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一行才踏出院門,花娘和紅兒急匆匆的趕來,兩人在門口對視一眼,又擦肩而過。
花娘步伐不穩,金老板良久回神才注意到,忙上前問道:“這是發生何事了?”“金爺!你要為我家小姐做主啊!媽媽說我家小姐近日魂不守舍,推三阻四不願待客,且彈曲唱調錯誤頻出遭客人奚落毆打,媽媽她要把我家小姐嫁給那賴大戶做第五房妾啊!金爺!”紅兒邊喊邊哭,花娘唉了一聲:“你且退下,我與金爺有話說。”
紅兒走後,花娘一下握住金老板的胳膊站了起來:“守信她…?”“冤孽!她是女子你現在已經知曉了吧?為何執迷不悟啊花娘!她走啦,去尋她該過的人生,你也該夢醒了。”不知為何,金爺有些憤恨。
“不…我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女子,她從未騙我什麼,也從未向我許諾什麼。我隻是,想再見她一麵,我好想她,金爺…你不會懂,我這樣的人,求的是什麼,守信她懂我。”花娘的衣袖順著胳膊滑下,露出一塊塊清淤,金老板欸的一聲把衣袖替她拉下:“我去哪裏找她?官差在找找不著,今日又來了一貴胄公子也要尋她,也不知她都惹了些什麼人什麼事,我到現在都不信她是女子啊,哪有女子如此膽大妄為!”
說完這些,金爺又說:“罷了!我猜她一直都在餘府,至於為何你先別發問。明日,明日花月郡主回沐王府,餘府要派人護送,內院空虛,我派人趁機進去尋。這你可安心了?”花娘已感激得不能言語,隻能跪拜行謝禮。
夜晚,郡主房內燈火通明,輕竹把白日裏的情形說了一遍,得知那夫君從始至終沒露麵,郡主輕哼了一聲,把粥碗遞給下人,軟聲說道:“明日,必定要他隨行,否則,外人會傳些什麼,你我都猜不到。此時我一心心係沈守信,龐雜之事就別讓其胡亂生長。”輕竹明白,這主子不是在在乎外人亂傳什麼,而是不想沐王府的人再過多的“關心”她的婚內之事。
禮花裝點的禮箱足足十二箱,餘府的家仆也都衣帽換新,站那候主。可是,主子出是出來了,卻不出發,這真是稀奇事。
花月郡主端坐轎內,但轎子始終未有抬起來的跡象。她不發話,但眾人心中都明白,這是在等郡馬爺。看樣子,今天郡馬爺不出來陪著回門,這行是走不成了。胡管家來回的跑,最終,在他第七次出現在前院時,一個身著水湖衫的男子跟在他後麵出麵,眾人還沒瞧清什麼模樣,就已坐進早就備好的轎子裏了。
轎子要起時,胡管家掀開轎簾小聲道:“今日晚間必須當眾人發病,你打的什麼心思我們都清楚,可你要明白,我們已經找著你母親並把她接出來了。”七儉始終不言語,她知道,今日不逃,來日隻能以亡魂見母。至於餘家人說找著她母親接出來了,她不信,必須不信,不能信。
見儀仗隊出來,金老板趕緊使眼色讓人從後門混進去。他則帶三人一路跟著依仗,商家耳目眾多,餘家在昆明又是數一數二的富戶,他家公子在外行走,總會有人知道。據他所知,餘家公子確實會經商,但他不常與人見麵,往往是在後出謀劃策,即使見麵,也不用真名。
和他打過交道的人雖不多,但總有昆明的商人見得多了認出他家管事來,便猜測到他是何人。據金老板一位從京裏回來的友兄傳,此人此時根本不在滇地,京師有人在神醫許那見過他。金老板起先是不當回事,但現在越來越發覺那位友兄所言是真,如若餘豐年沒回滇地,那現在那位郡馬…
金老板想到此,又想到此時還在貨棧等消息的花娘,重歎一聲,他這回可算被拖下水了。
他想靠近郡馬爺坐的那頂轎子,可兩邊的護衛讓他近不了身,前邊就是南市,此時人多,要下手,隻有這一時了。
七儉在轎子上也急得握緊拳頭,就算此時裝發病叫停隊伍,又能跑多遠?正急得齜牙時,忽聽得一陣叫嚷聲並伴隨著馬匹的嘶鳴聲,隨後,轎子猛的落地,她被震得五髒一疼。哭喊聲四處響起,她才看清麵前混亂不堪的場麵,就聽得耳旁有人說:“快跟我走!”一回頭,看見金老板,當下激動得眼淚濕了眼眶。
沐王府所有的護衛全守在郡子轎邊,把轎子圍得嚴實防人衝撞,所以郡主從始至終目睹了七儉被金老板救走的經過,在他們趁混亂遠去時,她沒發出任何聲音,良久,看不到了那人了,她才輕聲呢喃:“原來是你,沈守信。”
花娘聽得門被砰的一聲撞開,驚得趕緊站起來,等看清金老板身後的人,眼淚瞬間奪眶而出,跑過去一把擁住人:“守信…”“不是墨跡敘舊的時候!他媽的我被你們害慘了!趕緊換衣服拿著包袱跟馬頭走!他負責把你們帶去成都!隨後你們生死由命吧!”金老板強行把兩人分開,然後把衣服扔給花娘和七儉:“趕緊換!來不及了!惹上沐王府和餘家,你們從此別回昆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