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 白珠從屋內出?來被圍在門口的?一群人嚇了一跳,有些好笑的?詢問道,“你們站在這裏多久了?”

“大人您一個人去我們不放心?, 我跟著你去!”其中一位跟著過來的?外交使者道。

蹲著的?汪秋突然的?站起身來, 拍著胸脯極其靠譜的?說?道:“是啊!怎麼能讓大人一個人去,我也?跟著!”

“行,那就汪秋跟著我。”白珠勾起唇角, “辛苦你了。”

舉辦宴會的?地方在夏國的?地界,白珠和汪秋乘坐馬車到地點,是一座高大行宮, 應當是夏國國主狩獵時會過來居住歇腳的?地方。

烏斯切早早的?在門口等?著了,這次的?官服穿的?正經, 臉上的?笑意不減, 領著她們一路參觀行宮來到了舉辦宴會的?正殿。

人生地不熟的?, 不屬於自己?國家的?領土怎麼呆著都算不上舒服,白珠壓下內心?的?不適一一回應烏斯切的?話,遊刃有餘的?狀態讓烏斯切刮目相看。

燈火耀眼的?正殿內坐滿了人, 隻剩下兩個靠前的?位置留給她和汪秋, 在眾人的?注視下自然的?坐了下來, 桌案上的?酒水吃食已?經準備好了, 隨著烏斯切一拍手掌, 後頭上來一排的?舞人, 絲竹聲隨之響起。

白珠的?目光沒有從歌舞上移開過,看似癡迷於舞蹈, 實則玲瓏心?一直在觀察著四周, 餘光也?看向喝酒的?烏斯切。

她注意到烏斯切腰側不自然的?隆起了一塊,好似裏頭藏著什麼東西, 白珠不用細想都能知道絕對是對付她的?好禮物。

可想不明白是夏國國主的?命令,還?是烏斯切自己?想要殺了她。

她今日?若是死在夏國的?行宮之中,陛下是絕對不會放過此機會攻打夏國,搶先一步將人拿下的?。按照現在的?武力推算夏國和金鳳國完全沒有匹敵的?資格,難不成是有誰在背後推波助瀾?

白珠還?沒想出?個理所然就聽見?烏斯切喊了她一聲,舉著手中的?酒壺衝著她點了點,嘴角笑的?肆意,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白大人難道是不喜歡吃我國的?菜肴,還?是說?瞧不上這些粗茶淡飯。”

此話一出?,在場的?夏國人又將目光聚焦在了她的?身上,汪秋咬著後槽牙忍住忍著沒有發脾氣,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

落座後白珠一口都沒動桌子上的?東西,她不清楚菜裏頭或者是酒水裏有沒有下東西,不過按照烏斯切的?行事作?風,撫摸著八九不離十了。

白珠垂下眼眸端起了酒盞,雙手托著敬了烏斯切一杯,烈酒入喉辛辣味瞬間彌散開來,白珠很少喝酒,特?別是這種度數高的?酒水,當即被辣的?眼睛瞬間紅了。

掐著大腿上的?肉才沒做出?失禮的?舉動,嘴唇也?因此更?加的?鮮豔,仿佛盛開的?芍藥花似的?。

頭犯暈起,白珠知道自己?的?酒量差,但不至於一杯就犯暈的?厲害,肯定是烏斯切在酒水裏下了東西,白珠雙手無力的?撐在桌麵上,盡可能的?讓自己?裝作?正常的?樣子。

耳朵似乎聽不見?聲音了,白珠恍惚間看見?了眾人的?離去,胳膊被拽著轉頭看見?汪秋大喊大叫的?,卻被陌生的?麵孔拉走了。

眨眼間的?功夫偌大的?宮殿隻剩下了白珠和烏斯切兩個人,無力的?將腦袋垂下,想要支撐著身體站起來,軟綿無力的?四肢卻在此刻掉了鏈子。

眼看著烏斯切一步步的?向自己?走來,最終蹲在了她的?麵前,下巴被強製的?捏著抬了起來,撲麵而來的?酒味熏的?白珠暈頭轉向的?,腦子更?加的?暈乎了。

“沒想到你膽子還?真的?挺大的?,竟然敢喝。”烏斯切帶著嘲諷,拇指像是泄憤似的?擦著白珠紅豔的?雙唇,“第?一次見?到你時那種高高在上,仿若什麼事情都無法撼動你的?狀態怎麼不見?了?”

