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理清自己感情的嶽或還處在彷徨中,根本不敢說實話。
“,”一直等不到眼底的人開口回應,林是非目光灼灼且錯眼不眨地盯著嶽或,執拗地重複問道,“為什麼同意和我接.吻。回答我。”
這瞬間,林是非竟然察覺到了一絲絲希望。
他下意識心想,是不是星星現在也已經有點喜歡他了?所以才會這樣問他,又同意他尋著他的唇放肆索.取。
從小到大,林是非想要什麼都能夠得到。
無論是人還是物,好像隻要伸伸手就可以到手。
他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會得不到。
物,會被家裏疼愛他的長輩送到他手上;人,也會在知道他是誰後而主動選擇靠近——林是非是林倚白的兒子,哪怕他自身就已經很優秀,可了解林家的人在提及林是非時,感興趣的依然還是林倚白兒子的這個標簽。
他身邊注定會圍攏很多假心假意的同齡朋友。
那些同齡人大多都是被他們的父母強行安排過來和林是非交朋友的。
但林是非小時候就有偏執控製欲強的潛質,他拒絕那些人去他家,因為那會弄壞他的東西。
如果家裏的東西被毀壞,尤其是自己喜歡的東西被碰,林是非就會特別生氣,表情像殺人一樣地讓他們滾。
林倚白他們早早就察覺林是非的不對,但那時隻覺得他是年齡小,領地意識又強了些,而且他隻是對自己喜歡的物有強烈的管理占有意識,對人並沒有,很多小朋友小時候都會這樣,隻要耐心地多加引導便好。
所以身為家長,林倚白他們能做的就是抽出更多時間陪伴林是非,開導他那樣是不對的,告訴他要懂得分享,要懂得交新朋友,然後和朋友玩。
可林是非每次都表情冷淡且強硬地說:“No。”
直到年齡漸長,林是非的獨占症狀越發明顯。
直到他十歲那年,第一次對人產生了強烈的控製占有欲.望。
他想和那個小朋友玩,並且隻想讓他擁有自己這一個朋友。
蘇爾讕便是在林是非十歲那年出現的,如今七年都過去了。
林是非的症狀有所好轉,但又好轉得不明顯。
他已經懂得壓抑自己,也能夠很好地控製自己,可對嶽或的執著卻一天勝過一天。
隻有對嶽或......隻有嶽或,林是非一碰見便會不自主地收斂全身的硬刺。
就怕紮到他,嚇到他。
他從來沒想過、也不敢想嶽或會主動靠近他。
今天懷疑一瞬星星是不是已經有點喜歡他、已經是他窮盡了全部的想象,並且在遲遲得不到嶽或回應時而迅速滅掉。
他隻想珍惜嶽或,哪怕等久點也沒關係。
“......蘇醫生說,如果你情緒不小心陷入極端,你會......你會喜歡我用比較親密的稱呼喊你,也會喜歡我對你做親密舉動......”嶽或依然被林是非半擁在懷。
漫長的沉默過去,這番措辭雖然磕絆,卻無比清晰地從他的唇間被表達而出。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林是非了然,怪不得星星上次會喊他“寶貝”,怪不得這次又會這麼問。
親昵稱呼,親密舉動。
了解真相的林是非並不覺得失落,反而仍然開心、悸動。
嶽或已經在在乎他了。主動添加蘇爾讕的聯係方式和他交流自己的心理狀況是在乎,采用蘇爾讕給出的建議更是在乎。
對林是非來說,這就是質的飛躍。
但林是非還是想垂死掙紮。
方才他心間覺得嶽或已經有點喜歡他的希望之火雖滅,嘴裏卻仍然還要倔強下,道:“星星隻是為了讓我開心?”
“沒有其他的嗎?”
聞言,嶽或呼吸微窒,垂著的眼眸都不敢再眨動了。
被......被發現了嗎?不會吧?
