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奪權,他說了算(2 / 3)

她看著他,突然說道:“季澤,你剛才和你爸吵什麼?”她想印證自己的猜測。季澤道:“我回國後,薑氏集團一直是我打理的,你知道我哥那人的——”

洛水一征,心裏的猜測得到證實也還是訝然的,他小小年紀,居然打理了家族企業的大部分,“那你哥和你嫂子呢?”

季澤笑道:“你曾經工作的采購公司就是他們打理的啊,原本什麼也不給他們的,但是我爸說,讓我哥和我嫂子精神有點寄托,才給了這麼一個采購公司,采購公司原本是美差,但是也是年年在虧損,不過也無所謂,那裏麵錢少。”

洛水明白過來,一年半以前,豔群哭著向薑廣龍要工作機會的樣子浮現在她眼前,對於豔群的故事在一瞬間她有了一個輪廓,也就是說,很能幹本事的豔群為了一個好的前途嫁到薑家來,結果卻擱在采購公司這個淺灘裏了。

“那麼仙風集團呢?”洛水一心想弄明白。

季澤也不瞞著她,對她道:“仙風集團我爸他親自打理的,我回國一年後,他就把薑氏集團全權交給我了,這幾年,我的成績不錯,我想利用這幾年盡快資源整合為集團謀求更好的發展,但是我爸那人,唉,太重情義了,在仙風集團養了一大群米蟲。做生意哪能講情麵呢,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這樣的古話他都不懂。”

洛水便全部明白過來,對於季澤仿佛有了新的了解,可是這種了解卻讓她有些發冷,她隻覺得這個人太可怕了,一個無情無義的人說他深愛你,把你視為禁臠,你會有安全感嗎?

他如此聰明城府,也就是說,一開始她接近他的目的,他肯定一早就看明白的,為什麼他一直不說出來,從來不對她指責半句,到現在,仍然一心一意地要娶她。他傻嗎?他那樣精刮算計的人怎麼可能傻?那麼他是為了什麼?難道?

洛水找不到解釋,唯一的解釋就是愛情。他是真愛她的,這個壞男人是真愛她的。否則她無法解釋這一切,他用驚人的耐心,用婚姻的承諾愛著她?!洛水又害怕又感動。

季澤卻像看明白了她的心思,對她道:“洛水,你不用害怕,這次把仙風並了,薑家就是徹底地我說了算,等這事成了,我們馬上結婚。”

洛水卻受了驚嚇般抬起頭來,看向他,對他道:“季澤,你爸說得沒錯啊,人不能不講情義,再說,你媽不是說了嗎,你爸有高血壓,我們的婚事也許可以緩一緩。”

季澤卻笑了一下,對她道:“傻瓜,生意場上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沒有錯。他那些老部下,有些兒女也很出色,等到他們翅膀硬了,到時想再兼並就難了。我爸年紀大了,我和他經營的理念相左是必然的,但是這幾年的事實證明我的經營理念是沒錯的,所以,這一次,哪怕把他氣得進醫院,我也要把仙風拿下來!”

季澤想吞並仙風集團的事,不但對洛水是一個意外,對於豔群來說,更加無異於是軒然大波。

薑季澤和薑廣龍大吵之後,拉著洛水的手離去。豔群看著她小叔子軒昂堅定的背影,她無法不開始提心吊膽。或者說,自從嫁入薑家後,她一直提心吊膽,到了這一步,她就更加恐懼了。

薑季澤太優秀太狠了,這些年,他支策據梧,勞心費力,集團大權在握了。別說她,就連老頭子的權威也不放眼裏,她如果再不行動,恐怕,到最後,等到薑季澤羽翼長成的時候,他就會對她和季恒開刀了。她的明天和未來在哪裏,嫁入薑家,她想得到的一直沒得到,通過婚姻擁有的,卻在不停地失去。

豔群的心裏下起了連綿的陰雨。一屋子人都心情不好,豔群也識趣,靜默著進屋去了。她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想想心事,季恒小尾巴一樣地跟進來。豔群對著鏡台坐著,兩眼征征地看著鏡裏自己的影像出神。季恒卻不識趣,走到她麵前,拉著她的手,笑道:“豔群,我想吃全家桶了,我們現在去吃肯德基吧。”

豔群不想去,她仰著美麗的臉,對他用央求的語氣說道:“季恒,你是真不懂事還是假不懂事,你弟要奪權了,我們再不行動,到時薑家,別說肉,估計連根骨頭也沒得我們啃了,你明白嗎?”

薑季恒卻置若罔聞,頭一揚,說道:“去吃肯德基!”