白珠眯著雙眼盡力的?看清楚眼前的?人,隻覺得這人身上的?氣味格外的?難聞,可是怎麼著也?無法掙脫開束縛,難受的?眉頭擰起。

“你不會殺我,或者說?你不敢殺我。”白珠眨了眨眼睛,繼續道,“夏國國主應該是讓你見?到我後就將人都放了,這次不過是她試探金鳳國底線,而你跟著小?孩子似的?,私自的?邀約我參加宴會,想要用下三濫的?手段來羞辱我。”

烏斯切眼中閃過殺意,卻很快的?消失不見?,扯著嘴角笑道,“真不愧是各國國家盯著的?人,果然是聰明,可你猜錯了一點,為什麼覺得我不敢殺你。”

烏斯切笑的?陰森,手伸向腰間藏著的?匕首,可惜白珠快了她一步,搶先的?將手按在了上麵,受涼的?身體還?沒有恢複完全,又被下了藥,身子的?承受程度可想而知。

痛苦的?抓緊了那匕首,晃了晃腦袋,“你若是對我有仇有怨,大可以私下對我動手。如今就要是在夏國的?行宮中殺了我,就是挑起兩國的?紛爭,戰爭生靈塗炭,百姓民?不聊生,你就是罪魁禍首。”

“你說?錯了一點,我是看不慣你,可並非是我本?意想要殺你,要怪就怪你得罪的?人吧。”烏斯切輕鬆的?掰開了白珠的?手,抽出?了腰間的?匕首,閃著寒光的?鋒利刀刃對準了她的?脖頸,“或許你又猜錯了一點,我沒那麼的?坦蕩,天下如何亂於我無關,我隻注重眼前的?利益。”

就在白珠認命的?閉上雙眼時,清脆的?叮當聲想起,從遠處飛來的?石頭將烏斯切的?手打開,一股子力量將白珠從地上拽了起來,瞬間和烏斯切拉來了距離。

白珠迷糊的?抬頭看去,喃喃道,“蘇雪?”

消失了一天的?人在此刻出?現了,白珠一瞬間分不清敵我,不過能知道的?是目前來看蘇雪肯定比雙目赤紅的?烏斯切來的?要安全。

蘇雪很輕鬆的?將白珠提了起來,讓人靠在自己?的?身上勉強的?維持站立,掏出?了一個令牌。

白珠看不清楚是什麼樣子的?令牌,隻知道烏斯切看見?後臉色變了,恭敬的?向蘇雪下跪,隨後拿著匕首離開。

危機似乎解除了,好像是不用死了,白珠的?意誌力也?撐到了極限,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在客棧了,不清楚烏斯切下了多少的?計量,手腳的?軟綿並沒有褪去。

床邊趴著一個人,白珠毫不客氣的?打了一巴掌。

被驚醒的?汪秋臉上還?帶著淚痕,很惱是誰打擾她休息的?時候,看見?了清醒過來的?白珠瞬間忘的?一幹二淨,可憐巴巴的?擦著眼淚,“大人您終於醒了,我差點要以死謝罪了。”

一清醒就聽見?鬼哭狼嚎的?聲音,白珠無奈的?揉了揉耳朵,回想起發生的?事情,立馬的?詢問道,“蘇雪呢?”

“你說?蘇姑娘啊。”汪秋撓了撓腦袋,“她應該在屋子裏休息呢。”

白珠鬆了一口氣,蘇雪還?在就好,她有許多的?話想要問她。

“大人我不是故意將你一個人留在那裏的?,那些人什麼都不說?就把我拖走了,直接扔在了行宮外頭不讓我進去,我是翻牆也?翻不過去,狗洞也?是找不著。”

汪秋說?的?可憐兮兮的?,身上衣服的?灰塵還?沒來得及撣去,看來當真如她說?的?,什麼辦法都用過了。

“那烏斯切真的?是大膽,竟然敢下藥,看我回去不告訴陛下!”

“告訴了也?沒用,沒有出?人命且這些行為都是烏斯切自己?做的?,和夏國的?國主無關,陛下不會因此大動幹戈。”白珠稍微的?活動身體,發現有了點力氣後坐了起來,嚐試著下床後發現腳踩不實地麵,差一點就摔倒了。

嚇的?汪秋連忙的?給人塞回了床上,“大人您身體的?情況還?是老老實實的?臥榻修養。”

“我要去找蘇雪,我有事情要問她。”

白珠對自己?的?身體非常的?不滿意,稍微一點小?病痛就能夠虛弱成這樣,毫無反抗之力的?,難不成這些年鍛煉身體都是空架子?

此時門被推開,穿戴整齊的?蘇雪站在門口,那時刻帶在頭上的?布巾被取了下來,長發利索的?盤起,整個人變了一個模樣。

汪秋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蘇雪難道不是比丘尼嗎?怎麼一天沒見?就長出?那麼長的?頭發了。

“大人身子弱,還?是我親自過來吧。”蘇雪坐在了床邊的?繡花凳子上,腰間的?令牌刻著奇怪的?符號。

白珠想要看的?清楚一些卻發現脖子上傳來一陣刺痛,不舒服的?摸去發現脖子上竟然被纏繞了一圈的?繃帶。

“雖然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但烏斯切依舊傷到了大人,不過隻是皮外傷,上幾天藥就能好。”蘇雪像是變了一個人,又或許這才是她原本?的?樣子,“大人有什麼想問的?盡管問好了,不過我希望隻有大人一個人知道。”

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了,汪秋不爽的?揉了揉鼻子,憤憤道,“我出?去還?不成。”

屋內隻剩下她們兩個人了,白珠拽過軟枕靠在腰後頭,手腳還?算是有點力氣,不至於太過於被動。

“你是夏國人。”

並非是疑問,白珠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她腰間的?令牌,心?中暗自的?記下了令牌上複雜的?符號,回去後讓人依照這這個去查一下有緣。

