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拾玖回(2 / 2)

不敢攔郡主,隻得去求助唐氏兄弟。唐氏兄弟對樓上看了一眼,再看向丫頭們時皆目光淩厲,唐刀先說道:“主子的事,要是外人知曉了,也是奴才們傳的!”丫頭被嚇得臉色煞白,當即哆嗦著搖頭:“奴婢不敢…奴婢…”“好生做好本分事,伺候好主子,別的不該聽的不該看的學聰明點!”唐刀又唬了她們一道,讓她們連連點頭退下。

七儉迷糊中又聽人推門進來,以為輕竹,於是趴被子裏頭也不抬的揮手:“真不吃,讓人撤了吧,替我謝郡主好意…”“不吃,明日哪裏來的力氣趕路。怎麼,腳磨破了?我以為你走過蜀路,天下再無路能難住你了。”沐海棠把酒放菜旁邊,端坐在那等著。

一聽聲音七儉就嚇醒了,連忙起來,腳一落地就鑽心的疼。想來入蜀時是跟馬隊,馬馱著貨,路不好走,走不快,時不時歇息,她也就跟得上。如今,她可是追著馬車跑,一路上不歇息。也不敢有怨言,踮腳走過去拿起酒斟了兩杯,端起自個的敬郡主:“謝郡主關懷,沈守信先幹為敬。”

郡主也不搭她的話,隻是悶頭把酒喝了。兩人本不是能坐一桌上的人,但見郡主堅持,七儉也就不再扭捏。酒菜都是上品,兩人各喝各的,都不再說話。良久,七儉突然聽得有聲音道:“你是否覺得我是瘋癲之人,好好的郡主不安分做,偏要逮了你來幫我賺錢。”聽完對郡主看去,見這人麵色緋紅,已是醉態,於是當即起身施禮:“郡主,我喚人來扶您回房。”

“站住!”一聲嬌喝,讓七儉隻得站住,被那目光逼著坐回原位,一時緊張不已。她此時可是男子身份,要是郡主醉倒在她房裏,那她罪過可大了。

“小時候我身子不好,爹爹又常年出征,所以隻有娘和胡氏陪伴我,算來我和我爹,其實相處不多。或許是不常見,爹爹很疼愛我。他是個好人,不僅我這樣認為,他鎮滇七年的功績,民間至今都在傳誦。我娘親,一直想給爹爹生個兒子,對我雖也愛護有加,但我很小就明白她所期盼的,我這輩子都不能給她。那時候我娘親就時常感概,日後,誰替爹爹把這名聲延續下去啊,她一直都很憂愁這件事,反倒是我爹爹不在意,他常說的一句就是,日後替我招個好夫婿,讓我和夫君琴瑟和鳴的過日子,他就滿足了。他是武將啊,能有如此胸懷…”

說到此處,郡主已是眼含淚光,七儉覺得哪裏忽然難受起來,隻是此時她做什麼都不合規矩,隻能坐著,目光漸漸柔和起來。

“可是,我嫁了個什麼樣的人家,你也看到了。這且不論,隻說我心中一直所想,便是承父遺誌造福民眾。雖我是女兒身,但我一直有此想法,讓滇地民眾,一代一代記住我父親。我的自由,我的抱負,都承載在你身上啊沈守信。錢銀俗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可它能讓我們活在世間時處事方便太多。你明白嗎?”

郡主已起身,繞到七儉身後,手搭上了她的肩。七儉僵硬的受著這一拍,鄭重點頭:“孟子曾雲: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沈守信雖為碌碌小民,但能明白郡主心中所願,郡主雖為女兒身,但所處的位置本就可生出這等抱負。此願誌向遠大,不輸男兒,著實可敬。”

說完半晌沒聽到回音,正要問哪裏說得不對,突然感覺背後襲來一溫軟重物,就那樣抵著她的背要往下滑。趕緊起身反手接住已經快滑跌地上的人,一時別無他法,隻能用力托抱住。正不知如何是好,門被敲響兩聲又推開,輕竹帶著大夫站在門口,一時都呆愣住。

還是輕竹反應快,一把把門關了把大夫帶去大堂,要了些藥就讓大夫回了。

七儉懷抱著溫香軟玉,左不是右不是,更不能往床上扶,腳下生疼,也不能一直這樣扶著,剛要扶著郡主坐凳子上,就感覺懷裏的人胡亂的抓著她頸間衣襟。這要再扒拉幾下,就得是衣衫不整,再有人闖進來,她跳哪也洗不清了。隻得握住那隻手輕聲哄道:“郡主,咱坐下好好說話好嗎?”

“沈守信啊,我問你,你和那個叫花娘的女子,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像夫妻…我不許…”她醉言醉語說得斷斷續續,七儉因腳下的疼又受著身上的重,根本沒聽明白在她在說些什麼。急得有點抓耳撈腮,這輕竹姑娘一走不返,該不是誤會什麼了?那可糟了。

“你與我拜堂在先,又叫她娘子…你…”話說到此,徹底沒了力氣糾纏,整個人一軟,軟進了七儉懷裏。七儉這才得力把她扶凳子上坐好,讓她趴桌上後,趕緊出去找輕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