑。

雖然汪秋參與過很多外交事件,但在白?珠眼中就是個小孩子,從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察覺出這孩子心思單純。

恐怕是能夠會外語的人不多,沒什?麼人敢給她?使絆子,並且就是一個翻譯的官職,不會損害到她?人的利益,竟也是保持了那一份純真。

“說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汪秋撓了撓耳朵,提到瑪麗就後怕,“不過洋人的身材是真的好,我看到的時候都震驚了。”

白?珠隻是笑笑沒說話?,她?在心裏感?慨一下就夠了,拿出來討論屬實有些不合時宜。

汪秋也並不在意她?有沒有給回應,很快的就說道,“前不久我發了奉祿,請大人吃酒去!”

汪秋無牽無掛,一人吃飽全家不愁,作為翻譯官的奉祿自?然也是不會少?的,也沒有什?麼大的物欲,就喜歡請同僚喝喝酒吃吃飯,白?珠就是其中一個對?象。

想起今日出門?前沈書同她?說過要去錢阮青那兒玩,估計是要吃完晚飯才回來,白?珠也就不趕著回去陪他,於是乎問?道,“吃什?麼?”

“我聽說南巷子裏頭的烤鴨一絕,再配上一碗高粱酒,那可是快活似神仙。”說著汪秋仿佛口水要流下來了,恨不得立馬就飛到南巷去點一隻烤鴨。

想起自?己許久沒有吃烤製的東西了,若是好吃可以給郎君帶一份,白?珠點點頭,“走,我也去看看到底能有多好吃。”

“大人今天不著急著回家陪郎君啦?”汪秋捂著嘴偷笑道。

邀請十次有九次都是因為回家陪郎君而推辭,汪秋本是不抱希望的,都做好了自?己一個人孤單單的喝酒,沒想到大人如?此爽快的就答應了。

“他今日有事情,得晚些才回來。”白?珠上了馬車,順帶著給汪秋一起拎了上來。

“我就知?道。”瑪麗湊到白?珠身邊,仰著腦袋感?慨,“我要是有郎君在家裏頭等著,我也不會想亂跑。”

按理?來說汪秋的年紀已經?能談婚論嫁了,自?身的條件也不差,聽說說媒的人也不少?,可就是奇怪一個也沒看上,還自?個兒整天感?慨有郎君的日子是怎麼樣的。

白?珠又忍不住勸說道,“你要是把找好吃的的功夫用在找男人身上,指不定現?在孩子都有了,也不用在這兒眼饞別人。”

真要是認真嚴肅的提起這件事情,汪秋就開始裝傻充愣了。

還沒到南巷子就能聞見空氣中飄來的油脂香氣,汪秋狗鼻子嗅了嗅,光是順著味道就能摸到那家店,錢袋子直接往桌上一扔,讓老板隻管將招牌的菜上來。

兩人在馬車上將官服脫了下來,裏頭還穿著的薄衫在正值盛夏的天氣剛剛好,誰也都看不出來坐在小凳子上大快朵頤的兩個人,竟然是今日接待外來使者的。

烤鴨從爐子裏拿出來的時候還滋滋冒油,被師傅熟練的刀工片成了片,卷上剛蒸好的餅皮,加上配菜和特製的醬料,一口下去滿嘴香。

再喝上一口自?家釀造的高粱酒,那是回味無窮。

白?珠算是有些明白?為什?麼那些官員晚上會約著出去喝一杯,實在是渾身心的放鬆。

第六十九章

吃完飯後白珠又去了一趟學院, 趁著今天還有精力查看了這幾日的賬簿,名氣大擴大使得?資金穩定上升,男子學院接受到四周的廣泛支持關注, 不在?像是從前那樣時常要擔心?運轉。

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因禍得?福, 浴火重生,放火的那人肯定怎麼也沒想到學院會因為這一場帶有歧義的大火而獲得?新的轉機。

天色已經不早了,白珠準備離開時看見了食堂的燈還是亮著, 好奇於誰會大晚上的在?食堂內逗留,於是乎過去查看了一番。

隻見千恩蹲在?一堆傍晚運送過來的食材旁邊仔細的盤點查看,身邊的凳子上還坐著任齊, 小兩口?全天的時間?都耗在?了學院的管理上,就連晚上也不放過。

白珠走過去的聲音都沒能吸引到她們?的注意力, 隻能開口?道, “是送來的菜有什麼問題嗎?”

