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用那把凶刀割破了左右手的手腕,鮮血噴湧,他伸直雙臂原地轉了一圈,血跡在地上畫了個圓,然後“噗通”的跪了下去,端端正正地跪在圈子的中間。拿起那瓶水眼都不眨的喝了下去,把那瓶油倒在自己頭上。
“你知不知道你害了四個無辜的人,就為了幾十年前的那場事故?那是你自己犯的錯,怎麼能轉害別人?”
“就是因為是我自己犯的錯,所以無論什麼方法我都要彌補。鳳梧是我唯一的兒子,他不該那麼早死。”
“你的兒子?那斯曼托呢?你養了他二十年,他算什麼?”
“那個雜種?哈哈哈,我從來沒把他當人,他不配做我兒子,所以我連姓都沒給他,他活著的唯一作用就是去死。”
“你瘋了嗎?現在收手還來的及!”
“馬上就成功了。”
陳飛虎不再廢話,拿起樹枝,用盡全力地往自己的胸口捅了進去,快速地拔出來,胸口就出現了一個大洞,肋骨斷了兩根,骨茬可見,他又抓起那把土,往胸口的破洞裏塞了進去,雙手捂住,開始了繁複的咒語:
“五行由我驅使,萬法聽我指示,五命祭五元,五元聚我身,以我身為引,魂聚,三魂凝七魄歸..神鬼退避,陰陽逆轉!”
妙鋒返回天台,隻見鬼氣澎湃,四周如漆如墨,黑的嚇人,明月無光。陳飛虎狀若癲狂,滿地的鮮血,陳飛龍還在勸著,讓他住手,可是怎麼能?已經沒有退路了,怪物就要出現了,如何是好?妙鋒無奈,腦中突然閃過那個熟悉的夢境。周圍越來越壓抑,妙鋒隨著夢中的聲音念了出來:
“以奉九天玄女勒令三魂歸位,大悲天龍,法相法身!”
這一次,不同往時,隻見染著鮮血的胸口,紅光大盛,進而周身盡是紅霞,然後紅光收斂,凝而不散,宛若綢緞緊繞在妙鋒周身。胸口的傷不再淌血,腦中畫麵飛過,所有曾經發生過的事盡數在眼前重現,不再有片段缺失。在某時在某處,妙鋒曾經習武,學法,練道,當妙鋒重新睜開眼:
陳飛虎已經幾乎完成了儀式,麵上已經沒有了血色,蠟黃的臉上掛著笑容,如此慈祥,與之前的歇斯底裏大相徑庭。陳飛龍在邊上看著,卻是無能為力。
“為什麼不阻止他?”
“我根本就沒有辦法靠近他!越靠近他,怨氣越大,我已經站在了我的極限位置,再靠近一步,我就會被他控製。完了,陣法已經啟動,儀式已經完成,但願出來的不會是一個怪物。”
“咯咯咯!”一聲怪笑傳來,聲音是從陳飛虎那裏傳出來的。
“鳳梧,爸爸想你了。”
“想我?我沒死的時候怎麼不想我?我媽呢?就是死了,你也不想她嗎?”
“爸爸錯了。”
“你沒錯,唯一錯的,就是我居然放火燒死了自己,你知道在地獄是什麼樣子的嗎?多久了?我不記得了,總之很慘。不過,我又活了,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去死了。”
妙鋒和飛龍終於弄清楚了狀況,在陳飛虎的胸口赫然有一張臉,這個地方正是剛剛用木樁捅破,又塞進泥土的地方。那張臉清秀,稚嫩,隻是臉上沒有血色,雙目中又帶些幽怨。對話正是這張臉和陳飛虎進行的。
“他就是我侄子,陳鳳梧!”
“他現在算什麼?”
“不知道,這個術法到底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我也說不清。再看看吧,他到底是什麼還要等最後飛虎死去才知道。”
陳飛虎臉上泛起了笑,
“總算是彌補了一點點,鳳梧,欠你媽媽的,我這就下去還她。你現在想活也好,想死也行,等一下我死了,這具軀體就是你的,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說完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手槍,對著自己的太陽穴就開了一槍。子彈透過腦門,帶走整整半顆頭顱,腦漿飛射。陳飛虎就這麼死去,此時怪事又生,陳飛虎的頭散了又聚了回來,隻是這次的頭有點怪,像是液體凝成的,有形又充滿流動性。俄而,手和腳都發生巨變,左手化作欣蘭的頭,右手化作服航的頭,左腳變成良駒的頭,右腳變成斯曼托的頭。一具屍體,五個頭,著實詭異,胸口還有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