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謹之擰著眉,隻定定地看著她。
她為何會無緣無故提及青禾?他不明白。
“再不濟,這彩雲閣還有那麼多舞姬,你看中哪個,我出錢買下送你,如何?”
“阿晚心中,何時將女子當成物件兒了?”
鄭謹之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沙啞,這一年在西北,他的膚色也黯淡了許多,不知不覺沁染了歲月的風霜。乍一看,竟比江南時老了許多。
一聲阿晚,壓抑了太多的思念,含糊不清地滾過,未曾在桑晚心中落下痕跡。
“在你眼中,世間萬物皆是物件兒,隻看有沒有利用價值,不是嗎?男女都行,看中哪個,我送你,任君挑選。”
麵紗下隱隱約約能看見她唇角戲謔的笑,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鄭謹之啞然失笑:“說得極是。我本就如此不堪。”
他的目光恢複了淩厲,眼神也逐漸變得熾熱:“我隻要你。”
“不可能。”桑晚放下茶壺,笑意極冷:“一塊地罷了。你想要就拿走。”
從鄭謹之一開口,她就篤定這塊地他們根本看不上,他就是借機刁難她。
“好。”鄭謹之伸手,示意她可以隨時出去,“你大可從這出去,你所有在涼州鋪子明日都別想開了。”
“鄭謹之!”桑晚剛從他身邊走過,氣得一回頭,下一秒人就被撂倒在鄭謹之的懷裏。
他粗魯地扯開麵紗,直接覆上唇,全然沒有往昔的斯文和儒雅。
“你……瘋了。”桑晚被親得喘不上氣,花了很大力氣才推開他一些。
鄭謹之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這一年他在心裏無數次描繪過這張臉,一棱一角都像是刀刻在心裏那般,他以為自己印象深得不能再深,可真實見到桑晚的人,才明白自己無論如何描,都畫不出她的燦爛和明媚。
她怎麼能那麼好看,像一朵盛開的花,嬌豔欲滴,讓人想狠狠地掐下來,揉捏成一團,將她吞進腹中,再也不要分離。
“我早就瘋了。”他欺身而上。
接下來的事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桑晚想明白時,兩人該做的、不該做的,全做了。
鄭謹之趴在她的身上大喘著粗氣,她突然起了極大的惡意。
“這麼快,你老了。”
鄭謹之低笑了聲,將頭湊到她的耳根,吹著熱氣:“是我不好,沒滿足你。再來。”
床榻空了近一年,他自然快,根本把持不住。
但下一次,可就沒那麼容易結束了。
容不得桑晚拒絕,他再一次輕挑慢撚抹複挑,反反複複,直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最後眼尾都紅了,低低的啜泣聲充斥著房內,惹人心碎。
鄭謹之吻著她的淚痕,粗糲的指尖摩挲著她的臉,愛意從眼底流泄,無法掩飾。可桑晚半闔著眼,根本不去看他。
她不想承認自己對他還有感情,可身體太過誠實,她不敢看他。
她不停地告誡自己,這是遙遠的西北,不是江南。
今夜的一切大抵隻是夢。
最後的最後,她落荒而逃。
鄭謹之癱在地上,像吃飽了的巨獸,無比饜足。
不知何時,離九一身襤褸跨進房中,拱手:“主子,到點回營了。”
鄭謹之盯著他的衣服:“打架了?”
“影衛身手不錯。”他擦了擦鼻血,“我也不是吃素的。”
外頭的影衛聽到動靜直接就動手要殺進來了,但離九一挑五,愣是打得難分難舍。後來桑晚出來製止了他們。
“大奶奶走了。”
鄭謹之起身坐在地上,抖了抖外袍:“知道了。”
離九想不通:“為什麼不將她留下?”
鄭謹之推開門往外走:“她和我都不屬於這裏。”
*
桑晚回到私宅,冷聲對虞來道:
“有些事,回京就不必跟王爺彙報了。”
虞來抱拳:“屬下知道。”
“地的事解決了,你加快進度,我三日,不,明日回京。”
桑晚頭皮發緊,她一刻都不能再呆在涼州,一想起昨夜她就想尋塊豆腐撞死。
鄭謹之這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放熱水,燕紅。”
燕紅見她像是哭過了,嚇得不敢吭聲,立刻去備水去。
小順悄無聲息地跟上虞來,虞來支支吾吾,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