蘇雪點頭,似乎是察覺到了白珠在看什麼,大方的?將令牌解了下來扔給了她,“大人若是想要看,大大方方的?像我要便是了。”

令牌精致,沉甸甸的?分量不輕。

“來到這裏消失的?那段時間裏就是為了這塊令牌,你到底是誰?”白珠警惕起來,眼前的?人身世如迷霧,能夠讓烏斯切看見?後都恭敬行禮的?身份,倒是會是什麼。

“我以為依照大人的?聰慧,會猜測到我是夏國的?皇女。”

蘇雪勾起唇角,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伸手過來時白珠下意識的?別開了臉,牽扯到脖子上的?傷口眉頭又是擰在了一起。

將她垂落臉龐的?發絲撥弄開蘇雪就收回了手來,聳肩無奈的?說?道,“看來大人並不喜歡太過於近的?接觸,想必大人不會介意聽聽我的?事情吧。”

當年夏國和金鳳國打了一仗,夏國打軍事力量遠不敵金鳳國,戰敗後夏國國主帶著年僅五歲的?皇女前來簽署附屬國的?合約,並且按照要求將皇女壓在這裏作?為人質。

那位皇女就是如今的?蘇雪。

不過夏國的?國主怎麼會妥協,表麵上裝作?同意,私下裏安排了一場擄劫,假意將幼小?的?皇女被劫匪擄走,從而躲過這一次的?扣押。

隻是不巧計劃行事的?途中碰見?了正的?劫匪,還?以為蘇雪是那家大戶的?千金,毫不猶豫的?帶著人回了山寨子裏去。

後來蘇雪憑借著身材矮小?的?優勢從山寨子內逃跑了出?來,可惜人生地不熟的?智能漫無目的?的?遊蕩,最後餓倒在了大寒寺前,被寺廟裏的?比丘尼收養了。

雖然隻有五歲,但身為皇女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不一樣的?,要比旁人的?孩子早熟不少。

身體恢複過來後小?心?翼翼的?打聽夏國的?事情,得知夏國的?國主已?經回去後更?加是不敢說?明自己?的?身份,她害怕會被抓回宮裏去當人質,便以孤兒的?身份待在了大寒寺中。

“我沒有身份憑證,許多的?關卡都無法自由的?出?入,直到知道大人要前往邊境,便覺得是一個認回身份的?好機會。”蘇雪在提及過去的?種種,眼中不見?恨意或者是不平,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般。

“那麼你救我是應為不想挑起爭鬥,畢竟夏國的?下一個國主就是你。”白珠突然覺得若是蘇雪當上了夏國的?國主,那麼夏國便不容小?覷,是一個時時要提防的?附屬國了。

“大人總是如此的?通透,看來人情我是要不到了。”蘇雪站了起來,拿過了令牌扣在了腰帶上,“想知道的?大人都清楚了,也?算是我利用你的?一個交代,還?希望日?後見?麵不要時敵人才好。”

還?有話沒說?完,白珠看她轉身要走,情急之想要抓住蘇雪的?衣裳,卻不料手撲了個空,半個身子探了出?去,眼看著要跌了下去了。

被反應過來的?蘇雪一把子抱著,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身上,門哼了一聲幹脆坐在了地上。

頭頂響起蘇雪帶著玩味的?聲音,“白大人看起來瘦弱,可實則砸下來還?是很痛的?。”

“抱歉。”白珠也?沒想到會如此的?窘迫,耳朵瞬間紅的?好似要滴血一般,撐著要爬起來卻礙於手臂酸軟,好幾次都沒能成功。

隻得是蘇雪將她抱上了床塌,不過又是免不了一頓的?嘲笑,“大人想要問什麼出?聲喊住我便是,大人喊,我肯定會停下腳步。”

沒去理會蘇雪的?油嘴滑舌,白珠道,“如果我沒記錯,夏國如今有新的?皇女了,你就如此的?確定老國主會認你?”

“認不認看我的?本?事。”蘇雪的?眼神暗了下來,隨即垂眸看見?白珠的?神情,有些不可思議的?笑道,“難不成大人要幫我?”

白珠收斂的?情緒,點頭。

烏斯切的?話一直在腦海中回蕩,是有人想要殺她,不管是路上的?黑衣殺手,還?是烏斯切設計下的?陷阱,足以證明此人想殺她已?經不惜動用所有的?手段。

白珠不可能坐以待斃,她需要抓緊一切的?時機拓展開自己?的?勢力,而蘇雪就是最好的?選擇,特?別是幫助蘇雪奪回皇女之位後,身後便有了一個國主作?為靠山。

是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的?。

“那我很期待,大人能幫我幫到什麼程度。”蘇雪道。

在客棧內休息了幾日?,白珠見?到了被放回來的?使者,清瘦了一些無傷大雅,沒缺胳膊少腿就行。

她的?身體也?恢複的?差不多了,就是脖子上纏繞著的?紗布看起來害怕人的?,仿佛是受了多重的?傷一樣。

白珠坐在客棧的?大廳內,吃著茶水看她們忙碌準備離開的?事情,依舊是穿著紫色的?官服,一絲不苟的?將長發束在烏紗帽中。

穿上官服後白珠的?言行舉止都會不自覺的?約束起來,適合記得自己?是代表著一個國家的?臉麵,即便是坐著腰板也?是筆直的?。

白珠一口茶水堵在了嗓子眼下不去上不來的?,無奈的?看向從頭到尾盯著她望的?武棋,“將軍是有什麼話要同在下說?嗎?”

