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從雪屋裏爬出來,他幾乎隻有半條命了。
那正是路易斯。
“兒子!”
“親愛的!”
兩個人同時叫了起來。路易斯衝進父親和妻子的懷抱中,昏迷過去。佩奈南俯身把他抱進屋內,過了一會,他醒了過來。
“父親!瑪麗!”路易斯欣慰地說,“能見到你們,我死也瞑目了!”
“我們不會讓你死的,”佩奈南說,“你的好朋友們都來了。”
安德烈心裏肯定很不是滋味,皮埃爾高興得像個孩子,他和所有人都親熱地擁抱了一下,然後又去燒火,不一會兒屋裏就暖和多了。
另外還有兩個陌生人,他們是那艘挪威船上的幸存者——喬基和赫明。
“夥伴們,我們得救了!”路易斯向他倆說,然後又對朋友們說:“你們肯定受了不少苦吧!”
“我們心甘情願,路易斯。”佩奈南說,“你的哈迪號雙帆船離此地隻有180英裏。我們會一塊返回船上去。”
“等一會兒庫吐瓦就回來,他還不知道要高興成什麼樣子呢。”皮埃爾說。
大家都沉痛地低下了頭,佩奈南把庫吐瓦已被凍死的消息告訴了路易斯他們。
“好了,夥計們,”佩奈南宣布,“我們等天氣變暖時再走。”
“你們的食物和燃料夠用嗎?”
“夠用,我們把弗洛恩號船全拆了當柴火。”
這一整天大家哪都沒去,小屋洋溢著久別重逢的幸福。晚餐還有菲德爾和皮埃爾剛在雪屋附近打到的一些海鳥。再加上溫暖的爐火,大家都意氣風發,而且路易斯的身體也恢複了不少,這是他們幾個月來最歡樂的時刻。在這零下30度的北極,在這座離北海1800英裏的雪屋內,卻溫暖如春。
嚴寒一直持續到11月17日,也就是他們重逢後一星期,科布特才和大夥商議動身。但仍然隻能靠天上的星星來指引方向,隻是天氣已暖和多了。
臨行前,他們為庫吐瓦舉行了葬禮,所有的人都很難過,庫吐瓦沉睡在了這個遠離故鄉和朋友的陌生的地方。
菲德爾用船板作了一隻雪橇,把食物裝在上麵,水手們輪著拖,大家按原路返回,時常停下來尋找原來埋存下的食物,因為多了四個人,就要多增加些食物,因此科布特要大家小心不要偏離來時的路線。
他們還在途中找到了丟失的雪撬,又補充進大量的食物,然後又繼續向海灣前行,一路上也沒遇到什麼危險。
安德烈、奧匹克和兩個挪威人常常與隊伍拉開一段距離。後來佩奈南和路易斯發覺了,他們一邊嚴密監視,一邊積極地想辦法消除這種不和諧氣氛。
12月7日,他們已經看到了雙帆船,它仍停靠在海灣裏,他們更加快了腳步,船上的人遠遠看見他們也都高聲歡呼起來。雖然經曆了千辛萬苦,但幸好人人都很健康。
大家都沒浸在巨大的喜悅中。一切都完好無損,過冬得到了基本保證。
但當科布特聽到一個消息後,他立刻充滿了憂慮。這場暴風雨把建在冰層上的儲存室摧毀了,當然裏麵的食物也就隨之消失了,路易斯趕緊與父親去查看船上剩餘的食物。
船要等到5月份冰雪融化時才能離開這裏。也就是說要在這兒呆5個月,而此時船上有14張嘴,科布特粗算了一下,發現即使每個人少吃一半食物,也僅能維持到出發前。如此一來,要取得食物隻有靠打獵了。