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具體的主體為出發點,信息不對稱是相對的,對稱是絕對的。主體與客體之間是具體的曆史的統一。主體的能動性,決定了主體的經濟活動是一個對策的過程。
一門科學的出發點是一門科學的公理,經濟學的出發點是經濟學的公理。
什麼是經濟學的公理?經濟學的公理隻能是經濟現象的最深層次的特殊本質,經濟現象的最深層次的特殊本質就是經濟主客體的對稱關係。到目前為止,西方經濟學曾經出現過三種出發點:亞當—斯密的價值、馬克思的商品和帕累托的“經濟人”。它們都隻不過是經濟社會的“本原”而非“本質”。從經濟現象的本質,主客體的相互關係推導出主客體的價值關係,從主客體的價值關係推出經營活動、交易活動、“經濟人”及其活動,觀察與推理、假說與驗證、分析與綜合、歸納與演繹都是必要的、相互對稱的方法;其中,“數學公理”隻是主體在這主客體的相互作用關係中、邏輯思辨中的一種形式和非十分必要的環節。經濟學的公理與數學的公理一樣,隻能憑直覺產生;但由於經濟學是比數學更複雜的係統科學,因而從觀察到直覺、從現象到本質的過程更複雜、過程也更漫長。但如果把“公理化”理解成排斥主體的“純科學”的方法,則隻能走向科學的反麵。因此,公理化方法應該是主客體相對稱的對稱邏輯的方法,而不僅是數學方法和傳統邏輯方法。如果講到分析工具的發展,那麼對稱邏輯是最重要的分析工具的發展成果。
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的出發點是“商品”。西方主流經濟學的出發點是“經濟人”。對稱經濟學的出發點是主客體關係。第三者是前二者的揚棄:把高品提升為“客體”,把“經濟人”提升為“主體”,主體與客體及其對稱關係,邏輯與曆史的對稱關係,就是對稱經濟學的出發點。
經濟人是具體的,而不是抽象的。經濟人是實證的,而不是假設的。經濟人是現實的,而不是虛構的。經濟人是行為的,而不是理論的。具體的經濟人是主體,主體與客體相對而言。所以以具體的經濟人,主體為出發點,就是以主體與客體的對稱關係為出發點。經濟人是哲學分析的終點,經濟學研究和敘述的起點。
西方經濟學之所以沒有科學的範式,是由於西方經濟學還原論的思維方式。還原論的思維方式決定還原論的出發點。
黑格爾的絕對精神也是一種本原,雖然黑格爾是把本原當成了本質。馬克思模仿黑格爾,“商品”相當於“絕對精神”。《資本論》沿襲了西方思維方式的傳統。《資本論》以資本主義的本原,“商品”,而不是本質為出發點(因為它也把本原當成了本質)。商品隻是一個要素,展開來的,隻能是某個層麵的規律,而不是市場經濟的規律。
還原論經濟學缺乏出發點的本質性、自上而下的嚴密性、自下而上的創造性。見物不見人,人缺乏經濟主體性,忽視文化、製度、人格、軟技術在經濟發展中的作用。經濟學還原論的要害,就在於它研究經濟社會發展規律時,不是把經濟社會規律看成是經濟社會從本質到現象的展開,而是以一個要素作為出發點從現象到現象的展開。這種發展觀是線性發展觀。
還原論的出發點決定了出發點的抽象性與不對稱性,決定了理論出現悖論與實踐出現悖境的必然性。
還原論的思維方式決定還原論經濟學形成體係的方向。西方經濟學形成體係的方向是:問題→政策→理論的不對稱思維運動。問題與理論,本來是從不對稱到對稱的雙向思維運動。但由於西方經濟學缺乏整體穩定的框架,既缺乏自上而下的嚴密性,又缺乏自下而上的創造性,因此變成從不對稱到不對稱的單向思維運動。頭痛醫頭、腳痛醫腳,隻能使問題越來越多。西方經濟學家,囿於他們的思想方法,連自己的國家的問題都解釋不了,根本沒有資格對別人國家的事情指手畫腳。照搬照套他們的理論,隻能給發展中國家帶來災難性的後果。
還原論的出發點與形成體係的方向,使西方經濟學有經驗而無完整理論,有模型而無範式,是無範式的範式。
以抽象的“經濟人”為出發點,信息是不對稱的,人在經濟活動中隻有博弈,而無對策。以具體的主體為出發點,信息不對稱是相對的,對稱是絕對的。主體與客體之間是具體的曆史的統一。主體的能動性,決定了主體的經濟活動是一個對策的過程。