被點名?的?武棋才察覺出?自己?的?目光有多直白,不好意思的?搓了搓鼻子,不自然的?紅了麵頰,“我為從前對你的?百般態度道歉,你是一個好官。”

說?話聲音不小?,運送東西的?士兵都聽見?了,連忙的?捂住嘴不笑出?聲來,她們將軍那麼軸的?一個人竟然會道歉,真的?是活見?久了。

白珠微微挑眉,對於武棋的?話心?中是驚訝的?,隨即很快的?調整過來,慣用的?話術恭維道,“無妨,將軍真性情,朝中很少見?到像將軍這般敢說?的?人了。”

東西收拾的?很快,大家也?都想趕緊回京城,邊境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不止是環境差,就連好吃的?都沒幾樣,可算是呆夠了。

汪秋一心?想要知道她們在屋子裏說?了些什麼,可惜蘇雪隻會同她打太極,白大人則是閉口不談,心?裏頭鬱悶極了,到底是什麼事情她不能聽的?。

“要走了。”白珠拍了拍她的?腦袋,將人從失神中拉了回來。

汪秋環視了一圈,發現少了一輛馬車,連忙的?詢問道,“怎麼不見?蘇姑娘?”

“我想,她不跟著我們回去。”白珠道了一句就上了馬車。

汪秋連忙的?跟上,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邊境的?大門,好似隱約間看見?了打馬出?去的?人,那人的?身型極其像蘇姑娘。

不過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汪秋全當是自己?這幾日?沒有休息好眼睛花了,再說?了蘇姑娘怎麼會去夏國呢。

第八十二章

汪秋依舊是和白珠擠在同一輛馬車裏, 既然問不出她們商談了什麼事情,那讓大人解決她心中的疑惑總不至於也不願意說?。

不知道何為格外的喜歡和白珠說?話?,總覺得心中的疑惑能夠在她那兒得到不一樣的解釋和解決的辦法, 可以學習到許多的事情, 卻又不會覺得白珠故作姿態好為人師,都是點到為止。

一路上?被纏著詢問了好多的事情,白珠耐著性子給她解釋, 誰讓金鳳國的翻譯官就她一個呢,能多成長?學到一些東西,也算的不愧身為她的上?司了。

汪秋吃著點心的嘴巴一頓, 猛的咽了下去,震驚的瞪大眼睛, “大人!難不成封你讓我寄回去的遺書, 是早已經?預料到了□□切會做的事情!”

白珠眨了眨眼睛, 有些心虛的別過臉,點了點頭。

這下汪秋是更崇拜白珠了,看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什麼天上?的神?仙似的。

回去耗費的時間少了許多, 早幾天京城就知道了她們要歸來的消息, 無?人員傷亡大家夥喜氣?洋洋的, 算好了時間要去城外迎接她們。

唯一受傷的白珠是一路睡回來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的困倦, 睜開眼睛就是到驛站吃飯然後繼續的睡覺, 值得開心的是脖子上?的紗布能夠拆下來了。

隻要不是湊近細看,都看不出留下的一道白色痕跡, 隨著時間會逐漸消退。

近鄉情更怯, 汪秋兩眼淚汪汪的,扯著袖子擦試眼睛, 再也不亂跟著出來的,外麵的世界太危險了,還是在京城裏頭乖乖的當翻譯官來的好。

當天城門外許多的百姓前來迎接道賀,讚揚白珠的能力,因為這件事情白珠在人群中的口碑直線上?升。

為了體現?氣?勢,白珠是騎著馬進京的,紫色的官服顯得人異常的嚴肅,但白珠臉上?的笑容卻讓百姓看了格外的溫暖,陽光灑在她的身上?,仿若是來救世的菩薩。

目光一一掠過人群,白珠沒能看到心中的人,難免有些失落,不過想到兩個調皮搗蛋的小家夥,想來是被她們牽絆住了才?沒能過來迎接。

按照規矩得先向陛下彙報一路上?的情況,白珠馬不停蹄的趕入了皇宮中,得知消息的金如意已經?在太和殿內等著她了。

白珠知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陛下,事無?巨細的將事情告訴了陛下,唯獨有關於蘇雪的事情並口不談,甚至於有意要將她忽略掉。

金如意聽著聽著嗤笑出聲,“沒想到夏國國主竟然有不臣之心,看來還是朕太過於縱容了。”

白珠坐著沒說?話?,手?邊的茶水還冒著熱氣?,但她卻並不打算嚐宮中的茶水,心中想著的都是許久未見?麵的郎君,也不知道她不在的日子裏有沒有好好的吃飯睡覺的。

還有那兩個小孩如今是長?高了還是長?胖了。

陛下像是看出了她的走?神?,走?到了她的身邊重重的拍了她的肩旁,“這次勞煩你了,讓你跟家裏人分別了那麼久。”

