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旗(2 / 2)

“嗨,老夥計,”他叫道,“這下你走運啦!怎麼這麼會算計,當局剛決定為海軍購買一批木材。”

“那又怎麼樣?當局和我有什麼關係?”

“您也明白,克萊博先生,”瑪麗說,“現在我們惟一關心的就是路易斯。”

“我知道,不過這批木材生意……”

“你要參加婚禮。”科布特沒讓商人說下去,他把克萊博的手攥得生疼。

“這筆交易真是……”

“克萊博,當地每個人我都通知到了,所有的水手都要參加婚禮。”

“我們要去碼頭等他嗎?”瑪麗問。

“當然,”科布特不容置疑地說,“而且大家要排好隊,兩人一排,還請了樂團。”

客人們很快都到齊了,盡管時間還早,卻沒有一個缺席。每個人都向老水手獻上誠摯的祝福,因為他值得讓人敬重。瑪麗向上帝祈禱已畢,很快穿著婚紗走了出來,臉上光芒四射。女人們都親吻了她的臉,而男人們則吻了她的手,科布特示意出發。

這真是一個奇妙的景象,朝陽下一群歡樂的隊伍整齊地走向海邊,整個敦考克港都轟動了,從窗口和半開的門口都有腦袋伸出來,都表示著真誠的祝賀和欣喜的讚美。

歡樂的隊伍到達了碼頭,天氣出奇的好,太陽也在今天刻意打扮了一番,清爽的北風吹得浪花四起,一張張白帆點綴在藍色的海麵上,海鳥在上空自由翱翔。

南北兩個碼頭伸入海的縱深處。北碼頭上擠滿了參加婚禮的人們,站在港口盡頭的一棟小樓前。雙帆船正飛速駛來,科布特手拿望遠鏡,指點著船,自豪地回答著親人們的提問。

“看我這船!”他大聲說,“又幹淨又平穩,毫無破損和遺漏。”

“看到路易斯了嗎,船長?”有人問。

“沒有。嗨,他一定是在駕駛台上!”

“船上為什麼插旗子?”克萊博問。

“誰知道,老夥計,他自有他的道理。”

“給我望遠鏡,舅舅!”瑪麗喊道,“我要首先看到他。”

“但別忘了他可是我的兒子呀,小姐!”

“他30年前就已經是您的兒子啦。”瑪麗笑道,“但他隻做了我兩年的哥哥。”

已經看得更清晰了。船上的水手做好了拋錨的準備,但人們仍沒看到路易斯。

“看!那是大副安德烈。”克萊博叫道。

“木匠菲德爾也在那兒。”有人說。

“還有老夥計佩爾南。”

雙帆船距碼頭還剩一箭之遙時,象征哀喪的黑旗突然升了起來——船上有人遇難了!

一絲驚懼掠過人群,瑪麗已是渾身發抖。

雙帆船沉痛地伏在岸邊,甲板上死氣沉沉。瑪麗、科布特和好多朋友都奔到船上。

“路易斯呢?”科布特問。

水手們無言地脫下帽子,悲傷地看了一眼黑旗。

瑪麗慘叫一聲,昏倒在科布特懷中。

雙帆船是由安德烈帶回來的,但路易斯沒有隨船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