豔群便知道她是對牛彈琴了。他們名義上是夫妻,可是兩個人溝通起來,好像她是用英語講話,季恒是用中文,根本互相聽不懂。薑季恒隻有七歲小孩的智商,小孩子吃飽喝足後,會聽你的話,想一些所謂大人的事情,比如上次他就聽她的,鸚鵡學舌般地向薑廣龍提出分家,雖然失敗了,但是表現像還是很像一個大人的。但是如果他想好吃好玩的時候,你要他像一個大人那樣考慮事情,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豔群靜靜瞅著季恒,她想著在這樁婚姻裏,她到底得到了什麼?餘生都要這樣嗎?真像公婆所希翼的,生一個孩子,和薑季恒相伴到老。不,太可怕了,一個成年女人,你願意和一個小孩親熱,沒有體貼溫存不說,心理上簡直就像誘拐青少年犯罪。

所以這些年,她的肚子一直風平浪靜。她一直想著憑自己的本事在薑家擁有一席之位,從來沒有想過要像古代大戶人家的媳婦一樣,通過生子來獲取保障,這樣的方法太低下了,雖然現在仍然有很多豪門闊太是這樣做的。

季恒看豔群半天沒有出聲,更加不耐煩了,手上用力掙開豔群拉著她的手,對她說道:“你到底去不去啊。你不去的話我叫我爸媽帶我去,有的是人帶我去!”

“好,我們去吧。”為了息事寧人,豔群隻得答應季恒。她拿了手袋和車鑰匙,牽著季恒的手往外麵走去。

在客廳碰到仍舊黑著一張臉怒氣衝天的薑廣龍,豔群過去叫了一聲爸,把出去的事說了。老人看了她一眼,眼裏有安慰,可是當視線轉移,落到一心盼望著全家桶的薑季恒身上時,他又變得十分失意了。

老頭子正在雷霆震怒,豔群不敢多說什麼,隻得靜默著帶著季恒出去了。她到車庫取車,她開的車是價值兩百多萬的奔馳S600,黑色的,奔馳裏麵最好的一款轎車。季恒坐在副駕駛,臉貼著玻璃窗看著外麵,豔群一邊往前開車,一邊看著季恒,想著,她嫁到薑家,唯一給她安慰的就是這些物質生活了,可以住別墅,開好車,走在外麵,讓人以為她是富二代,可以人人豔羨。

除此之外,她什麼也沒得到,沒人知道她的內心有多麼苦。

也不知怎麼的,她瞬間想到洛水,想著如果她是洛水,可能她就滿足了。洛水是那種很簡單的人,簡單的,隻要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想要什麼。可是她不是她啊,她有宏圖要展,有抱負要償,她不可能隻滿足這些。

天漸漸黑了,外麵的霓虹燈亮起來,彙成一條五光十色的燈河,豔群就在這樣明媚的光影裏,開著車去尋找肯德基。

豔群在杭州百貨附近找到停車位,然後牽著季恒的手過了馬路,進了肯德基。那家肯德基是在百貨樓的過道裏修建的,長而狹窄,就像她的婚姻,窄得讓人壓抑。豔群給季恒叫了全家桶,然後挑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季恒在那裏大快朵頤的時候,她靜靜看著窗外。

窗外是杭州市的夜景,百貨大樓下麵,有年輕的情侶相擁相抱的走過,女的有說有笑,男的嗬護有加,豔群想著,這種生活她曾經也擁有過的,在她大學時候,可是如今,這種生活,就像她隔著玻璃看著他們,從此岸望彼岸,今生恐怕再也無緣了。很多事情,就像人身上的汗水,一出不複收了。

人生就是由無數個選擇組成的,一旦選擇的時機錯過了,就算你後悔也無法修正了。

豔群心想著,她的初戀男友還好嗎?她都三十好幾了,他原本就大她兩歲,肯定現在也成家有了老婆吧,恐怕小孩也有了。

就像陳奕迅的一首歌《好久不見》,“沒有你的日子/我是怎樣的孤獨”他們也是好久不見了。當初,她就像洛水一樣,為了更好的生活和前途,拋棄了初戀男友。而據同學說,他現在已經結婚生小孩了,也有車有房,過得很幸福。

回家的路上,豔群靜默著開著車,季恒對她之前說的話現在有了興趣,問她道:“你說我弟要奪權,奪什麼權?”當時季澤當著全家的麵,要吞並仙風集團時,季恒也在當場。所以現在季恒問起這話題。豔群便沒有了說的欲望。

薑季澤提出的,吞並仙風的事,薑廣龍沒有氣得進醫院,而是第二天去了美國,兩手一攤,不管家族裏的事了。

對於家公一聲招呼也不打直接去了美國,豔群很吃驚,也知道老人肯定還在生小兒子的氣。她直覺老人這樣撒手不管對季恒和她不利,對季澤卻是太有利了。

可是她也是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處開始防範季澤,再加上,大概是季恒昨天晚上全家桶吃得太多了,或者是現在的肯德基衛生條件也不過關,新聞報導還說,肯德基裏麵吃出數條蛆蟲呢,季恒第二天醒來就上吐下瀉,肚子拉稀,無論如何,是去不了采購公司上班的。

叫了醫生來家裏打點滴,采購公司的電話一個個打進豔群的手機,剛好今天公司事情多,金紅英看到豔群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便一邊照顧著大兒子一邊說道:“豔群,你去公司辦事吧,這你有媽照顧,季恒你就放心吧。”

