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玉英怎麼會……”我到現在還是沒有搞清楚情況,難道玉英也是鬼魅宗的內線……
隻見眼前的玉英突然露出地獄幽靈般,難以琢磨的笑容。那枚銀刺“嗖”地拔了出來,不急不緩地將銀刺搭在蒼雪的霰雪之齒上,將脖子往後移了幾寸。“吱——吱——刻——”銀刺與蒼雪碰撞發出了令人牙酸的金屬聲,她要謝伯父將蒼雪拿開。玉英臉上一種似痛苦似愉悅的魅惑表情,苦澀而又撩人。謝伯父右手一抖,蒼雪霍然回鞘,冷若冰霜的瞳孔死死地鎖住玉英。
“我說,哪裏會有大人對著自己的女兒出手的?”
謝伯父沒有再次出手,滄桑的臉頰宛若石塑般沒有一點表情,“嗬嗬,你也說到了,沒有大人對自己女兒動手的。像你這種冒充老夫女兒的小醜,老夫怎麼會不動手呢?”
麵前這個“玉英”莞爾一笑,故作羞澀地將手捂住嘴,說道,“被識破了?哼哼。不過你是怎麼識破我的,我倒想知道。”一種無法抑製的巨大的疑惑在每個人心裏,看不到盡頭。
“我女兒的身上是不會有血腥味道的,這個就是你百密一疏的地方。你莫名的自信使你忽略了你在此之前受傷的事實,是不是?應該叫你易矍天才對,哼哼——說!我的女兒現在在哪?!”
最後幾個字一句一頓,謝伯父閃電般的一個快速出掌,熾熱的內力漩渦猛地狂轉了起來,冰涼的五指瞬間岔開,空中的幾縷寒氣交錯糾纏。空曠的書齋裏,百千隻蠟燭立即不約而同地抖動。謝伯父手心裏麵一陣風雪彌漫,無數雪花的結晶霎時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兩道碗口粗細的水柱寒龍般瘋狂爆射,在空中劃出了兩道優美的弧度。“撲棱棱”地,鋒利的巨大刀鋒般筆直地刺向“玉英”的太陽穴。
“冰魄寒龍掌……”麵前這個“玉英”瞳孔急劇一縮,右手向前麵猛然一撐,白皙的玉手一下便化為堅實的小麥色。腳下的步子向後麵飛掠而去,兩道冰棱瘋狂地激射,整個鋒麵倏然變作一道白光。
她看著眼前向自己逼來的滾滾氣潮,借著小腿反彈的力量十分精準地逆時針扭動著自己的身體,驚險地躲過了謝伯父突然發出這一掌的威勢。等她定了一下神,光滑的臉頰上一道刺眼的傷痕汩汩地滲出血來。
“這是老夫女兒的臉,你不配帶著這樣的麵容,趕快把老夫的女兒還回來。”謝伯父忿色極盛,蒼雪似乎領會了主人的意思,洶湧的寒意瞬間侵蝕了整個空間。
“還真的生氣了呢?”對麵女子模樣的這個人用手觸了觸身體上鮮紅的裙擺,胸脯宛如初開的花蕾一般在衣服裏輕輕綻放,仿佛懷揣著一朵溫柔的雲。一聲輕笑極為詭異,“這身衣服我還真是舍不得脫呢,不過你既然這麼說,我就讓你們看看我的真麵目吧。”那件紅色的裙擺像是失去了控製似的,從那人身上快速脫落,被那個人狠狠地甩進了遠處看不清的黑暗裏。
那個人剛剛被謝伯父劃傷的那道傷疤上,突然竄出來了一道刀刃,隨著無數道類似的刀刃從身體源源不斷地竄了出來,玉英的形象徹徹底底地消失在了眾人眼中。一段瘋狂地攪動過後,一個冷峻的男人出現在我們的眼前。微微帶有一點血腥味的空氣在男人出現之後顯得是那麼微不足道,刀鋒一樣的眉毛巍然一抖,燈光之下,高挺的鼻梁顯得十分突兀。柔軟的遊蛇般的舌頭從口腔中吐了出來。手中緊握著那支不知什麼材料做成的銀刺。那個應該就是他的武器了。他就是謝伯父口中的易矍天了。
“老赤,出來吧。別總在黑暗的書堆裏麵躲著了,這裏難聞極了,一股蠹蟲黴氣。”他不轉頭,大聲喊道。說著,一個頭上戴著高高古冠,鐵青胡子的男人與一個白衣蒙麵的和大哥差不多大的少年帶著一個女子從書架深處走了出來。
“玉英!”
那個受製於司空赤的梨花帶雨的女子,原來是玉英——她,她終究沒逃開!
謝伯父和我一見到玉英,都心情激動。玉英的嘴裏麵被他們塞上了,發髻略散,美麗的臉頰顯得十分蒼白無力。看她的樣子,我心裏像交叉著千萬把利刃,她秋波盈盈,漾著淚水,無力地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