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如意在朝堂之上?大肆表揚了白?珠, 並且賜予了豐厚的獎勵, 光是聽著就?讓人眼饞。

這次的行?程不止是將?人帶回來, 保留了金鳳國的顏麵, 也避免了一場無休止的戰爭。

下朝後白?珠沒著急著離開, 毫不避諱眾人的目光朝著太和?殿而去,八卦的人群紛紛猜測白?珠私下裏找陛下是什麼事情, 眾說風雲的。

當?事人乖巧的站在太和?殿的門口, 等待著陛下換好衣裳召她見麵,李素笑嗬嗬的陪著她說話, 左不過都是恭賀她的話語,白?珠聽的耳朵根都起?繭子了。

“李嬤嬤總是知道陛下喜怒的,還請日後多?提點著一些,下官有時愚笨,恐怕會惹的陛下生氣,有損鳳體啊。”白?珠雙手放在身?前?,風吹過飄起?衣擺來。

李素內心腹誹,白?珠還愚笨,那世界上?就?沒有聰明人了。

起?初見到人是白?珠還是個黃毛小?丫頭,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一心撲在自己的事業上?頭,也不管路到底通不通,那時候李素還挺佩服白?珠的心性。

現在呢?

誰能想?到她成為了禮部尚書,可謂是所有人都沒能想?到的,且不說白?珠如今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是如何,假以時日成為元若那樣的人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李素是聰明人,從不會輕易的樹敵。

心中百轉千回後,笑了笑說道,“白?大人天資聰慧,老奴能曉得的,肯定會提醒一下。”

進去時剛巧金如意才將?衣裳換好,抬眸看了她一眼自顧自的坐下來翻看奏章了,“早朝上?剛表揚過你,我?這還沒沾到凳子你就?又過來了,難不成是還想?要什麼獎賞?”

“一切都是臣本職該做的事情,不奢求賞賜。”白?珠恭敬的從袖子中拿出書信放在了陛下的桌子一角,“不知道陛下可還記得臣說過在路上?遇刺且夏國使者?烏斯切有意要殺害臣的事情,臣偶然間得到了這幾封書信,看完後大感震撼。”

在她說話間金如意已經拿起?信件翻看起?來,越看眉頭皺的越緊,本還和?顏悅色的麵容瞬間嚴肅起?來,帶著薄薄的慍怒,猛地拍打桌子,“朕以為警告能讓她有所收斂,沒想?到越發的肆意妄為了!”

白?珠跪了下來,緊跟著說道,“臣的命死不足惜,可元丞相每次都是挑著重要的時刻對臣下手,若是在前?往的路上?臣不幸被她派來的刺客殺了,那夏國必然會得寸進尺。

若是烏斯切得逞用宴會的名義將?臣扣留殺害,那兩國的紛爭將?會挑起?,引起?百姓的憤怒。

此等種種想?著臣心驚膽戰,不知道元丞相是否擔任得了丞相二字。”

“丞相?”金如意冷笑一聲,“是朕封她為丞相,她才是。”

白?珠在太和?殿內一直呆到正午才出來,烈日當?頭曬在身?上?極其?不舒服,石板上?還殘留著前?天風沙留下來的痕跡,白?珠長歎了一口氣,渾身?放鬆了下來。

站在太和?殿的石階上?頭能看見宮牆外的京城街道,繁花似錦仿佛熱鬧的叫賣聲就?在耳邊。

白?府的前?廳內,一桌子的冒著熱氣的菜肴,幾個人幹坐著瞪著眼睛互相看著對方,白?歡好動的坐不住,東張西望的晃悠著雙腿。

好吃的白?玉則揉著肚子,可憐巴巴的望著父親,但父親不開口她們誰都不敢動一下。

白?珠一回來兩個小?家夥仿佛看見救命稻草般跑了過來,拉著了娘親的衣裳,白?玉開心表達的最為明顯,奶聲奶氣的仰著腦袋說道,“娘親吃飯,玉兒等著肚子疼。”

“吃飯。”白?珠把玉兒抱回了座位上?,親了下板著臉的郎君,“同陛下商談事情晚了,下次帶著孩子不用等我?回來。”

沈書臉色緩和?了一些,給孩子盛了湯,“一家人哪裏有不在一起?吃飯的道理。”

“郎君說的是,下次若是陛下再同我?講個沒完,我?就?立馬告訴她,我?回家陪著郎君吃飯呢,下回再說如何?”女人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有星辰墜入其?中,讓人不自覺的沉溺。

沈書桌子下不輕不重的掐了一下她,“慣是會哄我?,陛下有事情我?又能說什麼,隻是同你撒幾句火罷了。”

金如意的手腳動作很快,白?珠午休起?來就?聽聞了元若被調查的事情,嚴文文風風火火的又跑了過來,臉上?的喜悅不加掩飾,“我?就?知道今日你沒著急著走是去同陛下說了信件的事情,可算是讓元若摔跟頭了。”

