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手被握住,沈書睜開了眼睛在看見是白珠的那一刻委屈湧現了上來,可?憐兮兮的反手握住了女人,“好疼啊,我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
“沒事了,沒事了,好好睡一覺。”白珠撥開他黏在麵?頰上的頭發,眼中的心?疼藏都藏不住。
沈書微微側頭,能模糊的看見屏風後頭抱著孩子的父母,嚐到了一絲絲的甜意,勾起了唇角,“孩子都沒事吧,你抱過他們了嗎?我聽他們說是龍鳳胎,怪不得時而安靜,時而鬧騰的。”
提到孩子沈書整個人都溫柔了下來,身體除了疼之外輕鬆了不少,“以後就要?累一些,伺候兩個小家夥吃喝睡的,他們雖然才出生,可?我已經想到了往後教他們學步、讀書,帶著孩子們外出遊玩。”
“等?你身體養好了我們就去,不用等?他們長大。”白珠不厭其煩的聽男人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的話語,砰跳的心?逐漸的平靜下來。
有妻主在身邊陪著沈書很快就睡著了,後續發生了什麼事情?就不知道了,實在是太累了,自?從懷孕後就沒有睡過舒服的覺,一覺睡到了中午時分。
睜開眼睛時心?裏頭還?有些恍惚,回想著昨晚上的事情?不自?覺的撫摸上縮小的肚子,一切仿佛夢一樣,十月的懷胎就那麼熬過去了。
白珠坐在軟塌上奇怪的看那兩個皺巴巴躺在搖床內,吃飽了睡的香甜的嬰兒。
小孩子剛出來都長這樣嗎?
皺巴巴的仿佛小老頭一樣,唯一的優點?恐怕是安靜不鬧騰,似乎是知道大家為?了迎接他們的到來消耗不少精力。
床榻上的沈書隻是稍微一動?彈,白珠立馬察覺到了,當即不搭理那兩個孩子前往了郎君的身邊,問東問西就怕身體不舒服。
沈書對於妻主的熱情?表示很喜歡,但眼睛卻時不時的看向?搖床處,好半天才從妻主的關心?中插上嘴道,“我想看看孩子。”
錢阮青知道沈書生產的消息後立馬帶著早就準備好的禮物前來探望,懊惱於沒能陪在沈書的身邊,就像是當初沈書陪著他一樣。
兩人絮絮叨叨的聊了許久,睡飽的小家夥們好奇的瞪大眼睛,伸手要?去抓搖床上垂掛的玩具,自?個把自?個逗的咯吱笑?。
坐在外頭的女人不好去打擾人家閨房話,幹瞪著眼睛看對方,嚴文?文?先受不了的移開視線,尷尬的撓了撓腦袋,有點?沒話找話說的意思,“沈書生龍鳳胎的時間估計京城內的人都知道了,上趕著要?來恭喜你。”
白珠點?點?頭,左看看,右看看,疑惑的詢問他,“你沒來禮物來嗎?”
“身為?朝廷重要?官員,我擔心?你被誣陷受賄,所以特意沒帶著東西過來。”嚴文?文?立馬反駁,拍著胸脯彰顯自?己為?她著想。
可?惜白珠壓根不吃她那一套,理著衣服站起身,“別人的我不能收,但你的我不能放過。”
下午排隊前來沈宅的人絡繹不絕,帶著禮物過來賀喜她當娘,祝福一一收下,禮物怎麼拿來的怎麼拿回去,分毫不要?。
光是招待前來的客人,就花費了一下午的時間,更不用說還?要?加上沈穆南生意場上的人,兩人可?謂是忙的不停腳。
白珠沒入朝沈穆南收禮從來不拒絕,商場上送禮很常見,是一種?維持關係的法子,但自?從白珠入朝為?官後,沈穆南對此就非常的敏感。
送禮給她那是想都不要?想的,參加酒席但凡提到白珠有關的事情?一概閉口不言,絕對不會讓有心?之人有可?乘之機。
白珠唯一收的禮怕是隻有學院學生們送來的幾件繡工精美的衣裳了,布料柔軟,上頭的刺繡帶著美好的寓意。
第七十五章
有了孩子後老兩口時不時的就往北院跑, 逗小孩玩順帶著在白珠忙碌的時候陪伴在沈書?的身邊。
身體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恢複完全,飲食上注意的同時要加強身體上的鍛煉,坐月子的這段時間內一定要養好, 不然容易落下一輩子的病根。
年前就已經收拾好的侍郎府府邸白珠多?次去檢查過, 主要是為兩個孩子增添新的東西,順帶著將那地方可能?的危險去除掉。
生完孩子就該搬走的,白珠身為朝廷的官員和沈穆南的身份需要保持一定的距離, 住在一起始終是一個隱患,自己的身份同樣?會影響到?嶽母的辦事方法。
不過沈書?的身體還沒有恢複,加上生產後的男人格外的依賴父母的關係, 白珠也?就沒提起。
反正已經耽擱了那麼久了,不差這幾?個月的時間。
兩個小家夥很乖巧, 吃飽了就睡, 睡醒了繼續吃, 除了姐姐有點皮不老實的會用腳去踹弟弟外。
為此白珠特?意將兩人分開來?睡,蓋在身上親手縫製的福被和壽被看起來?格外的溫馨。
晚上小孩哭鬧在所難免,要起來?給她們換尿布喂奶等事情, 為了避免耽誤大人休息白珠主張是晚上交給乳爹來?照顧, 白天的時候孩子就放在沈書?的身邊。
可惜沈書?一刻也?不願意讓孩子離開自己的視線, 哪怕是睡覺也?希望孩子的搖床能?夠放在旁邊, 一邊是妻主晚上的睡眠, 一邊是心心念念的孩子。
最終沈書?做出了艱難的抉擇, 抱著孩子的手緊了緊,略有點為難的提議道, “要不我們分房睡吧。”
洗漱幹淨正往床上爬的白珠停下動作, 眉頭跳的老高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了看沈書?, 有看了看他懷中的孩子。
