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喪失我們初到天地之間的那份赤子之情。小莊,我看得見你的未來,你的內力漩渦蘊含著的內力是我從來都不曾見過的,隻有你不懈努力就一定會成為大人物。你的妹妹一定不會有事的。無論什麼時候,不要放棄信念。’我轉述給你了,嘖嘖,記這麼多話,還真是考驗我這老人家啊。”車夫一邊駕馭著馬車一邊向我複述著,佝僂的脊背彎得不能再彎了。
我聽到了倩如這些話,心裏一陣暖意,可我對現在的情形又說不出的焦急,白白來了一趟翠怡軒,耽誤了這麼多的時間,而且孫何還生死不明。就算是倩如說了會有人救小妹的但是那個人在哪呢?
“你這個馬車怎麼會有泉鳴的聲音呢,是不是會比別的馬車快些。”
“這個叫做鳴泉馬車,是翠怡軒花了大價錢從汴梁購進的,現在在京城可是很流行的,據說還有特殊的標記,速度自然是很快的。三少爺就放心吧,我一定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你家。”車夫加快了揮鞭,馬車快了很多。
“那麼,那個叫做範什麼腫醃的少年還有那些鬼魅宗的人呢?”
“我不知道什麼少年,隻知道接了賞錢,送你們回府。好了,你問我的我都答了,外麵冷,趕快退到車裏去。到的時候我會通知你們的。”
我將信將疑地退進了車裏,此時大哥和三接都已經醒了過來,他們身上傷口都包紮了,精神也恢複了點。我們都沒有開口說話,我們的心裏都明白找不到紫凝香的後果是什麼。
雨水幾乎是要停了下來,但是天空依舊被厚重的雲遮擋著,幾縷光線仿佛蒙上了一層塵埃,混沌地灑向大地。
我幾近淚垂,大哥說了一句,“怎麼了,小莊?”其實他是知道我在想什麼。“小妹是崇安城裏最好的女孩兒。可是……”
“我們真的很沒用。”三接和我一樣神情十分沉重,“對了,孫何那個家夥怎麼沒有回來,難不成他讓張先給殺了?!”
我立刻反駁道,“不會的,秀才哥武功那麼好,連玉蟾王都被他打敗了,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死了呢?”
“就隻怕他回來的比我們都會早!”大哥忠厚的臉上立即閃現了十分強烈的殺氣,“這一次來到崇安的勢力很多,恐怕除了鬼魅宗還會有很多股勢力,為了那傳說中的‘帝子之殤’,恐怕會讓很多人難以入眠吧。”
“大哥,難道你是在懷疑秀才哥、倩如和汐夢嗎?”
“沒錯!嶺南,十二夢仙居,還有那麼多暗流洶湧的勢力,都無法置身事外。”這個時候的大哥真的很陌生,他變得十分冷血多疑。我都害怕他會不會懷疑我們這些弟弟。
“不,不,我不信,如果他們是壞人的話,那這個世上還會有什麼好人?”
“籲……”車夫勒住了繩子,汩汩的泉水聲也戛然而止。翻開窗簾,再一次看到了那修葺一新的石獅,看見了那玉柳爭春的匾額。不遠的牆角處,熟悉的肥乞丐還在那裏慵懶地窩在一堆說不清是什麼做的臨時的窩裏打著瞌睡。大門口有個人影,正在夾著紙傘翹首顧盼,毫無疑問,那個人就是小誌南。
小誌南很焦急地問道“這是哪裏的車,車裏是哪位?”
“你是柳府的仆人嗎,正好,車裏的就是貴府的三位少爺。”車夫掀開了轎簾,我們都下了車。
站在江南的春雨裏,雨雖細膩無聲,但也同樣是寒冷刺骨的。一滴兩滴,像極了一把把鋼刀由上而下,附著重力,狠狠地紮進我們每個人的血肉之中。我仿佛已經看到了高傲的死神正在一步一步地逼向小妹的閨閣。狂熱傲慢地就要將小妹這縷幽魂打下地獄,我現在多想拉住她。
黑暗終於開始開始實施它的計劃。正在一步一步地將光與熱,帶著陰謀和恐怖來到了塵世,崇安小城在劫難逃。
……
大哥向小誌南問道,“萱兒,現在怎麼樣了?”
“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而且‘冰肌玉骨’也在同時發作,每次都是在這幾天,你們是知道的。淩紫師傅還在內閣給小姐輸真氣。現在就等著紫凝香了,翠怡軒有……”小誌南剛想問,看到我們的樣子就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