剛睡醒的白?珠腦袋還是懵懵的狀態,坐在凳子上?聽嚴文文巴拉巴拉將?了好多?才稍微清醒,打了個哈切漫不經心道,“元若囂張了一輩子,老年還不改變遲早會落得這種下場,我?不過是讓她提前?了罷了。”

“陛下會怎麼對待她?我?總感覺陛下不會下死手。”嚴文文撐著腦袋,手指撥弄桌麵上?的花生米,不解的塞嘴裏嚼了嚼,“最多?是博取所有官職和?財產流放。”

“差不多?。”白?珠點了點頭,“在我?沒出現之前?元若做過什麼樣的事情並不知曉,是坦蕩也好,狡詐也罷。男子學院出現後元若的種種行?為已經是罪無可恕,但不可否認她身?上?的功績,折中來看陛下為了留個好名聲流放是最好的選擇。”

“朝廷中她走了,那就?能清淨不少嘍。”嚴文文靠在椅背上?,坐姿大大咧咧的。

是嗎?

在白?珠看來就?算是沒有元若的存在,也會有張若、李若出現,三人成群其?中必然會有領導者?,更何況是朝廷上?。

不過白?珠並沒有明說,眼神逐漸暗了下來,“我?要去見一見老朋友了。”

“元若被壓在六扇門,你想?見她應當?是不難的。”嚴文文拍了拍衣裳站起?來,心情頗為的好,胳膊肘搭在白?珠的身?上?,仰了仰下巴,“今天心情好,請你吃酒去。”

“你家郎君給你出去吃酒?”白?珠微微挑眉,別看嚴文文在外麵豪橫的,實則骨子裏是極其?聽郎君話的,隻不過女人嘛,都是好麵子的。

嚴文文拍著胸脯,“在家裏我?說東,他絕對不敢說西的,大人可別小?瞧我?了。”

“不小?瞧。”白?珠忍住笑意,要不是清楚差點就?被嚴文文欺騙過去了,目光看見了不遠處走來的沈書,故意大聲說給他聽道,“你要去吃酒還是去找別人吧,我?聽郎君的話不喝酒的,免得傷害身?體還可能惹出麻煩事來。”

嚴文文愣了一下,不過沒往其?他的地方去想?,密謀道,“不說就?行?了,少喝一點,那樓裏頭來了新的歌舞,真?的不去聽聽?”

白?珠不為所動,眨巴著眼睛無比誠懇的說道,“不去,我?心裏隻有郎君,那些歌舞入不了眼。”

“什麼…”

嚴文文話還沒說完,身?後傳來了沈書冷颼颼的聲音,“敢問阮郎是否知道嚴大人有這閑情雅致的去吃酒賞歌舞,莫不是需要我?來傳話一番,也免得阮郎在家中等著吃完飯了。”

“沈…沈公子!”嚴文文直擺手,怪不得白?珠一反常態,原來是看見沈書了,連忙的解釋道,“沈公子誤會了,誤會了,隻是說說而已,算不得數的。”

將?手中的托盤放下,兩碗銀耳羹一人一碗,沈書揚起?嘴角笑道,“銀耳羹不比酒和?美人來的誘人,嚴大人將?就?著吃吧。”

可謂是有苦說不出,沈書和?錢阮青是極其?要好的,萬一將?今天的事情告訴給錢阮青,怕是郎君又要多?想?了。

嚴文文忍不住的向白?珠投去求助的目光,哪知道後者?看了她一眼立馬低垂下腦袋,乖巧的吃著碗中的東西,還不忘去討好板著臉的郎君。

誰能想?到堂堂尚書大人在家裏竟然是這副模樣,給別人看去了可不得笑話一番。

幾口將?銀耳羹喝了一個見底,一抹嘴巴逃似的跑了,頭都不帶回的,沈公子的壓迫感太足了,也就?白?珠能夠受得了如此強勢的郎君。

“可還想?吃酒?”沈書瞥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

“從來沒想?過去吃酒。”白?珠湊過去環住了男人的腰,幾天下來的養著胖了一點,抱著不硌手了,欣喜的將?下巴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唇堪堪擦過他的脖子,“你在哪裏,我?心就?落在哪裏了,沒功夫去想?別人。”

第八十五章

江月月還沒下馬就看見了等在六扇門外的白珠, 她的打扮似乎格外的…花枝招展?

雖然官服穿的整齊,可腰上鑲嵌著寶石的腰帶以及脖子?上的奢華的朝珠是她沒有見過的,尋常時候白珠穿戴格外的簡單, 今日這般恐怕是做給元若看的。

沒有什麼比鈴鐺入獄後, 仇人穿著富貴的前來探監讓人更加惱火的。

都在朝堂上混跡了那麼多年了,江月月沒想到?白珠還帶著孩子?氣的一麵。

“等候江大人許久了。”白珠雙手攏袖放在身?前,紅豔的口脂襯托的人氣色極好, 眉眼舒展開悠然自得的,仿若畫卷中的仙人一般。

人就往那裏一站,引得路過的人多多少少都要欣賞幾眼再走。

利索的下馬, 韁繩交給來前來的馬夫,江月月忍不住的再次上下打量了白珠, 才道, “人已經入獄了, 大人跟著我來就好。”