他才剛剛發現自己對林是非心思不單純,怎麼可能就會被這麼快發現?
而且林是非的語氣怎麼聽起來那麼正經啊,好像下一刻如果他聽到嶽或確定自己不堪的感情後,就會馬上推開他讓他走。
嶽或不要這樣。
嶽或強自鎮定道:“還有什麼...嗎?”
“沒有。”林是非努力壓住自己的情緒,心道沒關係,沒有關係。
星星已經和他接|吻了,那做.愛還會遠嗎?不會。
他要冷靜,要潛伏,要蓄勢待發。
“沒什麼。”林是非又重複了一遍,突然問,“那以後我還可以繼續親吻星星的嘴巴嗎?”
嶽或手指蜷縮,回答:“......可以。”
林是非愉悅:“好。謝謝星星。”
嶽或放鬆下來,道:“那我們回......唔!”
所有的話都被林是非強勢落下的第二次熱吻而狠狠堵回去,嶽或瞬時瞪大雙眼,腦子再次迅速地一片空白。 而這次林是非已經非常熟悉嶽或的唇,手捏著他下巴,異常輕易地撬開他整齊的貝齒,引出對方的舌尖糾纏。
不讓嶽或退卻分毫。
嶽或根本沒想過林是非說的這個“以後”會來得這麼快。
剛剛才好不容易平複下去的心情此時恨不得要跳出胸腔,完全控製不住。
—
十幾分鍾後,嶽或終於被放過了。
他臉色爆紅,以一種最為乖巧的姿勢蹲在地上,雙手搭在膝蓋上方,懵然地盯著黑暗的地麵思考人生。
兩片唇被吮|吸廝|磨的又痛又癢,舌根都在發麻,現在唇齒間似乎都還殘留著獨屬於林是非的氣息。
片刻後,終於且徹底回過味的嶽或突然把臉埋進膝蓋,狠裝鴕鳥。
露出的兩隻耳朵跟紅瑪瑙似的,似要滴出鮮紅的血液。
林是非沒好到哪兒去,冷白的脖頸都紅了一片。但第二次親到了星星,什麼害羞,什麼不好意思,他完全可以忽略。
林是非怕嶽或被欺負兩次而不想再理自己,同樣俯身曲腿在嶽或身邊蹲下、蹲好,沒裝鴕鳥裝蘑菇:“。”
嶽或:“......”
他為什麼還能像沒事人一樣喊自己啊?煩人!
林是非伸手輕撥嶽或的耳朵尖,說:“不準不理我。星星要跟我說話,回答我。”
嶽或:“......嗯。”
聽到嶽或聲音的林是非鬆了口氣,說道:“不要害羞,隻是好朋友間的親吻。”
嶽或悶聲:“......噢。”
林是非舔了舔唇,唇瓣上似乎還全是親.吻嶽或時的柔軟。
方才的害羞直接蕩然無存消失無蹤,他隻覺得幸福。
“謝謝星星哄我。”林是非輕笑了聲,道,“我很開心。”
仍然把臉埋在膝蓋的嶽或聞言,唇角跟著悄悄卷起抹愉悅的小弧度。
“你開心,”他聲音很輕地表達滿足,“我就也開心。”
*
由於他們回去的太晚,到別墅已經是晚上九點——都等那麼久了,嶽或唇上被吮出的豔色才堪堪消褪。
白綰盈與林城就真的當嶽或是家裏的孩子,根本沒給他任何特殊對待,他們不回來也不會特意等。
家庭阿姨見兩個少年身影終於姍姍來遲,笑著說道:“老先生跟夫人看你們一直不回來,已經先去休息了。”
“上樓時老夫人還說‘我們年紀大了,可沒那個身體素質再跟著你們一起熬夜’。”
在這家裏待的久,和白綰盈他們相處的時間肯定也久,阿姨學起白綰盈語氣來都特別像,連臉頰眉眼處的淺淺紋路似乎都能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