豔群才如蒙大赦,答應一聲立馬匆匆出門了。金紅英看看大兒子,再看看豔群的背景,又想起如今正坐在飛機上飛往美國的老頭,隻覺得一個家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離心過。

兩夫妻雖然年輕的時候為出軌大吵之類的,可是到了老年,薑廣龍對她還是很好的。這次去美國,對她也沒打個招呼,金紅英知道老頭是怪她平時太寵愛小兒子了,簡直慣得不像話,連做父親的也不放在眼裏。

金紅英這樣思著想著,就止不住歎口氣。

狄豔群開著車火速地到了公司。原來是薑氏集團要給下麵的員工統一采購工作服,這是一個大項目。為了把這件事做好,豔群隻得親自去服裝廠跑一趟。

沒想到這一趟,卻是她人生第二春的開始,她認識並愛上了服裝廠集團的老總唐錦賜。

她開車到服裝廠附近時,對方的經理在電話裏對她說:“開車往前麵走,再往左拐,大概就到了。”

豔群按他的指示開著車。因為路況實在太差了,三輪車、摩托車、電動車、貨車,各種奇形怪狀的車都有,再加上路上人多小攤多,服裝廠在效區,小城郊區的路況簡直比杭州市區還要差,豔群隻得聚精會神的開車。

她本想快點到服裝廠的,所以踩了一腳油門,結果油門踩下去才發現前麵的拐角處莫名其妙拐出來三個工人,他們推著一輛三輪車,占著機動車道,慢悠悠地走在豔群的前麵。

豔群立馬一腳急刹,硬生生被前麵三個行人逼停。之後,她就一直以十碼的速度跟在他們後麵,如果是別的車主,可能早就不耐煩的按喇叭了,可是豔群覺得按喇叭是一種非常粗魯的行為,野蠻地打攪到別人,欺負別人沒車,自己有車的樣子,所以她在外麵開車,一般很少鳴喇叭。

她的車速慢如蝸牛,一直跟在三個人後麵。透過玻璃,她看著前麵三個打工的人,莫名地想起自己在老家的父親來。她也是來自中西部省份的人。家裏一直很窮,爸爸一直在老家的小城賣苦力,所以對於和她父親相同環境謀生的人,豔群總是一眼就認出來了,認出來了就特別地抱著同情和體諒的心。

她想著雖然她每年偷偷地寄不少錢回家,電話裏無數次叮囑叫她爸不要再去建築工地找活幹了,將近六十歲的人了。可是聽她母親說,她父親總還是出去掙錢,口頭禪是,“趁幹得動多賺點,給孩子減少負擔。”

豔群正在那裏想著家人,手機卻響了起來,她接起電話,對方還沒說話就傳來笑聲,對她道:“怎麼車被人給逼停了?”豔群自然不會對人解釋自己讓著行人的原因,也就笑了笑,說道:“很快就到了。”對方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對她道:“我看到你了,我在門口等你。”

豔群答應一聲,掛了電話剛好到了十字路口,她終於可以不再被前麵三個走著的行人壓著開車了,打了左轉向燈,車子往車拐,停到了服裝廠的大門旁邊。

一個高大清瘦的男人西裝革履的迎了過來,豔群下車,兩個人見了麵,彼此都是一征,時間在那一刻仿佛靜止了。

對於唐錦賜來說,他知道這次來服裝廠商討采購事宜的是薑家的大兒媳,所以他這個錦賜集團的總經理,才親自到下麵服裝廠的門口來迎接她,因為錦賜集團雖然現在業績出色,畢竟還是屬於薑氏集團下麵的。

他遠遠地就看到杭州牌照的奔馳S係了,看到她活生生被三個外地民工逼停,還笑了半天,等見了麵,沒想到她人居然這麼漂亮有氣質。他簡直震驚得傻了,像個木頭一樣站在她麵前,隻知一個勁的發愣。

而狄豔群呢,在第一次見到初戀男友時,她的一顆心就像琥珀,瞬間凝固,然後保持凝固的狀態許多年,直到今天,一顆心才重新活絡開了。

那種初初心動的感覺,又在她的心頭泛起漣漪,初戀已經有了老婆孩子,過得很幸福,當年是她為了奔更好的前程拋棄他的,自然是屬於“過河拆橋”永遠回不去的事情,但是麵前這個剛認識的男人,因為沒有往事,也就意味著有無數種可能。因為這些可能,豔群一顆心再也做不到心如止水了。

她是女人,如同天下所有的女人一樣,總是渴望著愛情的。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豔群才感覺到兩個人許久沒說話了。她有些難堪,打破岑寂說道:“你帶我去廠子裏看看吧。”

對方才清醒過來,看著她的眼睛亮得有如天上的星光,一邊匆忙往前走一邊說道:“狄總,我姓唐。”現在再想起她的身份,薑家的長媳,一顆心突然落了下來,沉入穀底,一種莫名的難過的感覺掠過唐錦賜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