不是第?一次來地牢內,今時今日以白珠的心智來看地牢內的環境算不上什麼,不會因為裏頭的陰冷潮濕而感到?害怕了。

跟著江月月來到?了一間牢房前, 白珠眯著眼睛借著牆上的火把看清楚了盤腿坐在草席上的元若。

除了頭發有些亂, 看不出這人是被關押在地牢內的, 她如此的平靜讓白珠心裏頭不開心了, 來就是為了刺激元若的。

“可否讓我同她說幾句話?”白珠開口的瞬間, 元若睜開了眼睛, 又很快的就閉上了眼睛。

江月月猶豫了一會,最終是點頭了, 囑咐道, “不能進去,有什麼話還是隔著欄杆說。”

“自然。”白珠才不傻, 她怎麼會和現在的元若共處一室,萬一這人暴起傷了她,那可是得不償失。

其他人退去留下了獨處的空間,白珠也就沒必要裝的沉穩,拽著牢房內鋪地的草席拖到?自己腳下,一屁股坐了下來。

“以前隻能在朝堂上遠遠的看一眼丞相的英姿,沒想到?我一個小小尚書也能夠同丞相對坐說話了,就是這欄杆實在礙眼,不好交流感情。”

白珠故作惋惜的歎了一口氣,見元若並不願意搭理自己,也不著急,慢悠悠的繼續說道,“現在不應該再稱呼你為丞相了,畢竟陛下已經剝去了你所?有的官職。本可以在曆史書留下千古好名聲,可惜你糊塗啊,也不知?道後世的史書會如何評價。”

“說夠了沒有?”元若眼神銳利,嗤笑說,“難不成來這裏,就是為了嘲諷我?”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白珠掩麵輕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恐怕有心來地牢內看望你的,也就隻有我了。”

“你憎恨我,難道真?的是因為男子?學院的事情嗎?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像你這樣高高在上的丞相應該是瞧不上我這樣的人,所?以當初學院內發生?的事情想必是你手下的人私底下搗鬼,你幫忙收拾爛攤子?罷了。”

白珠摸著下巴不動神色的打量元若,“恐怕此前學院的種?種?事情都是元微微主?導,所?以你才會毫無條件的包庇她,甚至於?不惜幫助她從地牢內金蟬脫殼。因為那是你最愛的妹妹的孩子?!”

像是被戳中的心事一般,元若撲了過來,好在有欄杆阻擋讓她碰不到?白珠,咬牙切齒的衝著她道,“遲早有一天陛下會知?道,你是金鳳國更大的禍害!”

“元若你愛上了你的親妹妹,但隻敢把這份感情藏在心底,你的妹妹娶了郎君後你才成家怕也是因為這樣,你疼元微微並非是疼外甥女,而是因為那是你心愛妹妹的孩子?。”

白珠對於?元若的憤怒視而不見,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所?以在我送元微微斬首後,你對我起了殺心,竟然串通其他國家的人!好大的膽子?!”

元若像是一隻憤怒的野獸,要不是隔著欄杆阻攔怕是能活生?生?撕碎白珠。

看她的樣子?白珠明?白自己猜測對了,總算是想清楚整件事情的奇怪之?處,忽然鬆了一口氣,揚起唇角極其囂張的笑道,“不知?道丞相的妹妹知?道這件事情後會是什麼反應?”

眼中一瞬間的慌張,立刻冷靜了下來,元若仿佛蒼老了十幾歲一般,終於?是能在她的身?上看出老態了,有氣無力的問道,“你想幹什麼?”

白珠慢悠悠站了起來,臉上的笑意還未收斂,說出的話卻讓人骨子?裏透露出寒意,“我要你死。”

一切的種?種?白珠並沒有忘記,隻是在等著機會報複元若,終於?是讓她等到?了。

誰都沒有說話,地牢內格外的安靜,藏在心底的秘密被揭露出來元若徹底失去了鬥誌,頹唐的坐在草席上,雙腿伸直盯著地麵發呆。

就在白珠以為沒有結果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元若道了句,“好。”

“我死了,你就別對她動手了。”

口中的她白珠明?白是誰,垂下眼眸帶著悲憫,“我手上從來不沾無辜的血。”

元若笑了,笑的放肆,簡直是個瘋老太太,垂下的頭發遮蓋住了大半張臉,露出的一隻眼睛陰狠的看向白珠,“起義者終將會成為第?二個統治者,白珠,你又能比我善良到?那裏去。”

白珠沒有去理會她,一瞬間腦海中浮現出的是沈書的麵容,不過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並沒有放在心上,甩袖離開了。

江月月懷中抱劍在不遠處等著,見白珠沒有受傷才放鬆緊繃的肩膀,寬慰道,“元若下台,也算是報仇了。”