為了避免妻主誤會,沈書?連忙的解釋,“她們兩個晚上鬧騰會影響你休息,還要早起上朝處理?工作上的事情,我擔心你的身體會受不了。”
孩子鬧騰歸鬧騰,讓她和郎君分房間睡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白珠堅定的搖頭鑽進了被子裏,“沒事有乳爹在旁邊幫襯,打擾不到?我。”
話還沒說過幾?天,每晚上小孩吃奶和換尿布的鬧騰吵的白珠渾渾噩噩,上朝腳步都是虛浮的,誰能?想到?那麼小的一個孩子中氣十足,哭聲震天動地。
沈書?一聽見孩子的鬧騰就爬起來?處理?,郎君都起來?了她怎麼能?不起來?,兩眼一抹黑的去幫忙。
再一次差點上早朝睡著,白珠意識到?不能?夠這樣?了,當即乖乖的抱著被子前往偏屋。
晚上能?隱約的聽見孩子的哭泣聲,但並不影響白珠睡覺,大抵是太困了幾?天下來?睡得昏天黑地,白天的精神變好了不少?,處理?事情起來?更加的快速。
現如今的身份擺在這裏,學?院那邊白珠沒辦法經常過去,外交部內也?有許多?的事情需要她來?主持和處理?,逐漸的轉為了幕後。
學?院內唯一能?夠值得放心托付的人隻有任奇,她表麵上掌管著學?院的大小事務,但關乎於學?院發展的事情都會提交給白珠來?做決定,並且白珠會不定期的下去抽查賬本和學?院內的設施,來?判斷近期學?院經營的情況。
男子學?院迎來?了一批又一批的學?生,規模逐漸的擴大,裏頭不乏學?有所成的學?子結伴回?到?家鄉開辦小學?堂,給偏遠地區的孩子們授課教育。
住在偏屋的時間不會短,白珠將所需要的東西都搬來?了這裏,屋子雖然不比主屋大,但完全夠白珠住的了。
出使其他國家的外交官沒個一年半載的很難回?來?,全靠著書?信和她們交流發生的狀況,白珠在看的就是她們寄回?來?的信件。
夏天還沒感受到?齊全,樹葉尖就開始泛黃了,秋天快要到?了,元若似乎是從失去外甥女的悲傷中緩和了回?來?,開始蠢蠢欲度。
跳動的燭火照耀在宣紙上一晃一晃的,白珠察覺到?有一絲冷意的披上了外衣,被子堆在腰間和腿上,床旁就放著能?夠辦公的小桌子,對於睡前處理?一些事情很方便?。
一封封的書?信認真的開完,白珠挑選了幾?個比較重要的回?了信件,從一開始的不熟悉工作流程到?現在的老練,準確的掌握著了當前國家外交的形式,在應對不同的國家采用不同的方法。
突然門被敲響,外頭刮起了風來?,白珠疑惑的看去,大晚上的誰會來?找她,正準備起身去開門,門被開了一條小縫隙。
沈書?穿的單薄,瑟縮的肩膀擠了進來?,快速的蹬掉了鞋子爬上了床,笑嘻嘻的從後頭抱住了女人的腰,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垂下眼眸瞧著,“這些都是誰的信件啊?”
自然的把他帶著涼意的手塞進被子裏去,白珠收拾好桌麵上的信件,統一放在了小盒子裏頭,明天帶去外交部歸檔,交給汪秋記錄下來?。
“一些外交部的信件,大晚上的怎麼跑過來?了。”郎君過來?了白珠也?沒心思去處理?事情,轉過身來?捏了捏男人又消瘦下去的麵頰,心裏有些可惜。
好不容易漲出來?的肉又瘦了回?去,手掌下的腰肢也?恢複到?從前那般纖細緊實,若不是親眼看見生產時的痛苦,白珠怕是以為他還是個未出閣的男子。
沈書?略微紅了耳朵尖,抱緊了妻主縮進她的懷中,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想你了。”
每天晚上睡覺身側空蕩蕩的沈書?並不習慣,再三掙紮之下他發現就算是有了孩子,還是離不開妻主的陪伴,今晚上是實在忍不住思戀了,好久沒有和女人肌膚相親的相擁入眠,就悄悄的跑了過來?。
他都這樣?了,白珠怎麼會不想念柔軟的郎君,隻不過孩子的吵鬧聲實在影響睡眠,男人又非要將孩子帶在身邊。
白珠撫摸著男人柔順的秀發,歎了口氣道,“那以後你就打算想我了就跑過來??”
懷中的人抬起腦袋搖了搖,略帶著委屈的說道,“孩子還是交給乳爹去照顧吧,晚上太吵了,我白天要處理?店鋪裏頭的事情,注意力集中不起來?。”
隨後像是想起什麼事情似的,雙手帶著別樣?的意味摸著妻主的後背,吐氣如蘭,一字一句,“前幾?天郎中來?給我看身體,說都已經恢複了。”
心中瞬間了然,細算下來?從郎君嚴令禁止房事活動後,兩人已經有三四個月沒有親密了,說不想那是不可能?的,特?別是白珠正值壯年。
外頭風呼呼的吹,裏頭絲毫察覺不到?夜晚的涼氣。
第二?天白珠搬回?了主屋內居住,晚上兩個孩子會被乳爹帶走照顧,不會打擾到?她們的休息,白天一早就送回?沈書?的身邊,不會讓他太過於思念孩子。
白駒過隙,日月如梭,五年的時間眼睛一眨巴就過去了。
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站在金鑾殿外的眾人井然有序的入了大殿內。
禮部為首的尚書?不再是熟悉的麵孔,站著的是身姿挺拔,麵如白玉的白珠。
紫色的官服穿在身上格外的壓人氣質,顯出一股子老沉穩中。
“白尚書?前幾?日你同朕提起的那位還沒回?來?的使節,如今怎麼說了?”