連忙起身拱手?,還白珠垂下眼眸,“為陛下,為百姓,職責所在。”

“好了,趕緊回家吧,朕看你的心都不在這裏。”金如意笑道。

白珠離去,進來的李素滿心歡喜的收拾東西,金如意眯著眼睛看她,手?中轉動著玉珠子,“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回陛下,不動幹戈就能將事情解決,奴才?開心的是這個。”李素拂塵掛在臂彎處,臉上?的笑意不減,“白大人匆匆來的,又匆匆離去,做到這個位置上?,如此顧家的官員很少見?了。”

“是啊,朕就是喜歡她的顧家。”金如意的眼神?暗了下來,“有了在意的東西才?會知道怕,才?不敢做出出格的事情來。”

李素眼珠子轉悠,壓低的帽簷遮擋住了視線,“陛下剛君後宮裏頭來傳話?了,說?讓陛下晚上?到那兒去用膳,君後準備了許多陛下喜歡吃的,要為陛下慶祝。”

談及到趙廷瀾,神?情瞬間溫柔了起來,金如意將一旁的奏章掃到旁邊,大手?一揮,“等什麼晚上?,朕現?在就過去。”

乾寧宮內趙廷瀾正倚在院子的秋千上?看書,頭上?並未帶任何的金銀首飾,穿著也是簡單利索,寬大的衣裳遮蓋不了隆起的肚子,腳尖點著地晃悠著。

金如意悄悄的從後麵出來,從後麵環抱住了男人,輕聲道詢問道,“看什麼書呢?”

聲音溫柔的全然不似在太和殿那般威嚴,堂堂一介女帝竟然為男子揉捏肩膀,且樂在其中。

周邊的宮人對此已經?見?怪不怪的了,女帝和君後兩人恩愛異常,就像是尋常人家的夫妻一般,他們自覺的退下將地方留給她們。

“一些話?本子罷了。”趙廷瀾把書本合上?,抬眼看著她問道,“白大人如何?”

“你倒是格外的關心她。”金如意不開心的坐在他的身邊,帶著孩子氣?的將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朕看她挺好的,外頭誇讚她的聲音可不小,還沒回來呢就有說?書先生編故事了。”

“白大人舉辦了男子學院,臣妾多少是關注的,陛下也是懂妾身的。”趙廷瀾親昵的挽住她的胳膊。

“是是是,朕都明白,你啊就是害怕男子受到不公,白珠建立的男子學院又得你心,關注也是正常,朕盡量不吃味。”金如意道。

看了眼天色,太陽還高高的懸掛在天上?,曬在身上?暖洋洋的,趙廷瀾疑惑道,“臣妾讓人傳話?是請陛下來用晚膳,這太陽還沒落下來就來了,妾身可是擔心那幫子老臣又要譴責妾身耽擱陛下的公務。”

金如意眼中閃過一瞬間的厭惡,不過很快的就掩飾好,摸了摸男人隆起的肚子道,“隨她們胡亂嚼舌根去,朕迫不及待的來看朕的君後和孩子,她們也是要管?又沒有耽誤事情。”

從宮裏頭出來白珠直奔著沈宅而?去,連身上?的官服都沒來得及換去,本以為沈宅的門口會有人迎接她,可下了馬車一看,半個人影都沒有。

有些奇怪的進了沈宅,左看看右看看,碰上?的下人看見?她跟看見?鬼似的,老遠的掉頭就走?,白珠連喊著問話?都來不及。

本著禮貌的態度應該先去找嶽母告訴一番,但直覺告訴白珠最?好立刻找到沈書,不然後果是她不能承擔的。

在人麵前沉穩的白大人難得提起衣擺跑了起來,本著北院而?去,路再熟悉不過了。

北院裏頭空蕩蕩的,連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白珠眉頭擰了起來,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若是有事情,她回京的那一刻就該知道了。

試探性的喊了一聲,推開門進了屋子裏,還沒看清楚人呢一股力道將她壓在了門上?,鼻子嗅到了熟悉的墨水氣?味,白珠瞬間放棄了掙紮。

男人摟著她腰身的手?臂漸漸鎖緊,沉聲的說?了句,“瘦了。”

懷中抱著郎君瞬間踏實了下來,白珠帶著笑意的撫摸著他的後背,“風吹日曬的難免消瘦,但出遠門一趟身子骨結實了不少,還是得多鍛煉身體啊。”

“家裏頭的下人怎麼看見?我跟看見?鬼似的跑的賊快。”白珠手?指頭纏繞著男人的發絲把玩,隨意的詢問道,“歡兒和玉兒跑去那裏了?一路上?都沒看見?她們。”

“父親帶著她們去聽戲了。”沈書盯著妻主的臉看,仿佛能看出花兒似的,倒是讓白珠有些不好意思的移開了臉。

為了遮掩住脖子上?的細微痕跡,特意穿的是高領的內襯,這一動將痕跡露出來了一點,眼尖的沈書立刻發現?了不對勁。

“你這兒是怎麼回事?”

