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好去哪裏工作嗎?”
“眼下金融機構都在裁人,看看再說吧。”
有人將本次金融危機視為美國開國以來麵臨的第六次危機,前五次分別是南北戰爭、1929年開始的大蕭條、珍珠港事件、古巴導彈危機和“9·11”事件。值得注意的是,前五次危機互相之間相隔的時間都比較長,而第五次危機和第六次危機相隔時間是如此之短,發生在同一位總統任內,可謂美國的不祥之兆。
也有人說,“9·11”事件摧毀的是兩座看得見、摸得著的摩天大樓,而這次金融危機摧毀的卻是美國人對未來的信心以及世界上其他國家對美國的信心,這比大樓倒塌更可怕。因為再高的樓,倒塌後都可以重建,而信心一旦被毀,卻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複。
雷曼兄弟宣告破產,這給奧巴馬的競選創造了攻擊現政權和麥凱恩陣營的絕佳機會。奧巴馬緊急召集經濟顧問開會,包括前財政部長魯賓以及美聯儲前主席沃爾克,但奧巴馬也沒有提出具體的應對做法,隻借金融風暴批評麥凱恩。
經濟一直是大選中至關重要的因素。一般而言,經濟好有利於執政黨,經濟差有利於反對黨。經濟牌也是民主黨這次主攻的方麵。在全麵金融危機的環境下,加強對金融投資市場的監管成為未來金融政策勢在必行的改革方向。因此,這對於民主黨而言既是抨擊共和黨保守經濟理念的最佳武器。7月份油價飆升,本是民主黨大肆發難的機會,卻被共和黨一招近海石油開采打得落花流水。現在經濟危機迫在眉睫,民主黨當然不會再錯過機會,而奧巴馬也有望借經濟議題扭轉劣勢,使大選再度恢複到兩黨舉行全國代表大會前的白熱狀態。
據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2008年9月16日公布的“民調中的民調”顯示,奧巴馬已經追上麥凱恩,兩人各以46%打成平手。有經驗的民主黨人士認為“佩林效應”正在消退,選民們的注意力將回到經濟議題上。曾反複聲稱要對投資銀行、抵押貸款、對衝基金實施更為有力的監管措施的奧巴馬有望獲得更大的支持。
當年老布什攻擊克林頓沒經驗時,克林頓的回答是:“笨蛋,問題在經濟。”(Itistheeconomy,stupid.)克林頓當年的回答準確地擊到老布什的痛處,因為那時美國經濟真是極其糟糕,其嚴重程度遠遠超出了2000年網絡泡沫破裂加2001年“9·11”事件時的情況。克林頓憑借這經典的一擊,將把經濟弄得一團糟的老布什趕下台去。現在該輪到民主黨的奧巴馬利用共和黨治理經濟的無能把麥凱恩從競選總統的舞台上打倒了。
奧巴馬會采取什麼樣的經濟計劃來恢複市場的信心呢?自克林頓掌權以來,民主黨的路線鬥爭是兩個鮑勃的競爭:一方是克林頓的老朋友以及勞工助理鮑勃·裏奇,他的觀點是政府應該投資於公路、橋梁、工人培訓,並刺激經濟,幫助中產階級。另一方則是總統助手,前高盛總裁鮑勃·魯賓,此人鍾情於以減少赤字來激活證券市場,同時通過降低利率振興經濟。克林頓把賭注壓在魯賓身上。裏奇和魯賓分屬於左翼和中間派,亦即政府調節和市場調節。奧巴馬不偏不倚,而是主張兩者的協調。一次,在飛往芝加哥的途中,奧巴馬召集經濟學家和執行官們開會。他坐在一張談判桌旁,魯賓坐在他左邊相隔兩個座位,而裏奇坐在他對麵。奧巴馬說:“我強調一點,如果隻支持你,鮑勃,或是你,鮑勃,都是可笑的,事實是,你們兩位都承認,世界更多的是一個複雜的合體。”奧巴馬的意思顯然是讓兩人達成和解,這也符合奧巴馬善於調和、妥協的性格和從政風格。
“製裁抵押財產領域的欺詐行為”
發生在2008年9月的華爾街金融危機不是突然發生的,它是由2007年爆發的次貸危機所引發的威力更猛的金融海嘯。嚴格來說這場金融海嘯已經不再能夠用次貸危機來概括,但是它的源頭和導火索是次貸危機。
在美國,貸款是非常普遍的現象,從貸款買房子到貸款買汽車,從透支信用卡到貸款上大學,貸款無處不在。美國人很少一次性付清現金買房,通常都是長時間貸款。在美國失業和再就業很常見。這些收入並不穩定甚至根本沒有收入的人信用等級達不到標準,他們怎麼買房子呢?在樓市看漲的時候,美國的金融機構受到高收益的誘惑,這些金融機構以高於一般房貸的利率向這些收入水平不高的人發放購房貸款,以獲取更高的收益,同時要求貸款人以住房做抵押,這樣的貸款被定義為次級抵押貸款(Subprimemortgage)。