金如意的威嚴不減,隨著朝廷內的官員的更替,把握住時機替換掉了不少?元若手下的勢力,對此元若隻能?幹瞪著眼睛無法作為。
“回?陛下。”白珠手持手板上前一步,規矩的行禮,“經過商談夏國願意放使者回?來?,臣已經派人前去接應回?來?的馬車了。”
“好,屬於我金鳳國的子民,覺不會讓她流落他鄉。”金如意沉聲,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下朝後白珠沒著急走,在大殿內等了一會兒,果然不出她所料李素前來?尋她了,急匆匆的想要趕著她的步伐,沒想到?人就在大殿內沒離開,不免的愣住了。
而後連忙的反應過來?,笑嗬嗬的道,“大人陛下有請。”
其他本事沒學?精通,但察言觀色白珠可是在外交部日複一日的磨練中,掌握的淋漓盡致,自然是沒有錯過陛下一分一毫的情緒波動。
夏國私自扣留金鳳國使節長達三年之久,期間兩國一直在社交商談如何處理?此事,並非隻是一個使節的問題,更多?的是夏國作為金鳳國的臣屬國,既然有如此的膽量敢挑戰金如意的威嚴。
白珠大致的猜測到?了陛下找他是為了什麼事情,恐怕也?是和夏國有關,絕對不會允許有任何能?夠威脅到?她統治的因素出現,特?別是在近幾?年剝削了元若的勢力後,金如意對待權力的掌控幾?乎到?了變態的地步。
太和殿內白珠恭恭敬敬的跪下,雖然說金如下夏令果讓她不必在意這些複雜的禮節,但白珠不敢不遵守。
李素端上來?茶水後就規規矩矩的退了出去將門關嚴實,金如意這才開口問話,“你覺得夏國是什麼意思?”
“私自扣押使節,微臣在交談中多?次能?夠察覺到?傲慢無禮,想必已經生出了不臣之心。”白珠沒有動手邊的茶水,規矩的做好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就憑彈丸小國也?敢和朕叫板。”金如意輕哼了一聲,“朕總覺得她們不會輕易的把人放回?來?。”
“陛下放心,若是夏國使出什麼手段來?,微臣會親自前往一探究竟。”
白珠斬釘截鐵的語氣讓金如意笑了出來?,走到?她身邊拍了拍肩膀,打趣道,“朕可是沒忘記你還有兩個孩子,不管怎麼樣?還是得為孩子考慮,別輕易的冒險。”
“陛下教育的是。”白珠微微側頭看了眼肩膀上的那隻手,便?低垂下眼眸,不再說話。
兩人已經從沈宅搬了出來?,侍郎府也?變成了尚書?府,不過白珠嫌棄來?回?倒騰太麻煩了,宅子夠她們一家四口住的,所幸隻是改了牌匾。
白珠並沒有前往禮部的意思,自從當上禮部一把手後行為是越發的肆意,絕對不會按時卡點上班,像其他尚書?一樣?就算沒事兒也?要在工位上坐上一天,她是有事沒事早早離開,甚至於就不去禮部。
也?是納悶她是怎麼當上禮部尚書?的,且在她的管理?下禮部辦的越來?越好了。
白府的匾額高高懸掛,白珠每次進門都要抬頭看一下,在她的目標中就沒有想過要自立門府,想與?不想都實現了,時常會感慨命運捉弄人。
剛踏進門就聽見奶聲奶氣的聲音,兩個小娃娃邁著小步伐屁顛屁顛的像白珠跑來?,張著胳膊要抱,嘴裏頭喊著娘。
白珠一胳膊抱起一個的掂量掂量,兩個小家夥咯吱笑的抱住母親的脖子,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因為天生瘸腿的問題,沈書?走路快會格外的奇怪,隻能?慢慢的跟在後頭,白府內都是自家信得過的人,隨著年歲的增長加上兩個孩子的出現,沈書?對於身體上的殘疾越發的坦然接受,在家中很少?坐輪椅代?替走路。
“快些下來?。”沈書?身上穿著青色的長衫,同色係的發帶綁住散落在腦後的頭發,陽光撒落在身上顯得格外懶散舒適。
小家夥們很聽話的手腳並用爬了下來?,乖巧的站在白珠的身邊,扯著寵愛她們的娘親的衣角要出去買糕點吃。
“娘親剛下早朝,須要休息,你們自己去找福瑞哥哥玩,下午帶著你們去聽戲好不好?”沈書?笑著撫摸孩子們的腦袋。
小家夥們點了點腦袋,乖巧的跟著福瑞離開,走路還一蹦一跳的可愛的厲害。
看她們不自覺的心就會軟下來?,回?到?家中白珠掩飾的盔甲卸了下來?,露出對親人最柔軟的一麵。
“小家夥們算準了你每天這個時間點回?來?,專門過來?等你。”沈書?哭笑不得,人小鬼大的好在聽話,不然兩個小孩都不知?道如何去管束。
“看來?我得再多?分出些時間來?陪伴她們,一眨眼就長那麼大了。”白珠扶著郎君向前廳走去。
府內每一處都是精心裝點過,能?看出來?主人的用心,白珠也?延續了沈宅對待下人的福利,從工錢到?每年節假日的假期都是極其人性,也?使得府內下人之間的相處要比旁人府邸的要和諧,沒那麼多?奇怪的事情發生。
沈書?大方的摟住了妻主的胳膊,反正那兩個小家夥不在旁邊看不見,想起來?最近白珠煩愁,不免的多?嘴詢問道,“那位使節的事情怎麼樣?了,有結果出來?嗎?”
