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一直有人還是雲宮的人走路沒響,門外兀然傳來朔天鏗鏘有力的聲音:“啟稟殿下,謝將軍著人來回話!”
有人來了,央嫵急忙要從裴昱明身上躲開,卻被身前的長臂一把撈回。
央嫵跌坐回原處,隻好鴕鳥般把臉埋到他頸窩。
裴昱明的聲音恢複往日冷峻:“講。”
還好朔天丹田氣足,不用進門講話也能聽得清清楚楚:“謝將軍昨日派去追蹤之人已將趁亂潛逃之徒盡數拿回,且在他們的藏身之所搜出了幾個箱子,穩妥起見,將軍還未打開,特來請示殿下!”
若是幾個普通箱子,開了也就開了,特意來告知裴昱明,必得是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之處。
“知道了,本王即刻去縣衙。”
“是!”
朔天退下去備馬,裴昱明卻遲遲不鬆手。
央嫵從他懷中露頭,瞧見裴昱明麵色凝重,還有幾分……痛惜?
追查到緊要物件了,難道不該歡喜才是嗎?
央嫵百思不得其解,未注意到腰間的禁錮已鬆開。
“你繼續吃,想出去會有暗衛跟著。”
“喔。”
裴昱明要起身,央嫵回神,手忙腳亂從他身上下來,為他捋平衣袍上細小的褶皺,掩蓋方才自己的失神。
央嫵跟著裴昱明走到門口,取來披風為他係好帶子,婉言關心道:“殿下也要注意安全。”
裴昱明微一頷首道:“嗯,晚上等我回來。”
央嫵應下,目送他離開。
身上還是不如平常爽利,央嫵偷偷看了幾回傷,淤血和淤青在她的哭聲中被揉開成大片紅霞,色彩消減不似昨日濃烈。
裴昱明要是今晚回來的話,肯定還會抓著給她上藥。
隻是不知道他還會不會……
央嫵臉上又開始發燙,搖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甩出腦袋,想尋個趴一趴的地方都不敢去大床,抱著被子睡回了她原本的小榻。
往後半月,裴昱明果然日日回來留宿,偶爾會拎著她背誦學過的文章,背不出來的後果可想而知。
裴昱明點著她的脊背威脅道:“要是回去之後夫子跟我告狀,說你讀書人在心思不在,那就不是在我麵前哭幾聲這麼簡單了。”
央嫵的眼淚要掉不掉地在眼眶裏打轉,不妨礙她敏銳捕捉到重要信息,回首問道:“殿下事情辦完了嗎,我們要回去了?”
裴昱明語氣不善:“怎麼,嫌事拖得不夠久?”
央嫵急搖頭:“不是不是,殿下總算了結了一樁大事,回京也可安心教導陛下了。”
裴昱明重重地一揉,央嫵哭喊出聲,一時失去支撐,順著他大腿曲起傾斜的角度滑下,緊貼到他身上。
“放心,也不會落下你的。”
裴昱明定下了回程日期,讓各處的人收拾行李。
央嫵整理衣物時才發現,央姚給帶的畫本她竟已攢了不少沒看了。
不過也沒辦法,上頭有老虎壓著,央嫵壓力山大,白日裏無事便是習字,哪還有心情翻閱這些。
央嫵尋到空閑時候與央姚閑話,一點討論精彩情節的興趣都沒有,愁眉苦臉地抱怨:“歸期將近,殿下讓我提前溫習一下課程,以免回去之後進不了讀書的狀態,那些本子我一頁都沒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