美國抵押貸款市場的“次級”(Subprime)及“優惠級”(Prime)是以借款人的信用條件作為劃分界限的。根據信用的高低,放貸機構對借款人區別對待,從而形成了兩個層次的市場。次級貸款是指那些放貸給信用品質較差和收入較低的借款人的貸款。放貸機構之所以願意為這些人發放貸款,是因為次貸利率通常遠高於優惠貸款利率,回報較高。這種貸款通常不需要首付,隻是利息會不斷提高。信用低的人申請不到優惠貸款,隻能在次級市場尋求貸款。兩個層次的市場服務對象均為貸款購房者,但次級市場的貸款利率通常比優惠級抵押貸款高2%—3%。次級抵押貸款具有良好的市場前景。由於它給那些受到歧視或者不符合抵押貸款市場標準的借款者提供按揭服務,所以在少數族裔高度集中和經濟不發達的地區很受歡迎。
大約從1998年開始,發放次級貸款的金融機構的廣告就出現在電視上、報紙上和街頭,或塞滿居民的信箱。2000年IT泡沫破滅和2001年“9·11”事件後,由於美國經濟喪失了火車頭,美國政府開始想到以房地產業來帶動經濟,因此放鬆了對住房貸款的監管。大量次級抵押貸款應運而生。這些鼓勵人貸款買房的廣告都是很誘人的:
你想過中產階級的生活嗎?買房吧!積蓄不夠嗎?貸款吧!沒有收入嗎?找銀行公司吧!首次付款也付不起?我們提供零首付!擔心利息太高?頭兩年我們提供3%的優惠利率!每個月還是付不起?沒關係,頭24個月你隻需要支付利息,貸款的本金可以兩年後再付!想想看,兩年後你肯定已經找到工作或者被提升為經理了,到時候還怕付不起!擔心兩年後還是還不起?哎呀,你也真是太小心了,看看現在的房子比兩年前漲了多少,到時候你轉手賣給別人啊,不僅白住兩年,還可能賺一筆呢!再說了,又不用你出錢,我都相信你一定行的,難道我敢貸,你還不敢借?
在這樣的誘惑下,無數美國人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貸款買房。銀行經理和業務員短短幾個月就取得了驚人的業績,可是錢都貸出去了,能不能收回來呢?銀行一想,要找個合夥人分擔風險才行。
於是銀行經理們找到美國財經界的“帶頭大哥”——投資銀行(高盛、摩根、美林等),這些投行的首席經濟學家和財務人員以數據模型隨機模擬評估後,將次級抵押貸款重新包裝一下,就弄出了創新性的金融衍生品——CDO(CollateralizedDebtObligation,債務抵押債券),說穿了就是債券,通過發行和銷售CDO債券向各國的金融機構銷售,讓債券的持有人來分擔次級按揭住房貸款的風險。
CDO債券的風險仍然太高還是沒人買怎麼辦呢?投資銀行把它分成高級和普通CDO兩個部分,發生債務危機時,高級CDO享有獲得優先賠付的權利。
風險等級高的債券怎麼銷售呢?於是投資銀行找到避險基金,讓習慣於刀口舔血的避險基金來分擔風險。避險基金經理在世界範圍內找到利率最低的銀行借來錢,然後大舉買入高風險的普通CDO債券,2006年以前,日本央行貸款利率僅為1.5%;普通CDO利率可能達到12%,所以光靠利差避險基金就賺得盆滿缽滿了。
這樣一來,奇妙的事情發生了,2001年末,美國的房地產一路飆升,短短幾年就翻了一倍多,這樣一來,美國似乎根本不會出現還不起房屋貸款的事情,就算沒錢還,把房子一賣,買房者不僅能確保還貸還可以穩賺一筆。
結果是,從貸款買房的人,到發放貸款的銀行,到各大投資銀行,到避險基金,人人都能賺錢。投資銀行當初覺得普通CDO風險太高,才丟給避險基金,沒想到避險基金比自己賺的還多,於是投資銀行也開始買入避險基金。避險基金又把手裏的CDO債券抵押給銀行,換得10倍的貸款操作其他金融商品,然後繼續追著投資銀行買普通CDO。
投資銀行除了繼續悶聲買避險基金和賣普通CDO給避險基金外,又想出了一個新產品CDS(CreditDefaultSwap,信用違約掉期),看起來這些天才產品是華爾街天才們的創造,CDS的要義是:投資人不是覺得普通CDO風險高嗎?那就每年從CDO裏麵拿出一部分錢作為保險費交給保險公司,讓保險公司來分擔將來可能出現的風險。這樣的保險公司以美國國際集團(AIG)為代表,很快,CDS也跟著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