“夏國同意放人離開,但真實的打算如何還不得而知?,要是其中出什麼岔子,我得親自前往一趟把人接回?來?。”白珠拍了拍他的手,察覺到?郎君一瞬間的不開心,明白沈書?很討厭聽見他因為公事而來?出遠門,“不過也?隻是打算,夏國沒那麼大的膽子敢硬碰硬。”
“朝堂上的事情我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沈書?越發的嬌俏可人了,哪裏還有半點外人口中脾氣古怪難以相處的影子,赤裸裸的嬌氣小男人,“我隻知?道你要是離開,時間肯定不會短,孩子長大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到?時候回?來?說不準都認不得了。”
“是是是,郎君說的什麼都是要聽在心裏頭的。”白珠笑意不減,趁著沒人注意到?在男人的嘴角親了一下,“若不是必要的我不會離開京城,我可也?是舍不得你跟孩子。”
第七十六章
兩人坐在後院的花園亭子內喝茶, 享受悠閑的時光,白珠手邊放著的是禮部須要處理的事?情,將公務帶回家已經是習慣了, 為?了能?夠多些?時間陪伴家人。
白珠在文書上添加了幾筆, 抬頭看?向盯著她發呆的郎君,彎起眼睛笑著牽住他的手,詢問道, “最近她們的學業怎麼樣?”
提到孩子沈書的神情溫柔似水,為?了不打擾妻主工作尋常時候隻是陪伴在身邊,就那麼看?著心裏頭也是踏實的, 特別是看?見白珠認真的模樣,格外的令他著迷。
見人主動於?自己提起, 起身湊到了妻主的身邊, 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十指相扣帶著驕傲的語氣說道:“師長?昨天還跟我誇讚兩個孩子聰慧,白歡雖然是個活潑好動的小女孩,但在學習方麵跟弟弟白玉一?樣, 能?夠耐下心來。”
兩個孩子懂事?聽話, 好像是上天派下來安撫沈書童年的傷痛一?般, “都說母親是狀元娘, 孩子自然也是差不了的。”
白珠知道對於?教育孩子這方麵多年前?沈書就拿沈星河練過?手了, 對此有分?寸不用擔心, 提了一?嘴也就沒再說。
下人腳步匆匆的前?來彙報,看?見大人和正君如此親密的靠在一?起已經見怪不怪了, “大人外頭任管事?求見。”
“讓她直接過?來就好。”白珠拍了拍郎君的手, 後者明白的坐在了旁邊。
起初學院的大事?情還是需要白珠來拿決策,到後來發現任奇可以做的很好後白珠直接當起了甩手掌櫃, 將學院內的大小事?宜全權交給?任奇獨自處理。
當然她也沒有讓人失望,將學院的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條,所有能?夠統計出來的數據都在穩步上升。
不過?就算是如此,任奇還會?在每個月月末時分?前?來找她彙報這一?個月來學院的進展,和下一?個月準備進行?的目標突破。
年歲也不小了,任奇倒是比她先長?出來白發,不過?精神狀態非常的不錯。
地方布局已經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任奇自然的坐下喝了杯茶開開口,舉手投足間比從前?多了穩重,“今早上學院來了一?個比丘尼,說是和大人約定過?,等成年後就前?來學院授課。”
白珠垂眸思考了一?會?,才從記憶深處尋找出了何時答應過?比丘尼事?情的回憶,是一?家子前?往寒山寺祈福遇上的,當初以為?不過?孩子的一?句玩笑話並沒能?放在心上,沒想到多年後找了過?來。
白珠哭笑不得,點頭為?任奇續上茶水,“確實有那麼一?回事?。你將她收入學院觀察看?看?,若是如意就留下來,不行?就勸退離開。”
任奇閑聊了一?會?就離開了,學院還有許多的事?情等著她處理,加上以學院的名義?采購了不少的店鋪用來為?學院生產的商品服務,這些?都是需要她去把控住的。
沈書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歎了一?口氣,惆悵道,“要不是那件事?情,恐怕不至於?一?夜之間長?出了那麼多的白發。”
沈書口中?的那件事?情是在去年千恩懷孕了,本來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情,過?年的時候任奇迫不及待的帶著郎君回到老家,可事?情壞就壞在了這裏。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連白珠都不清楚其中?的具體情況,隻曉得回來後的任奇頭發白了一?片,千恩也是憔悴不少,最顯著的是平坦的肚子和再也生不了孩子的身體。
不乏有人勸說任奇可以娶個側君回來,畢竟按照她現在的身份地位三夫四?妾也是說得過?去的,隻是任奇都拒絕了,一?心撲在了事?業上頭。
“隻能?感慨,人各有命。”白珠喃喃道。
對待同孩子說過?的話向來是信守承諾的,午飯吃完就帶著兩個小家夥千往戲院子去了。
白玉乖巧的坐在父親的懷中?,手裏頭握著從家裏帶出來還沒吃完的花生糖,晃動著腿美?滋滋的舔著。
反觀姐姐白歡活潑不少,在馬車裏頭上躥下跳的,要不是白珠強製的按著,怕是能?爬到前?室去同福瑞說話。
“聽說淩兒所在的那個戲班子來京城了,說不定能?見到他。”那麼多年過?去了沈書還是沒忘記淩兒的事?情,打趣的說道。
白珠沒開口,好奇的白歡倒是先詢問,好奇的揚起小臉蛋笑嗬嗬的道,“淩兒是誰啊?”