不顧白珠的阻撓,強硬的解開了她的衣領子,半圈剛愈合的痕跡暴露在空氣?之中,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在這兒的傷口定然是情況危急時弄上?去的。

白珠手?忙腳亂的趁著男人發愣時將衣領子係了上?去,“不小心磕碰到的。”

“白珠!”沈書吼了她一聲,很少能夠聽見?沈書直呼她的全名,男人紅著眼眶的從抽屜裏拿出一封信封摔在了她身上?,“受傷了不同我說?,盼星星盼月亮的,就等來你寄的這一封遺書?”

自己?都被氣?笑了,沈書背過身去坐在了軟塌之上?,任由眼淚流下不去管它。

這下白珠哪裏還能去管其他的,連忙上?前坐在男人的身邊替他擦試眼淚,“是我的錯,別哭了,哭的我心都要碎了。”

最?害怕的就是沈書掉眼淚了,手?忙腳亂的如何也哄不到位,幸虧兩個孩子出去玩了,不然指定要添亂。

遇到的危險白珠是不想告訴郎君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平白無?故的讓他擔心,不過看郎君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的模樣,還是乖乖的把經?過說?出來。

當緩慢講述時躁動的郎君逐漸安靜了下來,抽泣著聽著白珠描述,紅彤彤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隨著情節的跌宕起伏而?皺眉鬆氣?。

“那□□切膽子真大!”沈書生氣?的忘記了心中對白珠的氣?,委屈的靠在妻主的肩膀上?,雙手?互相交纏。

白珠看了眼孤零零躺在地上?的信件,“我給你的那封遺…信件你看了嗎?”

“看了,胡言亂語的什麼私房錢?”沈書瞧見?她沒什麼反應,無?趣的說?道,“我看了後明白了你的意思,隻是突然送過來的信件上?寫著遺書,我心髒都要嚇的停跳了。”

“我也是不想這樣,但來往的信件必然會經?過其他人之手?,裏頭的內容並不是秘密。若是直白的寫了肯定是不行?的,我加上?遺書二字能放鬆有心之人的警惕。”白珠解釋道,生怕晚一秒郎君又會多想生氣?。

自然是不會無?緣無?故的寄寫著遺書的信件給沈書的,路上?遇到刺客的事情讓白珠懷疑是京城內的人作祟,最?值得懷疑的莫不是元若了。

她離開京城後對方必定會有所鬆懈,那這時就是白珠尋找證據的時候,信件內講述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那些藏匿私房錢的也全都是白珠瞎胡編造的,為的就是將所要表達的意思傳遞給郎君。

她們在教導孩子時曾經?玩過字謎遊戲,將一段句子按照一定的規律重新?的拆開,沒想到派上?了用場。

沈書從櫃子裏拿出幾封來往的書信,“你看這些是不是,依照我的能力也隻能截下這些了。”

“是不是都無?所謂了,這些我待會再看。”白珠抬起身子跪坐在軟塌之上?,雙手?捧著郎君的臉底下腦袋親了一口,“在我唇咬的口子已經?恢複好了,什麼時候再賞我一個?”

“難不成白大人就喜歡頂著破了的嘴唇出去?”沈書眼角還帶著紅暈,誘惑的伸出殷紅的舌尖舔了一下女人的拇指,手?也不老是的探入了衣裳裏頭,在妻主的腰側來回的滑動。

忍受了幾個月的相思苦在這一瞬間爆發,白珠眼神?都變了,迫不及待的扯開男人的衣裳,喘氣?有些急促,“孩子們多晚回來?”

“我讓父親帶著她們在外麵吃晚飯。”沈書抬起腿來,攥著妻主的衣裳,任由她將自己?壓下,紅著麵頰難耐道,“我打算將孩子留在父親,我們回家過上?幾天再來接她們。”

第八十三章

胡鬧的忘記了時間, 外頭已經掛上了燈籠,天色暗淡了下?來,白珠俯身在睡的香熟的男人額頭上落下?一吻。

沈書不舒服的微微蹙起眉頭, 被子隻蓋到?胸口?, 露出來的肌膚上星星點點紅痕。

簡單擦拭過身上的汗水,換了幹淨的床褥後就睡著了。

再?看白珠的身上也好不到?哪裏?去,不僅有吻痕後背上還有指甲劃過的痕跡。

取來一根發簪將頭發簡單的挽了起來, 快速的套上了寬鬆的袍子,打開窗戶散去屋子裏?頭的味道。

估摸著時間嶽父該帶著孩子回來的,院子裏?的花凋零的差不多?了, 隻剩下?枯黃的樹葉還在堅持。

外頭的風吹得有些涼,白珠正?準備回屋時, 兩個小家夥入了視線, 看見她?後白歡驚喜的喊道:“娘親!娘親回來了!”

孩子們長高了不少, 白玉躲在姐姐的身後怯怯的觀察著,好似不敢確認眼前的人是誰。

小兒子認不出自己,白珠有些心酸, 伸去摸他腦袋的手頓了頓。

安蕭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 推了下?白玉的後背, 笑著說道, “昨天不還和外公說想娘親嗎?現在娘親回來了, 玉兒不去抱抱娘親嗎?”