突然冒出來的說話聲嚇的任齊差點從凳子上滑坐下?來, 驚恐的看清楚來的人是誰後才猛得?鬆了一口?氣。

任齊站了起?來,捂著還砰砰直跳的心?口?道,“大人走路沒聲音, 我還以為大晚上是誰會到食堂來。”

“剛好路過看見燈沒滅, 就過來看看。”白珠在?千恩旁邊蹲下?, 手指翻看著一捆捆的新鮮蔬菜, “是出現什麼問題了嗎?”

“蔬菜都是新鮮無缺損了, 量也是按照規定的送來。”千恩搖頭, 惆悵的說道,“就是害怕會出現問題, 所以我才想著臨走前檢查一遍, 妻主不放心?我一個人,就陪在?這裏等我。”

白珠沒離開也在?那裏陪著, 千恩檢查的很?仔細,甚至於在?一些葉子上做上了標記,有人動過會被立馬察覺出來。

看他如此小心?謹慎的模樣白珠心?中有說不出的感?覺,恐怕都是被學院一係列發生的事情弄害怕了,就連日常的食材都要一遍遍的過目確保無誤,免得?又被有心?之人拿出來做文章。

走到學院的門口?,兩人住的地方距離並不遠,白珠要送她們?回去被婉拒了,小兩口?手牽著手,沐浴著月光散步走回去。

白珠有些羨慕的看著她們?,任齊能夠找到一個誌同道合的郎君陪在?身邊,將漂浮的心?定下?來,屬實是難得?。

天已經漆黑,街道上半個人都沒有安靜的厲害,白珠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緩解一天下?來的疲憊。

正要睡著之際車廂突然晃動,將她從半夢半醒之間?拉了回來,白珠警惕的聽著外頭的動靜沒有說話,刀鋒劃開肉的聲音聽的心?一涼。

簾子被撩開的一刹那,白珠拿起?抱枕扔了出去,砸在?了想要進入車廂內的人身上,趁著黑衣人躲避的時候撞開她跑了出去。

腳下?踩著的黏糊糊東西白珠沒細看,但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味道她立刻就明白了車夫已經死?了,就在?剛剛被黑衣人殺死?的。

反應過來的黑衣人快速的跟上,異常憤怒於她的逃跑,手握著腰間?的砍刀眼神閃過殺意。

四周黑漆漆的白珠並不清楚自己在?那兒,隻能不停的往前麵跑,身後跟著的黑衣人從一個變成了兩個,那些估摸著是在?周邊埋伏的。

白珠的心?瞬間?涼了下?來,看來那次在?宮門口?察覺出的視線並非是觀音廟中的那人,兩方人馬交織在?了一起?,使得?判斷出現了失誤。

裏襯的衣裳被汗水打濕,白珠大口?喘息擠壓胸腔內的空氣,快要疲憊到窒息了,身後的黑衣人也無法接受高強度的衝刺,速度逐漸慢了下?來。

咬著牙齒,身體的疲憊絲毫不影響腦子的靈活,白珠觀察周邊的情況,似乎朝著反方向跑遠了。

突然她看見了不遠處亮著的燈火,能夠在?夜裏頭點燈也就隻有煙柳之地了,白珠想也沒想的衝著那地方跑去。

跟在?身後的黑衣人察覺到了跑去的地方,加快了速度,要是讓白珠溜到人多的地方就不好下?手了。

就在?快要抓到白珠後衣領的一刹那,一道聲音響起?,“白大人?”

白珠猛的看過去,江月月此刻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上前連忙躲在?了她的身後,再看跟著她的黑衣人消失無蹤影。

如果不是一身的冷汗和無法喘息的感?覺,白珠怕是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出現了幻覺。

“有人要殺我。”白珠撐著身子勉強的站了起?來。

江月月眉頭擰了起?來,環顧一圈並沒有發現可以的人員,但看白珠這副樣子也不像是拿她尋開心?的,壓低聲音再次確認,“有人要殺你?”