沈書捏了捏孩子肉乎乎的臉頰,“那得問問你娘親了,年輕時候欠下的桃花債。”
“桃花債又是什麼啊?”白歡不解的撓著腦袋又看?向白珠,怎麼大人說的話她都聽不明白,小家夥苦惱極了。
經常帶著孩子們過?來戲院子聽戲娛樂,所以小家夥們對這兒非常的熟悉,自發的牽著白珠前?往她們一?直包下的那件包廂。
接到消息的戲班主早已經準備好了吃食,椅子上也放了厚實的墊子。
一?路上話不多的白玉吃完花生糖後到了這兒剛好伸手去夠其他的吃的,眯著葡萄似的大眼睛舒舒服服的坐在專屬的椅子上麵,全然不在意台下唱的是什麼。
“玉兒那麼喜歡吃甜食,也不知道像誰。”沈書利索的擦去孩子嘴角的碎屑,拿走了他手中?握著的一?塊糕點,“今天吃的量夠多了,再吃小心牙疼。”
本還委屈的要流眼淚的小家夥聽見牙疼二字瞬間鬆開了手,連吃到一?半的糕點都上交給?了沈書,這是被牙疼疼怕了。
戲班主得知白大人也跟著過?來了,連忙在開戲之前?上來打聲招呼,幾年不見地位身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讓人不得不感慨世事?變化。
“大人好久不見。”戲班主笑的諂媚,雙手攏袖放在身前?。
白珠已經記不清楚戲班主是誰了,不過?麵對陌生人依舊能?熟練的對答,對白珠來說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甚至於?隻要她想就能?夠利用多年下來積累的經驗套出想要知道的消息。
聊了幾句下頭的戲開場了,時雨司的戲碼並不陌生,隻是從後台出來的人卻不是熟悉的人,那人的身段和唱功雖也是不差,卻和當初的淩兒還是有一?斷差距的。
沈書不禁蹙眉的詢問道,“淩兒呢?”
“兩年前?贖身走了。”戲班主臉上是帶著笑容的,眼底閃過?的厭惡卻沒能?逃過?白珠的眼睛。
她默默的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不動神色的詢問:“看?來是找到了心上人,能?給?淩兒那樣的頭牌贖身,想必不是普通人。”
戲班主眉頭一?皺,厭煩的情緒無法?掩飾,嗤笑,“確實不是普通人,雙眼一?閉跟著愛情跑了,到最後…嗬。”
似乎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戲班主住了口,胡亂的扯了幾句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就匆忙離開了。
沈書眉頭皺了起來,欲言又止停頓的話語讓他感覺到了不對勁,於?是乎詢問身側的妻主,“看?戲班主的態度,似乎對淩兒的離開很不開心,甚至於?是憎恨。”
“淩兒相當於?戲班子裏的頭牌,大部分?的戲迷都是衝著她去的,現在人被贖身走了,過?的好也就算了,但聽戲班主的意思淩兒在離開後過?的並不好,甚至於?不如在戲院裏頭。”白珠低垂眼眸看?著台下的時雨司,“想來戲班主是勸說無果,才會?對此事?情如此的生氣。”
遇人不淑,毀掉了一?輩子。
一?場戲看?下來白珠的心思並不在戲台子上,難得遇上一?個能?稱得上角的人,竟然就那麼的放棄了。
聽完戲外頭的天也黯淡下來,白歡揉著小肚子嚷嚷著餓了,要去吃天下樓的醬香鴨腿,可憐巴巴的看?著沈書,知道父親同意了,母親定然也不會?有意見。
沈書沒有著急回答,而是詢問了牽著她手默不作聲的白玉,“玉兒可想要在家吃還是出去吃?”
小家夥有些?迷茫的看?了看?,指了指姐姐的方向,“我要跟姐姐一?起。”
“那今晚就不在家吃了。”沈書喜歡小兒子憨憨的性格,恨不得捧在手心裏頭,生怕被人欺負了去。
天下第一?樓是近幾年才開的,據說背後的老板是一?個外國人,樓裏的裝修風格異域風情,白歡想要到這兒來吃不隻是因為?醬香鴨腿的好吃,還有就是這兒有許多稀奇古怪的好玩意兒,能?夠滿足孩子的好奇心。
要了一?個上等的廂房,白歡自個兒拿過?菜單就開始點了起來,輕車熟路的上頭的字兒竟然都認識,兩姐弟唯一?的共同點怕就是愛吃了。
尚書大人前?來不可怠慢,菜都是緊著她們先上,還送了幾樣新出品菜嚐鮮,可把小家夥們開心壞了。
從戲院裏出來後沈書的情緒就不高,盡管極力的掩飾卻逃不過?白珠的眼睛,大致就能?推測出是因為?什麼事?情造成。
兩個孩子吃的不亦樂乎,沈書沒什麼胃口幾筷子就停了下來,麵帶笑意的安靜的看?著他們發呆,直到手被牽住才緩過?神。
白珠開口道,“戲班主的話你也別太放在心上,幾句真幾句假不能?全聽。”
“我也是知道這個理,隻是想起從前?的點點滴滴,淩兒並非是個心壞之人,那日將你支開同我說了不少的好話,我能?夠感覺出來他想要一?個依靠,過?上安穩不再漂泊的日子。”沈書神情落寞,反手握住了妻主的手掌,感受女人帶給?他的溫度,“原以為?他如此聰慧之人必然會?追尋到想要的東西?。”
“感情中?哪有聰明人。”白珠摸了摸他的臉,“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些?都是命數罷了。”
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沈書好不容易提起的興致又落了下來,喃喃道,“幾年沒見雙瑞了,書信來往的也少,不知道如今他過?的怎麼樣?”
“你若是想要見他,大可以喚他來,沈青月不會?不放人。”
白珠瞧著他傷心的模樣,心裏頭也跟著不是滋味,這世間能?夠幸福的人寥寥無幾,各有各的難處和苦衷,也能?夠明白沈書對於?身邊重要的人希望他們過?得好的心情。
思考了一?會?兒沈書最終搖了搖頭,勉強的扯著嘴角笑了下,“還是算了吧,雙瑞已經成家了,我過?多的摻和不好。”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她們才回到府上,白歡今一?天鬧騰的厲害在馬車上就睡著了。
白珠抱著白歡,一?手牽著沈書,而沈書拉著乖巧的白玉,小家夥手上還提著打包好的醬香鴨腿要給?福瑞哥哥。
一?路上懸掛著的燈籠,散發的暖黃色光暈照耀在白珠身上,顯得女人格外的溫柔,熟睡的孩子微張著嘴巴趴在她的肩頭,怎麼樣晃動都醒不過?來。
忽然沈書察覺到悶在心中?半天的鬱悶頓時消散,他又疼愛他的妻主,有兩個乖巧懂事?聽話的孩子,父母尚且健康的在世,他已經比絕大多數人要幸福了,為?何還要為?別人的事?情而煩憂。
自嘲的笑了一?下,將白玉抱了起來,親了親他的小臉蛋。
小家夥開心的揚起了笑容,舉著手上提著的東西?,聲音極小的說,“悄悄給?福瑞哥哥。”
第七十七章
白珠剛下?早朝屁股還沒沾著自家的凳子呢, 嚴文文風風火火的跑來?了府上,直奔著白珠的書房而去,氣勢洶洶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反觀白珠手指搭在官服的扣子上作勢要換衣裳, 被嚴文文那麼一闖入隻能暫時擱置下?來?, 不解的看向?灰塵仆仆的人,“你是在地上滾了一圈才來?找我的嗎?”
