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突然一聲尖叫了出來,眼裏噙滿了淚水。仲淹早將手擋住了小妹的眼睛,“不要看。”
“這是什麼東西,這個東西為什麼這麼邪氣?!”我不禁一聲驚叫,這麼烈性的毒物我當真是第一次看到。上午的時候看到的那些髭蟾,比起這個來還真是小巫見大巫啊!
“司空赤的金蠶毒蠱,至於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謝伯父左手提起蒼雪,但是看他眼睛裏的神情,他一定在思考著什麼。
大哥也受不了了這個場麵,黑色的麵堂不禁一震,“大人,為什麼我們的下盤被束縛住了,動都動不了?”
我聽大哥正說著,忽然覺得整個空間一陣搖晃。我們失去重力了似的在腳下這紅色濃霧地拖拽之下移動,慢慢靠向那個通體金黃的蠶。怎麼回事,這些紅色的氣將我們束縛住了,下肢完全不受控製。萬一觸到那個東西,那,那簡直無法可想!
在我們身前的仲淹和小妹被那個怪力吸附得最快,眨眼間離那個地麵上的金蠶隻有幾丈遠了。那個生物通體泛起了零零星星的紅色,身體上的金黃的皮僵硬地褪了下來,緩緩換上了一層赤紅的戰甲。我們都會死的。小妹一陣驚恐,還沒有完全恢複的微白的臉頰,浮現出痛苦的表情。
每個人都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慢慢地拖著,拖向死亡,拖向那個不知名的恐怖生物。就在仲淹和小妹愈移愈近時,謝伯父霍然抽出蒼雪,向著仲淹和小妹的身體前麵一揮,突然一堵寬厚的冰牆拔地而起。結實的冰牆死死地將整個空間劃分成了兩個部分,冰牆在狹窄的空間裏瘋狂地上升,與亭柱發出嘶嘶的摩擦聲,將我們和那個金蠶隔開。透過這些模糊的晶體根本就看不到對麵的那隻不大的恐怖生物。所有紅霧在都支離破碎,整個空間立刻暗了下來,我們好像在死亡邊緣走了一圈,跳到了嗓子眼兒的心終於鬆了一下,但緊促而又密集的心跳依舊清晰可辨。
“安全了嗎,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簡直可以敵過千軍萬馬。”仲淹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連他都失去了鎮定,可見這個毒蠱是多麼的可怕!每個人都心有餘悸,麵麵相覷。
謝伯父將蒼雪收入劍鞘之中,也長舒了一口氣,“多虧蒼雪的雪劍冰鋒迅速凝結出了冰牆,才及時擊破了這個毒蠱的結界。還真是不枉司空赤萬毒之宗的稱號啊!”
“即使遇到敵人之後,仍在撤退的時候,布下這麼可怕的陷阱。心思如此縝密,其人其心真是可怖至極。”父親也一陣感歎,他的神情極不自然。
正說著,眾人麵前的冰牆宛如滑動的山體般轟然粉碎,化作縷縷白氣,絲綢般一股股地纏繞在蒼雪的劍鞘附近,最後化作乳白色的光融進了蒼雪之中。那個金蠶早已不見了蹤影。
“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這個結界會突然發動而且會突然出現這麼一個東西?”大哥問道。
“這正是司空赤的高明之處,這個毒蠱隻有以血為媒介才能發動。這也正是他堂而皇之地沒有把可以作為唯一線索的蘭芝蝶巾收起來的原因。這個人真是歹毒啊!他是想乘我們不備,利用這個東西將我們一網打盡……”
我實在是隱瞞不住心裏的話了,“這個蘭芝蝶巾是我送給小誌南的,怎麼會在這裏,難道說小誌南已經……”
“小莊,現在還不能夠確定,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你也不要多想。現在最關鍵的是弄清楚易矍天和司空赤的目的?”大哥安慰著我,因為大哥是很了解我和小誌南的感情,也知道我對他的信任。
“是啊,哥哥。他一定不會出事的,我也是像你一樣,相信他。畢竟誌南這麼精靈古怪,我還沒見有人能夠難住他呢。”小妹天真地對我說道,清甜的微笑讓我安心了許多。但是我再轉頭看父親和謝伯父時,卻發現驚訝之色爬滿他們蒼老的臉。
“難不成他們是想要去三柳齋!!!”他們不約而同地說道
這個時候,小妹也突然驚道,“玉英姐之前向我問過哥哥這幾天的情況,我隻是告訴她,哥哥都會在三柳齋讀書,她說一會便要到那裏去給哥哥一個驚喜。多半她現在在三柳齋!”
謝伯父不由分說,馬上就向三柳齋趕了過去,所有人怔了一下立刻跟了上去。我用全部的力氣向著那個我熟悉的方向趕去。
我仿佛已經看見了玉英那抹紅裙,它飄揚如意,豔麗無比,卻忽然碎裂散落,飛作滿地桃花。那樣無依無憑,隨地鋪陳,映襯著玉英如雪的臉,哀傷。她會不會還在等待,她會不會已香消玉殞了,她會不會……我心繃得緊緊的,無數的念頭交織。
我拔腿便追上謝伯父,恨不得飛到三柳齋。
玉英,玉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