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時間了。”
姚淩舟不明白,眼神疑惑。
唐數道:“我們需要更多的你,讓他們做和你同樣的事。”
可他們有共感,自此以後姚淩舟的痛苦便是直線劇增。
不止如此,唐數還說:“獲取你身體組織的時候無法讓你陷入麻醉昏迷狀態,一旦麻醉,你的四肢會率先沉睡,無法做真主實驗。”
“所以小舟,你要一直保持清醒。”
十歲那年,姚淩舟第一次在實驗室的實驗台上,清醒著被砍下一條腿……
供金烏真主“出生”。
往後至 18 歲的每一年,都會有一個金烏成型。
腿、胳膊,甚至是頭顱……反正姚淩舟也不會死。
九個金烏真主在遙遠的其它地方,連真正的姓名都沒有,隻是被當做實驗體,為世界短暫的和平美好做出貢獻。
姚淩舟知道每一個真主都在幹什麼,沒日沒夜地感受死去活來的疼痛,時間久了他竟然都開始覺得每個人都是這樣。
習慣刻骨,也就不再覺得疼了。
……
姚淩舟覺得有點呼吸不暢,快要憋死了才終於死命地從夢中抽|離,倏爾睜眼。
就見紀尋的臉在眼前無限放大,正在對他又啃又咬,輕柔的姿勢裏卷著無限溫柔與繾綣。
狗紀尋竟然以這種方式試圖叫醒他!
……不得不說他成功了。
但姚淩舟沉思兩秒,還是抬腿一腳把紀尋踹下了床!
隻聽那聲劇烈地“撲通”就知道踹得有多狠。
但紀尋完全沒覺出疼,還眼中一喜迅速爬起來,手扒拉著床沿,下巴幾乎要墊到手背上,大型犬正在奮力搖尾巴似的,語氣歡欣:“姚你醒了。”
姚淩舟涼涼地掃他一眼,紀尋不知羞恥,解釋道:“我這是迫不得已,不是占你便宜啊。是你自己老是這樣,還記得上次我怎麼叫你都叫不醒,你直接把牆都錘塌了。”
姚淩舟頭疼,將手背輕搭在眉眼處,遮擋從窗外透進來的一絲月光。
紀尋悄悄湊上去,聲音放輕了:“姚,你最近確實總是會像今天這樣陷入夢魘,以前似乎沒有這樣的情況……可以告訴我怎麼了嗎?”
他食指點了下姚淩舟搭在眉眼內裏朝上的手心,轉而擠進他的指縫,扣住:“我不知道你怎麼了,很擔心,也很害怕。”
姚淩舟眼睛重新闔緊,聞言被壓在手背下的睫毛快速地擦了擦皮膚,竟然不癢,有點疼。
再仔細感受一番,原來是夢裏的姚淩舟在疼。
“沒想起來太多。”足足半晌,姚淩舟才出聲說話,他剛睡醒的嗓音有些沙啞。
“……小狗。”
紀尋馬上支棱:“嗯?”
這樣似乎太弱勢,但姚淩舟抿唇,還是輕聲說:
“抱抱我。”
……
隔壁房間的飯團兒聽到一聲劇烈的“嘭!”,還在睡夢中的小臉皺巴皺巴,揮了揮手,像是要在空中把什麼打死。
此時,遠在湖泊旁邊的樹林裏,七八隻大蝴蝶的翅膀鱗粉幾乎掉光了,不再靚麗漂亮。
地麵上的蝴蝶肉被啃得殘缺不堪,但有兩隻沒有被傷到致命位置。
它們足有一米的軀體被牙齒咬得千瘡百孔,陷在“血汙”裏的翅膀努力地掙了掙,竟然搖搖晃晃地翩然而起。
漏風的翅膀在半空中呼呼作響,不知疲倦地朝前飛去。
一小時後,它終於飛到了F1基地的上空,想要降落,想要在基地裏生長紮根。
可是翅膀剛觸碰到虛無的空氣,始終散發著無形激光的超聲儀端便頓時發揮作用,將那片不知死活的翅膀燃燒殆盡。
接著是整隻蝴蝶的殘破的身軀,死於深沉的夜色,連絲蒸汽的煙霧都沒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