“算是吧,最起碼不會有人想法設法的想讓我死了。”白珠的狀態還沒有緩和過來,說話冷冰冰的全然不像平日裏溫和的樣子?。

江月月愣了一下,不過隻當是元若的事情影響到?了白珠,並沒有多深想。

沈書察覺到?妻主?回來後狀態明?顯的不對勁,好似很疲憊的樣子?,故而把吵嚷著要找娘親玩鬧的孩子?趕走,讓福瑞帶著去了別的院子?裏頭玩耍。

親手做了羹湯端著去尋白珠,進來時卻發現白珠躺在軟塌上睡著了,腰帶和朝珠大大咧咧的扔在桌子?上,身?上的官服還沒來得及脫下,皺巴巴的堆積在腰間。

有些心疼的坐在妻主?的身?邊,朝堂上的事情沈書不清楚也幫不到?,能做的就是替她將家裏頭的事情處理好,照顧好兩個孩子?。

時常能看見妻主?一個人坐著的時候愁眉不展,見到?他時又很快的將情緒隱藏,永遠把狀態最好的一麵展現給家人。

沈書微微歎息,輕輕撫摸上妻主?消瘦的麵頰,忽然手被抓住,白珠睜開了眼睛,眼中的警惕在看見男人的一瞬間消失無蹤,在他的手腕上落下一吻。

“不小心睡著了。”白珠揉著腦袋坐了起來,外頭天還亮著,“昨晚上想事情想多了,天快亮才睡,到?下午撐不住了。”

白珠懶散的靠在郎君的身?上,蹭了蹭他的脖頸,鼻尖是沈書身?上特有的香味,能夠輕易的安撫白珠躁動不安的心,“事情快要結束了,我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元若真?的就此倒台了嗎?”沈書握住了腰間環抱著他的手臂,麵露擔憂的說道,“萬一有人跟陛下求情,會不會…”

“元若私通外敵的事情是鐵板上釘釘的,誰敢求情陛下就整治誰,這是能夠將元若餘黨從朝廷拔出的計謀。”

白珠望著男人圓潤的耳垂,沒忍住的舔了一下,刺激的懷中郎君身?子?軟了下來,嬌嗔的瞪了她一眼。

元若入獄後朝廷亂了起來,首當其衝的是元若旗下的黨羽,起初還能靜觀其變,得知?元若下獄後徹底慌亂,紛紛上奏陛下各種?方式的求情,將那麼多年來元若的功勳一一舉例,請求陛下饒恕元丞相的一時糊塗。

隻是她們不知?道,這樣的做法會讓陛下更加的憤怒,明?擺著是用?那些功績來威脅她,再退一步說,她們都是陛下的臣子?,是聽命於?陛下的,現在反倒是過來質疑陛下的抉擇,怎麼會讓金如意心中痛快。

她不開心整治人的法子?多的是,就如同白珠說的那樣,幹脆把跟元若有牽連的人連根拔起,朝廷需要新鮮的血液注入進來。

外頭的天剛朦朦亮,輕巧的敲門聲想起,睡夢中的沈書警惕的爬了起來。

今晚上福瑞帶著兩個孩子?在隔壁的院子?裏頭休息,落了等後院子?裏是沒人的,她們也從來不需要下人在外麵守夜,敲門深顯得格外的突兀。

沈書下意識的以為是孩子?出什麼事情的,連忙起身?要出去看看是誰在外頭。

腳還沒沾著地呢,被相繼醒來的白珠攔著腰塞回了被窩裏頭,“在裏頭呆著,我去看看。”

拽過衣架子?上的外袍披在身?上,白珠順手將床簾子?落了下來。

沈書透過床簾的紗帳模糊的看見一個身?穿布衣的女人走了進來,隔著有些的遠沈書聽不見她們在說些什麼,隨後白珠向裏頭看了一眼,領著女人走到?了屏風後麵。

爬坐了起來,沈書探出腦袋想要偷聽,卻隻能隱約的聽見說話的聲音,無趣的縮回了被子?裏麵。

能夠半夜過來找妻主?的定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情,不過那女人沈書沒見過,難不成是妻主?的手下?

思緒還在飄飛中的沈書並沒能注意到?白珠回到?了床邊,直到?身?側的被子?動了才反應過來,立馬的去看外頭,“人走了?”

“走了。”女人手背蹭了蹭他的麵頰,“還困不困了?”

當然是不困了,事情藏了一肚子?想要問,沈書盤腿坐在床上,聲音極其的小,“她是誰啊,怎麼能直接進院子?來?”

“我養的暗衛,幫我收集情報。”白珠毫無顧忌的告訴了沈書,聽的他愣了一下。

沈書連著問,“什麼事情大半夜的過來?”