想起?逃離時踩到的黏糊糊東西,白珠抬起?叫來查看鞋底,幹枯在?鞋底的血跡在?煙柳巷子的燈光下?格外的刺眼,足以說明剛才發生的事情又多驚險。

“你受傷了?”江月月連忙上下?打量查看身上是否有傷口?。

白珠搖頭,“不是我的血,是車夫的。”

有人要殺朝廷命官,身為六扇門的人不可能坐視不管。

不清楚追殺她的黑衣人是否會罷休,還是會在?路上蹲守殺個措不及防,江月月一人也就罷了,身邊還帶著手無縛雞之力的白珠,要確保白大人的生命安全。

於是乎道,“你先跟著我回六扇門一趟,我們?帶著人馬前去你的馬車那兒。”

對此白珠並沒有異議,後怕讓她腿軟了厲害,不敢想象要是沒碰到江月月會是什麼樣的場麵,恐怕天一亮就會被人發現暴斃街頭了。

江月月是騎馬過來的,白珠就坐在?後頭抓著江月月的衣裳免得?被顛簸的掉下?去,巷子露台上的男子看見她們?這般忍不住的捂嘴偷笑,感?慨兩個女人同騎一匹馬的。

白珠忽然反應了過來,為什麼能夠在?煙柳巷子裏碰見江月月,特別現在?還是大晚上的,就算是巡邏也輪不到六扇門的人,扯著衣裳的手漸漸縮緊,心?髒砰砰直跳,吞咽了口?水問道,“你為什麼會大晚上的來這裏?”

騎馬的江月月並不知道身後的人心?思?在?一瞬間?百轉千回,不甚在?意的說道,“裏頭一個嫖客猝死?在?了床上,有人跑過來報案,剛好今晚我值班就過來看看。”

聽完她的解釋,白珠的心?稍稍放鬆了些。

一同前往的六扇門,隻留下?了一小部分留守,其餘的跟著她們?前往出事的地點,白珠憑借記憶找到了馬車所在?的地方。

站在?江月月的身後,白珠警惕的看著隨風飄動的車窗簾子,不知道裏頭會不會藏著人,手持刀槍的衙役上前挑開了簾子,一瞬間?裏頭衝出來一人。

“快!別讓她跑了。”江月月立馬大聲的指揮。

白珠察覺到有視線落在?了身上,渾身極其不舒服的抖了一下?,猛地向懷疑的方向看去,隻剩下?一片略過的衣角。

藏在?馬車內的黑衣人被集體的捉拿按在?地上,嘴巴裏藏了毒藥準備咬破自淨時,江月月眼疾手快的卸下?了她的下?巴,掏出了含在?嘴巴裏的毒囊,“帶回去看管好,千萬別出岔子!”

“其餘的人以這兒為開始地毯式搜索,別放過一個可疑的地方和人。”江月月略顯煩躁的雙手叉腰,前去查看倒在?前室車夫的狀態。

白珠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車夫已經死?掉了,除了割喉一般不會噴濺出那麼多的血液出來。

“幸虧回去尋找幫手,不然就我們?兩個過來,真?不一定能逮住。”江月月接過手下?遞來的麻布蓋在?了屍體上,還未來得?及凝固的鮮血順著木頭滴落下?來,彙聚成了一個小水窪。

“黑衣人沒能殺掉我,知道我們?還會回來,所以躲回馬車內等著,周邊也有同夥在?埋伏,若是當時隻有我們?兩個過來,怕是和車夫一樣血濺當場了。”白珠臉色蒼白,即便?是漆黑的看不清楚滿地的血液,那濃重的血腥味也讓她胃裏翻湧。

白珠眸子沉了下?來,“她們?還會來殺我的,畢竟已經等待多時了。”

江月月護送白珠回到深宅已經是後半夜的事情了,鑒於白珠現在?的處境江月月將會貼身的保護,免得?在?殺手抓到之前白珠發生意外。

“你好好休息,今日的事情我會上報陛下?,在?外交使節來的節骨眼上發生刺殺的事情,實在?是居心?叵測。”江月月感?覺到白珠的精神恍惚,站穩都有些吃力,不免擔心?起?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知道自己被追殺還能保持理智的說話思?考,已經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多謝好意。”白珠身心?俱疲,汗水的裏衫被晚上的風吹幹,極力奔跑的四肢酸脹的不成樣子。

