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州
外祖母吊著最後一口氣,終於等到了她,秦宛韻哭著跪在祖母的床前,像一個無助的孩子,外祖母蒼老的手扶上她稚嫩的臉龐。
“好孩子,不哭”蒼老的手撫上她的臉有些刮人卻不疼。
“祖母您會好的,會好的”人總是會有死的那一天,雖然都知道結局但在真正來的那一刻還是很害怕。
小的時候她住在這裏是外祖母好好的教養好好的照顧,她才得以長大,外祖父是個教書先生教書育人,很多人都稱讚他高風亮節,但是母親的未婚先孕卻是他們一家的恥辱,因此外祖父不喜歡母親,甚至很討厭,可是逼死母親的不是未婚先孕。
而是親舅舅的攀龍附鳳,是外祖父所謂的高風亮節,是族人為了家族榮耀,母親再也忍受不住白眼撒手人寰了。
多年前
冷先生有一對兒女,一日,冷先生昔日的學生(秦越)朝中正三品大員,前來看望老先生,對其女一見鍾情,家中已有正妻更何況冷小姐有未婚夫,冷公子和秦越吃了幾次飯竟有了想攀高枝的想法叫妻子將妹妹灌醉了送去了秦越榻上,冷先生為了家風將其女除名,但又顧及秦越身份並未逐出家門。
“好孩子,去看看你阿娘”舅母從門外端著藥走進來,外祖母咳嗽兩聲讓秦宛韻走了。
冷家族墓
母親死後沒有被葬在冷家族墓,隻是被葬在族墓旁邊的一小塊地,墳上已經有了荒草,秦宛韻放下提著吃食的籃子開始清理雜草,清理完了雜草在墓碑前點了兩個蠟燭點了香,燒了紙,從籃子裏取出吃食。
做完這一切,她倚靠在墓碑旁,慢慢陷入了回憶,記憶裏的阿娘很好很好教她寫字,教她撫琴,教她為人處世,想著想著她竟然沉沉地睡去,剛睡著不久,悠揚的簫聲將她喚醒。
她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三四十左右的叔父,這個人她很熟悉,賀家叔父,也是母親曾經的未婚夫,小的時候經常帶她出去玩,在那些孩子嘲笑她的時候,好性子的賀叔父還幫她罵回去,一個從來不罵人的人為了曾經的未婚妻生的孩子罵了人。
賀叔父還對阿娘說“鳶兒以後就是我的孩子,我不會再有其他的孩子”阿娘與賀叔父兩情相悅兩心相許,如果不是她和秦越他們會是令所有人羨慕的佳偶,母親才情了得,賀叔父家風清正二人本該是良配,怎奈何…
上一世,賀叔父終身未娶,她當皇後做了壞事以後,賀叔父來勸她,可是那個時候她已經被權力熏了眼,聽不下去任何人的勸告,最不喜朝堂爾虞我詐的賀叔父入朝為官想要為秦宛韻的孩子鋪路,秦宛韻為了斂財斂權並沒有告訴他自己經不能生,害得賀叔父死在青王謀逆的那場宮亂中,賀叔父給了她親生父親沒有給的父愛,有時候她也會問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她以為賀叔父會說是為了母親,可是沒有,賀叔父笑著回答她說的話
“是我自己心甘情願”賀叔父一句話,既讓她沒有負擔,也沒讓阿娘背負罵名,賀叔父死時還貼身攜帶著母親贈他的玉佩。
“賀叔父”秦宛韻笑著起身朝賀叔父走去,賀叔父笑著看她。
“姑娘長大了,曉得孝順阿娘了”賀叔父看著秦宛韻欣慰的笑道。
“叔父,你怎麼樣,賀祖母身體還好嗎”秦宛韻問道。
兩個人走到墓前,秦宛韻開口詢問道,賀祖母是個極好的老太太,做得一手好繡活,年輕時夫君早逝靠著自己的手藝供兒子讀書,冷先生也是看中了這樣好的家風才想將女兒嫁過去,小的時候她穿的衣服大多都是賀祖母親手做的,賀祖母當真是把她當成親生的孫女般疼愛。
“你賀祖母一切都好,隻是上了年紀有些還嘮叨,你若是得閑去看看她吧,我也一切都好”賀叔父沉穩有力的聲音傳來,賀叔父開了一間專賣筆墨紙硯或者書畫的店鋪,平時也會給一些人寫書信,自從她回了京城便再也沒有這邊的消息,不知道現在還是不是。
“老人隻要身體康健便是闔家之福”秦宛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