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叁肆回(3 / 3)

梁道遠這一席話確實說得長久,期間二喜幾次上來換茶,原是想問七儉要不要上點點心填肚,但見那人一臉肅穆,竟一時不敢開口。這次再見,公子似乎已不再是當年的公子,但對她卻依然好,這已足夠。

聽梁道遠說完,七儉用手蹭了蹭眉心,搖頭道:“你是說沈雲鬆是個不錯的人,金爺也是一時被人蒙蔽,那你倒是明說,下這盤棋的主是誰,也好讓我見識見識。”“七爺還不明白麼,誰最急著了解你是個怎樣的人,誰便是那幕後想與你分食這鹽礦的主。他搶先上金陵,一是讓我等都忌憚你受他蒙蔽,二是擔憂你真念族人之情與他兄弟情深,不敢與你明說事實。都不是傻子,買賣人的忠心,並不一定要如殺場兵士般拋頭顱灑熱血。七爺可認同我的話?”

七儉由著他的話想起了與沈雲桐相處的那些時候,又想起了問郡主沈雲桐如何時郡主的避忌,一時不由得嗬了一聲。

“你的族人雖感激於你,但對於你,他們並不了解,他們更加信任一直朝夕相處的沈雲桐與鬆。而前者善攻人心,又不懷好意的蠱惑人心,且長袖善舞的在極短時間內搭上雲南官府中人與各地私鹽販子,如今,他是你的對手。就不知七爺,是否會念族人同胞之情分這一半食予他?”

梁道遠問這話時收了笑意,七儉聽了這話也放下手裏的茶杯,輕頓於桌上:“我手中所有盈利分毫皆是郡主所有,她與沈家,可沒有族人同胞之情。”梁道遠壓著她的聲音道:“好!等了這麼久可算沒白等,七爺這話就是鎮尺。我等以後以尺為界,知道辦事分寸如何。七爺就坐等大權收攏之日吧。”

七儉與他對視良久,點頭道:“鼠目寸光之輩便隻能瞧見這裏的一時之利,我要的,又豈會是偏安一隅的此處。”這話讓梁道遠聽得終於破了道士的淡然,一時動情的點頭:“貧道果真沒跟錯人!”

晚間又是和一般人閑談到深夜,沈雲鬆與沈雲桐都在,七儉來了這麼久,也不避他們,每每找人來說話,他們要來,七儉也不拒。就是閑聊,閑聊中哪些話該聽出什麼意思,該懂的人自然會懂。這樣的說話方式最費腦子,席間一散,七儉就揉著額頭喝濃茶。

金老板是老狐狸,他早已聽出了七儉來此的意圖,可他如今也是身不由己,一旦斷了那些販私鹽匪子的貨源,那他的商隊哪也不用跑了。這真是上了賊船下不來。羅雲清一路隨沈雲桐來滇,路上不知得了什麼好處,如今態度曖昧不表心跡。沈雲鬆,從來都一臉沉默,偶爾與七儉對視,也是極快避開,看不出是想站在哪邊。七儉也諒解他,因這些族人裏,有位年紀頗大以族長自居的老爺子,是他與沈雲桐的爺爺。這位老爺子可是從來把七儉當小輩,認為她給沈家洗冤賺銀子都是族人應盡的本分,言語間拿沈劉氏來壓七儉,那模樣真不像苦難裏熬了那些年的人。

門被推開,七儉也懶得抬頭,隻懶懶歎了一聲:“不用管我了,你且去歇息。”來人並不出聲,而是一直蓮步輕移到她跟前。一陣清香襲來,七儉猛的醒神,抬頭看去,果然,沐海棠正一臉憐愛的瞧著她。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抵在耳畔的一句,讓沐海棠在這溫暖的懷裏瞬時軟了身子。知不知?用唇間的溫軟來回答,不知可否安撫你的入骨相思亦解我這相思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