刺殺的事情不止告訴了白珠有人對她心?生怨念,不惜在?京城動用勢力除掉她,同時也發現了自己疏忽於體能鍛煉,稍微跑動身體就支撐不住,甚至於麵對敵人時反擊的能力都沒有。

當初學習的六藝全都剩下?了花拳繡腿的皮毛了。

白珠腦海中什麼都沒想,隻希望能早些看見沈書,北院的燈竟然沒有熄滅,屋內還亮著微弱的燭光。

心?一瞬間?踏實下?來,一直緊繃的神經也在?此刻終於得?到了放鬆,白珠悄悄的推門進去,她也顧不上什麼將自己洗漱幹淨,隻想要在?最快的時間?內抱住郎君,讓她感?受到踏踏實實的溫度。

懷孕後的沈書無法熬夜,那安胎藥裏邊也有助眠的成分,時間?一到就困得?不得?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留一盞燈給妻主。

睡得?迷迷糊糊的聞到奇怪的味道,沈書朦朧的睜開了眼睛,看清楚是妻主後才從睡夢中醒來,“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話音剛落就被牢牢的抱住,察覺到女人顫抖的肩膀,直覺告訴他一定是發生了什麼,鼻尖奇怪的味道逐漸分辨出來,是淡淡的鐵鏽的血腥味。

“你受傷了?”沈書掙紮著想要去查看,卻?被箍得?緊緊的無法動彈。

“別動,讓我抱一會。”白珠將臉埋在?他的脖頸處,感?受著沈書身上散發出來令人安心?的油墨香味。

第七十章

白?珠並?不打算將今晚的事?情告訴沈書, 清楚的知道男人的性格肯定會後半夜睡不著,胡思亂想的容易影響休息。

一雙大眼睛求知的望著他,就希望女人能夠告訴他發生了什麼, 可惜等來的隻有?睡覺二字。

心裏?頭也來了氣, 不願意?告訴就算了,鬆開懷抱後轉身躺了回去,閉上?眼睛一副要休息的模樣。

心底瞬間踏實了不少, 白?珠簡單的擦洗一番身體就爬上?了床去,男人雖然還在?生氣於?她的隱瞞,卻不由自主的靠了過來摟住了腰身。

身側人的呼吸逐漸平穩, 知曉他是進入了夢鄉,白?珠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感知到男人身體的溫熱心有?餘悸, 閉上?眼睛全是今晚上?事?情的回放。

怎麼也無法安靜的睡著, 就這麼睜著眼睛等到了天亮。

奇怪的是精神狀態並?不差,反倒是思考了一晚上?,頭腦更加的清晰明白?要怎麼做。

白?珠心裏?頭清楚刺客遠在?陛下決定開拓海外貿易前就盯上?了她, 所?以就是衝著要她的命來, 並?不是其他事?情所?導致的。

但白?珠每天就是三點一線的, 天黑之前必定回家陪著懷孕的郎君, 始終是找不到機會下手, 隻能刺殺的行動不斷的往後拖延。

直到昨天給她們找到了下手的機會, 太過於?急躁讓白?珠有?反抗的餘地?,沒能一舉取下她的人頭。

六扇門的辦案探查能力白?珠不多?做評價, 相信江月月不會往過任何蛛絲馬跡找出幕後的凶手, 就像是當年麵對學院投毒的案件一樣,很快懷疑到了元若的身上?。

現在?要做的就是讓陛下重視此次的刺殺事?件, 絕對不能直白?的告訴金如意?那些人單純衝著她來,白?珠不相信自己能夠在?金如意?的心中有?多?無法替代的重要性。

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將事?情和她的利益掛鉤,白?珠已經想到了辦法,要說蠢就蠢在?外來使節拜訪金鳳國是實施了刺殺心動。

