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元澄?沐海棠想了想記起來了,聽二叔三叔都說過,那位安南國很會造兵器的人。他的女兒,不是應該還小麼。
陳尚儒被沐海棠親自挑的酒給醉得一塌糊塗。事情也基本弄清楚了,讓人把他弄到客房去後,七儉站起來與沐海棠並肩而靠,笑得有些朦朧:“我也醉了,想必道長也是差不離,不如今日在此歇息,明日一早再作商談。”梁道遠隻略作思索便點頭同意,哪還用得著商談,這兩人關上門枕上一席話,過幾日就可見沐家軍邊關捉人了。
被推浴池裏清醒了片刻,倒床上又迷糊了。想睡卻又睡不著,抓著身邊人的手臂哦了一聲:“想明白了哪裏不對,他才從礦裏放出來,哪能自個有本事搭上安南那邊的人,這背後有人給他鋪路。”聽著這含混但條理清楚的話,沐海棠暗自可樂,俯身看著這難受得在扭動的人,最終吻在她嘴角:“好好睡。”
哄好七儉睡著,沐海棠更衣裹著禦寒鬥篷回了沐王府。若說先前餘豐年買通江湖人士對辰宿予睦下黑手那是商人間的手段,如今他敢動朝廷的利益,那隻能說,要麼是他已到了有這一步的權利,要麼,就是在作死。若是前者,可怕,若是後者,也可怕。
沐晟不在府裏,沐昂本也習慣晚睡,這會衛戍衛邊兩兄弟也在,見了沐海棠,一時久違的親切,激動的叫了聲郡主。沐海棠難得的對他們笑笑,而後攔住了他們要告辭的腳步,等都看著她時,她這才說:“三叔與兩位衛叔叔都是常年在西南邊境走動的人,海棠要說的事,你們可共同來拆分個真假。若是真,怕是沐王府真要出麵管管這事了。”
沐海棠一席話,讓沐昂和邊家兩兄弟都沉默了。若安南國王室真才是這事的幕後主導,想趁此事勾結心懷不軌之人擾亂邊關,那是得防微杜漸。可安南一向安分,朝貢及時,且一直依附大明,這樣做,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聽聞胡氏一族好戰,連連對占城動武,但安南國基薄弱,且近幾年連年災荒,後援必是短缺。他們此舉若被證實,倒也不難解釋。我大明物產豐饒,若有大商能援他,他豈不是求之不得?自古大商能左右朝政者並不少,呂不韋可算一個?從安南通占城,再從占城通四周國家,這不正是商人所求?”
一席話,沐昂為之點頭讚賞。他從來都喜歡這侄女,又從來都為這侄女可惜。如今,更是可歎啊。環看如今沐家之後,若他這侄女身為男兒,沐家能在她手上再飛騰一階。
回家已是寅時,意外看到七儉一臉深沉的坐那喝茶,一旁站的人正是沈雲鬆。於是招來紅兒,沒等問,紅兒便輕聲道:“才被吵醒的,聽說鹽田那邊出事了,晚些時候有人跌進河裏,不是沈家人,工頭便不準送醫館。這會人突然去了,礦上不是沈家人的雇工們就鬧了起來,不知誰透露說七爺來了這邊,這會那正鬧著吵著要見七爺,要個說法。”
這事鬧得,真是一刻不得安寧。梁道遠也被吵醒,這會睡眼惺忪的連整衣衫邊跑過來道:“七爺得去,人心不能失。特別是這時候。”一句話,七儉鬆了眉頭。她本也是要去,隻是在恨這事的起因,原本都是苦難地兒熬出來的,怎麼到了這時候就能如此漠然。一條人命,說沒就沒,這讓她怎麼想好。
人都散了,該等的去門外等。沐海棠略帶困意的解下自個身上的鬥篷給七儉穿上:“我知道你不會讓我跟著,那你就快去快回。記住我一句話:凡事死者為大。”這般心有靈犀,七儉一時莫名起了燥熱感,一把把人擁進懷裏。抱了良久正欲低頭吻過去,卻被巧笑著躲過。這一來一往兩人較上勁,七儉一時求之不得幹脆耍賴抵在沐海棠頸間軟哼了兩聲,意欲再明顯不過,可沐海棠這時偏不想依她,真是怕她耽擱。於是伸手捏住她下巴笑道:“頭一回見你耍賴,你以前也常常對她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