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把手教授,比教習在武場授課效率高得多。
還未到半個時辰,央嫵身上也熱起來,兩頰微微泛出粉紅。
“我麵前學得這麼積極,平日裏怎麼不多向教習討教?”
裴昱明寬大的胸膛貼在她身後,說話時微微震顫,耳邊冷冽的聲線不怒自威。
央嫵自是恭維道:“殿下教我更加精進。”
“央嫵。”
裴昱明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些許失意與愧疚。
“我讓你習武,是希望你有能力護好自己,而不是任人脅迫,毫無反擊之力。”
裴昱明與她相握的手動了動,薄繭擦過她細膩的肌膚,帶起一陣細小的酥麻。
央嫵知道,他是在說那一次。
為人強奪清白,當時說不害怕崩潰都是假的。
還好這個人是裴昱明,央嫵事後又有幾分慶幸,能在滔天權勢下受幾分薄恩。
隨著時間的流逝,應世俗之理而生的恨意,逐漸被心底而生的情感稀釋掩蓋,更何況裴昱明當時本就事出有因。
央嫵沒有細究過這種感情,隻單純地認為她是奴婢。
在盛朝,奴婢被主人占有是天經地義,甚至也被視作上升地位手段之一的。
但如果換一個人呢?
如果央嫵的主人不是裴昱明,而是其他的什麼張三爺李四郎,他們也一樣有權有勢,能給她更好的物質條件呢?
她也不會怨恨奪了她清白的人嗎?
裴昱明以為自己話重,惹她憶起噩夢般的一晚,安撫地摸摸她的臉頰道:“收拾收拾,五日後隨我去儋西。”
“儋西?”
裴昱明與她分開,收劍入鞘,道:“不是去玩,是去辦事。”
不管是去幹什麼,央嫵最遠隻去到過京城,聽到能出遠門,心下忍不住歡快雀躍起來。
“殿下,我們去多久呀?”
“約莫三四個月。”
“這麼久?”
央嫵腳下輕快,跟隨裴昱明入殿,取來外袍為他披上。
“若是事不盡,還會更久。”
裴昱明在案前落座,央嫵照常跪坐在他腳邊軟墊,奉上剛溫好的血燕。
這血燕生於懸崖峭壁,得來頗為不易,應當是朝廷貢品,庖廚將其與牛乳,桂圓,紅棗齊燉,香氣隨著熱氣蒸騰。
裴昱明舀了一勺吹涼,卻遞到央嫵嘴邊。
央嫵當他是在試毒,乖巧喝了,咂了咂嘴,眼睛亮亮地看著他道:“殿下,很好喝。”
裴昱明一口也沒嚐,反倒把整碗都推向央嫵:“賞你了。”
“謝殿下!”
央嫵毫不猶豫地接受恩賜,早已把方才的千頭萬緒拋之腦後。
一個奴婢何其卑微,能在浮沉世事中討一方安定即是萬幸,想那麼多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