白玉仰著腦袋猶豫了一會, 才邁著小腿撲進了白珠的懷中,熟悉的感覺讓他瞬間放鬆了下?來, 眼淚就嘩嘩的流了下?來。

“在酒樓裏?頭正?吃著飯呢, 倆孩子聽見隔壁桌的在談論你回來的事情,連雞腿都不吃了嚷嚷著要回來見娘親。”安蕭眉眼溫柔, 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痕跡,卻絲毫不影響給人的美感,“孩子還小,許多?事情容易忘記,你多?陪陪他們,恢複感情。”

嶽父如此?說倒是讓白珠不好意?思提及讓孩子留在這裏?幾天的話了,有些猶豫的開口?道,“父親我其實想著將兩個孩子在放你們這兒幾日,我同書兒能有單獨幾天的相處時間。”

都是過來人,明白小兩口?子心裏?頭的打算,安蕭自然是希望白珠多?陪陪自己的兒子,更?何況小家夥們這麼?多?乖巧,他喜歡的緊,陪在身邊多?幾日也是開心的。

做父親的哪有不心疼兒子的,借著機會安蕭多?說了幾句,“你離開後書兒的情緒不高,把?心思全放在孩子和店鋪上麵去了,為父親的一眼就看出來他心中的失落,這樣也好,多?陪陪書兒才是關鍵。”

“父親說的是,我離開多?日,辛苦了沈書。”白珠道。

安蕭招呼著他們過來,一手牽著一個的,“那兩個孩子我帶走了,這幾日就好好陪著書兒,多?安撫安撫他。”

秋風瑟瑟的,白珠不自覺裹緊了衣裳,無聲的站在院子門口?目送著嶽父帶著孩子有說有笑的離開。

在白珠的眼中孩子固然重要,但更?加重要的是時刻為他擔心的沈書,先後級別沈書永遠排在第一位。

沈書睡的並不安穩,手無意?識的抓著被子,眉頭微微擰起好似做了不好的夢,白珠剛在他身邊躺下?,他立馬順著熱源湊了過來,如八爪魚似的牢牢的環抱住女人。

呼吸逐漸平穩,睡的也沉了許多?。

想來這些日子沒有自己陪在身邊,沈書連睡覺都不踏實,不過她?何嚐不是呢。

自白珠離開以來沈書睡的最踏實最滿足的一覺,睜開眼睛看見妻主躺在身側還有些恍惚,沒能反應過來人竟然回來了。

身上隱隱約約的酸疼才拉回他飄飛的思緒,不著急起來的靠在妻主的懷中,閉上眼睛又是小憩了一會。

等到?白珠醒來後迫不及待的拉著人回白府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頭一次分別那麼?久,沈書對於妻主的渴望到?達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幸虧陛下?給白珠放了幾天的假期讓她?好好休養身體,不然按照每天都在床上胡亂折騰的架勢,怕是連出房門都難。

郎君是變著法子的求她?疼愛的,孩子不在府內她?們做起事情來也更?加的肆無忌憚,幾乎能試過的地方都試了一遍。

嚴文文在家裏?左等右等的,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巴巴的跑去白府上,滿肚子的話想要詢問白珠。

其實接到?白珠回來消息的那一刻嚴文文就想著要去找她?,是被錢阮青攔了下?來,說人家久別重逢的別去打擾,她?才恍然大悟,這不等了幾天後才帶著禮物前去拜訪。

被侍從領著在前廳等待時,心裏?頭已經打好了腹稿,要一一將京城內的事情彙報給白珠,且還要仔細的詢問她?一路上發生了什麼?。

這一等可不得了,等的都不耐煩了,嚴文文就差闖入後院把?人揪出來時,白珠慢悠悠了走了進來,麵色紅潤,嘴唇紅豔豔的一看就剛被吮吸過。

連遮掩都懶得遮掩,低領的衣裳完全蓋不住脖子上的吻痕,光是脖子上就這樣,那藏在衣裳下?頭的就更?不用說了,嚴文文隻覺得沒眼睛看。

算下?來成婚都快要十年?之?久了,白珠和沈書還是如此?有激情的,如膠似漆的黏糊了多?久。

白珠喝了口?茶水潤喉後才開口?,視線落在了嚴文文手邊包裹好的盒子上,挑眉難以置信的說道,“還帶了禮物過來?”

“補腎的。”嚴文文淡淡的說了一句。

白珠開心的神色不加掩飾,拿過來打開後裏?頭是補身體的食療藥材,“那可太好了,我正?需要這個。”

插科打諢幾句夠了,嚴文文收斂了玩笑的神色鄭重的說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注意?了元若的動向,她?沒幹什麼?事情,不過府上倒是每天都會進出不同的人,武蜜同元丞相走的越發的近了。”

提到?元若,白珠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從袖子裏?掏出幾封信件來,是沈書給她?的,“這些是我不在京城時截獲下?來元若痛外界來往的書信。”

嚴文文急忙的拿了過來,一封封的翻看,臉色越來越差,氣的幾乎要將信件揉捏碎了,“她?竟然敢串通外人給你使絆子!你不上交給陛下??”