“元若牢內自殺了。”輕輕牽起了郎君的手放在了心口的地方,白珠帶著試探的湊到?沈書的耳邊,幾乎是氣音的說道,“我教唆威脅的。”

沈書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掌下是女人逐漸加快的心跳。

若不是感受到?妻主?的心跳加快,沈書光看表麵全然看不出白珠的情緒波動。

垂下眼睛,說不出道不明?的滋味包裹著沈書,抽出了手來,在白珠落寞之?前把人摟進了懷中,像是哄孩子?一樣拍著她的後背,“她本來就該死。”

終於?女人的眼中有了笑意。

長久以來的掩飾讓白珠無法正常的展現出恐懼的情緒,於?是乎她拿起了郎君的手,讓他通過自己的心跳最直觀的感受變化,或許比千萬的言語來的更加直接。

第八十六章

接下來?的兩天內朝廷腥風血雨, 人人自危,生怕陛下的怒火落在?自己的頭上。

元若的屍體最後怎麼處理白珠並不清楚,也沒有去看過, 想必拉入亂葬崗內隨便的填埋了事。

天氣冷了起來?, 白珠穿的厚實坐在?窗戶前處理公務,微風穿過窗戶吹了進來?,指尖微微泛起涼意。

不管是過了多少年, 對於白珠來?說最難熬的還是冬天,年輕時身體上落下的病根子很?難去除,每年的冬天一不留神?臥床幾?日都算是輕的了。

每當快要入冬, 沈書便會讓小廚房做滋補身體的湯督促著白珠喝,補充身體虧虛的氣血, 湯裏頭還加著郎中開的溫補藥材。

沈書端著碗進來?, 看見大敞的窗戶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不厭其煩的道,“今天風大,窗戶這般敞開, 是嫌棄頭不疼是嗎?”

隨手將?滋補的湯放在?了妻主的手邊, 自顧自的去將?窗戶關了起來?, “六扇門的江大人在?外頭等著你呢, 什麼時候過去見見?別讓人等著著急了。”

湯還燙著, 疼的白珠吐出殷紅舌頭, 眼淚差點落下來?,連忙含了一口涼的茶水在?嘴裏頭。

“我一不留神?, 你就能傷著自己, 怎麼比歡兒和玉兒還不讓人省心。”沈書嬌嗔的瞪了她一眼,捧著女?人的臉頰, “讓我看看,有沒有起小水泡。”

咕嚕一聲,把口中的茶水飲下,白珠借著湊近的機會舔了下郎君的嘴唇,笑的眉眼彎彎,“郎君說的對,不能讓江大人等著。”

沒等沈書說話,女?人一溜煙的走了,沈書又氣又惱的,總是會被妻主戲耍,瞥了眼桌子上還未喝幾?口的湯,服氣似的全吃肚子裏去了。

江月月在?前廳等候有一會了,白珠是知道她來?的這件事情,不過一直沒有搭理,不用想都知道她是為什麼事情而來?。

果不其然屁股還沒落凳子上,江月月就開口質問了,“元若的死?和你有關係。”

白珠拿茶盞的手一頓,將?麵前的茶水推到?江月月的麵前,抬起眼眸看著她絲毫不避諱的說道,“江大人可別亂扣帽子,元若是自殺,同我能有什麼關係。”

“你單獨和她相處後,當天晚上元若就自殺了,難道不是你的嫌疑最大?”江月月擰起眉頭,神?情嚴峻。

想要在?白珠的臉上看見一絲可尋的表情,可她失望了,白珠非常的淡然,淡然到?讓江月月覺得不正常。

“為什麼一定?篤定?元若的死?和我有關係?”白珠收回?雙手放在?膝蓋上,消瘦的側臉看起來?脆弱異常,仿佛風一吹就能跟著風離開似的,“怎麼不說元若突然悔恨所?做的一切,畏罪自殺。”

“你我都明白元若是什麼樣的人,若是說她流放後想法設法的回?京城我倒是更加容易相信,而不是在?地牢內撞牆而死?。”

江月月這幾?日處理元若的事情耗費精力,看管的人在?地牢內死?了,需要她出麵簽署的文?件許多,還要前去陛下麵前說明情況,忙的團團轉好不容易能過來?找白珠了,麵對的卻是她這樣的態度,揉了揉酸疼的太陽穴。

“我來?不是問罪的,出於友人的位置想要知道實際情況。”

白珠垂下眼眸,聳肩無奈道,“實際情況是元若畏罪自殺,她可能也覺得對不起我吧。”

江月月清楚的知道白珠沒說實話,同樣也清楚她不願意說的,怎麼樣詢問都是無法得知的,於是乎轉變了方法問道,“假如元若沒有自殺,她被流放你會放過她嗎?”

“江大人你覺得呢?”白珠淡淡看了她一眼。

“不會。”江月月斬釘截鐵的說道,“以你現在?的性格,會雇凶殺人。”

白珠勾起了唇角,像是一隻狡猾得逞的狐狸一般,“那?真的是可惜,元若就那?麼自殺了,害得我有錢都沒地方花。”

繼續討論下去無果,江月月明白是問不出什麼來?的了,茶水和糕點一下沒動,手扶著腰間的佩劍,看白珠的眼神?有些複雜,“我並沒有告訴陛下你前去看望了元若,也讓六扇門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守口如瓶。”

猶豫了一會,江月月才繼續說道,“元若同你有仇,你報仇而已算不上什麼,但動手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殺人是會上癮的,別赴前人的後塵。”