嚴文文所管理的學院部門今天例行檢查,簡單來?說就是不用上早朝去各個學院裏?頭轉悠一圈, 指導一下?工作流程,基本上都是不會有事情的。
嚴文文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拽拽的拿過桌子上的茶水猛灌了一口?, 一屁股倒是比白珠先坐下?來?,“你怎麼讓比丘尼去學院裏?頭授課, 得虧我反應的快給你找了借口?, 不然?其他幾?個人指不定要怎麼多想。”
要不是嚴文文提起白珠差點忘記了這件事情, 過去了有幾?天了依舊在學院裏?頭,看來?是授課的不錯才沒被趕出來?。
白珠倒是有些好奇這位比丘尼是如何給男子講經論?道的,得抽個時間過去看一眼。
“講佛經怎麼了?”白珠不以為然?的笑說, “難不成?學院內除了基本的課程, 其他的都不允許學?”
嚴文文張口?想要辯駁, 自古哪裏?有把宗教帶入學堂裏?的, 可轉念看見白珠似笑非笑的眼神, 突然?反應過來?無奈的聳肩道, “你是尚書,你說的算好吧。”
差點忘記了白珠現在可是禮部尚書, 所以禮部的事情都歸她管裏?, 包括旗下?分割出來?的部門。
“不過你來?的剛好。”白珠坐在書案前掏出一份信件遞給了她,“你看看這個。”
嚴文文猶豫了一會兒才接過, 信件已?經拆開過了,展開折疊整齊的信紙,上頭的字越看眉頭皺的越深。
難得臉上浮現出慍怒神色,猛的站起身來?指著信罵道,“就夏國?還敢和咱們叫板?她這意思是又?不想放使節回來?了?”
“不止如此,前往接應的人也被扣了下?來?。”白珠比她要冷靜不少,仿佛早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
嚴文文負氣坐下?,將信件甩在一旁不去看,詢問?道,“陛下?是什麼意思?”
“當時我和陛下?承諾過,要是夏國?不放人,我親自前去要人。”說罷白珠的眼神黯淡下?來?,手指互相搓著。
“那怎麼行!”嚴文文瞬間又?炸了,站起來?直接走?到了白珠的麵?前,雙手拍在桌子上異常的嚴肅,“夏國?能做出如此舉動就已?經打算撕破臉來?了,再過去豈不是羊入虎口?,陛下?難道願意忍氣吞聲?”
“如果能不費一兵一卒的帶回來?人,陛下?不願意動幹戈。”白珠垂下?眼眸。
不爭的事實擺在麵?前,被扣押的人對於陛下?來?說無關痛癢,執意要接她們回來?不過是做給其他官員和百姓看的,彰顯自己是一位明君。
“我不日就得出發?,到時候學院還得你幫我多看著一些,我離京恐怕那些人得蠢蠢欲動。”
白珠同嚴文文其實沒什麼共同的語言,兩人思考和琢磨的事情都不在同一層麵?,將事情吩咐給她去做才是最好的相處辦法。
最難搞定的就是沈書了,前幾?天還同他保證不會隨便的離開,誰能想到事情就出來?了,這次怎麼也無法推辭隻能前往。
晚膳是在前廳吃的,做的都是兩個小孩子喜歡吃的,小家夥們坐在椅子上乖巧的等著母親先動筷子,而後自己才能夠開始吃,看著桌子上的美食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白珠沒著急先盛了碗雞湯放在郎君的麵?前,隻不過是小小的一個動作,平常也不是沒有做過,可偏偏沈書就能從其中察覺出不對勁來?。
審視的眯起了眼睛,一下?都沒動那碗湯,“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告訴我?”
