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尋沒說話。
宋添:“怎麼了隊長?”
“沒怎麼,”紀尋道,“我覺得他要死。”
他這話說得漫不經心,但每個字裏都透著真正的殺意。
這是在戰場上被危及性命時而自保的殺心。
早已成為天性本能。
宋添心底一凜,還連忙往四周看了圈兒,現在沒危險啊。
溫閱都沒說有異樣,他都沒摘手套。
“啊呀。”
“撲通——!”
低呼頓響,周圍人的目光全被吸引而去。
張乾腳下不知道絆到了什麼東西,猛地向前撲去,直接單腿跪地了。
“操,什麼東西啊?”
“媽的,怎麼這麼倒黴!”
他氣急敗壞地看地麵,空空如也,光滑得比他臉還幹淨。
隻能狠狠地啐了口,罵罵咧咧地爬起來繼續走路。
卡牌從另一個方向回旋,夾在主人的指間被把玩著。
宋添震驚:“紀隊你……”
不能這樣對民眾。
不是紀尋,是姚淩舟。
幾人同時看向姚淩舟,後者麵色不變,淡然地收起卡牌。
動作太快,沒人看清卡牌去了哪兒。
似乎變成數據殘影消失在了空氣裏。
“看什麼?”姚淩舟淡漠,道,“我看他不順眼。”
言罷怕被誤會似的,他勉為其難多說一句:“隻是用卡牌橫截麵絆他,又沒挑他腳筋。”
紀尋突然覺得舒服了,心神舒暢。
“大哥你也有卡牌啊?”宋添驚訝地脫口而出。
也?
姚淩舟眉梢輕挑,忍不住嘲諷:“你們紀隊這倒黴智障的卡牌都是出自我的手。”
“不是他們的,”紀尋適時接,“是你的。”
“……”
“……”
姚淩舟冷漠:“還牌。”
紀尋立馬後退一步,護住私有財產:“送出去的東西不可以再要回去。”
“我的就是我的。”
而且沒記錯,卡牌一開始就錄入了屬於它主人的名字,就算把那半副牌還回去,卡牌也會在十分鍾內回到紀尋身上。
姚淩舟才不會再要不屬於他的東西。他轉身就走,紀尋抬腳就跟。
剩下幾個人麵麵相覷,想不起來動。
……
“姚,你怎麼自己打他啊,應該要我來。”紀尋緊追在姚淩舟身邊,胳膊隨著步子擺動,偶爾還會不小心蹭到對方的衣料。
好想牽手。
“要你殺了他嗎?”
“怎麼可能?”紀尋不認同地替自己辯解,“我也沒這麼不講道理吧。”
“我多溫柔啊。”
……可真特麼要臉。
兩人的腳步聲在狹窄的走廊裏製造出輕微的回音,姚淩舟掏鑰匙開門。
他們倆已經把房間重新換回來了,姚淩舟可不願意住一個掉了半扇窗戶的窩。
重新安回去都不行。
紀尋想跟姚淩舟進房間,麵上揚起笑容:“姚……”
“紀上校,”姚淩舟手握門把,側首麵對紀尋,平緩,“在做些奇怪的舉動之前,我想你應該要主動問我一些事情。”
他慢條斯理:“比如,我有沒有男朋友呢。”
男朋友……姚淩舟上次就說過的愛人。
現在耳邊似乎還有當日在裝甲車行駛的轟轟聲中,姚說“當然是我戀人”這句話時輕輕上揚的語調。
好像他們多麼相愛似的。
相愛?姚和別人?
紀尋臉上的笑容緩緩、緩緩地收了起來。
他腦袋非常不明顯地微歪,錯眼不眨,將疑惑與聽不懂淋漓盡致地發揮了個幹淨。
“你說什麼?”他極輕極輕地詢問,似乎此時來陣細風,就要被完全吹散。
“姚,”他溫聲道,“再說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