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1 / 3)

?第3章

“……比照‘任家泉’以往的宣傳風格與近兩年的風格來看,他們的宣傳重點明顯從知名度的擴大策略轉向了美譽度的營造,畢竟顧客在購買珠寶時更看重的是品質。而近兩年在產品設計方麵‘任家泉’也不像以往將每月的主打款定於價位高於五萬的產品,所以連帶的他們的目標消費群體也開始向大眾擴展。從目前他們的宣傳來看,能把握經營主旨,但缺少主流風格,顯得繁雜,無法給顧客形成一種穩定形象,這是不利於他們業績再增長的主因。我的提案就是希望在我們接手下一年度的宣傳後能夠形成一種主流的風格,讓顧客養成放心心理,能做到一需要購買珠寶玉器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任家泉’,而‘任家泉’無疑是最佳的品質保證……”

偌大的會議室,雲憶侃侃而談,整個臉龐熠熠生輝。比起平常溫淡若水的她,在工作中的她顯得亮眼而動人。

投影儀在大屏幕上投射出她中午趕工製作的宣傳草案,圍坐在會議桌前的人凝神細聽,無不為這女子敏銳的洞察力和非凡的設計才華而折服。待雲憶講完,阿思派可的總經理陸韞幾乎毫不懷疑在這次競爭中他們能夠順利勝出了。

他帶頭鼓掌,讚賞的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屏幕前如白蓮出水般恬淡微笑著的女子身上,“很好。”陸韞頎長的身形站起,待雲憶坐定後說道,“我很高興能聽到這麼完美的設計方案,這次的競標就交給設計二組與文案四組負責。三天後我希望能見到成稿。如果爭取到了,按公司老規矩再加一個百分點做各位的獎金,我們論功行賞。”

陸韞不愧是有魄力的商人,深知如何喚起下屬對工作的熱情,最重要的是,他懂得在適當的時候用錢來維護下屬對公司的忠誠。整個會議室一片歡呼,如果爭取到了,按老總剛才所說的辦,每個人毫無疑問會分到一大筆獎金,怎不叫人激動。

相反,作為主將出征的雲憶倒是一臉閑適的笑意,錢對她而言不具太大的意義,她享受的隻是工作帶來的滿足。她邊微笑著收拾東西邊不卑不亢地接受眾人的讚美

“幹得很棒。”組長林衍秋毫不掩飾對下屬的欣賞,相信這女子很快就會超越她了。

旁邊文案四組的水昕陽也熱情地靠了過來,“雲憶,你真是太了不起了!我們一定要通力合作,一舉攻下‘任家泉’這個堅固堡壘。”

她拉住雲憶的手使勁上下搖晃,說得像要打仗一般,開心的笑臉仿佛一切已經勝券在握了。

“通力合作。”雲憶微笑著,收拾好了東西步出會議室。

她拿出因開會而關機的手機,打開後才發現竟然有十幾個未接電話,而且全是任歌行打來的,號碼顯示是他辦公室的專線。

是什麼緊要的事?她撥了回去,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恍然間目光掃過電腦右下方的時間,才發現早已經下班了。她又撥了任歌行的手機,卻接不通。

真奇怪,歌行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找她?

“一起去吃飯?”組長林衍秋同幾個同事站在辦公室門口向她提出邀請。

“謝謝,不了,我今晚還有點兒有事。”雲憶淡淡地拒絕了。或許是在美國工作時養成的習慣,與同事間她一向保持工作間的距離,將自己的私人空間完全隔離出來,不想在下班後還與工作有所牽連,這樣會讓她感覺自己一直沒有下班。

林衍秋也不勉強,微笑著離開。

收拾好東西,她走到了窗戶旁。阿思派可位於大廈十七樓,大大的落地玻璃映出了整個城市華燈初上的美好景致,從玻璃中她看到了自己不太清晰的剪影,腦中模糊地閃過一張臉孔,他有一雙溫暖的眸子和陽光般炫目的神采。可是,那光華竟隱隱退去,逐漸變得柔和起來,倒像是任歌行的樣子。眼前劃過了一陣不確定,她現在想著的究竟是任歌建還是任歌行?

她心中失笑,這兩兄弟真的長得過分一樣了。也許是時間太久遠了,在心裏她已經快抓不住最初那份感覺了。也好,既然沒有任何可能,淡了誰都沒有損失。

望著外麵微蒙的天色,她拎起手袋向電梯走去。水昕陽正搖頭晃腦地聽著CD,見她過來,露出一笑,“雲憶,你也才走?”

雲憶點點頭,她比較喜歡水昕陽,“我才收拾好東西。”

“哦,對了,你有沒有看過韓國的電影《我的野蠻女友》?”

雲憶搖搖頭,雖然她是比較安靜的那種人,但她很少看這種名字聽起來很文藝的片子,“沒有。怎麼了?”

“那首主題歌很好聽哦。”水昕陽不由分說將耳塞塞到了她耳朵裏,然後按下了播放鍵,同時拖著雲憶走進了電梯。

那是韓語版的,雲憶聽不懂他唱什麼,但那種帶著溫柔包容的深情調子點點滴滴打動了她的心。不知為何,那調子讓她想起了任歌行那天在必勝客凝眸時的神態,那不知落在何處的幽深眸光,那優雅交疊擱置在桌上的修長十指,那嘴角浮著的淺淡笑意。

這麼優雅溫柔的一個人!不知道什麼樣的女子才配得上他。她在心底裏輕歎。應該是一個火焰般耀眼的女子吧,他的光芒太柔和,需要這樣的一個伴侶來互相映襯,這樣才配。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到啦!”水昕陽樂觀的性情使她的臉上總是保持開朗的笑容,接過雲憶從耳中取出的耳塞,她邊蹦跳著向前走邊回頭問,“怎麼樣?很好聽吧。我第一次聽哭得稀裏嘩啦的。片子爆好看,我看七遍了,你一定要去看看。”

雲憶跟著她走出大廈,爆好看?是新流行的詞彙嗎?看她蹦跳的樣子像個小兔子一樣,不禁微笑。廣告公司的人多比較個性化,如水昕陽的樂觀天真和孩子般的純淨,如林衍秋非常世故的精明幹練。

“我騎摩托車,你呢?”水昕陽轉頭看她。

她微笑著指了指不遠處的公車站台,“我坐公車回家。”

“需要我送你一程嗎?”

“不了,謝謝。你自己騎車小心,再見。”雲憶揮手道別,走向公車站台,路上又掏出手機撥到任歌行的手機上,還是不通。

街上燈火通明,公車一輛接一輛,她等了近半個小時都沒有見到自己要等的那一路車。等公車真的是件很奇怪的事,平常當你不需要專門等哪路車的時候,老會覺得那路車總在路上來來回回穿行著,可是等到你需要坐那路車的時候,它卻偏偏不來了;如果你等久了還等不到或者等到的時候車上已經擠滿了人不得不等下一輛的時候,也許你就會改變選擇了;等你改變選擇的時候,你又發現那路車開始在路上來來回回穿行了。

多奇怪?是否無論等待什麼都是這麼飽含折磨的一件事?那麼在等待的過程中,該如何抉擇呢?

是堅持還是放棄?

她想起了前段時間在網上看到的一篇文章,那是看《大話西遊》的有感而發:“很多人都會坐公車,往往後上來的人會比你先找到座位,其實你隻要稍微移動一下就會有不同的結果,但是你卻偏偏保持不動,這並不是神經病,而是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