白?珠眼看著天色要亮起身準備收拾東西上?朝,稍微一動身邊的男人立刻驚醒了過來,一把子抓住了白?珠的衣裳,臉上?驚魂未定的。

“做噩夢了?”白?珠摸了摸他的臉頰,輕聲的詢問道。

眼神逐漸聚焦,沈書才察覺一切都是夢罷了,慢慢的鬆開了手長籲一口氣,痛苦的閉上?眼睛擰著眉頭道,“我夢見你出事?情了,夢裏?頭特別的真?實,那血腥味仿佛就在?鼻尖縈繞。”

看到出來夢給他的驚嚇很大,提及時小臉蒼白?的,止不住的要去看身邊完好無損的妻主,心裏?頭才稍微安心一些。

沈書撐著胳膊坐了起來,“今天我幫你更衣。”

自從懷孕到中後期白?珠就不允許他來幫自己更衣了,都是自個穿好官服束好頭發去上?朝的,沈書心中不開心卻也是明白?妻主的用意?和其中的心疼。

白?珠沒有?拒絕他的要求,穿戴好衣裳後讓沈書幫她把腰帶和帽子整理戴好,銅鏡中的女人紅唇齒白?,眉眼帶著稍微的倦意?卻並?不影響她優越的五官和身上?的氣質。

入朝廷後白?珠身上?獨特的氣質逐漸展現出來,像是一塊被打磨光滑的墨玉,溫潤如玉卻又不失內在?的個性。

沈書將女人的腰帶係好,臉輕輕的貼上?她的後背,說話的聲音小小的詢問道,“今天還要去陪外來使節嗎?”

“王秋作為翻譯陪著,我就不需要過去了。”白?珠附上?男人纖細的手背,“這幾日在?家裏?頭呆著不要亂跑,就連錢阮青那兒也暫時別去了。”

沈書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明眸帶著憤怒的瞪著她,“果?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稍微在?敏感的郎君麵前透露一些都能夠被察覺出來,白?珠捏了下他長肉的臉蛋,“等我回來再告訴你。”

時候不早了,再不出發就趕不上?早朝,沈書想要繼續追問也沒法子,目送著妻主離開。

在?京城內發生刺殺的事?情傳播的很快,幾乎天一亮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一些消息靈通的也打聽到出事?的人是現任禮部外交部侍郎白?珠。

還沒到金鑾殿的門口所?以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彙聚在?了白?珠的身上?,有?好奇的、有?看熱鬧的、當然也不乏幸災樂禍。

對此白?珠通通無視,默默的站在?了角落裏?頭等著大殿的門開。

趕在?最後一刻慌慌張張提著衣擺跑進來嚴文文喘著粗氣,擦去了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找準白?珠的方向毫不客氣的掛在?她肩膀上?,兩隻眼睛眯起來大口的喘氣,“差一點點就遲到了,要不是阮郎叫我,我怕是要睡到早朝結束。”

白?珠扭頭看她的眼神有?點奇怪,嚴文文好像不知道昨晚上?發生的事?情,不過按照她差點早朝遲到,怕是也沒有?機會去聽八卦,“昨晚上?做賊去了?”

“要是做賊起碼還能撈點東西。”嚴文文擺擺手,指著烏青的黑眼圈,“昨晚上?蘭兒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鬧騰,哭的那叫一個慘烈,阮郎還在?哺乳期間,須要好好的休息,我就給她帶去了旁邊的廂房內哄著,到後半夜才稍微能合眼。”

“沒想到你還是個稱職的母親。”白?珠點點頭。

後知後覺的察覺到周邊人對她們的奇怪目光,嚴文文忍不住的小聲詢問道,“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還是衣裳沒穿好,怎麼感覺大家看我們兩個的眼神怪怪的。”

恰好此時大殿的門開了,白?珠就沒有?說話,嚴文文自覺的閉嘴,整理好衣裳跟著人群一同進去了。

犯困的嚴文文控製著腦袋別一點一點的被陛下發現,握緊手板擋在?臉前頭遮掩一下精神不濟。

聽那群老?臣日複一日的彙報,平常沒覺得有?什麼,沒睡飽的時候真?的是催眠,在?半夢半醒之間徘徊,站都要站不穩了。

突然身邊站著的人上?前一步跪了下來,嚇的嚴文文一個激靈,瞌睡蟲瞬間被驅趕走了,不清楚好端端的白?珠是要做什麼,外交部好似也沒什麼事?情需要彙報的。

白?珠一出現,知道情況的人就明白?是為了什麼了,互相對視準備看好戲。

“陛下微臣昨晚歸家時遭遇了刺客,好在?臣的反應快逃跑的路上?遇見了六扇門的江大人得以逃過一劫,可惜馬夫死在?了那刺客的收下。”

