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姬掘突千裏築國 關齊思為國捐軀(2 / 3)

拾地本是鄭國舊都,與戎人相鄰,隔三差五,戎人便興兵來犯。鄭國人深受其難,厭惡不堪,每次驅兵掩殺,戎人便走,又掩殺不盡,苦不堪言。姬掘突聞關思齊之言,心中已有安排,遂喚三軍將領入帳,謂眾將道:“寡人繼承父君遺誌,久慕中原,如今百裏開外,乃是虢,鄶二國之地,二國早晚必亡。此地與其任人取之,不如我取之,在此築巢建國,爾等以為如何?”眾將異口同聲道:“任憑主公吩咐。”掘突又道:“既然如此,爾等皆是鄭國男兒,國家的棟梁,今秉持鄭國存亡之大義,百姓生死之先驅。爾等甘願為鄭國取虢,鄶之地而亡,還是寧願重歸拾地與戎人為伴耳?”眾將皆言:“我等甘願為鄭取虢,鄶之地而亡,誓死不回。”掘突道:“好,既然爾等皆欲為鄭國浴血奮戰,易地築國,寡人還有何顧慮耳。”遂下令道:“眾將聽令,擇日進兵,先取鄶國,再謀虢地。”眾將領命而去。

是月中旬,入夜之後,群星璀璨,明鏡高懸,夜如白晝。鄭軍一更造飯,二更出兵,僅留老弱殘兵在營地,點燈篝火,蠱惑諸侯。其餘精銳伏地行軍,直奔鄶國。

大軍出征,掘突綽槍躍馬,身先士卒,親自率軍前進。鄭軍日行五十裏,三日淩晨,已抵達鄶都製邑。卻說鄭軍來得突兀,製邑兵將無備,還在酣睡之中,突聞四麵喊殺聲起,喧鬧非凡,不待披甲提戈上陣,便已命喪九泉了。鄭軍來勢洶洶,氣如洪流,勢如破竹。鄶國人毫無戒備之下,如卵擊石,哪是敵手,眨眼之間,敗局已定,待到天至微明,鄶已亡國。鄭國攻占製邑,誅殺鄶君,從此立居此地,初始在中原有一席之地也。

過了二年,姬掘突如法炮製,又滅了虢國,鳩占鵲巢。然後盡遷鄭國百姓來此,新建城池,安居人民。後又不斷加兵邊城,橫掃鄢、蔽、補、丹、依、弢、曆、莘等八邑,在中原大展宏圖,勢不可擋。

鄭國自得虢,鄶二地築巢中原,占了八邑,盡遷人民,一時間國力大增,軍威大震,武公在朝中氣勢橫行。周平王聞之,私下與人道:“鄭司徒狼子野心,吞鄶並虢,橫掃八邑,在中原開疆拓土,皆未請王命,其將寡人視作王乎!”人道:“陛下何憂也,虢君,鄶君皆是庸主,二國早晚滅亡,今被鄭國蠶食,何其幸也!鄭司徒乃社稷之臣,他占此地,乃為洛邑罘罳fú sī(古代的一種屏風),大王可高枕無憂也。”平王聞之,稍加安心。故作收回所賜鄭國的虎牢關以東之地,以示懲戒,來掩人口實。

且說鄭國勢力如日中天。一日,鄭武公與關齊思相約狩獵,二人策馬追獸,一時興趣盎然,不知不覺胯下駿馬奔至胡國邊陲。二人遙遙望去,可見胡邑人家嫋嫋升煙,好不熱鬧,武公鞭指胡地對關思齊說道:“前方胡國之地,寡人思慕久矣!”關齊思道:“原來主公早就將胡地納入囊中矣。臣請為主公出謀劃策,此地唾手可得。”武公曰:“此話當真?”“臣可率兵三百乘,直取胡都,滅其國,胡可得也,”關思齊回道。“關愛卿可記得,曩日寡人屯兵洛邑,築巢虢,鄶二地時,未請得王命,大王大怒,昭告天下,說寡人不顧王親國戚,兄弟情誼,肆意攻伐諸侯,將所賜之虎牢關的土地收了回去。寡人當這司徒著實有些憋屈,若累犯王法,失信諸侯,羞於在朝廷立足矣!何況胡民善武好鬥,如直取之,將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矣,反倒是兩敗俱傷。倘若鄭國損了元氣,得不償失也,不可為之。”武公深思熟慮道,敗露其良久心思。“主公慮事周全,臣不如也。”關其思回道,接著又說:“臣聽聞胡君好於女流,主公有長公主待嫁閨中,若主公肯舍千金與胡國聯姻,將公主下嫁;胡君必取樂於後宮,怠於政事。如此久之,臣再引兵擊之,胡國可得也。不知主公舍與不舍?”關齊思靈機一動,謀出一計來。鄭武公聞言,氣急敗壞,認為關其思出了一個下策,以其女兒幸福為質,不可相易。遂怒道:“將寡人的愛女下嫁那個草包,卿謀害我乎?”關思其道:“主公息怒,主公息怒!臣安敢加害主公?主公可否退一步想,鄭國若不以千軍萬馬之殺伐,單憑公主一人之力而取胡國,且不高明矣。此事若成,足以傳頌千古。況且滅了胡國,將其收入囊中,與鄭便是一家了。如此公主去而複歸,與主公永不分離,豈不美哉?還望主公三思。”“此計雖妙,但讓寡人舍女而取之,實在難為。待寡人斟酌斟酌,再做定議,”武公思忖道。“是,主公,”關思其回道。於是君臣二人狩獵畢,策馬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