“先吃飯,其他的事情吃完飯再說。”白珠心裏?頭虛的厲害,能讓尚書大人心裏?發?虛的恐怕隻有在麵?對郎君的時候了,帶著逃避意味的道。
沈書卻是不吃她這一套,“都給我把筷子放下?來?。”
兩個小家夥還沒能夾著菜,聽見父親的話隻能把筷子放了下?來?,委屈巴巴的捂著餓扁的肚子看著她們,不清楚父親和母親怎麼了。
“讓孩子先吃。”白珠拉住男人的手輕聲的哄,“別給餓哪裏?去。”
“三頓不吃都沒事,晚點吃飯就要不得了?”沈書抽回了手來?,不滿的瞪了她一眼,“你先將要說的事情說了,不然?就都等著。”
氣氛不對勁孩子最是敏銳的,白玉膽子小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咬著下?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拉著姐姐的胳膊來?緩解自己的害怕。
平日裏?父親很?疼愛他們,卻也是嚴厲的,特別是生氣的時候隻需要一個眼神兩個小家夥立馬收斂。
白歡也不敢說話,被弟弟抓著疼的手臂想抽出來?,卻發?現弟弟害怕的樣子又?心軟了,於是默默的忍著。
白珠歎了一口?氣,有些事情不想在孩子麵?前說,拉著郎君前往了後麵?的屋子,還不忘安撫兩個受怕的孩子,“福瑞你先伺候她們吃飯,不用等我們。”
福瑞點點頭,有些擔憂的望了眼她們離去的方向?,重新揚起笑容哄著受到驚嚇的孩子。
四周沒人了,沈書的脾氣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現在已?經冷靜下?來?,語氣和態度也軟了不少,“這兒沒別人了,你快些說。”
“夏國?扣押使者的事情你是清楚的,前幾?日派去接應的人也被扣了下?來?…”白珠話還沒說完,沈書就已?經猜到了接下?來?要講什麼,任性的捂住了耳朵,仿佛聽不見就不會發?生了一樣。
白珠哭笑不得,同時心也跟著一陣陣的疼,環抱住郎君一點點的掰開他捂著耳朵的手,擠進了他的懷中,聲音格外的輕柔,“我知道你擔心我的安危,但我肩膀上承擔的責任必須要去。”
沈書不願意抬起眼睛,眼淚叭叭的往下?麵?落,摟住了女人的肩膀趴在上麵?帶著哭腔,“那麼大的朝廷就沒有其他的人可以去了嗎?多凶險你心裏?頭是清楚的。”
“有軍隊跟著,就算是動武了我們也不一定吃虧,更何況你不相信你的妻主嗎?”白珠捧起男人的臉,哭花的小臉蛋格外的惹人憐愛。
沈書並非是美人,可每一處恰好長在了白珠喜歡的點上,不論?是哭還是笑,甚至於是生氣時的怒視都是喜歡的。
含住了郎君的唇瓣,嚐到了胭脂的苦澀味,擦去麵?頰上的淚痕,額頭相抵的去安撫對方,白珠喃喃道,“相信我。”
兩人回來?的時候正巧福瑞在給她們拽雞腿吃,吃的嘴巴上都是油光,似乎是發?現了父親哭過,小家夥們瞬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安靜的看著沈書。
“剛好不燙了。”白珠抹了一下?給沈書盛的那碗雞湯,見他不動彈知道心裏?頭還別扭著呢,打趣道,“難不成?你也要我來?喂?”
沈書嬌嗔的瞪了她一眼,自顧自的端了起來?。
看樣子是和好了,小家夥們跟著放鬆了下?來?,白玉抓著沒咬過的雞腿走?到父親的身邊,拉了拉他的袖子,放在了盤子裏?頭,父子倆個眼尾都帶著紅的,“爹爹不生氣。”
沈書心都要化掉了,哪裏?還有半點的脾氣,抱著白玉坐在腿上,“爹爹沒生氣。”轉而有瞪了眼一臉無辜的白珠,凶道,“你可得好好的回來?,孩子們那麼懂事,別傷害到她們。”
“遵命。”知道這件事情是安撫好了。
察覺到袖子被拽了一下?,白歡一臉不情願的將雞腿放在了盤子裏?頭,上頭還殘留著幾?個牙印,“娘,給你吃。”
白珠微微挑眉,說是給她的,可白歡的眼神都沒能離開過雞腿,無奈的揉了揉她的頭發?,“你自己吃吧。”
禮部尚書要親自前往夏國?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來?,不少人私底下?議論?會不會有戰爭的發?生,搞得人心惶惶的。
離開京城之前白珠抽空去了一趟學院,她一來?學生紛紛跑過來?圍觀她,這些都是後入學的了,白珠對他們來?說就是傳說中的人物,不免的好奇。
任齊接到消息立刻趕了過來?,手上還沾著墨水,奇怪於白珠突然?的到來?。
白珠和學生們打過招呼,側頭詢問?道,“那位在授課嗎?”
說的是誰不言而喻,任齊點頭帶著她過去了。
隔著幾?步的距離能聽見學生們七嘴八舌的問?問?題,一個個爭先恐後的生怕自己被錯過,站在講台上的女人目光平和的看著他們,不急不慢的一一解釋。
白珠站在後門處,她已?經忘記了當年?那位比丘尼叫什麼名字了,但長相卻是依稀能記起來?。
和眼前的人變化很?大,信仰讓她變得平和,身上穿著簡樸的袍子,發?巾將腦袋包裹起來?,不怪學生們喜歡她。
在後麵?聽了一會白珠就離開了,她前來?隻是為了知道這位比丘尼在學院講一些什麼,聽下?來?並沒有什麼不妥,既然?學生們喜歡那也就隨她去吧。
還要回去準備前往夏國?的事情,諸多事宜需要商討和計劃,白珠沒時間在外頭逗留太?久。
任奇送她到馬車前,白珠不免又?多叮囑幾?句她離開後的事情,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學院了。
“要是出現了什麼突發?的情況,可以去找嚴侍郎,她會想辦法的。”白珠拍了拍任齊的肩膀,轉身離開之際聽見了有人喊她的名字,眯著眼睛循聲看去。
是那位比丘尼。
“不知道白大人可還記得我?”女人是一路小跑著過來?的,生怕錯過白珠,“在下?名叫蘇雪,當年?我還是未受戒的小姑娘,得幸在大寒寺於大人見過一麵?。”
原來?是叫蘇雪。
白珠點點頭,“我記得你,沒想到你真的過來?了。”
寒暄的話沒那麼多,蘇雪也不是會寒暄的人,直奔主題,“聽說大人要前往夏國?,能否帶著我一起。”
蘇雪也知道話說的有些突兀,不好意思的舔了下?唇。
白珠沒有說話,氣氛尷尬了起來?,任奇主動的開口?緩解氛圍,哈哈的笑著打破僵局。