“江大人教訓的是。”白珠嘴角始終帶著笑意,目送著江月月離開後,臉色立馬冷了下來?。

元若一死?丞相位空缺,紛紛猜測是誰能夠擔任丞相一職,首當其衝的便是白珠,你一言我一語的將?她推上了風口浪尖。

這幾?年來?在?朝廷中最活躍的莫過於白珠了,猜測她也是情有可原,正值壯年頭腦清醒,手裏辦的事情沒有一件是陛下不滿意的。

加上白珠從不會傲視她人,一直謙虛的待人接物,有心人便想著入她的門下,博取一個好前程。

且盡早的投靠還能獲得不一樣的重視。

算盤可謂是打的劈裏啪啦響,隻是白珠並不如她們?所?願,想要私下裏見她皆以身體不適拒絕了,要說話就在?上朝的金鑾殿麵前說。

丞相的位置一直空缺,沒人敢提及,看陛下的意思也不像是要提拔誰,躁動的人群逐漸平息。

一晃又到?了年關,除了準備迎接新年外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夏國派遣的使者?借著新年的好意頭前來?金鳳國道賀,並且帶來?了特產。

“辭舊迎新,咱們?學院也越來?越好咯。”任齊撕下了去年的對聯,今年是她親自挑選購買的,格外的奢華大氣,往門上一貼整個氣勢就變了。

白珠許久沒有來?學院了,特意挑選了今天送放假的學生們?離校,一個個朝氣蓬勃,在?學院內養的極好。

見白珠後像是見了什麼稀奇的人,圍繞著她問東問西,說的白珠口幹舌燥的為學生們?答疑解惑。

“確認沒有孩子留在?學院裏頭?”白珠雙手放在?身前,仰頭看著學院的門麵。

兩年前有一個學生不願意回?家,偷偷藏在?了學校裏頭,被發?現的時候瘦了一大圈,得知消息的白珠很?是生氣,當即發?下了通知。

不願意回?家的學生可以上交報告,學院會根據實際情況進行審批,承擔學子在?學校中的生活起居所?需要的費用。

“今年沒有,可以安心的過個好年。”任奇雙手叉腰,滿意的欣賞自己的傑作。

學院的大門被推開了,千恩揉著酸疼的脖子,懶散的掛在?了妻主的身上,“食堂那?邊也處理完了,沒有安全隱患,可以放心了。”

千恩已經成?為了食堂的負責人,食堂內的所?有事物和人都歸他管理,事實證明白珠的選擇沒有錯,一切都井井有條,不用再擔心會出現食物上的差錯。

“你們?今年在?是在?京城過還是回?老家?”白珠望著緩慢而來?的馬車,上頭掛著的鈴鐺叮當作響,就知道是誰來?接她回?家了。

“就在?京城過年,老家能不回?就不回?吧。”任奇攬住了千恩的後背,“沈公子來?了。”

白珠知道在?老家失去孩子的痛一直跟隨著她們?,不想回?去恐怕也是為了讓千恩心裏頭舒服一些。

馬車在?身後停下,白珠上車前說了句,“在?京城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過來?找我。”

推開了拉門,白珠鑽了進去,馬車內已經點燃了炭火暖嗬嗬的。

說來?也奇怪,從前沈書的體溫偏涼,但生過孩子後身體變好了不少,就算是冬天身上也是暖和的,反倒是白珠天氣稍微涼下來?,手腳就冰涼的了。

“又是一年啊。”白珠解開身上的披風,湊近炭盆旁邊烤暖,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兩個孩子呢?”

“父親說過年了,帶著孩子們?去做幾?件新衣裳,一大早就把他們?接走了。”沈書自然的將?妻主的手握住,涼意讓他眉頭皺了起來?,放在?了自己懷中捂著,“怎麼穿了大氅手還是那?麼的涼。”

“在?外麵呆久了吧。”白珠不以為意的說道,“回?去換官服,我得入宮一趟。”

“是因為夏國的使者?嗎?”沈書對關於夏國的一切都很?厭煩。

白珠也清楚郎君的不喜,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略帶著撒嬌語氣的說道:“需要同陛下和禮部商討一下對策,我回?去後穿的多一些,肯定?手就不涼了。”

“不止是多穿衣裳,郎中開的藥也按時的吃,別再想逃了。”沈書瞪了她一眼,感覺懷中的手捂熱了才放開,“夏國都不是什麼好人,你可得多注意些,那?個什麼切的,也要跟著過來?嗎?”