白?珠說著說著哽咽住了,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微臣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可偏偏選在?外來使節到訪的時候動手殺害身為外交部侍郎的臣,奸的心思可想而知。”

聽一番話下來嚴文文瞬間不困了,什麼刺殺、什麼奸人的,完全聽不懂,昨晚上?趁著她哄孩子的功夫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怪不得大家的眼神很奇怪,都知道了是在?看白?珠啊。

金如意?睜開眼睛就收到了暗衛彙報此條消息,對於?京城內出現刺客的事?情很憤怒,但更多?的是抱著玩味的心態觀察白?珠會如何去處理這件事?情,可早朝上?一聽白?珠那麼分析,似乎那人並?非是衝著白?珠而去,而是為了撼動自己的統治。

這就不得不讓金如意?提防起來,手中的權利無論?如何都不能被外人動搖。

“竟有?人敢在?皇城底下做小動作,把朕放在?何處!”女帝一怒,震懾下麵的官員不敢說話。

元若的位置隻在?陛下的身下一些站著,能夠看清楚台下眾人的神情和小動作,掃視一圈最終將視線落在?了白?珠的身上?,開口道,“臣聽說昨晚上?六扇門抓到了其中的一名刺客,說不準能從那人的口中問出什麼來。”

話音輕飄飄卻說到了點子上?,金如意?側眸看了她一眼,頭冠前垂下來的玉藻遮擋住了臉色,看不出此刻是何種情緒。

如今關於?刺客的消息隻剩下被捉拿的那人,能否審問出還得看六扇門的功力,白?珠對於?不確定的事?情一直抱著沒有?的態度,免得到時候會失望。

直覺告訴她想殺她的人就在?朝廷中,故而在?今日早朝上?將事?情鬧大,要麼對方會心急的自亂陣腳,想要抓緊時間除掉她,那麼就能夠利用此將人引誘出來。

如果?對方因為事?情鬧大而怯懦,也能夠短時間的保證自身的安全,怎麼算都是不虧的。

早朝結束後白?珠還沒能走出大殿,就被嚴文文一把拉住,那欲言又止的樣子有?許多?的話要同她說,卻礙於?現在?的環境不對隻能憋著。

白?珠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什麼事?情到我馬車上?來。”

上?了馬車後就不用太顧及,嚴文文連忙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耐心的聽完白?珠對昨天晚上?事?情的描述後,心都涼了一截。

從官那麼多?年從來沒有?碰上?過這種事?情,倒是讓白?珠給遇上?了。

“沒想到外交部這麼容易招仇恨,你以後還是得注意?一些。”嚴文文不免得多?擔憂,兩人的交情放在?這裏?且還是盟友,嚴文文並?不想失去這樣一位聰明的夥伴。

“你真?的以為來刺殺我是因為外交部的身份嗎?”白?珠眼神沉了下來,“還記得第一次同你說被跟蹤的事?情嗎?和在?觀音廟裏?遇到的不是同一批人。”

“你的意?思是有?兩撥人在?跟蹤你?”嚴文文瞪大了眼睛,此刻的白?珠在?她心中就是行走的危險,誰都想要她的命。

白?珠點點頭,雙手放在?膝蓋上?互相握著,極其冷靜的解釋道,“兩件事?情碰上?了一起,導致我疏忽警惕了。我在?陛下麵前將事?情誇大,是希望能夠將自己的利益和陛下的利益放到一起,祈求陛下的保護。”

嚴文文眨巴眼睛,沒想到裏?頭還有?許多?的彎彎繞繞,又一次對白?珠的心思大開眼界。

她似乎從來不會賭,絕對不會將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手上?,以最大的能力爭取萬無一失的方法。

有?時候止不住的感慨,幸虧和她是盟友,假以時日白?珠和元若指不定誰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