“給你一晚上的時間思考,若是還想要跟著我前往夏國?,就來?白府找我。”白珠撂下?一句就上馬車離開了。
蘇雪這人如何並不清楚,唯一的了解不過是記憶中那碎片,還有剛才在教室後門聽到了課程內容。
不過白珠很?好奇蘇雪為什麼會想要跟著她一起前往夏國?,或許等明天她想明白過來?,就能夠知道其中的隱情。
府邸比平時要熱鬧一些,嶽父嶽母過來?看望沈書,幾?個人在花園裏?頭說說笑笑的,逗弄小孩子玩。
現如今的白珠誰見到都的尊稱一聲白大人,不可怠慢分毫,但在嶽母嶽母的麵?前白珠依舊恭敬。
還是玉歡眼睛尖最先看見白珠,邁著步子甜甜的喊了句娘親。
白珠抱著她坐下?,小家夥不老實的爬了出來?,跑去了安蕭懷中坐著。
兩個小孩都喜歡安蕭,無外乎於安蕭最是寵愛,可謂是要什麼給什麼,一點兒也不含糊,平日裏?看見她們凶孩子都不給。
“孩子真的是一天一個樣。”安蕭捏捏白歡肉乎乎的臉蛋,笑的慈祥。
沈星河大變模樣,蛻去了身上的稚嫩,出落成?一位翩翩公子,多虧了那段時間沈書拿捏著他跳脫的性格,才不至於被寵溺的無法無天。
“讓舅舅看看,歡兒是不是長胖了。”
“歡兒沒胖,胖的是玉兒。”白歡指著還張嘴吃糕點的白玉,極力的證明自己並沒有說的那樣。
年?齡還小沒有美醜之分,白玉並不在乎自己肉肉的胳膊,隻想滿足口?腹之欲,大口?的吃著甜甜的糕點和順滑的牛乳茶。
“玉兒卻是得控製一些了,別等到長大後悔就來?不及了。”沈書掂量了懷中的白玉,卻是發?現他要比從前重了不少。
聚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了晚飯,準備離開的時候沈星河將哥哥的胳膊一包,說是要在這兒居住上一晚。
拗不過他隻能由著,快快樂樂的帶著兩個小孩子去玩了,有福瑞跟在後麵?不用擔心,到時間會將小孩帶回去休息的。
從浴房內走?出來?的男人身上還縈繞著水汽,穿著薄薄的內襯,在燭光的照耀下?胸前的紅點若隱若現,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身後,自覺的坐到了女人的身後。
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按摩,“沒想到爹娘今天會過來?,可把那兩個小家夥開心壞了,時常要我帶著她們回沈宅玩。”
白珠將視線從書本上移開,拉住了郎君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下?,“我將要去夏國?的事情告訴了娘,等我離開京城後,你就帶著孩子回沈宅,在那邊也能有個照應。”
“你是信不過我能打理好府內?”沈書挑眉抽回了手來?。
“自然?不是。”白珠知道男人並沒有生氣,隻是變著法子的跟她撒嬌,於是乎順從意願的環抱住了他,貼著人耳邊略帶著委屈的說道,“郎君那麼好看,萬一被人搶走?了怎麼辦?可不得讓娘幫忙看著一點,等著我回來?。”
沈書不自覺的紅了耳廓,一大把年?紀說起話來?也不知道臊的話,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心情好了不少,嬌嗔道,“都給你生了兩個孩子了,還能跑到哪裏?去。”
第七十八章
出行的行李是沈書收拾的, 滿滿的兩大包袱以及馬車後綁著的大箱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尚書要舉家搬遷。
白珠哭笑不得的刪減最後隻剩下一個裝有換洗衣服的包裹。
在?一旁陪著小孩子?玩耍的沈星河抽空看了一眼,差點?笑出聲來, 被?黑著臉的哥哥嚇的憋了回去, 默默的抱起了白玉,牽著白歡帶著出了房間,還是把地方留給她們小兩口吧。
屋內隻剩下她們兩個人, 沈書說話做事前也?就沒?了估計,一屁股坐在?了軟塌上?頭,胡亂的翻動被?白珠拋棄在?旁邊的東西, 語氣算不上?和善,“敢情我?覺得需要帶的東西, 都?給拿出來了。”
簡單收拾好的東西的白珠湊到男人的身邊坐下, 自?覺的把生氣的男人摟入懷中好一頓的揉搓, “帶那麼多的東西路上?會耽擱時間,難道不想我?快些的回來。”
“你?不去才好呢。”沈書瞪了一眼,“我?想著一路上?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不知不覺就給帶多了, 可怎麼著也?不能一件都?不拿著, 就抱著那幾件衣裳走。”
白珠牽起她的手放在?了腰帶上?一直掛著的荷包, 幾年下來了荷包除了邊角的線有些發毛, 其他的連髒都?不曾髒過, 可見佩戴之人的愛惜。
“我?呢,帶著這個就夠了, 它可比什?麼都?能讓我?安心。”
女?人笑起來的樣子?很溫暖, 比板著臉的時候讓人要親近許多,隻可惜自?從入朝後白珠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 很多時候都?是強顏歡笑,又或者是為了讓郎君安心的笑容。
想到這兒沈書的鼻頭情不自?禁的酸了起來,別回頭去不願意看她了,“明個就走了,你?今晚可還是要同她們商量到半夜?”
白珠不喜歡沈書心裏?頭委屈就背對著他,強硬的把人掰正,看見男人眼尾泛起的可憐紅暈心疼的厲害,拇指擦著眼角的安慰道,“該確定的事情都?已經確定下來,今天就好好的陪著你?,你?說想要做什?麼,那我?便?去陪你?做什?麼。”
“我?沒?什?麼想要做的事情,隻想著一天都?黏著你?,哪兒都?不去。”沈書將臉埋在?妻主的肩膀處,嗅聞著女?人身上?獨特的香氣,暫時的安撫了躁動不安的心。
順滑的長發穿過發絲,白珠的眼神逐漸柔和下來,院子?裏?還能聽見沈星河和孩子?們玩鬧的歡笑聲,時間就在?這一刻停下來該有多好。
“找你?麻煩的隔壁商鋪老板還敢再做小動作嗎?”白珠詢問道。
前些日子?睡前閑聊聽沈書抱怨了一嘴,外地來京城做生意的一家子?將店鋪開在?了沈書名?下的一間店鋪旁邊,本不是什?麼大事情,別人愛在?哪裏?開,開什?麼都?不管她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