男人的目光格外的認真,看的白珠心癢癢的,捏了下沈書麵頰上的軟肉,“具體的人員還得看見才知道,不過我會小心的,不過在?金鳳國的地盤內,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被沈書塞了一碗不知名的湯藥灌下肚,然後被迫添了兩件衣裳在?官服裏頭,外麵還披上了一件加厚的大氅。

就算是白珠身型消瘦,也架不住這樣穿的,整個人寬了一圈,望著鏡中的自己哭笑不得。

但郎君說的話得聽著,白珠不敢有任何的反駁,渾身暖嗬嗬的上了馬車前往皇宮。

第八十七章

前有扣押使者, 後又前來?拜訪,搞不清楚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不止是跟隨著?白?珠前往夏國要人的官員警惕, 金如意也不由的盤算著?真實目的是什麼。

太和殿內幾個官員都是禮部的, 白?珠一到仿佛看見了主?心骨一般,紛紛靠攏了過去。

金如意抬眼看去,見白?珠穿著?臃腫, 指著?炭盆,“白?愛卿靠近一些取暖。”

白?珠拖著?蒲墊挪了過去,身上逐漸暖和了起來?, 實際白?珠穿的再多手腳也會涼,並非是保暖不到位的問題, 而是她本?身產熱低, 需要借著?外部的溫度來?溫暖自己。

“夏國使者前來?書信, 上麵寫到來?的是烏斯切,你們應該都認識。”金如意目光從?眾人的臉上掠過,果?然看見了驚訝的神情。

其中?一人回道:“回陛下, 烏斯切便是在邊境同?我們社交的夏國使者。”

藏在袖子中?的手漸漸攥緊, 白?珠眸子暗了下來?, 永遠不會忘記烏斯切的所作所為, 在行宮中?渾身無力任人宰割的滋味, 實在是不想回憶。

她來?, 那正好,白?珠想要問問, 指示她的幕後使者是否是死去的元若。

“朕得到消息, 夏國失蹤許久的大皇女回來?了,也會跟著?此次交涉而來?, 不知道你們可認識這人,蘇雪。”

金如意的目光不動神色的落在了白?珠的身上,隻見人平靜無波瀾,仿佛是一個無關痛癢的名字。

眾人麵麵相覷,皆是搖頭。可沒有忘記過白?大人打過的招呼,不讓說出蘇雪的事情來?。

奇怪的是比起陛下的話,她們更願意聽白?珠的,隻是這些人現在還沒有意識到。

“皇女都派過來?了,可見夏國國主?的真誠。”白?珠雙手放在膝蓋上,腰杆筆直坐的端正,略帶著?蒼白?的唇隨著?溫度的升高?染上了血色,“臣自以為夏國國主?上次敢挑釁我國,必然身後有人挑唆,現如今又過來?示好,陛下不如靜觀其變,看看她們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金如意最討厭的就是被威脅,上一次已經觸及到她的底線了,隻是近幾年來?貿易的頻繁使得金鳳國的經濟一直穩步上升。

如果?動幹戈勢必會影響到發展,那可是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資金鏈條,不止是金如意不想破壞,百姓們也不願意丟失一個賺錢的渠道。

嗤笑的說道:“夏國國主?老昏頭了,要是做不了國主?,朕大可以讓別人來?做。”

白?珠心底隱約有一個猜測,蘇雪前來?並非是為了緩和關係,按照對她的了解必然是打算同?金如意做什麼交易,具體情況還得她們來?之後再說。

外交的事情並非是外交部,還是整個禮部的責任,禮部的其他部門將事情放一放,一起幫著?去安排宴會詳細的內容。

宮內的禦林軍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乏有借著?建交名義派刺客而來?的,更何況如今和夏國的關係雖是附屬國,卻算不上友好,誰知道夏國的國主?會再做出什麼荒唐的事情來?。

嚴文文也被叫著?過來?了,身為禮部侍郎事情自然也是有她一份的,不過一直處理關於學院方麵的事情,對於迎接使者的相關事宜隻是聽說而已,並沒有接觸過。

外交部向來?是缺乏人手的,可用之才少?之又少?,科舉能夠出一個進入外交部的已經了不得了,全靠著?老人在支撐,所以金如意格外的重視人員稀少?的外交部。

出了大殿迎麵而來?的冷風吹的白?珠擰起眉頭,不禁裹緊了身上的披風。

幾年來?身體在慢慢的調養,有見到成效卻遠不及上一次淋雨來?的傷害大,一朝回到解放前,白?珠都沒敢將那件事情告訴沈書,不然免不得一頓的嘮叨和哭泣的。

總是會讓身邊在意她的人擔心,白?珠也納悶怎麼老是陷入兩難的境地,再這麼操勞下去可不知道能不能安享晚年了。

“天氣?冷的可真快。”嚴文文站在她的身側,眼角明顯有了褶皺,身材也變得臃腫了一些,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不適,有些擔憂的詢問道:“你的身體可還能撐住。”

白?珠淡然一笑,打趣的回說,“我還沒七老八十,正值壯年這些算不上什麼。”

長長的宮道上空無一人,兩人並肩走著?,天空突然飄下了小雪,白?珠伸手卻沒能接住一片。

“我說天怎麼突然冷了下來?,原來?是下雪了。”嚴文文抬頭看著?灰色的天空,“你說咱們還能再看幾年的雪啊?”