問題,隻是主客體之間從不對稱向對稱轉化的契機,而不是出發點——既不是研究的出發點也不是敘述的出發點。問題的提出和解決,都要以主體原有的理論背景為前提;問題和理論的碰撞,是主客體之間相互作用的具體方式;由於它們的相互作用,使經濟學理論實現從抽象到具體的展開。所以,假設也不是出發點——既不是研究的出發點,也不是敘述出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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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問題和假設隻是中點,是主客體相互作用、理論發展的中間環節。把理性等於抽象,是方法論上的誤區,無論是分析還是綜合,從研究到敘述,理性都是抽象與具體的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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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體和主體、相對客體和相對主體是相互創造、相互生成的過程。科學理論既是以經濟學家這一相對主體為中心的這個過程的產物,又是以這個過程本身為對象,因而經濟學理論的內容——經濟科學規律同對象,經濟客觀規律是同構的,有著天然的一致;這個係統中的任何一個要素(例如經濟客體)同其他要素處於不可分割的聯係之中,有著一種全息關係。離開這個總體過程去尋找什麼“純經濟客體”的信息,“純經濟客體”的反映,既不可能,也無必要,因為對這個總體過程的反映也即對經濟客體的反映,總體的創造過程同對經濟客體的反映過程是一致的。
人的細胞同動物的細胞沒有本質的不同,但人有自我意識,能把自己同自然界區別開來;
經濟主體與經濟客體的對稱結構,是人同動物區別開來的特殊本質。主體與客體的對稱關係,是人類社會的出發點;經濟活動中經濟主體與經濟客體的對稱關係,是經濟社會的出發點。
科學就是正確反映客觀規律與客觀本質的邏輯體係,其內容是科學規律,形式是語言。作為科學的邏輯體係,其概念和概念之間的邏輯關係是客觀事物之間的規律性聯係的反映,作為科學內容的科學規律、科學本質同客觀規律、客觀本質是對稱的。既然經濟活動中經濟主體與經濟客體的對稱關係是經濟社會的出發點,那麼主體與客體的對稱也就是對稱經濟學的出發點。主體與客體的對稱作為對稱經濟學的出發點,是當今世界三大流派、兩大類型經濟學出發點的揚棄,且同宇宙的本質、社會經濟發展的出發點相一致,對社會經濟發展具有最大的涵蓋力與解釋力,因而具有公理的性質。以這樣的公理為出發點,可以做到邏輯與曆史的一致、思辨與實證的統一。
序在序中 規律與“趨勢”
主體與客體的對稱關係,是把經濟學的對象定位於“規律”而非“趨勢”的出發點;經濟學的對象定位於“規律”而非“趨勢”,是經濟學科學的立論依據。
經濟發展是有規律的,經濟學發展是有規律的。思辨之所以是實證的,是因為思辨所遵循的科學規律正是客觀規律的反映。科學規律與客觀規律是對稱的,經濟科學規律與經濟客觀規律是對稱的。主體與客體的對稱關係,是把經濟學的對象定位於“規律”而非“趨勢”的出發點;經濟學的對象定位於“規律”而非“趨勢”,是經濟學科學的立論依據。
西方的經驗主義傳統使西方經濟學家沒有規律這個概念,隻有“趨勢”、“序列”這些概念。西方經濟學中的“時間序列”,實際上就是經濟規律的經驗主義表述。在他們看來,經濟的發展沒有因果規律性,隻有事件的先後順序,經濟學就是對此順序進行描述,並據此進行予測。在這樣的思維方式指導下建立起來的模型,沒有指導意義是必然的。
必然性是由偶然性組成的,規律性是由主體性組成的。西方經濟學把經濟主體性與規律性對立起來,經濟學的主體性與科學性對立起來,思辨與實證對立起來,否定經濟學的思辨功能,否認人的理性的無限性、經濟規律的可把握性、經濟趨勢的可預測性,因而否認了世界的可知性,人類經濟活動整體上成了盲目的博弈活動,因而是不科學的。
規律有兩種:具體與抽象的。前者是一般與個別的統一,後者是純粹的一般。經濟科學規律與經濟客觀規律、經濟科學本質與經濟客觀本質的對稱與相互建構說明,包含在概念、範疇與範疇體係中的經濟科學規律和經濟科學本質,既不是約定的,也不是先驗的。一方麵,它們是主觀的,另方麵它們又是客觀的反映。這個反映不是消極的、照鏡子式的,而是創造、建構的過程。經濟周期的實質:以經濟主體與經濟客體之間、各主要經濟要素之間的不對稱為中介,實現經濟體由低層次對稱向更高層次對稱轉化、發展的規律。這個規律是可以認識、可以予測、可以自覺運用的。認識、予測、運用的關鍵是把握對稱辯證法。經濟周期的長度,其間經濟危機的程度、經濟危機給社會破壞的程度同人認識、運用對稱規律的自覺程度成反比。人的理性不在經濟規律之外,而在經濟規律之中,構成經濟規律的環節,是經濟規律中主體的要素之一。把人的理性看成在經濟規律之外,甚至把二者對立起來,認為經濟規律不可認識、經濟發展不可予期、經濟周期不可予測,是經濟學中的不可知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