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淩舟氣息微屏,正要用眼刀殺死紀尋,側臉就猛地貼上一道毛絨絨的腦袋。
“嗷嗚~”一天了,大貓終於有機會和爸爸貼貼,用含有倒刺的舌頭舔他。
但還沒舔兩下,後頸毛發皮肉便被一隻大手狠狠捉住,強行扒拉開。姚淩舟都覺得大貓如果真的是隻貓不是黑豹,紀尋能直接把它拎起來一腳踹飛。
大貓哈紀尋:“吼!”
紀尋反手給了它一顆糖。大貓不哈了。
紀尋又反手給了姚淩舟三根棒棒糖,姚淩舟微怔,勉為其難地接過來,還算給麵子地不再生氣。
葡萄味的圓潤糖果在腮幫子處撐起一個小鼓包,紀尋盯了好久才移開視線,不然他怕自己忍不住上手戳。
“姚。”
姚淩舟:“說。”
紀尋看姚淩舟的手心:“你好像並不會被常春藤感染。”
將近24小時過去了,姚淩舟毫無變化。
以往觀察小白鼠做過的實驗數據記錄,它們都是在半小時內就會造成徹底異變。
如果人類超過24小時依舊安然無事……
姚淩舟換了一邊腮幫子含糖果:“應該吧。”
“那我們回F1基地?”
紀尋下車時帶了三把槍,還有箭磁。
目前這裏沒有常春藤,但不代表沒有其他危險,不回國家基地,再厲害的人大概率都隻有死路一條。
隻不過為保險起見,姚淩舟道:“等明天。”
如果今天晚上他仍然沒事,那F1基地怎麼都得去試試的。
紀尋笑:“好。”
……
每處基地都是在遠離城市的地方建成,在空曠的郊外。
樹木高大蔥綠,白天裏能看出葉子掉了許多,但夜晚裏看還是像一群伺機而動的怪物。
不過眼下還好,正值黃昏,暖橘色的夕陽緩緩下墜。
姚淩舟和紀尋領著大貓一路朝 F1 基地的方向走,為即將到來的平安無事的明早節省時間。
他們到了一處入目望去無邊的湖泊,水麵平靜,深不見底。
湖泊四周是叢林,不過這些樹木並不靠攏,長的也不算大,不會給人深處暗藏著未知危機的不適感。
“累了。”姚淩舟站在原地嗦他的第三根棒棒糖,下巴微仰看了眼太陽,擺爛。
反正今晚肯定得休息,在哪裏都一樣,過會兒再往前走走找找更安全的地點,目前先歇著也行。
紀尋把兩把槍和箭磁都給姚淩舟,讓他在原地等:“那我去撿點柴火,拿來燒。”
“誒。”他轉身就走,被姚淩舟低聲喊住,紀尋回頭,隻見箭磁又被扔向自己。
姚淩舟道:“帶著。我不需要。”
“好。”
十分鍾後,紀尋抱著一大捆柴回來,發現姚淩舟不見了。
他心底一緊,忙丟了東西喊人:“姚。”
他心裏風馳電擎地想,姚已經跟他說好了停戰,身體沒變異更不會再說走就走,難道這裏有汙染物?可溫閱的箭磁是很強大的東西,汙染物懂得趨利避害不會貿然主動攻擊,上次他們出去采取常春藤標本時,一路上便沒遇到。難道這個汙染物很厲害?
“這兒。”
還不等紀尋吊著一顆心邊找邊假設,不遠處就傳來了道幽幽的聲音。
紀尋刹那停住腳步,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
與中心的水色差不多,同樣深沉的湖麵邊緣,有顆隻露出一半的腦袋,沒多少波瀾的水平線正好劃在姚淩舟的鼻尖下,一烏一藍的眸子好整以暇地看紀尋。
興許是經過了水的洗禮,導致那雙眼睛水淩淩的,幹淨漂亮的像寶石。
他頭發全濕了,被隨意地攏向腦後,光潔細膩的額頭上沾滿水珠,還有恰巧順著姚淩舟棱角分明的臉部線條往下滑的,但隻到鼻翼下方便隱於湖麵,莫名增添澀.氣。
兩縷濕潤的頭發以一種漫不經心的態度落在額前,把他同樣被水沾濕的眉目襯托的更硬挺秀雋。
紀尋隻覺呼吸一窒,腳下未停,徑自朝湖邊而去,犯傻似的在湖邊幾公分的地方站定,目光灼灼,錯眼不眨。
姚淩舟的衣物都被扔在岸邊堆著,大貓在一邊看著。方才紀尋沒一眼看見姚淩舟隻以為他是遇到了危險,慌了神,根本沒往湖裏瞄。
“你,幹什麼呢?”半晌,紀尋才甕聲甕氣地問道。
聞言,姚淩舟將五官全部從水裏露出來,脖頸乃至鎖骨線條都被主人毫不吝嗇地袒|露,紀尋喉結明顯開始滑動。
姚淩舟譏諷:“我洗澡,你年紀不大,這就瞎了?”
紀尋往地上一坐,乖巧地像個小孩子,嘴裏在勸,眼卻一秒都不離開姚淩舟:“你就不怕水裏有汙染物嗎?這麼心大?”
“……”隻是想快速洗個澡的姚淩舟立馬被掃興。
不過再一想,在乎什麼汙染物不汙染物,他自己好像比汙染物還可怕,便隨意道:“要死早死了。”
紀尋似是想起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眼神黯然了一分,不過轉瞬即逝,立即又換上露骨的“欣賞”。
饒是談過八年戀愛,但那也是八年前了,姚淩舟被他看的頭皮發麻,蹙眉:“你特麼看什麼呢?”
“看你。”下意識答完,紀尋像反應過來了似的,表情略微疑惑,隨即輕笑,笑意卻未達眼底。
他慢條斯理地問:“姚,你那個已經死了的男朋友,和其他注定要死的前男友們,都怎麼看你?”
姚淩舟:……
打了一夜,都打停戰了,沒想到話題還能再繞回來。
跟回旋鏢似的。
“汙染物沒爆發時,生活安穩,都是在家裏洗澡,”紀尋認真求解,緩聲道,“他們隔著玻璃看?還是……就在浴室裏?”
語氣莫名就開始往危險的氛圍裏去。
而通過他的話語“引導”,姚淩舟腦子裏竟不自覺地想到了之前他在家裏洗澡的時候,每一次想要自己一個人洗,卻每一次都被紀尋硬闖進來,哪怕是剛剛才做過,他都會不老實地進來再耍賴……
邊鬧邊哄,在姚淩舟耳邊說些什麼玩意兒?哦,他說:
“姚,我不會讓你受傷,所以是不是可以凶一點?”
像個狗似的蹭他。
等姚淩舟耳根泛熱,及時從過往裏抽|離回神,張口要讓紀尋滾蛋,卻突然看見紀尋開始脫衣服,特別利落。
他霎時警惕,道:“你幹什麼?”
“不幹什麼啊,”紀尋慢吞吞地脫衣服,扯唇低笑,不疾不徐地回答,“我能幹什麼。我隻是不太開心。”
他抬眸,盯著姚淩舟,一字一頓:“想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