“還沒拄拐杖,就開?始惆悵了?”白?珠瞥了她一眼,把泛起涼意的手縮回了大氅裏頭,眼底也浮現了淡淡的憂愁。

“惆悵不至於,我隻是能感覺到金鳳國的前路迷茫,也不清楚還能堅持多久。”嚴文文抹了一把臉上的雪水,扶正了官帽,“我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嚴文文。”白?珠站在了原地並沒有跟著?她一起走,無比認真的同?她說道,“我很自私,同?樣我也要告訴你,就算是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先小家後大家,照顧好最親的人才是努力一輩子所爭取的。”

“道理我是知道的,就是大人也同?樣能夠明白?就好。”嚴文文扯著?嘴角笑,大咧的攬過白?珠的肩膀,帶著?人往前麵走,就像是多年前那樣,肩膀上沒什麼重擔,隻顧著?眼前的事情便好的瀟灑玩樂。

白?府內張燈結彩,兩個小孩提著?燈籠在院子裏頭跑來?跑去,笑聲回蕩聽的大人心裏頭跟著?愉悅。

“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年夜飯的時候要去赴宴。”沈書一邊抱怨一邊幫妻主?整理衣裳,眉眼間的不悅快要溢出來?了。

“夏國的使者剛巧這個時間點到,自然是要招待的。”白?珠捏了把男人豐韻的腰肢,一下子沒停住手多摸了幾下,便被不留情麵的打了手。

嬌嗔的瞪了她一眼,“半個月來?都在準備工作上的事情,已經好久沒陪孩子們了,她們昨天還跟我說要在年夜飯時同?娘親放煙花,你倒是好,又食言了。”

對於郎君的小抱怨白?珠並沒有厭煩,耐著?性子的安慰道,“我爭取早些回來?,孩子們的煙花放便放了,告訴她們娘親會買其他的東西作為補償。”

“她們都有補償,那我呢?”沈書不悅的仰了仰下巴,手順著?穿過妻主?的腰帶,“打扮的如此好看,我真怕哪個狐媚子將你勾走。”

低頭看了看自己,隻是簡單的官服,比旁人不一樣的最多是白?珠穿的多了一些,和好看什麼的絕對掛不上邊,無奈笑道,“宴會上都是女人,誰能勾走我?”

“可說不準,什麼舞郎、夏國難道不會帶美人過來??”沈書的口脂在燭光下顯得唇瓣格外的飽滿,看的白?珠想要品嚐上一二,這麼想也這麼做了。

親的郎君要軟的站不住,懶懶的依靠在妻主?的懷中?,微微喘著?氣?。

“要擔心的也是君後擔心,那些美人可都是給陛下的,”白?珠擦了擦男人嘴角被暈染開?的胭脂,拍他的屁股,“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

男人借著?力氣?站穩,點頭道,“從?側門出去,別被孩子們看見,不然又要鬧騰的你耽誤時間。”

長紅的地毯從?宮門口一路鋪設到了乾清宮,高?懸燈籠照的路麵如白?晝般亮堂,宮門前井然有序的對來?著?進行全方位搜查,杜絕可疑的凶器帶入宮中?。

乾清宮內的裝點輝煌大氣?,綾羅綢緞裝點建築四周,金碧輝煌的餐具顯得食物更加可口,彰顯大國風範。

白?珠站在乾清宮的門口,看著?一個接著?一個而來?的官員,赴宴的人員都是提前安排好了,每一個人都有自己在宴會上要做的事情。

記錄整場宴會的工作交給了汪秋,帶著?幾個同?僚端著?小桌子坐在眾人的身後,把酒會上發生的一言一行事無巨細的記錄下來?。

是一件苦差事,也是一般人無法?承擔的職責,需要極其的受到信任才能放心的將事情交給那人,免得記錄下的東西添油加醋,很容易在後續的規整中?落下口舌。

夏國使者的儀仗隊也相當的氣?派,旗幟飄揚,鼓聲鑼聲敲響回蕩,為首的蘇雪穿著?暗紅色的衣袍,金線摻雜著?暗線低調奢華,乍看之下一點兒也不想夏國那種小國家出來?的皇女。

身側跟著?的人是烏斯切,白?珠再熟悉不過了,那個想要殺了她的女人。

此刻恩怨埋藏在心底,掛著?標準的笑容去麵對她們,在侍從?的引導下一一落座。

金如意也隨之而來?,欣賞歌舞是其次的,更重要的是酒過三巡後套出她們真實的目的。

清幽的絲竹聲縈繞在大殿內,美人赤腳踩在皮骨麵上,輕盈的好似一塊薄紗,跟隨著?節奏而舞動身體。

在回到京城後白?珠同?蘇雪的聯係很少?,往來?的信件也寥寥無幾,大多數是蘇雪前來?求助她幫忙。

為了報答救命的恩情,白?珠自然是不會推辭,能做到的都會去幫忙。

不知道是蘇雪爭取,還是夏國的皇女們太過於窩囊,不過短短半年的時間內讓流落在外的蘇雪重新當上了太皇女的身份,成為了夏國國主?口中?的好女兒。

再次見麵氣?度不凡,身上多了沉穩和金錢的奢靡味,就連白?珠差一點都沒認出來?。

衣擺被扯了扯,白?珠回頭望去看見了滿臉尷尬的汪秋,手上握著?的毛筆沒握住,墨水沾染到了白?皙的手腕上,瞪大了雙眼瞧著?蘇雪半天才敢確定,一定是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