“當然是要告訴陛下?的。”白珠手指摩挲著杯口?,“元若是真的老了,竟然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認為我離開京城威脅就消失了,才讓我抓住了把?柄。”

嚴文文摸著下?巴思索著說道:“武蜜同她?走的近,難不成是元若身邊沒有可用之?人了,所以才會將目光放在武蜜的身上。”

“這幾年?陛下?明裏?暗裏?給元若使了不少的絆子,她?的勢力大不如從前,恐怕隻剩下?了一個空殼子了。”白珠說話間看向了外麵不對勁的天氣,走到?了門前,“這是要掛沙塵暴的樣子?”

好好的白天外頭刮起了風來,天色也瞬間暗淡下?,起初沒注意?等到?發現時天瞬間變成了黃色,大風吹的呼呼作響,裹著沙石吹來吃了一嘴子。

下?人連忙將門窗關上,腳步都有些站不穩。

“這是什麼?情況?”嚴文文沒見過這種場麵,不免的心中擔憂,站在窗戶處看外頭院子裏?的樹都是模糊的,“哪裏?來的沙塵暴?”

“京城位處的地方本就幹燥,北邊又是大荒漠的,我也是從書上看見過有此?類情況的記載,親眼見還是第一次。”白珠說完後抓住路過身邊的下?人囑咐道,“去告訴正?君,外麵天不好,別出屋子。”

嚴文文扶額,才消停幾年?啊,“難不成又是天災?”

“應該不是,書上記載沙塵暴最多?半天就消退了,不會造成什麼?大的影響。”白珠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微微勾起了嘴唇,“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會利用這種現象傳出怪力亂神的說法。”

屋內光線昏暗,白珠的側臉隱沒在黑暗之?中,就像是一隻藏匿在樹叢深處的獵豹一樣,鋪設好了陷阱,就等著獵物而來。

嚴文文不免搓了搓胳膊,她?總覺得白珠的變化越來越大,仿佛可以利用身邊一切事物來為她?鋪路一樣,兩人相處雖和從前無異,可總覺得在漸漸的疏遠。

當然這些事情嚴文文斷然不會說出來的,白珠是一位好朋友,一位好的合作夥伴,這點是毋庸置疑。

“看來我暫時無法離開了。”嚴文文拋下?腦海中奇怪的想法,聳肩無奈的說道,“不然同我講講一路上發生的事情,或許我能給你其他的思路。”

同樣的白珠並沒有將蘇雪的事情說出來,並非是不相信嚴文文,而是蘇雪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秘密,且同她?們所要麵對的事情無關,也就懶得去解釋那麼?多?。

果?真如白珠說的那樣,最多?不會超過半天的時間沙塵暴就退去了,此?時已經是晚上了。

送走嚴文文後白珠露出了疲憊的神情,說了一下?午的話身心俱疲,連帶著眉眼都拉攏了下?來,急需要去找郎君安撫。

沈書乖乖的待在屋子裏?沒有出去,半靠著坐在軟塌之?上,眼睛就沒離開過窗外的景色,等到?風平浪靜後才緩和了擔憂的神情,看見回來的妻主立馬穿著鞋子前去迎接。

“外頭的風沙怎麼?那麼?大,我還是頭一次見這樣的場景。”石板地麵上是黃色的灰塵,一步一個腳印的,沈書看出來妻主身上的疲憊,拉著她?進了屋子裏?來,體貼的為她?揉捏肩膀,“嚴侍郎可是同你說了什麼?,讓你這樣的累?”

“隻是話說多?了。”白珠把?手上的禮物給了沈書,“她?帶過來的禮物。”

男人好奇的拆開來看,一眼就認出了裏?頭的東西?是什麼?,功效自然是不用說的了,臉色瞬間紅了起來,把?東西?扔給了妻主,支支吾吾道,“難不成…難不成都知道我們在家裏?頭…”

越想越害羞,沈書捂住了臉來,悶聲道,“明天就把?孩子們接回來,可不能再?這樣了。”

第八十四章

次日白?珠就?銷假上?朝去了, 穿戴整齊朝金鑾殿門口一站,自然而然有人圍過來道賀她平安歸來,一展我?金鳳國大氣的外交風範。

白?珠點頭聽著, 她們說她們的, 話卻沒朝心裏頭去,也沒有順著她們說,被架的越高摔的就?越重。

人群間看見了元若, 臉色並不好,花白?的頭發找不出一根青絲,身?型佝僂消瘦了不少, 不知道的還以為此次出行?是她去的。

對視的一瞬間,白?珠察覺到了元若眼中的憤怒。

勾起?唇角朝她一笑, 無所謂的挑釁似乎更加激怒了元若, 隻是這裏的人太多?了必須要維持表麵平和?的樣子。

大殿的門開了, 白?珠收回了目光,跟著人群進入金鑾殿內。

能感覺到大家的視線都落在她的身?上?,等著白?珠能夠說出些關於出行?發現的事情, 可惜從頭到尾白?珠低垂著腦袋閉口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